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这药太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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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卧室内
单君羽只尝了一点就不再喝了，那一管药就被搁置在床头柜上。
俞墨宸急得额角冒热汗，“为什么不喝了呀？不喝你怎么变回人样？就这样出去见人？”
单君羽摆摆蛇头，同他说道，“苦，不喝。”
“药不都是苦的吗？祖宗，你喝吧！”俞墨宸抓了抓头皮，起身在单君羽面前来回踱步。
每次将药瓶递到单君羽面前，他则是左右摆动着蛇头，不接，也不肯接，偏不理俞墨宸。
这就导致时间一直从早上十点熬到了晚上十点，一锅粥都要熬糊了，中午吃一点肉，俞墨宸很谨慎地在期间滴了一点，就这还是被单君羽嗅出来了。
转头，连盆带肉一起被翘起的蛇尾掀翻在地，管你多贵多难得，一起给你掀了。
俞墨宸拧着眉，他觉得现在的单君羽很不对劲，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他觉得转性的可能性不大，但他现在太敏感了。
中途和鲍阳几人沟通过，几人一直觉得单君羽是被鬼上身了。
俞墨宸被逼的走投无路，只好自己也变回了蛇形，墨色的蛇尾温柔地卷上那条白色的蛇尾。
单君羽没有反抗！
他阖着双眼蹭了蹭单君羽的唇颚，也没有反抗，正当他转头去看床头柜上孤零零的药时，单君羽开口道，“我不喝，苦。”
偏他语气温顺，还有一丝委屈和讨好，俞墨宸一时于心不忍，又搞不懂到底是多苦的药，能让单君羽这么抵抗。
他就吐着芯子，在瓶口上轻微地蹭了一点。
“…………”
俞墨宸承认自己刚刚说话声太大了，他继而转头看向单君羽，卧伏在他身上，阖着双眼，似是有些困倦。
他便学着昨晚单君羽的做法，跷起蛇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单君羽，两条蛇盘缠在一起。
哐当。
门被打开，走廊内的亮光照进屋内，刺得俞墨宸阖眼缓了三秒才适应了亮光，单芙摸着黑也看不见床上的两蛇。
“你们……睡了？”
单芙摸着墙上的灯，啪嗒——啊——！
一声凄厉惨叫，鲍阳顾不上半开的衬衫，扒着门框向屋内瞧，也被吓得向后一退，房间内卷伏着一条巨蟒，硕大的蛇头上亮着一对赤瞳，遮了些许灯光。
俞墨宸蛇唇半开半合，发出低沉的吼声，鲍阳急忙关了灯，拉着单芙的手，关上了门。
过了片刻，门又被打开，屋外的亮光照亮了俞墨宸的脸，眸中带着愠色，在走廊内扫视寻找着单芙。
靠在电梯旁的鲍阳按了按眉心，“别找了，早被你吓得躲回屋子里了。”
她看了眼腕表，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尾挂着一滴泪，“你刚刚怎么了？话说都一天了，那点药还是喂不下去？”
俞墨宸冷着脸：“她刚刚过来想说什么？”
鲍阳耸肩摊手，“不知道。”又抬手指向电梯后的卧室，“你自己去敲门问她。”
俞墨宸站在单芙门口，刚抬起手就见单芙开了一个缝隙，露着一只眼睛瞟他。
俞墨宸：“……”
单芙咳了两声，打开了门，“我刚刚是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药是注射的，不是喝的？”
“确实，药很苦，非常苦。”俞墨宸说完，又回味起刚刚的药味，跨着脸。
鲍阳噗嗤笑了一声，“你还尝尝？就因为苦一直喝不下去？那换注射器还，这里有没有？”
“有，不过要去集中休息区买。”单芙将碎发挽在耳后，捏着自己的睡衣下沿，自告奋勇道，“鲍阳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鲍阳指了指自己，她印象中自己没有说要去买，又摇了摇头，“行，我去买，不过那家伙在屋里睡着了，帮我叫醒他，就说回房间睡觉了。”
她指了指俞小芙的办公室，俞墨宸瞥了一眼亮着的灯光，回了个“好”。
直到Willow拖着疲倦的身子慢吞吞回了卧室，两人才上来，鲍阳将药吸进注射器内，走到了房间。
单君羽盘成一团，静静地注视着三人，鲍阳吞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不安，“我来？要不你试试？”
她把注射器交给俞墨宸，他垂下眼睫，淡淡地“嗯”了一声。
鲍阳主要是担心单君羽会突然变回人样，身上又每个能遮能挡的东西，她便拉着单芙的手出去了。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实在不行你咬我。”
俞墨宸蹙着眉找鳞片之间的缝隙。
单君羽：咬你，中毒了怎么办？
“中毒了算我的，反正在你手下已经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差这一次。”俞墨宸专心找着缝隙，说话时连表情都不变。
单君羽：……
他没想到俞墨宸这么记仇，不就两枪吗？需要记那么久吗？
但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射进了俞墨宸心脏里一颗子弹，俞墨宸也没打算说。
……
“好了，是不是饿了？”俞墨宸将注射器扔在床头柜上，管壁上还残留着一点红色的药液。
单君羽默不作声，只点着头。
也到了该吃宵夜的时间了，他拉着单君羽打算去集中休息区找点吃的，电梯显示正在下降。
叮咚。
电梯门打开一瞬间，从里面涌出一股海风的咸味，还有女士香水味，在冷白的灯光下，一眼看去便注意到那颗绿色的头。
“妈？”单君羽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单运，松开了俞墨宸的手径直抱上，“你怎么来了？”
身后的俞墨宸垂头扫过自己尚有余温的手掌，攥紧收回口袋里，“别在电梯口待着了，先回屋里。”
俞小芙挽着单运的手臂，四人走到俞小芙的办公室内，单芙被屋外的动静吵醒，开门看到在互殴的墨青和Devotee。
“喂！绿猫子，你怎么还欺负女孩啊？”
单芙双手交叠在胸前，垂眸看着被墨青打得趴在地板上的Devotee。
墨青将膝盖抵在他后腰上，压的他没办法起身，只能锤着地板哭爹喊娘，“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墨青起身拍了拍手掌，撩起眼皮，朝单芙伸出手，“你好，我是墨青，认识一下。”
“哦，单芙。”单芙同她握过手，两人一起瞥向躺在地板上的Devotee，又四目相对片刻，彼此都意会到对方的意思。
Devotee从喉咙被吼出一声惨叫，“姐姐，祖宗！饶了我吧！疼疼，别打脸！”
“你们……闹什么？”
Devotee抬头看去，Willow穿着睡衣靠在电梯旁，他伸出一只手，攥上Willow的脚踝，“哥们儿，救救我，拉走这两个祖宗！”
先前在集中休息区碰到他，由于时间不允许，他没能好好看看Devotee的脸，这下一看，确实和他有几分相似。
斜觑了一眼两人，见两个小姑娘正玩得起劲，他摆摆手，转头就走，丢下了一句无情的话语，“你自求多福吧。”
也算是对他的报复吧，让他先前把他和鲍阳扔在实验体寄存室自生自灭。
俞小芙办公室内
王晴霁和单运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手里各捧着一杯新沏好的红茶，单运的脸被海风吹过，面中洇透出血色，王晴霁依旧是一张苍白的面孔。
外面正下着小雨，三人身上染了不少雨水的冷意，单运抿了一口红茶，冷淡道，“我把赵谦硕杀了，真没想到他的致命点那么好找，就是那个没有的脑子。”
她连眼皮都不抬地喝着茶，办公室内登时气氛一片凝重，坐在两旁的单君羽和俞墨宸都没有说话。
俞小芙坐在办公桌前，跷着一条腿，缓缓叹了一口气，“没事，你不杀，我迟早也会杀。”
王晴霁缓慢地放下茶杯，“寒凌在哪里？在船上我问陈平，他说不知道。”
俞小芙耸耸肩，“我猜他应该是把你儿子安排在他的办公室了，就在负一楼。”
单君羽站起身，正要开口说，自己先离开。
单运抬起手示意他坐下，期间母子二人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办公室内静的瘆人。
俞小芙向后一靠，从抽屉内拿出一盒烟，自己夹了一根，又扔到单运走里，她摆了摆手，“还有孩子，我就不吸了。”
俞小芙笑了，笑她当了母亲就处处亲力亲为，到现在连烟都不碰了，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烟，又抬眼看向王晴霁。
王晴霁垂着头靠在沙发背上，阖着眼也能感受到俞小芙的目光，沉声道，“我也不了，身上还带着病。”
俞小芙鼓了两下掌，“好好，我还怕你们见面会不合呢！这不是相处的挺愉快的吗？”
话里多少带着点讽刺的意味，两人都听出来了，单运起身将喝得只剩底的茶杯放在她面前，自己又端着茶壶倒满。
“小芙，AST就不能收手吗？”
俞小芙隔着茶水冒出的热气看着她，目光里不清不白的感情几乎要溢出来，她别过脸冷笑一声，“怎么收手？AST我计划了快二十年了，你让我就这么算了？”
王晴霁抵着鼻尖咳了一声，“AST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为了孩子们思考，AST也必须扩大范围。”
两人都不顾及单运是政员的身份，只要有一丝可能，她们就还是昔日的好同学，好舍友。
单运看向单君羽和俞墨宸，两个孩子都低着头，俞墨宸握着单君羽的手腕给他揉着，也不知道揉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小羽和墨宸呢？你们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什么非要把孩子们牵扯进来？”
王晴霁：“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是错误的。”
她沉着目光，让人找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俞小芙：“单运，墨宸已经加入AST了，是他自愿的，对不对？”
她一手拄着头，扬眉看着俞墨宸，见他点头又转而看向单运，这个曾经让她动情动心的女人，“单运，我们立场不同，你不能拿你的标准去衡量我做的事情的对错。”
她说的认真且真诚，曾经那一双清凉的眼睛也变得浑浊，目光却比当年凶狠了不少。
单运带着醉意笑了两声，“我觉得我是在帮你，你只觉得我是在衡量你，是吗？变异体曾经也是人，当人的时候没被你们拿去做实验，成了变异体却被你摆在手术床上，开膛破肚。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我说了，我们的立场不同，在这场暴乱彻底停息之前，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是有价值的。”俞小芙交叠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扬了扬下颌，“这20年来，我做了无数次实验，统计了无数次数据，发狂的次数在一点点减少，感染的完整率也在增加，我做的不对吗？”
从各个方面分析，这两个人都没有错，单运更偏向于让变异体和这个社会之间自行融合，讲究以和为贵，降低两者之间的死亡率。
而俞小芙更偏向于从源头解决变异体发狂致死的问题，她是为了让整个社会、整颗星球都被异体病毒感染，从而延长全人类的寿命。
只是单运更觉得人的私心会大于理智，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保证在让全人类变成变异体之后，能够做到不研发任何一种有害于生命体的药物。
更何况这个星球的资源是有限的，它没有办法承受住日益增长的汲取。
王晴霁抿紧嘴唇，“至于单政员担心的资源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折叠起的报告纸，张开后放到单运刚才的座位上，“这是我在很多年之前对变异体的研究，变异体之间遵从自然法则中的弱肉强食，在人们被病毒感染到完成变异这个阶段之内，不会发生进食行为。”
她闷咳一声，继续道，“彻底变异之后，有理智会选择像正常人一样继续吃饭，没有理智就会选择吃掉比自己等级要小的变异体。”
王晴霁还没有说话，单运拿着报告纸快速地扫过一眼，随后暴躁地揉皱，扔在墙角，“那你的意思就是，在所有人都被感染之后就必须要按照弱肉强食的规则去进行，吃掉自己的同类，是吗？”
“他们有理智，有能力，甚至还保留着人性，但为了节省这颗星球的资源，就要选择吃掉自己的同类？！”单运反问道，“那还要人性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所有人都变成猩猩，然后回到原始去生活。”
单君羽：“…………”
他一直都很佩服单运的口才，至少这一点他没遗憾下来，有点可惜。
而另外两人都没有说话，事实总是这么不争。
那研究者出于自己的私心，就一定会保留压制同类或者提高自己等级的药物，只是这两个人不肯承认罢了。
单运烦躁地揉了揉山根，坐回王晴霁身旁，一脸凶相，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你们真是正义啊，自己掌握着一手资料，然后站在高位瞧不起别人。”
单君羽和俞墨宸对视一眼，俞墨宸转头看向俞小芙，微微蹙眉道，“AST手里有药物，可以减少变异体的发狂，这还不够吗？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被感染了不至于因为发狂致死，这已经够自己保命了。”
单君羽按着他的手，神色淡然，“但是你忘了‘弱肉强食’，还要保证自己足够强大，因为谁都说不准自己会不会被等级更高的当作食物吃掉。”
这句话提醒了俞墨宸，他记得陈平对他说过的话，那三点里面实则就有暗示，在AST的大楼里，人人都要遵守“弱肉强食”的法则。
俞墨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们成年人讲究利益至上，但是毕竟有点违背道德……”
俞小芙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目光斜向俞墨宸，这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反倒帮着单运说话，“墨宸，你是跟着单运长大的，还真是没长歪。”
王晴霁：“你也是成年人了，你没有孩子是体会不到我们做父母的良苦用心的。”
俞墨宸：“诶，是。”
我体会不到。
单君羽微笑：“好了，都别争了！妈，两位阿姨，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商量。”
他觉得再这样待下去，不是这间屋子被炸掉，就是他们全被扔进去，当实验体玩完。
说完，他拉着俞墨宸的手急忙回了房间，留下三个人待在办公室内对峙。
俞墨宸叹了口气，环上单君羽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肩颈上，埋怨道，“好累啊！她们三个人都好冷啊！”
自从单君羽变成王蛇变异体之后，俞墨宸的性格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不仅粘人还喜欢随手大小抱。
单君羽无奈地笑着，握上扣在自己腰间的两条手臂，两人叠在一起晃晃悠悠地坐回床上，“别闹了，说正事。”
俞墨宸舍不得撒手，两条手臂又紧了紧，阖着眼嗅他身上的香味，直到单君羽用蛇尾卷着他的腰，硬生生拉开他，他才肯好好坐在床边上。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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