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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属于狐狸的流浪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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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间的过招如风卷残云,生死一线。
圣洁的白羽嵌入灰黑的地面,风刃与气流仿佛撕裂了空间,绞杀肺部空气。
气浪翻滚,借着外力谢长霁和白歌退至安全距离,默契收了手。
白歌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挺好,没退步。”
谢长霁调侃道:“下手够狠,你真不怕直接把我杀了。”
白歌冷冽的美目瞥了狐狸一眼,淡淡道:“弱者不配活着,这不都是我们知道的道理吗?”
对此,谢长霁点了点头。
白歌取下皮筋,轻晃了晃头。白色的长发如瀑散开,与黑色的执行者制服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
“你的小狗学东西还挺快的。”她看向酒吧的方向。
谢长霁没有否认:“确实,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很强。”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既然会觉得在你这儿,爱会成为软肋。”浅色的瞳孔滑出不经意的轻蔑,白歌抱臂。
谢长霁深以为然:“只能说共处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不够了解我。”
他不会喜欢蠢货,更不会喜欢累赘。
如果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还跟他谈什么爱,干脆去死吧。
谢长霁很早之前就跟小狗说过。
他很危险,他的身边也很危险。
爱不会成为狐狸的软肋。
真正爱他的,自会佩戴盔甲刀剑。
“其实我不太明白,像我们这种妖真的会跟爱沾边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逃杀、背叛,变得残忍、病态、危险……我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游戏。”
白歌眺望着低矮的Ⅲ区破旧建筑,仿佛迷失在那场名为FATE的循环中。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生活变成了一场无尽模式的关卡游戏。结束一关又一关,根本玩不到头。”
她垂头,抬手,目光落在掌心中,上面似有鲜血流淌。
“你凭什么……”
……
当年参与的游戏累计道三百多局后,谢长霁他们得到消息:达成非凡成就的玩家可以脱离游戏场地,成为管理者成员之一。
这一次,不再是被愚弄的对象,而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维护游戏规则的管理者。
谢长霁和白歌睡在安全的屋子里,却辗转反侧。
然后,某天,他们发现所谓的脱离游戏,只不过是进阶游戏的开始。
他们被监视,被分析,被当作赌注。
在新的机遇与风险共存的情况下,麻木不仁地苟活,还是搏命逃出生天。
他们开始适应新的游戏地图,研究新的游戏规则。
为了摆脱监视,为了自由,他们杀了别人,又杀了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不断交替身份,使劲往上爬。
那七年里,身份变换的次数太多。
到了后面,谢长霁时常恍惚。那种暗中窥视的目光如附骨之疽,怎么也剜不掉,折磨着他的神经。
自己到底有没有站在监控之外?
直到玩家暴动,直到FATE终止,直到真正触摸到晨风和黎明,他们终于跨过了黑暗的十年,走出了游戏场地,迎来了属于玩家的终极胜利。
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自由了吗?
自由……
如果说后续是被藏在社会高层中的“主办方”通缉,如果说幸存者抱着满腔的仇恨,如果说他们还要继续与冷眼取乐者进行博弈游戏。
那么,这种仅仅拓宽了脚下地图的可笑自由,也能称得上自由?
此刻,游戏的幸存者才发现FATE的真正含义——玩家命运注定无法逃脱。
可那又怎么样?
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那些混账一起陪葬。
他们顶着“重度危险分子”的荣誉称号,在黑暗里苦心筹谋,拨乱反正,揭开掩藏的污泥烂垢。
而在解决掉最后一个目标的时候,他们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流浪时代”。
市井、夜店、雪岭。
酒精、尼古丁、水果糖。
大家各奔东西。
谢长霁停靠过摩尔曼斯克不冻港,西伯利亚的冷风如利剑般灌入过他的喉,又在南方繁城的秾春里听过琵琶,饮过茶。
有时候,眼睛、感官等刺/激到这群流浪者,创伤后应激障碍就理所当然发生了。
他们曾经用鲜明的恨当做活下去的动力,时间久了,该死的人都死光了,又无法融入正常的社会秩序,生活变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多年后,谢长霁重新回到了FATE的循环,以发起者的身份。
再后来,有一天,加入妖管的狐狸和白歌收到覆灭蝰蛇组织的命令。
他们抵达了南方,昔日并肩的对队友分别站在彼此的敌对面。
潮湿发霉的回南天,水珠爬满地板墙面,衣服晾不干,异常令妖烦躁。
他们现在都还记得,蝰蛇临死前说:“等我死后,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们。”
……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白歌问。
凡奈伊曼在北方,没有回南天那种无处不在的闷湿感。
谢长霁望着遥远的天际,无机质的天光落入琥珀色的眸。
“我在想,挺好的,反正我在等一个结局。”
那个时候,我等待着什么人杀死我。
但是,这和等待被什么人拯救,是同样的事情。[1]
白歌看向谢长霁:“你现在想的应该不一样了。”
谢长霁颔首,温热的呼吸融入的冷空气。“或许,小狗算是比较有意思的物种吧。”
狐狸难得谈这种感性的话题,双手揣在兜里,站姿随意。
“他吵吵囔囔的,总喜欢吸引我的注意力。你可以理解成,他有点像分界线,也有可能是屏蔽键。”
今日没有风雪。
白歌的冰块脸难得有所碎裂,白了谢长霁一眼,骂道:“死狐狸!”
“是你找到了生活有意思的点。”
谢长霁:“……”
“算是吧。”
冰凉的指尖互相摩/挲着,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首断尾的长诗。
“至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发现质量好点的刀叉,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适合插/进别人的脖子。”
等白歌走后,过了一会儿,沈泱就出来了。
原本的制服多少沾了些血和灰尘,青年已经换了一身衣物,黑色短款外套搭白色卫衣。
沈泱靠近的时候,一股威士忌的酒香扑到谢长霁鼻尖,还带着一点蜂蜜和青柠檬的气味。
小狗围着谢长霁,眼睛亮闪闪的:“今天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求评级。”
“不错。”
“那可以得到奖励吗?”
沈泱满脸期待盯着谢长霁,无形的狗尾巴在身后快晃出花来。
谢长霁手揣在衣兜,身体前倾,两者面部的距离拉近,近到几乎扼住了沈泱的呼吸。
冷棕色的刘海轻轻帖在小狗额前,痒痒的,香香的。
狐狸眉眼弯着,狡黠一笑:“小狗不是得到奖励了吗?”
“嗯???”沈泱疑惑,脑子疯狂转动,再想自己遗漏了什么。
玩味的轻笑溢散在空气中,谢长霁后退一步,“你已经喝了我调的酒,Hot Toddy气味的小狗。”
沈泱睁大了眼睛:“那是奖励!?”
下一秒,小狗耷拉萎靡,没有光彩。
“急着出来找你,直接一口闷了,都没细品……”
“这可就没有办法了。”谢长霁遗憾地耸了耸肩。
沈泱抬起黑曜石般的眼睛,抓住狐狸的一截衣角,祈求道:“乖小狗能不能再要一次奖励?”
“得寸进尺。”
光从这莫名勾/人的四个字里,听不出明显的拒绝。
沈泱察言观色,撒娇讨好意味浓烈,凑上前道:“小狗最最喜欢的聪明睿智温柔倜傥气度不凡的组长,可不可以再给一个奖励?”
一长串定语逗得谢长霁发笑,也不知道小狗在哪学的。
狐狸心情不错,挑着眉稍:“比如?”
“请和我做/爱!”
沈泱非常直白。
从他们的位置向远处望去,可以一栋看见伫立在地平线上的大楼。
他们曾经在那里刀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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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区的情侣酒店,暧日未的灯光如同香槟酒般流淌开来。明明暗暗中,浓郁的玫瑰香萦绕,爬上心头。
沈泱穿着透光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跪在谢长霁面前,身姿挺拔,双膝触地。
腿上的衬衫夹箍住紧致的大月退肉,前倾的时候,紧缚在上半身的皮质战术背带绷起,赋予这具身躯红.痕的同时,从视觉上拓宽了肩背,收拢了胸/前的肌肉。
谢长霁坐在床沿,居高临下,颈间凸/起的那块骨轻轻滚动,如同具有生命的山峦在起伏。
灯影深邃,加重了面部的纵深感。
小狗自行讨要奖励。
包裹,吮/吸,深/入,舌/面相贴,喉间收紧。
沈泱埋.入着,空隙之余抬眸,见谢长霁双手撑在绵软的床上,头仰起,露出一截优美的颈线。
狐狸的眼尾薄雾氤氲,唇线抿着,察觉到灼/热的视线,垂下琥珀色的眸,矜贵又蛊惑流露出一点笑意。
很安静魅惑的漂亮。
一点恶.劣的欲/望在沈泱心间升腾,他想听谢长霁的声音。
于是双手掐住肉.感的大月退,唇齿口/舌配合着,参与缴械。
不出意外地,谢长霁的眼睫颤了颤,呻口今不禁泄露而出,如捣碎的玫红浆果,叫人想要添舐殆尽。
小狗在想什么,狐狸当然知道。
猛烈的侵袭感晃过,谢长霁漫不经心扣住沈泱的后脑,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插/入发间。
春日海棠似的眼尾上翘,拉出危险放纵的兴致。
然后手上忽地用力向前一按,到了更深的地步。
饱胀的窒.息感和勾小狗的细碎呻/吟等时抵达,沈泱下腹发烫。
他激出了谢长霁的欲/望,同样也放开了自己的。
一起沉/沦、坠落。
无比满足。
爱.欲,爱.欲。
因爱生欲。
等海水淹没口腔,喉结滚动,下/咽。
沈泱趴在谢长霁腿.前,抬着异常明亮的狗狗眼,嘴角还沾着莹白。
“主人,我做的怎么样?”
声音听起来有点哑.涩。
谢长霁奖励性摸了摸小狗的头。
小狗总爱去学一些花样,给予狐狸从未接触过的生理上的刺/激。包括且不限于束缚,口.球,以及一些带有字母属性的paly。
在沈泱被谢长霁接回家的那晚,在他和谢长霁接吻的时候。
他就想。
他会用身体用爱留住谢长霁。
沈泱颈间的黑色领带松松垮垮,原本摸着小狗脑袋的手松开,下滑,在脆弱的脖颈游走,然后纤细的指节勾住一截领带,一圈一圈缠/绕,不紧不慢。
倏地,不可忤逆的力道顺着那道束缚传来,强迫沈泱往前,抬头。
与夜同色的领带裹着瓷白的手,外力的施加致使指腹红粉,仿佛天神创造的艺术品。
谢长霁与沈泱对视,情/欲侵占的眼眸荡漾着水色。
“比上次进步了不少。”
说话间,猩红的舌.尖在唇齿间若隐若现,锁骨袒.露。
漂亮糜烂到极致。
勾小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