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团战 ...
-
零队是下午五点十二分离开，晚上十点半返回的。
当他们抵达城市上空时，第一层防御屏障已经开启。金色微光如穹顶般笼罩整座城市，现在不仅异种被困其中，人类也无法自由出入。
半空中布满蛛网般的裂缝，无数昆虫状的漆黑异种正蜂拥而出，其间还夹杂着大量野兽型的巨型异种。
与这些可怖生物相比，人类显得极为渺小。不过防御屏障的存在，使得那些狂暴的攻击如同泡沫般，始终无法真正触及人类。
这道防御屏障，或称结界，全称“自动防御与索敌Ⅳ型系统”，能通过宗保提供的资料库进行人脸识别。确认人类身份后，系统会将其排出屏障，而无法识别的目标会被判定为异种，困于结界之内。至此，人类与异种便被彻底分隔，如同身处不同空间。
这是它的第一重功能。
第二重功能需要沈无惑主动输入能量以激活封印效果……虽然可能会连己方异能者的能力一并封印，但已足够应付当前局面。
可惜......
作为新研发的产品，系统稳定性欠佳，持续时间有限。因此可能会有人类误入结界内部，也可能会有异种被排出结界进入外部区域，所以即使在结界外，依旧需异能部队持续维持秩序。
“还是不够完善。或许在原本的未来里，这正是我最终没有将其投入实战的原因。”沈无惑坐在直升机内，凝视着下方那层金色穹顶，眉头微蹙。当初研发部门信誓旦旦保证各项性能完美，如今实际应用却漏洞百出。
对面的楚池正打着瞌睡。虽然还没到平日的休息时间，但在直升机上无所事事地待了半天，让这个本就缺乏耐心的人愈发懒散。
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原本还能听见林乐栖的抱怨声，作为零队唯一的治疗系异能者却被排除在行动之外，她自然满腹牢骚。但持续的等待终究耗尽了她的精力，此刻她正蜷缩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昏昏欲睡地等着同伴们归来。
而另一架直升机上载着夏禾玉、林乐栖和胡天洋——这支本该前往海洋执行外勤任务的队伍。
位于总部大楼内的则是裴青寂和宗保。裴青寂正在天台处架起了枪/炮，而宗保正通过覆盖全城的通讯网络观察现状，同时调控舆论风向……出乎意料的是，或许源于长久积累的信任，网络舆论竟呈现出某种狂欢态势。
他看着最大异能者论坛里的消息，陷入沉思。
【xxx：所以！这意味着我们能看见异种，异种也能看见我们，但我们打不到它们，它们也打不到我们！？这不就是——】
【xxx：全息世界！】
【xxx：天才！】
【xxx：那我们不就可以……嘿嘿嘿（搓手手）】
宗保喝了口咖啡，面无表情地删掉这个帖子。
另一个屏幕上，进度条的数值已经升至99%，他在通讯频道里说：“差不多了，结界应该已经对你们开放了，试试能不能进去。”
楚池听到这话，终于清醒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背包，确认封印用的锁链还在，于是就准备先一步进入结界，他还需要去找那个名为“影”的高级异种。
沈无惑正在平板电脑上记录防御结界的缺陷，闻声抬头瞥了一眼：“降落伞？”
“没必要，我又不是不会飞。”楚池顶着强风扒在直升机舱门边，说话时还夹杂着哈欠声。
他低下头，在地面四处搜寻，很快就锁定目标，那家伙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傻愣愣站在路灯底下，格外显眼。
他正准备跳下去，突然听到沈无惑开口：“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这次任务？我记得。”楚池转头答道，狂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舞，他不得不把防风镜往上一推，顺势将散乱的头发全部压住，“我的主要任务是活捉名为「影」的高级异种，其余目标由你们处理。”
沈无惑将平板收进背包，抬起的灰黑色眼眸在夜色中居然透出几分温和，“我指的是异种中也可能存在重生者。”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它们对待你的态度可能是对王的追随，也可能是对仇敌的疯狂杀意。比起人类这边可控的重生者群体，异种那边的变数要大得多。”
“我知道，但我又不认识它们。”楚池说：“不管它们什么态度都不可能影响我。”
“哪怕他们像朝拜神明般信仰你？”
“哪怕它们跪拜我。”
“哪怕他们毫无理由地要置你于死地？”
“哪怕它们想杀我。”
楚池顿了顿，补充道：“但可能是我先杀光它们。”
于是沈无惑不理解地皱眉，紧接着似乎意识到什么，无奈地笑了笑，“去吧，注意安全。”
楚池无所谓地耸肩：“要说危险，恐怕我才是让其他人和异种都感到不安的那个存在。”
他将防风镜重新戴好，纵身跃入夜空。
沈无惑继续整理装备准备降落，直升机已抵达目标地点，这时私聊频道里突然传来宗保的声音：【你刚才那些话，是有什么深意吗？】
沈无惑手上动作未停：“你觉得呢？”
【我无法确定，但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宗保的声音带着思索的痕迹，【像是某种心理暗示。】
听到这句话，沈无惑的动作微微一滞，他轻按眉心，声音低沉：“宗保，你们是否考虑过一个问题？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楚池的未来能力分为两部分：一是时间正向流动的未来线，二是附身状态下的逆向记忆回溯。前者我倒不太担心，但后者……那些带着强烈情感与思想的记忆回溯，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个时间的楚池？”
沈无惑沉声道：“目前已经进行了两次穿越，未来还可能出现第三次、第四次。除了会影响楚池思想的‘动机’外，他在附身状态下的记忆回溯同样可能干扰认知……这最终会导致一个必然结果。”
他冷静地作出判断：“他会越来越频繁地自我怀疑，越来越深入地思考周遭的一切。这种内耗会引发各种情绪波动——悲伤、烦躁、焦虑、不安，甚至……愤怒。”
“这就是楚池那个看似无敌的能力背后，潜藏的两大危险。”
宗保略带思索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于是，即便我们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也无法化解那些日益复杂的情绪。它们需要宣泄的出口，所以目标很明确——楚池需要一个敌人，而眼前不正有现成的吗？异种，以及它们背后的整个世界。】
沈无惑并不赞同：“但问题在于，以人类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承受全面战争带来的后果。更何况人类内部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
宗保明白了沈无惑的用意：【所以你在刻意区分现在的楚池和未来的“那个他”——你要让他明白，自己永远不会变成未来的模样。你在暗示……未来的“楚池”才是真正的敌人？】
沈无惑保持沉默，但这沉默本身已是回答。
私聊频道被切断，只有宗保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仍在耳麦中回荡。
沈无惑静静等待片刻，确认通讯恢复正常后，重新开始整理装备。他仔细检查每件物品，却在拉上背包拉链时，因手指的轻微颤抖第一次没能对准。
“别急。”他低声自语，“已经找到突破口了……我能解决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拉紧拉链，背起装备包和降落伞，戴上防风镜。确认降落坐标后，他纵身跃出直升机舱门。
他顺利抵达防御结界核心塔。
悬浮的机械眼扫描确认身份后，准许他进入塔内。
内部是一间泛着淡金色微光的控制室。沈无惑径直走向操作台，启动了第二层功能。
随即，进度数字开始跳动：
【0.5%…1%…2%…】
沈无惑盯着缓慢攀升的数字：“启动速度比预期慢。”
宗保在团队频道回复：【毕竟是新研发的型号，暂时将就下吧。】
防御结界第二层功能是以沈无惑为中心释放能量，实现大范围的「封印」效果。
“照这个速度，等我的封印完全启动时，”沈无惑淡定道：“恐怕异种都已经被你们清理干净了。”
于是，频道里顿时响起接连的笑声。
与此同时。
从直升机上直接跳下的楚池将名为“影”的高级异种狠狠按进地面，紧接着，从对方精神恍惚的异常反应中察觉到了问题。
正如沈无惑所料，异种中也存在知晓未来的“重生者”，眼前这位入侵部队的首领“影”便是其中之一。
那么，这个在未来与沈源结盟、暗中对抗“未来灭世者楚池”的异种，为什么选择在当下发动入侵？毕竟他在未来与人类反抗军合作，如今却进攻人类世界，立场看来与未来截然不同。
楚池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如果这头高级异种“影”的目的就是在过去直接杀死自己，从根源上扼杀未来那个“暴君灭世者”的诞生呢？
这个念头让他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假设，这个高级异种与沈源结盟，不是出于悔悟或对人类阵营的认同，而是他认为未来的“楚池”威胁太大，才假意联合人类反抗军，借机除掉那个未来的“楚池”。
那么一来，这次入侵的动机就说得通了。
这家伙根本不在乎这次行动会造成多少人类伤亡，因为它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过去的楚池。
所以结论显而易见了，知晓未来的高级异种“影”，被沈无惑他们的感化或者说服、愿意携手改变未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立场截然相反呢。
于是楚池做出了决定。
他收回原本准备取出的封印锁链，转而抽出背后的“第七号长枪”。枪身底部泛起金色光芒，随即迸发出紫蓝色电流。
但在完全出鞘前，他动作一顿，将枪尖重重刺入身旁地面：“影，你认识我吧？”
高级异种没有回应，只是急促喘息着。自从惊恐喊出“神主”和那句反复念叨的“你不该在这里”后，他便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颤抖的身躯昭示着某种异常状态。
“你来自未来？”楚池追问。
“......”
“你要毁灭人类世界？”
“......”
“你想杀我？”
“......”
楚池不耐地咂舌：“我在跟你说话，影。我们可不是初次见面——在未来见过，别装陌生。”
高级异种终于有了反应：“你知道……未来？”
“那与你无关。”楚池没有什么好态度，“我的同伴们想阻止那个糟糕的未来，需要你的配合。所以你最好选择投降。”
那双漆黑的眼睛......
东影艰难地从过量而破碎的未来记忆中挣脱，终于看清眼前这张令他恐惧的熟悉面孔上，居然是一双陌生的黑色眼眸。
结合对方的说法，人类阵营显然也存在知晓未来的“重生者”，但似乎知道的未来信息并不多。
那么......
“当然。”东影勉强放柔声线，伪装出顺从无害的姿态，“我知道更多内情，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全部……”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嗤笑：“蠢货。”
那双漆黑眼眸骤然转为猩红。
【识谎】发动。
判定结果：谎言。
缠绕电光的长枪猛然从地面拔起，直刺地上异种的头颅。东影恍若阴影的身躯瞬间化作液体，从杀意迸发的枪尖下流泻而出，在十米外重新凝聚。
这一击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飞溅的碎石间跃动着未散的电流。
东影仍止不住颤抖，却稳稳按住头顶的帽子，声音发颤：“真是果决啊，神主大人。请宽恕我的僭越……但您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恐惧令他呼吸急促，但直面尚未成为未来那个模样的“神主”，这种近乎亵渎的、可能彻底抹杀对方的念头，竟让他感到病态的亢奋。
与本就存在信任基础的人类不同，对异种而言，先发制人才是生存之道。
他咧开扭曲的嘴角，对着烟尘中袭来的身影低语：“让我验证一下……您是否真的不死不灭。”
东影的身影骤然消失。
楚池刚追至定位，头顶突然压下遮天蔽日的黑影——一头高达十几米、远超楼宇的巨型异种抬起巨足朝他踩下。
然而就在它即将完成踩踏动作的瞬间，庞大的身躯突然僵直，随即如血袋般轰然爆裂。
楚池瞬移至附近的天台，身上沾染着未能及时避开的异种血渍，他居高临下地搜寻着东影的踪迹。
目标很快锁定。
远处便利店墙角的阴影处，一阵风吹过，那团黑影突然爆裂出无数裂缝，血色的线条黏满整面墙，随即化作黑色液体洒落地面，几秒钟后，又无声无息地重新凝聚成人型，只是看起来格外虚弱狼狈，甚至得扶着墙面才能站起。
楚池诧异地看了看手中的长枪，又摸了摸沈无惑给的封印道具。面对这种无法用物理手段消灭的高级异种，他默默将第七号长枪收回背后，重新取出那个封印道具。然而，当他再次瞬移出现在便利店旁时，东影早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
零队的火系异能者夏禾玉正在清理街区的异种。
火焰在长刀上翻腾，所过之处，异种发出凄厉嚎叫，化为焦炭。
她一个利落的回旋斩，火弧划出完美轨迹，同时腰斩三头异种。
突然，背后一头濒死的异种暴起偷袭，攻击却撞上一层透明的巨型护盾，反弹的冲击波将周围异种尽数震成血雾。
来人是零队的防御型异能者胡天洋。
夏禾玉看见他，挑起一边眉，说：“你的负责区域不在这里。”
胡天洋尴尬地挠头：“打着打着……就迷路了。”
夏禾玉翻了个白眼：“宗保！给他导航。”
通讯频道里传来宗保疲惫的声音：【是是是……大胡，往北走。】
“北面是哪儿？”胡天洋茫然四顾。
“这边。”追击东影的楚池突然闪现，顺手扳过他的肩膀调转方向，“直走啊天洋哥。”
随即他问两人：“你们有看到戴黑帽子的异种吗？”
“没有。”夏禾玉早已习惯这群毫无战场紧迫感的队友，叹气间反手一刀刺穿扑来的异种，火焰瞬间将其焚毁。
楚池“咻”地消失不见，胡天洋也跟着宗保的导航快速离开。
夏禾玉甩动火红长发，余光瞥见一个穿睡衣的十三四岁女孩，正呆立在战场边缘。她脚边，一头被斩首的异种尸体仍在抽搐。
似乎是误闯入结界内部的普通人，沈无惑说过这次的防御结界不太稳定。
夏禾玉的眼神柔和下来，她蹲下身，火焰长刀插在地上，伸手轻轻遮住女孩的眼睛。
“睡吧，女孩。”她的声音温柔起来，“今晚只是做了个噩梦，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手轻轻抚向女孩的发顶，却直接穿透而过，金色虚影在女孩周身闪现，下一秒，对方便消失在原地。
夏禾玉直起身时，脸上温柔神色早已褪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投下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
夏禾玉转身抬头，瞳孔微缩。
一头山岳般的野猪型异种巍然矗立，破旧铠甲上血迹斑驳，森白獠牙滴落着粘稠鲜血，肩上扛着甚至还扛着巨斧。它浑身散发着近乎实质化的杀意，仅是呼吸就掀起阵阵腥风。
夏禾玉的身影在它面前渺小得如同脚边蝼蚁。
【注意，精英怪出现。】通讯频道里，宗保的声音骤然绷紧。
“我看见了。”夏禾玉简短回应，手中长刀轰然燃起冲天烈焰。
出人意料的是，野猪异种竟后退半步，将巨斧重重插入地面。它低头行了个古怪的战前礼，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这才重新摆出进攻姿态。
夏禾玉微微一怔，握着刀柄的手指却逐渐用力。
下一秒，
两股狂暴的力量轰然相撞！
气浪炸开的瞬间，整条街道的玻璃应声爆碎。
紧接着，是如怒涛般轰然炸开的炽烈火浪！
在火焰熊熊燃烧的街区上方，一颗子/弹划破夜空，在千米外的高空异种群里炸开金色光焰，随即血色的暴雨倾盆而下。
裴青寂立于天台边缘，狙/击枪刚重新校准完毕，突然身形一滞，猛地向右侧翻滚。
“唰！”
一柄金属长矛深深刺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抬头望去，一只鹰首人身的异种正盘旋在半空，金属羽翼折射着冰冷寒光。
【注意，第二只精英单位。】宗保的声音略微急促。
“收到。”裴青寂冷静应答，迅速背起狙/击枪退入大楼内部。
身后传来一连串“笃笃”声响，锋利的金属羽毛如雨般钉入坚硬地面。
那鹰首异种在空中盘旋数圈，竟反常地缓缓降落在天台，金属脚爪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它谨慎地踏入漆黑的楼道口，羽翼微微收拢。
“砰！”
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充斥狭窄空间。
异种反应极快，腕部金属羽翼“锵”地交错，精准格挡住袭来的子/弹。
“人类......”它发出嘶哑的喉音，音节古怪却清晰，“放弃抵抗，这片土地……归我们……你们可以……成为……更好的生命。”
“它在说话？”裴青寂背靠楼梯转角，自言自语。
“所以说是精英怪嘛~”楚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裴青寂枪/口一抖，“需要帮忙吗？这地方可不适合开枪。”
“我用的也不是普通枪械。”
楚池耸了耸肩，身影“咻”地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中。
裴青寂连开两枪后迅速闪身，终于忍不住在通讯频道发问：【楚池，你像个幽灵似的在战场神出鬼没，到底在做什么？】
胡天洋插话：【这个我知道，他好像在找一个戴着黑帽子的异种？】
沈无惑若有所思：【所以你还没捉到那头高级异种吗？】
“啊……我是不是忘记说了？”楚池出现在某栋高楼天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尴尬地说：“那只目标异种拥有未来记忆来着，宗保你没有听到我和他的对话吗？”
话音未落，他反手甩出封印锁链，直接把封印道具当武器，将一头袭来的黑鳞飞虎凌空抽爆，黏液四溅。
宗保：【听见了，也联系沈队了。沈队你没收到吗？】
沈无惑抬头看了眼操作台上83%的进度条，又瞥向塔顶那头正疯狂劈砍的巨型猿猴异种，冷静道：“无妨，他逃不掉。天洋，先来帮我处理这只，我暂时走不开……宗保，给他导航，别又迷路了。”
胡天洋气喘吁吁地回应：【好的好的，但是得等我解决这头牛型异种……它的防御有点高，我还在磨……呃，沈队，你能等吗？】
沈无惑继续点名：“夏禾玉？裴青寂？”
宗保叹气：【别喊了，他俩正被精英怪缠得脱不开身。说起来楚池本来也撞上两只，都被他顺手解决了。】
楚池茫然的声音响起：【诶？我遇到过精英怪吗？】
紧接着又语速极快地补充：【反正我还没找到那头高级异种，我先来帮沈队处理那只大猴子吧！】
＊
东影在阴影中疾驰，胸腔里的心脏剧烈撞击着肋骨，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严重低估了“过去”的楚池。虽然比起未来那位毁天灭地的神主还相差甚远，但此刻展现的实力，已经凌驾于这个世界的巅峰之上！
他联络了还处于时空裂缝中的部下。
“我们得撤退。”东影的声音嘶哑，“你那边还有多少变异体？”
黑色雨幕的裂缝深处，披着兜帽的部下茫然环顾空荡荡的四周：“那个……已经全部投入战场了？”
东影声线陡然拔高：“怎么可能？！”
部下委屈地缩了缩脖子：“连北方族地支援的五位大人都参战了……现在除了维持通道的我，就只剩……”他瞥了眼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坟冢，“那些坟墓了。”
东影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错乱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王座倾塌、世界崩裂、猩红眼眸的凝视，以及那句审判般的低语：
「这不是我的罪。」
「是你们的。」
他猛地停下脚步，捂住头，剧痛再次袭来。
“族长？” 还处于联络中的部下担忧询问。
东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混乱的思绪。
“计划有变。”他咬牙道，“我们低估了这块土地的顶端实力，现在必须得撤退！”
该死的，在原本的时间线上，神主那些队友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
“明白！我这就……”部下慌忙应答。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骤然炸响！
凄厉的惨叫过后，联络陷入死寂。
东影猛得抬头，夜空中那道连接两个世界的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条街道剧烈震颤！
一具庞大的身躯轰然砸落，掀起滔天烟尘。炽烈的火浪张牙舞爪般疯狂蔓延，将散落在地的深褐色野猪鬃毛点燃。那些沾满鲜血的毛发在烈焰中蜷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响。
烟尘最前端，一道背影缓缓直起身。染血的刀刃从异种头颅中抽出时带起一串血珠，未等落地就被周身环绕的高温蒸发。她火红的长发无风自动，发尾如真正的火焰般跃动，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灼热威压。
东影的瞳孔骤然收缩，悄然后退的脚步猛地僵住——
“轰！”
这时，远处炸开震耳欲聋的爆响，伴随着尖锐的鹰唳，一栋高楼轰然坍塌。在顶端飞溅的碎石间，一柄长矛贯穿了异种的心脏，紧接着，一颗子/弹精准命中它的眉心。
于是，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直到此刻东影才惊觉，整片战场不知何时已经陷入诡异的死寂。
他立即准备离开。
但锁链破空的锐响来得毫无征兆。
冰冷的金属瞬间缠上身躯，东影甚至能闻到链条上残留的血腥味。
“可算逮到你了。”
被遛了整个战场的楚池从房顶跳下，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
他脸上不见先前初遇的冷漠，虽是笑着的，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影，让我重新确认一下，你是否愿意投降？”
东影的呼吸非常急促，黑帽上沾满灰尘与血迹，“在我的部下几乎全部牺牲后，我还能有什么退路呢？”
楚池眉头高高扬起。
“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曾经从未成功过，但现在或许还有可能。伟大的神主啊，请宽恕我的怯懦与自私……”
楚池：“我不宽恕，你算什......”
他话未说完，视野中突然出现一片旋转的诡异线条。
那些线条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
砰！
被锁链死死捆住无法挣脱的东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飞。
红发的夏禾玉站在傻愣愣的楚池面前，轻啧一声，在通讯频道里问道：“沈无惑，你那个封印功能还要多久才能启动？”
通讯频道里传来沈无惑平静的回应：【你们已经把异种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刚刚关闭了。】
夏禾玉眉头一挑：“再开一次。”
沈无惑：【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宗保幽幽的声音：【boss刷新了。】
话音未落，夏禾玉面前的人突然拔出背后的金色长枪，手腕一翻，紫色电光顿时跳跃翻腾！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团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