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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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沉，赵玉秋帮着霍婉把晾干的头发梳好，正巧霍荀从地里回来，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晚饭依旧简单，一碗稀粥，几个野菜窝头，再加一小碟咸菜。但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饭后，霍荀说这两天要去村长家里修整院墙，村长是个厚道人，说让他把霍修远一道带过去，中午会管饭，所以就不用给他们爷俩留饭了。赵玉秋点头，她也不是个能闲得住的，就说明日准备去山里割几篓猪草，村里的富户秦老爷家里正在大量收购，一背篓能得三文钱呢！
山里人家大都靠山吃饭，大山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宝。赵玉秋虽然不能像霍荀那样打些野味回来换钱，但也能在山里采些野菜回家改善生活。
霍婉一听赵玉秋要进山，心思顿时活络开了。她用布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趁机开口道：“嫂嫂，我自己在家呆着也无趣，不如让我跟着你一起进山好不好？”
霍荀皱了皱眉，十分不赞同地看向霍婉：“二姐儿，你如今还病着，怎么还想着往山里跑？上次你因为什么病了几日难道都忘了？”
赵玉秋点点头，也跟着劝道：“是啊二姐儿，山里路不好走，到处都是荆棘藤蔓，你身子才刚好，怕是吃不消啊。”
霍婉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忙笑着解释：“哥哥嫂嫂，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乱跑。这些日子在家歇着，身子早就养好了，正好去山里活动活动筋骨。再说，你们都走了，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多冷清啊！我跟着嫂嫂，还能帮着采些野菜山果子，让家里轻省点呢！”
霍荀还是有些犹豫，他看着霍婉，眼里满是担忧：“可山里毕竟不安全，万一二姐儿再出点什么事……”
霍婉知道兄长的顾虑，她上前一步凑到赵玉秋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轻晃了晃，“哥哥，我保证，这次一定跟紧嫂嫂，绝对不乱来。而且，嫂嫂经验丰富，有嫂嫂在，肯定没事的。”
还不等霍荀说些什么，赵玉秋倒先动摇了。近来家里日子过得紧巴，能多挣一文是一文。况且小姑子这几日性子变了不少，做事瞧着也稳妥，带上她或许也不错。
她看着霍婉眼儿巴巴满是期待的模样，心里一软。
“荀哥，二姐儿既然想去，那就让她跟着吧！我多看着她些，不会让她走远的！左右又不去深山里头，就在外边转转，应当也没什么事。”
霍荀放下手里的活计，看了看霍婉，又看了看赵玉秋，终究还是松了口，妥协道：“既然你嫂嫂都这么说了，二姐儿，你可要听话些，进山后紧跟着你嫂嫂，切莫乱跑，尤其是不许往深山里去。山里有野兽，还有陷阱和毒草，你们娘俩可得多加小心。”
霍婉一听这话频频点头，连忙应下：“放心吧哥哥，我都听嫂嫂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霍婉和赵玉秋就把霍荀和霍修远送出了门。
等姑嫂俩人一起收拾完灶房的碗筷后，赵玉秋就拿了两个布袋子、一把镰刀和一个小锄头放进背篓里，又单给霍婉准备了个小挎篮，连里面的镰刀都是迷你版的。
“二姐儿，衣裳换好了没？咱们该走了！”
“哎！来了！”
霍婉去屋里换了一身干活穿的衣裳，老老实实跟在赵玉秋身后往山里出发。
距离霍家不远处就有座山，如今正是盛夏，刚出村子，一股清新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去，各式各样的植物和花草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看起来美极了。
霍婉一脸新奇地跟在赵玉秋身后，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几乎没见到过这么原始的大山。
赵玉秋一边走，一边跟她说着山里的情况：“咱们村里几个大户人家都养了一围栏的猪，所以山上的猪草长一茬就被割一茬，离着村子近的好割的猪草早就被人家割走了。你看，前面那片坡林应该没什么人过去，二姐儿，走，今天咱们就去那儿！”
霍婉顺着赵玉秋指的方向看去，只隐约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她点点头，笑着说：“好，都听嫂嫂的。”
赵玉秋紧紧攥着霍婉的小手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那处坡林。今天她们运气不错，刚一走进就看到了大片茂盛的猪草。
“二姐儿，你就在这里待着，挖野菜也好，坐着休息也好，一定要让嫂嫂看得到你，千万别忘山里走，记住了吗？”
霍婉点头，脆脆地应了声好。
赵玉秋这才笑了，她放下背篓，左手抓起一大把猪草，右手的镰刀向上倾斜出角度利落一割，猪草立马就割下来了。她把割下的猪草堆在一边，等割得多了再一起放进背篓里。
霍婉见赵玉秋忙起来后也没闲着，她哼着前世不成调的流行音乐，按照嫂嫂给她找的野菜样本认真找了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旁边挂着几串已经成熟的葡萄。
这难道是……野生葡萄？
霍婉走上前，小心地捏了颗葡萄放进嘴里。
瞬间，一股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带着山野间独有的清爽。霍婉眼睛一亮，这野生葡萄虽比不得前世超市里卖的那般圆润饱满，但这味道却格外纯粹。
她又摘了几颗尝了尝，确定没什么涩味，就赶紧跑回赵玉秋身边，指着不远处的野生葡萄笑着说：“嫂嫂，你快看！那边有葡萄！我刚尝过了，一点也不涩！”
赵玉秋顺着霍婉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笑了：“二姐儿，那是黑酸果，这东西在山里不算少见，你既然喜欢，那咱们就摘些回去，晾干了也能当个零嘴吃。”
“嫂嫂，那我去摘葡萄了！”霍婉一脸兴奋。
“行，去吧！只是要注意脚下，千万小心着些。”
霍婉应了声，拿起挎篮里的小镰刀开始摘葡萄。
在看到这葡萄的第一眼，霍婉想的是就算这些葡萄不能吃，但可以摘回家酿果酒啊！只是不知道这野生葡萄酿成酒后，能不能给家里换些银钱来呢？
这么想着，霍婉摘得越发起劲了。很快，附近几棵藤上的野生葡萄都被她摘了个干净。
“二姐儿，你摘完黑酸果了吗？”
“摘完了摘完了！我这就来！”
等霍婉提着满满一篮子野生葡萄回到赵玉秋身边的时候，对方背篓里的猪草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
看着自家小姑子跟抱宝贝一样抱回来这么多黑酸果，赵玉秋奇道：“二姐儿，你原先上山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待见黑酸果啊？难不成今年的果子格外好吃？”
霍婉有些神秘地笑了笑，道：“嫂嫂，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赵玉秋点了点她的额头，顺手把背篓边上的野菜放进霍婉篮子里，笑着说：“好好好，那嫂嫂就等着了。二姐儿，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要是再晚些，日头就毒了。”
“嗯！”
霍婉点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老实实跟着赵玉秋往回走。来时不觉得累，回去的时候要拿着满满一篮子野生葡萄，她才感觉腿有点酸。
赵玉秋见她走得有些吃力，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想把她手里的小挎篮接过来自己拿着，却被霍婉拒绝了。
“嫂嫂，我能行的，这点儿东西不算重。”霍婉咬着牙，加快脚步跟上赵玉秋的步伐。
她知道，赵玉秋背着一大背篓猪草已经很累了，自己做不到把负重都丢给她一个人轻松。姑嫂二人就这么一边唠着家常，一边顶着正午的太阳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回到了家。
所幸午饭都是现成的，两人吃完饭后，赵玉秋就让霍婉把自家的菜园子浇浇水，自己则拿起扁担，去河里挑了几桶水回来。
等忙完家里的杂事，赵玉秋就带着霍婉去了趟富户秦老爷的家里，把从山上割的那篓猪草卖给他们，一共得了三文钱。
这时候的三文钱虽然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家里的一个进项。在二姐儿的记忆里，三文钱能去县城的粮铺里买回来半斤糙米。
之前霍秀才在世时，家里的日子可比现在松快多了，至少每隔一两月能吃上一回白米饭。要知道，白米在这个时代可是精细物，有的人家只有到了过年才能吃上一两回呢！后来霍秀才走了，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这才让家里的日子一天难过一天。
作为家中长子，半大的霍荀主动承担起养家重担，一个人咬牙侍弄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等到农闲时节，地里没有活计，他就去村里的大户人家里头帮工。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也不过是住着青砖瓦房的普通农家罢了。
若是这些大户人家家里都不缺人手，霍荀就会去山里砍柴或者打猎，努力给家里添些进项。直到赵玉秋嫁进霍家后，兄妹二人的日子才算过得像样了些。
想到这儿的霍婉看着自己摘回来这满满一篮的野葡萄，或许，自己该想想办法为这个贫穷的家做点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上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