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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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要失去生命了？不！绝对不可以。
前世患癌后治疗无疾的不甘，今生原身被欺骗和献祭的愤怒，种种情绪瞬间贯彻全身。
一瞬间，他暗暗感知到一股奇特的力量，是什么呢？
他的灵魂好似升空，又在瞬间坠落不断向前探寻，终于，他在极端的情绪里看见了黑暗中的灵魂，恍惚间，他看到忒弥斯，这具身体的原身之灵，他踏过湍急的河流，微笑着将某样东西递送至他的手上，之后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掌，转身带着他一起向前方的彼岸走去。
朱玉一边跟着对方走在冰冷的河水中，一边暗想：这就是所谓的“魔契”吗？
可他用肉眼是看不清楚的，模模糊糊，随着每一次踏步向前，他都能感到刺骨的恶寒从脚底攀延向灵魂。
啊，他能感受到，这是生命在不断流逝。
真的很不甘心啊……
两次死亡的痛苦让他内心无法安宁，所以他在不断探寻手中的那样东西。
直至死亡的河水即将淹过他的头顶，他终于看清了手里的东西，那不是水仙，也不是玫瑰，而是一株开在心口处的彼岸花。
哦，确切的说，那连彼岸花也不是，那是一种纯粹的力量。
“你看清了它，那么它也会看清你，死亡会给你答案。”
手中的力量不断变幻，时而是花草，时而是虫鱼，随心变幻。
忒弥斯松开了朱玉的手，迷蒙中他看见忒弥斯和他的父母站在河流的那一头向他挥手：“为我们报仇吧，这是我们的祈求，作为报酬，从今以后，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他再度伸手，黑暗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手中的“种子”最终还是变成了绯红的彼岸花的模样。
女祭司的喋喋不休离耳远去，插入朱玉，哦不，现在该叫他忒弥斯了，插入忒弥斯胸前正在不断吸血的匕首突然被一股力量排斥，餍足的眼珠中满是震惊。绯红的光芒四散开来，忒弥斯胸口喷出大量的藤蔓将那匕首连同女祭司拉米特推翻了出去。
诡异的力量惊呆了正在施法的女祭司：“这不可能！”
还没等女祭司拉米特回过神来，忒弥斯瞬间挣脱了符文的束缚，胸口的藤蔓迅速枯萎，一朵彼岸花从心中悄然绽放。
忒弥斯将彼岸花从胸前摘下捏在手中端详把玩：“虽然变了个模样，不过，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呀。”
女祭司拉米特看见忒弥斯手中的花卉大惊失色：“你这该死的野/狗，你怎么敢盗用母神的力量。”
神奇地，忒弥斯只是举着花在微笑：“她的力量？啧，血源之母的女儿，很显然，你并没有从你母亲身上学到一丝一毫的智慧。”
祭坛周围的火光突然变得更加猛烈，随后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扭曲变形，最终幻化成一朵朵花瓣，在忒弥斯的周围盘旋飞舞。
黑暗接踵而至。
“怎么可能？”女祭司明显一愣，她显然震惊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能触碰到“源流”，掌握更高级的“心灵遥感”巫术。
但她毕竟活得足够久，很快反应过来，手中仪式刀一挥，割/开自己的动/脉，“Acida Sango Sago（酸血之箭）”①，血流很快喷涌而出，在半空中似飞矢一般直冲忒弥斯而去。
这是一个“能量操控”效应的巫术，能够将能量塑造出自己想要的效应，血源之母的信徒通常精通血肉巫术，“酸血之箭”这个巫术的效果是一旦被施术者的血液浸染，受术者会被血液中的黑暗能量腐蚀，这个巫术既可以迅速对敌，也可以配合仪式造成诅咒效果。
拉米特自认为忒弥斯刚觉醒巫术对敌并不熟练，甚至不理解黑暗语的拼写规则，所以趁其不备快速念咒施法。
然而对方却轻轻一笑，只是手中的彼岸花一旋，无数花瓣从中飞出，像盾牌一般挡住了飞来的血液。
“嘶嘶”
血液一沾染到花瓣上便迅速将花瓣融化，那些被腐蚀了的花瓣迅速坠落在地，生成了一株株新的彼岸花。
对方微笑，将花朵举在鼻尖轻嗅：“真是一朵漂亮的花，它叫什么名字呢？我好像没有见过，小女巫，你见过吗？”
拉米特并没有因为对方轻蔑的称呼而恼怒，因为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低级的女巫也许能掌握很多种巫术，中级的女巫也许能造成的巫术效应更多，但只有越靠近“源流”，巫师们才越能明白，精妙的巫术，从来不是单一效应构成的，就像这万事万物从来也不是一位神灵在掌管，万物笼罩在“魔网”之下，“魔网”相互勾连最终构成的，实际上是……
拉米特意识到了，她能从巫术的反馈中感受到，不是鲜血腐蚀了花瓣，而是花瓣杀死了自己的血！
“你不是，你不是巫师，你……你是……啊！”拉米特哆哆嗦嗦，她显然意识到了眼前之物是什么，也正因为意识到了，所以她轰然炸掉了半边脑袋。
“哦？你意识到了？嘘～”
忒弥斯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是这样一个动作，拉米特剩下的半边脑袋迅速干瘪，枯萎。
但她还没有死，事实上，这些血源之母的高级信徒们只要不是被破坏心脏或者流干最后一滴血液，他们都很容易再生，这也是祂作为一位隐秘存在能被多数巫师所信奉的原因之一。
没了脑袋的拉米特在原地转了两圈轰然倒地，手中的仪式匕首瞬间脱手。
鲜血从脖颈处涓涓喷涌，很快被匕首吸收，绽放出猩红的光芒罩在对方身上，瞬间对方就直立了起来，从那伤口处，生出了另一个脑袋，只不过坑坑洼洼，显然还没有长出更多的血肉。
“看来你的魔契就是那把匕首了？”忒弥斯歪了一下脑袋，只是轻轻地注视了那匕首一眼，那把匕首顿时褪色、衰败，一点点变为飞灰。
匕首里的眼珠似乎被吓到，竟然瞬间脱离了刀柄，飞到了拉米特还没长好的脑袋上，从颅骨处随意地找了个地方挖开了个洞钻了进去，躲在里边瑟瑟发抖。
局势已经失控，随着匕首的消亡，拉米特能感受到那股让她灵魂都震颤的力量正在快速吞噬她身上最后的血光——那是血源之母赐福时残存的神光。
不！她侍奉母神百年，又精心谋划数载好不容易才突破五阶，她绝不能就此消亡！只要还有一块血肉，作为母神的孩子，哪怕是被老鼠吃进肚子里，她也能重生！
于是她拼尽全力，用半根舌头念诵咒语：“Sanga akvofalo fluanta（血瀑流淌）”，周身血肉轰然炸开，变成了一捧流动的猩红，躲开了那股带着死亡力量的黑雾。
“呵～”忒弥斯轻笑，“啪”的一声，他打了个响指，血瀑流经之处开始一点点生出绯红的彼岸花，死亡的力量不断上涨，血瀑中传来哀嚎，但很快又被复杂的咒语和祈祷所替代：
“La vortico de vivo, la maro de sango fluas, kaj la skarlata pordo venas al la mondo. Ho granda sangopatrino, viaj posteuloj vokas vin el la Ru?a Maro... Ho kompatema Sankta Patrino, via filino vokas vian sa?on... La malhelaj karno kaj sango certe ekfloros kun la lumo de la spirito... La bankedo de zombioj vivas.（生命之涡，血海流转，猩红之门，莅临世间。伟大的血源之母啊，您的子嗣在红海祈求您……仁慈的圣母啊，您的女儿呼唤您的睿智……晦暗的血肉必将绽放灵的光芒……尸宴活僵）”
瞬间，那捧血流溃散，像血雨般滴落在早已被裹挟走血肉的尸体上。一声，两声，“咯啦啦”骨头碰撞的声音传来，它们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带着支离破碎的血肉一点点拼凑出完整的尸山，阻挡着彼岸花的蔓延。
“嗷！”尸山发出愤怒的吼声，几条扭曲的手臂抓向忒弥斯，瞬间将对方撕碎。
那些手臂抓起忒弥斯四散的血肉递送至几个脑袋的嘴里，他们餍足地吞噬着。
然而却没有发现，他们吃下去的每一片血肉都在这具尸山中开出绯糜之花。
当最后一截肠/子被尸山吃下去，“噗”的一声，从尸山的肚子上开出一朵花苞来，花朵绽放，一条手臂从中破开，紧接着是脑袋和半截/身/躯
尸山发出痛苦的哀嚎。
“Trankvila（安静）”他说，于是那具由破碎尸体组成的尸山上的脑袋们真的闭了嘴。“Endormu, eble estos eterna paco（睡一觉吧，也许那会是永恒的安宁）”尸山彻底安静了，或者说，它们进入了永眠。
随后，他虚空一抓，从虚空抓到了一颗眼球，满眼欣赏：“不需要精密的仪式，只是靠祈祷和咒语就能复活尸体甚至重新组装造出了‘奇行憎恶’，怪不得你能成为她的女祭司，只是可惜你还是要死了。”
忒弥斯的“死”刚说完，那颗被他攥在手里的眼睛迅速灰败，失去了颜色。
忒弥斯轻轻一吹，飞灰四散：“代我向你的主问好。”
随后，他挣扎着从尸山中又钻出了半截身体，正当他想将右腿跨出来时，那具高大的尸山开始一点点变成荧光，点点光芒落在地上，瞬间化成土壤，有花草的嫩芽从土壤中偷偷地钻了出来。
忒弥斯微笑：“哦？大地和生命的力量，她也侵蚀了你的权柄？”
周围的黑暗瞬间暴涨，从上至下压了下来。新生的花草瞬间凋零，可是凋零成泥的花草又再度长出新的植物来。
黑暗与植物似乎割裂了空间。
“这可不行，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创造的花，明艳鲜亮不是吗？也许它们该去我的地方自由生长才算漂亮，毕竟，这个孩子的灵魂……”
忒弥斯顿了顿，因为有一束光照了进来，本该势均力敌的黑暗和花草交界处奇异地出现了个缺口——空洞、空白，无法言说的，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嗯？你偷走了什么？他的来历？”忒弥斯，或者说苏醒在忒弥斯身体里的某种存在轻笑：“真是有意思，为什么连你也要来掺上一脚？唔……让我猜猜是不是……”
忒弥斯又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失去了一个想法：“好吧，我认输……”忒弥斯望向虚空：
“既如此，那我们来打个赌吧，以这份赐福为证，看看这个孩子究竟能走多远。”
无声无息，但是有什么东西在忒弥斯的身上注视了一瞬。
忒弥斯轻笑，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然而瞬间，他又张开双眼，满眼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自己竟然长在一具无法形容尸体上露出半截/身/体滑稽而又可怖的模样，忒弥斯深感震惊。
他恍惚记得自己在虚空中接受了什么，并且好像答应了原身报仇的请求，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茫然之际，“噗通”一声，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忒弥斯默默地将手放在胸口处，然而令他错愕的是，那里根本没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恍然错愕间，他好似听到庄园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似呼吸、似虫鸣，但只有一瞬，紧接着便是“汪汪汪”的犬吠，他这犬鸣竟然让他瞬间胆寒，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