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氧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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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链从来不会时刻绷直，只有狗不听话时才会猛然拉紧。
越迟绪原本很自信自己是那个拽狗链的人，但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楼渡搬走后他的心像是空了一缺，这与他们争吵冷战不同。
他终于明白，楼渡于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氧气，无论是从未缺席的陪伴，还是毫无理由的偏爱，他默认楼渡会永远承接他的试探，包容他的性格缺点。
失去赖以生存的氧气，他才发现从前相依为命抵足共眠的日子早已远得看不清，自己的脖颈一直都有一根无形的链条，只是主人心太软，从来舍不得收紧锁链。
“什么事。”熟悉的语调传来，即使不是从前迎面扑来的撒娇语气，越迟绪也万分惊讶。
这是二十天几百通电话中，第一通没被直接挂断的。
“你别挂。”越迟绪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慌，他误以为胜券在握，肆无忌惮践踏楼渡的真心，直到玩脱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补救，“我很想你，很想见你。”
但那些准备好的解释与道歉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他也知道楼渡不想听这些。
可笑的是，他很清楚楼渡想要什么，只要迈出这一步奉上自己的真心，心软的小蝴蝶就会皱着脸将前事一笔勾销，乖乖窝进他的掌心，用那双掺着雾气的眼睛看着他。
但他不敢承诺。
即使对方是楼渡。
“如果只是说这些，以后就不要打电话了。”楼渡那边传来些许杂音，言语之间也有些许醉意。
“你在喝酒？”越迟绪听到那些人在喊楼渡的名字，他握手机的手越收越紧，“你在哪？”
“关你什么事。”不属于楼渡的声音作为结语，而后电话挂断。
越迟绪看电话挂断自动跳转锁屏，上面是他几年前偷拍楼渡的背影，他越看，越心乱如麻，最后将手机丢开，望向落地窗模糊的倒影捂住脸。
楼渡太多朋友了，他性格好，太容易沾染许多心怀叵测的人。
他恨楼渡身边的男女一个又一个，打着朋友的旗号肆意侵占楼渡的时间，还屡次当面挑衅他。
不行。
就算是会后悔，他也不能容忍蝴蝶逃离他的掌心。
“给我查，楼渡在哪。”
——
要认错，要道歉，暂时的服软是为了将楼渡带出那个他极其厌烦的环境。
他不喜欢酒吧，那些人看楼渡的眼神太过赤.裸，昏暗的灯光下，一切越界的行为仿佛都有了醉酒的借口。
从前楼渡很听他的话，但蝴蝶翅膀能够抵御风的摧残后，便急不可耐地要飞出他的掌心。
卡座坐着个漂亮男人，他闭着眼，脸上有醉酒后的酡红，无数闪着荧光的大蓝闪蝶围绕他飞舞，衍生的毒素成为最好的保护壳。
“喝醉了？”他没想到会捡到一只醉酒的小蝴蝶。
毕竟楼渡从不贪杯，他第一次看到他在外面喝醉。
不管空白的期限再久，原本留存二人体内的气息不会消失，大蓝闪蝶没有对越迟绪表现出攻击欲望，它们静静落在二人的肩头，看宿主被这个熟悉的男人拦腰抱起。
“讨厌……越迟绪。”楼渡嘴上嘟囔着，手却很自觉地环上越迟绪的脖颈，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
前所未有的宁静铺天盖地，越迟绪怀中抱着他的天与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回想起十年前他们一无所有的曾经。
“为什么讨厌？”他故意问。
“他对我好……他对我不好。”楼渡声音有些小，掺杂着夜晚的风，有些模糊不清，“再也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但我好恨他。”
越迟绪只觉得喉咙干涩，他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所谓同住屋檐下的兄弟情不知道在何时变了味，他做事一向随性，好的时候能把人捧上天，一旦时间太长感到腻味就会毫不犹豫把楼渡推开，但舍不得小蝴蝶飞走，又会使尽浑身解数把人哄回来。
“我送你回家。”
回应他的是风与楼渡浅浅的均匀呼吸。
大蓝闪蝶带着荧光四处翻飞，楼渡醉酒意识不清不能控制他的伴生宠物，它们停在楼渡银白的发间，像是最华丽的装饰。
越迟绪看他紧闭的眉眼，汲取失去已久的温暖，鲜有的希望这一刻定格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氧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