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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觉得好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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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着他滚烫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纪辞序的五官在他视野中放大,两人鼻尖相抵,他偏过头,调侃道:“我咬了你一口,你就想亲我啊?”
纪辞序伸出食指,轻轻地在程且之的唇上一抹,指尖顿时染上一抹红痕。他平静回道:“没有,我只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试试看会不会上瘾。”
程且之下意识地探出舌尖轻舔了舔方才被纪辞序手指触碰到的位置。这才发觉那是自己吸食时残留的血渍,无意间沾了上去。
只见纪辞序把手指放到自己的嘴里,认真的品尝起来,像品酒一样一本正经。
这让程且之不禁怀疑几分钟前那个眉目含情的纪辞序仿佛是他的错觉。
偏偏这单纯的举动勾得他挪不开眼,反倒涌动出一些别的意味。
海浪不断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他内心深处的心跳声如出一辙。
程且之问:“怎么样?好吃吗?”
纪辞序淡淡道:“太少,没尝出味儿来。”
“那你让我……”
程且之的话音戛然而止,一股独特的气味扑鼻而来。他的视线随之聚焦,只见纪辞序嘴里的红色一点点渗出,蔓延至嘴角,继而滑到下巴。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就听到纪辞序吞咽的声响,同时还不紧不慢地发出评价:“咸的,腥的,闻起来像铁锈……”
程且之反驳道:“明明是甜的,香的,闻起来特别舒服,像金银花那种淡淡的清香。”
纪辞序微微仰头,嘴角上扬,露出迷人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自得和满足,仿佛对他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
纪辞序向他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声音低沉:“那你怎么还不亲上来?”
海浪的冲击越来越激烈,他的内心也越来越汹涌。
程且之仿佛受到蛊惑,鬼使神差般亲了过去。
“且之,且之!”
耳边的海风呼啸的声音猝然静止,金银花的香味也荡然无存,唯有心跳的声音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大尺寸的电视机屏幕,正在放映着游戏直播。
苏吝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朝他那壮观的金字塔抬了抬下巴,笑道:“哟呵,做春梦了?”
他下意识地拾起抱枕遮挡,环视了一眼客厅,问:“舒媞呢?”
程舒媞不久前往化妆间的方向去了,苏吝猜测道:“应该在化妆……”
程且之这才忿忿地把抱枕砸到苏吝头上,“你叫我干什么!!!”
“我看得起劲儿就想叫你一起看,谁知道你睡着了。早知道你……”苏吝把抱枕拿开,笑得贱兮兮的,“梦到和谁啊?做到哪一步了?”
“拜你所赐,嘴都没碰上。”
“靠!没亲上你反应还这么强烈,那亲上了还不得顶破啊!说吧,是谁?是谁让你这么高昂!”
程且之作势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梦中模糊看不清脸,现在更是想不起来了。”
“我看你是寂寞太久了哈哈哈哈哈,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解解渴?哈哈哈哈……”
程且之没有因为苏吝的嘲笑而羞恼,反倒觉得苏吝说得十分有理。
这也就解释得清了。
室内温度不算高,可他仍觉燥热难消,于是喊了一声:“小叒,小叒。”
地板上脚步的哒哒哒声,可爱卡通的机械声同时响起:“主人,有什么可以帮您?”
小叒的耳朵僵硬地耷拉着,眼部是一整块屏幕,屏幕之上的眼睛雪亮灵动地眨巴着,脖子上戴着的颈环颇为醒目,上头有个按钮。再看它那四只腿,就跟桌子腿似的,关节处一会儿微微弯曲,一会儿又直直挺立,看上去像是正在跟人行礼。
“把空调调低五度,太热了。”
小叒:“好的主人。当前空调温度18度,已经调至13度。”
“谢谢小叒,小叒真乖。”
小叒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用客气哦,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吝还没笑够,捂着肚子走到小叒跟前。喊道:“小叒,小叒!”
小叒眨眨眼:“怎么了呢?”
“你叫一个?”
“汪~汪~汪~”
苏吝再问:“小叒,长时间没有性生活怎么办?”
“对于长时间没有性生活的人来说,可能会带来一些心理和生理上的影响。采取适当的措施可以帮助应对这种情况。比如:培养兴趣爱好,参加社交活动,适当自我探索,调整好心态,提升自身魅力,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等等。”
“嗯小叒说的对,”苏吝摸了摸小叒光滑冰凉的狗头,又将目光投向程且之。“你听到了没?改天我带你去海上俱乐部玩玩,前段时间刚认识了几个超会的朋友,到时候……”
苏吝接下来要说什么程且之用脚趾都能猜到,他开口截断:“闭嘴吧,小叒还在呢!小叒,去陪你姐姐聊聊天吧。”
直到看见小叒的身影哒哒哒走到化妆间。苏吝才说:“它又不是人,你还怕它听到啊?听到它也不懂啊……”
“它懂不懂是一回事,让不让它听是另一回事。”
后面被掐断的话没什么营养成分,吞进去也会被完整地排出来,不说也罢。
苏吝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件事,“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
程且之疑惑道:“怎么?”
“媞媞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有人遇到了粉色海豚,她也想去看粉色的海豚,她说那是难得一见的,想让你一起去……”
粉色海豚这种神奇而美丽的生物确实难得一见。它们数量稀少而且分布范围有限,很难有机会亲眼目睹。即使是那些经常出海的人也不一定那么幸运遇到粉色海豚。
程且之说:“去了也不一定就能看见,你叫她别抱太大希望。”他走到露台上,向远处看去,海上平静无波。
天空黑如幕布,海却湛蓝清澈。
苏吝也跟上去,“她肯定知道的嘛,一起去吧?”
程且之点点头,“好。”
“那到时候你来开船,我帮媞媞拍美照,她肯定……”
程且之家有一艘私人游艇,这艘游艇拥有完备的“三证”和一类航区资质。程且之不在的时候,他们出海一般都会请船长,程舒媞也有游艇驾驶证,刚拿到证的时候天天出海,新鲜感一过再也没碰过。
程且之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吝一眼。
苏吝的表情跟感叹号似的,“我靠,程且之,你这什么表情?你不会以为我专门叫你去开船的吧!你觉得我是请不起船长嘛?你要那么想真就没意思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苏吝沉默。
“你对舒媞……”
就在此时,化妆间的门开了,程且之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们还叫别人了吗?”
程舒媞化好妆从化妆间出来,正要转道去衣帽间,刚走到楼梯口,正好听到程且之的问题,她探着头往露台望,说:“我叫了芫妹。”
“你叫那小妹妹干嘛?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了?”苏吝转过头去,却只看到台阶上程舒媞的悬空的脚后跟。
小妹妹趴在工位上恹恹欲睡,在打了个喷嚏后手机叮铃一声,收到程舒媞的消息,她嗖一下从工位上翘起来,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引来同事们不解的目光。
数秒后,纪辞序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纪辞序的办公室和祝浮的办公室是挨着的,祝浮的办公室门没关。在等纪辞序开门的间隙,她往里瞥了一眼,就见祝浮一个人立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纪辞序开门就见着一张心花怒放的脸,接着是雀跃的欢呼:“纪所,我国庆要和媞媞姐去看海豚咯!她叫你了吗?”
纪辞序坐回沙发,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他头上,由于背光,整张脸都处于阴影里。
他表情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地问她:“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三个又在自己的小沙发上呼呼大睡,听到施芫的声音它抬了抬头,尾巴象征性地扇了两下,接着又睡下了。
施芫本想过去摸摸它的,但又不忍心打扰三个又,她轻手轻脚地返回去了。
“我就是高兴,没有炫耀啊……”
她顿了顿,试探道:“这么说来,她是不是没叫你啊?”
闻言,纪辞序诸多不解,“她叫我干什么?”
施芫这边还以为纪辞序故作镇静,她出声安慰:“哎纪所,你别伤心啊,她叫我也不能代表什么……”
纪辞序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干嘛要伤心?”
施芫更加疑惑:“你不是喜欢她吗?她不叫你你不伤心啊?”
纪辞序:“谁说我喜欢她了?”
“你那天自己说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
施芫心想,好吧,他确实没有明确说过。
转念又想,但他不是默认了吗!
表情管理一向严谨的纪辞序,此刻竟然破天荒地显露出一副“荒谬至极”的模样。
他本来不屑于他人的想法,可眼前这个误会非同一般且有悖伦常,万万不能任其发酵下去,必须立刻斩断。于是便出口解释道:“我是把她当妹妹……”
施芫恍然,打断道:“哦原来你是想当他哥哥!”
明白了却没完全明白。
不过……也差不多吧。
纪辞序想到什么,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两页,故作随意地问:“她亲哥要去吗?”
“这我不知道,我觉得应该会去吧,她说要开自己的游艇去,他们家也太有钱了吧……”
那程且之肯定会去。
纪辞序放下手中的书,“从这里去码头,打车有点麻烦,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去吧。”
“真的吗?”施芫乐呵呵地问,一时声音没收住,三个又再次抬起头看她。
施芫赶忙压低音量:“嘿嘿那就提前谢谢纪所了,去的时候我自己开就行,之后你一个人回来就只能麻烦你自己开啦。”
“不麻烦。”
回来的时候还是你开。
窗外有一棵老树,叶落枯黄,分叉的枝丫朝着下层楼窗户延伸,伸手可碰。微风吹过,掀走那窗户上的灰尘。
施芫离开纪辞序办公室路过祝浮办公室的时候,祝浮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她忍不住进来一探究竟。
“我看你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下面,还以为楼下有美女呢,原来是在看蜘蛛织网。”
一只蜘蛛在窗角和树枝之间来回奔波,所经之处吐出一根丝线,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来回,极其耐心,丝线越来越多,形成规则的圆形网,比网球拍的网还密实。
祝浮这会儿没戴眼镜,眼睛半眯着,鼻梁骨有凹陷的痕迹,不算明显,要不是阳光的照耀,兴许她也不能发现。
祝浮戴上眼镜,神色凝重,“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施芫反驳道:“喂,我敲了门好吧,怪你耳聋,再说了,你的门大大开着还怕人进来啊!”
祝浮转身,坐在电脑前。
施芫人还站在那儿,头却转向祝浮这边,说:“你还真有闲心啊,在这看蜘蛛织网,不过,这么远你不戴眼镜,看得清吗?”
“只能看见蜘蛛在动……”
施芫撇撇嘴:“我真服了,看不见你还一直看,有眼镜也不戴,你这是多无聊啊!!!我这就去叫纪所给你安排点事做。”
上淄最近没什么怪事,特管所目前的任务就是找那虫子的线索和踪迹。一旦发现,随时待命,除此之外一般没别的事。
这种时候办公桌是他们的枕头,电脑是他们的娱乐。他们都在各玩各的游戏,各想各的心事,各睡各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