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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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伴随着几声尖叫，几个还在狂乱祭祀的女巫脑袋瞬间爆炸，血肉形成的法阵光芒开始暗淡，尸体上的“神血”瞬间断流。
“怎么回事！”女祭司拉米特茫然地从神血中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几个还在欢/愉的老女巫也是不明所以。
这场仪式她们女巫团蓄谋已久，从流程到祭品无疑不是思虑再三、精心挑选，血源之母除了血液外还掌握着部分欢/愉的权柄，她们这些低阶女巫因为迟迟无法晋升早已垂垂老矣，全身心寄托于这场仪式能愉悦母神对她们赐福好重获青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变故。
老女巫们互相猜疑，女祭司拉米特危险地眯着双眼，扫视过自己的姐妹们。
无声无息地瞬间爆头，这是“心灵遥感”的“巫术效应”①。
“心灵遥感”，有的低级女巫喜欢叫它“隔空取物”，这是女巫们在侍奉神主后通常最容易觉醒的巫术。
事实上，巫术的成分很复杂，小到意念的把控，大到复杂的仪式，咒语、手势、秘仪，都包含在巫术范围内，通常女巫们在和神主签订契约后会觉醒一两种巫术，像拉米特一样能觉醒五种巫术的，在超凡世界里已经算是非凡。
巫术的种类也许有很多，但它们造成的效应，普通女巫只要不脱离人类的范畴达到准神级别便只能觉醒七种，“心灵遥感”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巫术造成的效应是“让生物、物体或环境发生改变”②。所谓“隔空取物”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巫师因为侍奉不同的神主，其造成的巫术效应虽然一致，但表现形式可能有所不同。
但“心灵遥感”这个巫术效应的表现形式却有迹可循。因为它往往不需要记住太过拗口的咒语或者复杂的仪式便能产生——只要集中精力调动法力便可实施，因此女巫们在对敌时往往喜欢利用这个巫术。
是有人施展了巫术吗？不！拉米特否定了这个猜测，任何巫术只要是施展必然会产生法力流动，通常会被其他女巫所感知。
她已经是五阶女巫，在喝下“神血”的那一刻，母神的知识和魔法便灌入在自己体内，五阶的女巫能造成五种巫术效应和施展多种巫术，对于巫术效应的理解更接近“源流”③，在场的女巫里除她自己以外最多不超过三阶，无论是谁施展巫术自己都应该能感受到，除非有比自己更强大的女巫混在其中。
但这明显不太可能，她的女巫团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通过“七阵法”④的考核进阶了，毕竟每一层考验都是在伪神们的眼皮底下触碰源流，没有女巫团保护咒所保护的女巫，一旦在“魔网”⑤中触碰源流被伪神们发现，必然会灰飞烟灭。
然而无论如何，母神的神降虽然被打断，可自己已经进阶，真实目的已经达到。她从来就没天真地想过母神能顺利降临。毕竟一场神降需要的祭品太多，城内又有一位“七神教会”⑥的主教坐镇，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获得赐福已是来之不易。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让一个潜在的背叛者对自己产生威胁，于是拉米特冷淡地开口：“姐妹们……我不知道你们当中谁是叛徒，但是背叛女巫团的下场我想你……”
然而话为说完，又一个老女巫瞬间头身分离，倒在血泊之中。
拉米特瞬间警觉起来，她根本没有感受到法力流动。其他女巫们也是吓到松开了男士们的桎梏，面对未知的敌人，她们不会蠢到浪费法力。
梦境里，朱玉看见花丛中的一个个花朵脑袋嫌恶异常，于是又恨恨地拔出一朵扔在地上踩碎。
周身是诡异的梦境，耳边是邪/恶的低/语，一个个身影与他重叠，一段段记忆飞入脑中。
混乱、邪异，玫瑰花瓣吹来，一声声低/吟似乎诱/惑着他走入那片被花瓣染红的河流溺死在其中；花丛里剩余的水仙泛起涟漪；遥远的白桦树后门扉悄悄开了一角，有薄荷的清香从远处传来。
然而无论是玫瑰、水仙还是薄荷，都让他作呕，朱玉浑浑噩噩地走到一株人头花的面前，哦，不对，是忒弥斯的残魂促使他走到那株人头花前：“你在悔恨和祈祷吗？”
现实里，拉菲特临死前恍惚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向自己招手——仪式被中断，他身为“见证者”的使命也被打破。
“是的，我在悔恨和祈祷，带我走吧，我的儿子。”他在心底默默祈求：“宽恕我吧，你和你的母亲，让我在你们的怀抱中安眠，哪怕前路是地狱。”
然而梦境中的朱玉并没有同意，而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不能替他宽恕你，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这朵花真丑，一点也不红。”
可是什么花是红色的呢？
朱玉看着那片水仙和玫瑰交织的花园，心中想：我果然还是喜欢那朵花。
在他饱受癌症侵蚀的短暂生命里只养过一种花，那种传说中开在死亡彼岸的花，寄托着他对来世的期望……
于是他轻轻摘下那朵长着拉菲特脑袋的花，在这场以他为主角的梦境里，白桦树也好，水仙也好，玫瑰也好，通通褪去颜色，一瞬间，大片大片妖艳的绯红自他周身蔓延开来。
现实中，拉菲特妻子的尸身瞬间抬起，发出惊恐的尖叫，伸出血肉点缀的指骨指向抱着忒弥斯脑袋的女巫。
随着她的一指，尸身构成的祭台，其血肉瞬间化作绯红花丝流向忒弥斯残缺的身体。
不好！
离着最近的拉米特瞬间化为一片猩红的血流躲过那些花瓣。
然而拉菲特也好、那些没能觉醒“移形换影”巫术的女巫也好，以及那些早已被当做祭品献祭的男士们瞬间被那些花瓣卷走了血肉，流向忒弥斯的脑袋。
虽然拉米特躲闪及时，但是当她从血流变回肉/身时，依旧还是少了半张脸。
她一落地，便恶狠狠地看着忒弥斯血肉模糊的脑袋下长出了如触手一般的诡异根/茎，它们粗细分明，一根植茎伸出便鼓起脓包，脓包里又吐出像舌头一样的分枝来，带着不知名的液体，如倒钩的舌头般将那些尸体的残肢裹挟到脑袋下，相互勾连、融化，组成新的肢体。
而另一边的拉米特，残缺的半张脸也正在蠕动血肉逐渐恢复。
“血肉巫术？原来是‘窃火者’的爪牙，一个低贱的男巫，哈！”
……
朱玉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冰冷的祭台上——一具伸着指骨的白骨，周围是一个眼神狂热、身材曼妙的女性。
他试图动弹，却被一圈圈凌空飞舞的咒文紧紧束缚，每一次挣扎都让他感到疼痛异常。
而随着一次次挣扎，残存的记忆也被唤醒。
什么鬼！他竟然没能熬过癌症的折磨死后穿越到了邪/教祭祀现场？所以一切都不是梦！
他没有大声呼救，只是迅速扫视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求生机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朱玉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他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解决当下的危机——远离死亡，重获新生，他绝不能浪费新生命！
他听到远处传来了女祭司的声音，那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来自地狱的判官。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女祭司缓缓走来，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仪式刀，刀柄处是一颗转动的眼球。
被那眼球盯住，朱宇的心脏猛跳了一下，眼神开始迷离。
就在这时，朱玉突然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体内涌出，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重获清明。
果然一切都不是梦，他似乎在这场祭祀仪式中觉醒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动体内的能量，然而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成功。
女祭司拉米特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她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站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用白费心机了，才刚刚觉醒了的低贱男巫，‘窃火者’的爪牙，你虽然觉醒了‘心灵遥感’的能力，盗走了母神的‘魔契’⑦，但刚刚觉醒的你还没有办法使用它施展巫术，更何况我在你身上用姐妹们的血肉施了咒，你是不可能逃脱的。”女祭司冷冷地说道，她的声音如尖刀般穿刺入朱玉的耳膜。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更多的却是茫然：“什么‘窃火者’？什么‘魔契’？”
女祭司发现对方的茫然不算作伪，便哈哈大笑：“真是只可怜虫啊，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献祭，又被其他的隐秘存在盯上，真不知道这算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你连你侍奉的是哪位神灵都不知道吗？
窃火者，掌管着偷盗、欺瞒权柄的神灵，那是你的主！只不过我是不会完整念诵对方尊名的，毕竟，我可不想凭空丢失一段记忆或者一个器官。至于魔契，你自己顺走了什么难道不知道？”
窃火者，巫师们不齿的一位神祇，只有走投无路的盗贼才会选择侍奉祂。这位神祇因自身权柄的缘故，侍奉祂的巫师精于“心灵遥感”之道，想来是拉菲特那个狗杂种在临死前向隐秘存在祈祷时获得了这位的关注，盗走了在场女巫们的生命复活了对方的儿子，真是可悲又可笑。
被自己顺走的？朱玉恍然：“那朵奇特的花？”
“小杂种，算你聪明。想来你不知道，你的神主在和巫师签订契约时从来吝啬赐福魔契，无论是书本、活物还是武器，祂喜欢看自己的从者偷取别人的魔契占为己有，你也许能将它盗走，但是刚觉醒的你无法用它施展巫术，所以乖乖地把母神遗留的圣物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把它亲自挖出来！”拉米特恶狠狠道。
事实上，拉米特也只是在诈唬这个刚觉醒的小巫师而已，窃火者的随从们能够用“心灵遥感”的能力盗取其他巫师的能力或物品，且一旦被盗取，除非施术者主动归还，否则其他巫师是无法追回的，这也是巫师界厌恶侍奉窃火者巫师的根本原因。
然而拉米特自以为对方是个刚觉醒的小巫师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不曾想实际上眼前的孩子早已换了一个成人的灵魂。
“我不会还你的，你也说了，这是遗留的圣物，不是吗？”青年的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
也许是穿越后的福利吧，神奇地，他能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并且还微妙地发现了对方言语中的漏洞。“遗留圣物”和“魔契”恐怕不是一类东西，不然对方也不会这么着急取回。
“啪”拉米特狠狠地给了对方一巴掌，“你这肮脏的杂种，巫师界最底端的爬虫，竟敢忤逆我。”说完，口中开始喃喃地念诵起咒语，高举起手中的利刃，随着混乱邪恶的咒语飞出，刀柄上的眼珠越来越亮。
快，在哪里？
朱玉听不懂对方的咒语，那似乎是另一种语言，心下不由得着急：该死的，这个世界里有女巫难道就没有什么巫师猎人吗？这个庄园里发生了这么大的血腥事件，就没有人发现吗？谁来，救救他？
然而的确没有人来救他，他看见，随着女祭司的不断念咒，那高举着的刀刃逐渐绯红，红光一闪，扎入了自己的胸口……
又要再死一回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