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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chapter 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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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女孩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错过了与周围的居民一起撤退的时间。家里的通讯仪也由于版本太低,早在空间频率稍有些紊乱苗头时就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功能。
她根本做不到带着母亲撤离居民区,只能呆在家里,期盼有人能发现被遗留在这里的她们。
然而在希望到来之前,灾难似乎先一步降临了。
一只虫族不知道怎么避开星球的防御线,在跌跌撞撞中冲向了空空荡荡的居民区。
彼时小女孩正趴在床头打瞌睡,屋子里的门窗早已关闭地严严实实,然而,她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抬头时就见一只巨大的眼珠透过窗帘的缝隙,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现在她的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过了漫长的几秒钟,她的朦胧睡意褪得干干净净,霎时间,她急忙拉住妈妈的手,似乎想从上面汲取些力量与勇气。
但相比于虫族硕大的体型,此时她的一切动作都犹如蜉蝣撼树。随着一声巨响,屋子的墙壁塌了。
小女孩闭上眼睛。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眼睛张开一条缝,就见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乌黑的头发被一根发带松松垮垮地束着,身上与头发同色的衣服是肉眼可见的华贵,像是被人好好打扮着,但他身上的气质却很随和。
他没做什么动作,小女孩也没见到他身上有什么高杀伤性的武器,但空气似乎在震颤,随即,那只虫族化作尘沙,开始随风散去。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是靠她贫瘠的词汇形容不出的好看。
该隐半蹲在女孩跟前,眉眼弯弯,嗓音温柔:“怎么没去人多的地方?”
女孩在看到人后,心里的不安才终于有机会得到释放,听到该隐的声音,话还未说出口,豆大的泪珠已经落在该隐的手心,炸开昙花一现的如蝴蝶般的水花。
该隐半跪在地上,虚抱着她,手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好孩子,安全了,不用怕。”
等人终于冷静,该隐将目光看向床上的成年狼人女性,问:“她是你的妈妈吗?”
女孩的声音中还带着哽咽,点点头:“对,妈妈一直在睡觉,电话坏了,没有人知道。”她说话颠三倒四,但不影响听懂。
“好,没事的。避难所有医生,我现在带你们过去。有东西要带上吗?”该隐轻声道。
女孩想了想,带上了作业,然后站到该隐身边,她以为要很久,但男人只是将手搭上她的肩膀,带上母亲,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周围已经是嘈杂的人声。
不远处站着一队士兵,其中为首的那人是她从小便相当熟悉的人——基斯。他正指挥着远处战线的作战,同时回到基地补充机甲能源。
就在她以为自己只能远远地看一眼时,她的视线好像引起了基斯的注意,他往这边看了眼,下一秒,他跟身后的人说了声,朝她这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站到该隐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基斯,基斯走近摸了摸她的脑袋,就跟报道上一样温和,女孩终于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
在士兵和医生将女孩和她妈妈带走前,该隐感觉女孩好像有话要说,他顺势蹲下身,问怎么了。
她仰起头,问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该隐。”他笑了笑,道:“我叫该隐。”
看着人离开了自己视线,该隐才收回自己目光。转头却见基斯正看着自己,基斯问:“怎么到这来了?”
“刚好途径这里,就见到那孩子落单了。”远方此时正好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该隐往那个方向看了眼,是军队对虫族发起的攻击,他回看基斯,接着说道:“灰黯星情况怎么样?”
基斯自见面起,眉间就笼罩着一片乌云:“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一星期了,虫族攻势越来越猛烈,一些能源星已经被虫族占领,形势不算太好。”
该隐当然知道,他揉了揉眉头,这几天他走遍三族,高强度的瞬移与力量运用让本就力量不稳的他都有些吃不消,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能坚持多久?”
“不超过十天。”
这还是一颗边境的要塞星,军备力量比起其余星球只强不弱,如果连它都只能坚持这点时间,那其他的星球只会比这更短。
该隐沉默了一会:“好。”
“你准备在这留多久?”
“现在就走。”该隐回答。
就在他即将离开时,基斯又叫住了他。
“该隐,你现在是在寻找虫母吗?”
“是。”
“是不是结果不太好?”
该隐看着他脸上犹豫的神色,弯起唇角道:“你相信我吗?”
“当然。”基斯不假思索。
该隐:“很快会有进展,我保证。”
阿斯蒙德找到该隐时,他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艘飞船的甲板上,在飞船底下,是该隐苏醒的地方——s-256。
该隐感受到身旁落下了一道身影,仰头一看,道:“你来了。”
阿斯蒙德坐到他身边,像对小孩子一样摸了摸该隐的后脑勺,说:“怎么突然想到这了?”
该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底下这颗黄色的星球,沉默几秒,道:“我想找到虫母的位置。”
“你现在不正在做这件事吗?”
该隐耸了耸鼻:“不够。”他看向阿斯蒙德,目光坚定:“我要再做一次那件事情。”
这次轮到阿斯蒙德皱眉,他想都没想就拒绝:“虫族的意识空间已经被虫母高强度管控,你能不能进去是一码事,进去之后要是被里面的虫族发现不对劲,你想过我们吗?”
该隐做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自从上次在虚拟空间与虫母会面,他之后每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并且每次醒来力量都濒临衰竭,要不是他在身边,该隐的情况只会比过去更糟。他绝不会让他再重蹈覆辙。
“我刚刚去了灰黯星。”该隐忽然转变话茬。
“我知道。”
“那里都支撑不了多久,其他的地方更撑不住。”该隐的发丝随着不知何时吹来的风飘扬,他的声音似乎也变得遥远:“我必须去做这件事情。千年前可以,千年后我也一定可以。”
阿斯蒙德定定地看着他,该隐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他忽然想起,过去这段时间,他们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少,仅有的几次都匆匆忙忙,以至于他只能看见该隐越来越沉默,回忆让他忍不住恍惚。
变化来得措不及防,几个月前的该隐脸上无忧无虑,现在的他身上好像已经有了千年前那不怒自威的影子,抑或是他本来就这样,只是前几个月改变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他妥协了:“想做就去做吧。我一直在。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还没等他说话,该隐已经惊喜地看向他,像是不敢相信阿斯蒙德会这么快同意,只见他猛地抱住阿斯蒙德的脖子,在他脸侧蹭了两下:“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阿斯蒙德无奈,回抱住他:“不答应你也会去做的。”
该隐抱怨道:“三族已经被我翻了个底朝天,别说虫母的影子了,就连她的气息我都感受不到。我做不到看着局势一路变糟却不去尝试新办法。”
“即使这会让你身处险境?”
“太多人将我看作希望,希望的火光不会轻易熄灭。”该隐回答:“我必须成为指明星。即使前途未卜,但这代价微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