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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   春天,从屋里看出去,大半天地是融融的光,树木撤下来些影子,骑着摩托车的人在光影里穿过,人在树荫下鱼一样悠悠游过,好偶尔,车也在这分寸天地间从一头滑到另一头。风一吹,满场景都带着光点闪闪发亮。

      孟年站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刷牙洗脸,总觉得还在做梦似的。
      是不是昨晚真喝醉了,醉到现在还没醒,到今早一连串都是幻觉。
      可他做梦也没做过这种类型的美梦啊。
      邹放跟他表白?
      这得是他傻了才能见到的场景吧?
      孟年想想就有点儿好笑。

      孟年之所以是孟年,他就是从来都不稀得说谎去骗人骗自己。
      他分得清现实和虚幻。
      不是梦。
      不是醉了。
      醉了的时候说的话也不是假话。
      他见着邹放的确是高兴的,生活从来是无趣的,邹放是这其中有趣的一点儿。

      邹放是真的和他表白了。
      孟年疑惑了好久、猜想了好久、闲置了好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一个令他心满意足的答案。
      他带着笑走出房间,看见邹放,朝他招手:“过来。”
      邹放正准备着两人份的早餐,听见孟年说话就抬眼,抬眼就看见对方一脸傻憨的笑意,心里一软,又听得孟年说。
      “让我亲一口。”孟年慢洋洋地朝邹放走过去。
      邹放心里塌下的部分是进入了熔岩,闻言则放下手上的东西,两步迈到孟年面前。
      自然是要接吻。

      孟年抓着邹放后脑勺的头发将人拉前。
      也不懂接吻,也不懂亲密,啪地一声极潦草地将唇贴在邹放唇上。
      笑着后退,也心满意足。
      邹放被这个毛毛躁躁的吻撩得心痒,在孟年后退时追着迎上去,随着本能贴吮。
      春天伸展开来,明媚的阳光和萌芽的花香弥漫。
      在温柔的晴天和轻柔吹拂着微风的大地之间,邹放和孟年交换着生疏、青涩而轻盈的吻。

      “你先吃点儿这个垫垫肚子。”邹放松开孟年,拇指按在孟年嘴唇上摸了摸后往下垂,牵住孟年手腕把他带到桌边。
      桌面上放着麦片碗和牛奶。
      邹放把人按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孟年身后:“还想吃什么?”
      “坐下来吧,”孟年也拉着邹放手腕一把,让他坐在旁边,把自己那碗也推给邹放,“我没什么胃口。”
      “不喜欢吃麦片?”邹放顺着孟年的力度坐下,想法却还是围着孟年转。
      “没,”这水果麦片前两天孟年自己干吃都吃了不少,“醒得早,还没想吃东西。”

      “随便吃点儿吧。”邹放往碗里加入牛奶之后把碗推回到孟年面前。
      没说出口的是——保重一下身体吧,别再一天就吃一顿饭、拿雪碧就当一顿饭了。

      邹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前看孟年糊弄生活的态度感觉到的烦躁情绪,其实可以称之为心疼。
      邹放垂下眼睛,看着孟年的手。
      他和孟年有太多的不同,他并不是想管着孟年、希望按照他的意愿生活。
      他只是希望孟年能对自己更好一点儿。

      “没钱就得那样咯,有钱当然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孟年端起碗直接喝起早餐,脆脆的麦片漂浮在牛奶海里。
      可孟年和邹放同居时,邹放在家里放了很多食物,也叫孟年按时吃饭、吃点儿好的。
      孟年也还是每次都只等到和邹放一起才好好吃饭。

      邹放盯了孟年半晌才慢慢把视线上移回去,左手伸出去,贴着孟年大腿。
      邹放再开口时,语气比平时轻柔一些:“没钱也要好好生活啊,之后还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话,有想过要去旅游吗?”
      “你和我一起去吗?”孟年问。
      “可以啊,”邹放笑起来说,“我一直都很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儿。”

      平心而论,邹放说的这句是实话。
      老是宅在家里看电影、玩手机、打游戏的人是孟年。
      而邹放更喜欢户外活动,他宁愿哪怕出去露营看看大自然,也不想在家里静静坐着玩手机。
      这和他们两个人的经济情况大概也有点儿关系。
      吃喝玩乐也都是需要成本的。
      金钱成本。
      时间成本。

      “去哪儿?”孟年随口提了两个周边的热门旅游城市,“两天的话会不会有点儿赶?”
      “两天?”邹放愣了。
      “不是得看你休息时间吗?”孟年也有点儿疑惑。
      邹放一下明白孟年的意思了,心也有点儿软了,搭在孟年大腿上的手勾起孟年另一只闲着的手相牵。
      “没关系,”邹放笑了笑,“我现在可以自己安排放假时间,反正一个月放八天假,我可以把那八天都放在一起。”
      “那不是得连上二十多天班?”孟年保持怀疑的态度,“有点儿累吧。”
      “没关系的。”邹放勾了勾孟年掌心,仍是笑着。

      孟年这种上班敌对分子想不出来连上二十多天班有什么没关系。
      他光是想象自己要连着上那么多天都感觉想死。

      “我平时也不是每天都在那,”邹放见孟年放不下心,继续解释,“我都是经理了,不用每天在那,只是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我得在就行了。”
      孟年不爱工作,但实际上做过的工作都不少,他接触到的工作都没有多轻松的,他依然狐疑。

      邹放看着孟年不爱吃饭、不去运动而搞到胃疼肩膀疼会心疼。
      孟年看工作时的邹放,心里也没有很好过。
      拿几千块的工资,忙起来要端盘子,要替前台调节纷争,要做客服打电话解决客户不满,还要跟着领导巡逻检查房间有没有问题。
      酒店行业怎么也算个服务业,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少不了一些奇葩小气的东西,
      杂七杂八的工作也没个度,连总经理都忙得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邹放虽然双休,加班的时候也不少。
      孟年按着自己的准则选择了自己的生活,邹放也一样。
      他也会想,邹放没必要过这种苦日子。

      “我怎么感觉我们以前那经理也很忙?”孟年回想了下,“天天骂人,天天也挨骂,总经理也神出鬼没的,有时大清早六点多就到酒店看一圈……总经理那时候对你还挺好啊?”
      邹放正想有什么地方适合和孟年一块儿去旅游,被孟年话音一转逗得失笑:“你吃醋了吗?”
      “每次他让你喝酒,你就喝。”孟年说着啧了一声,“还勾肩搭背的。”
      “喂,别造谣啊,每次和总经理喝酒的场合不全是公司聚餐吗?他喝醉了和谁都勾肩搭背呢。”邹放揉着孟年的手指澄清,“倒是你,你不喝酒,总经理还给你点雪碧……怎么回事啊?”

      孟年眼神坦荡坚定:“我和他清清白白。”
      邹放现在是看见孟年就心软、快乐:“那我和他也清清白白。”

      孟年这人多少也有点儿双标。
      他自己知道自己对总经理对其他人都是同事、出了门就是陌生人的心思,所以坦然。
      可他觉得邹放天天周周月月年年跟着同事领导一起吃饭喝酒出门玩,就感觉邹放没那么清白。
      但清不清白都好,反正现在和邹放在一起的人是他。
      上了节目,会播出的,盖了章的关系,孟年心里一得意,就不想着追问了。

      “行吧,清白的经理。”孟年把碗里的麦片和牛奶都喝完了,“打个申请,我现在想去补个觉。”
      “好。”邹放笑了笑答应。
      孟年拿着碗站起来。
      “去睡吧,碗放着我洗就好。”邹放拉了拉孟年的手,勾勾缠缠的,像是不舍得。
      “没看出来你还挺粘人啊。”孟年眉眼扬起来,笑意难掩。

      邹放抬头看着孟年,用无辜的眼神默认。
      他把孟年的手拉到嘴边。
      “别咬啊。”孟年微眯了眼警告。
      邹放在孟年手腕上吻了一下。
      “这样还行。”孟年满意地拉起邹放的手,在邹放手背上也啪唧吻了一下就离开。

      “我改天也得咬你一下,你才知道这有多疼。”孟年顺手就把自己用过的碗勺拿去洗了,顺眼就往下看了一眼,“得亏没淤。”
      孟年的手腕、手臂、胳膊都被邹放咬过。
      咬着疼。
      没落痕迹。
      孟年身上唯一一处被邹放留下的痕迹在侧颈,他没发现。

      “你现在过来咬。”邹放也没心思吃早餐。
      孟年去洗碗。
      他就跟到洗碗槽旁边,从背后搂住人。
      孟年嗤笑一声,性向弯了,性格还是挺直,亲是亲,吻是吻,还没觉醒那种黏黏糊糊痒痒的亲密:“你自己咬。”
      转过身,捏着邹放下巴捏得邹放嘴巴像小鸟嘴巴一样剩上下两茬短短地分开。

      “你现在是小狗吗,哪儿学来那种咬人的把戏?”孟年眯着眼睛笑着看人,后背靠在厨台,前腹贴着邹放。
      没学会撩人的举动却先被撩得心痒。
      明明说是咬,想起来却是止不住都酥麻般痒。
      邹放放松力气,半撑半挨地抱着孟年,眼帘扇起的气息在孟年脸上流连:“喜欢吗?”
      被捏起的嘴巴吐露出来的话语模模糊糊,凭着字音辨认出信息。

      孟年本来说这个就是说不能再这样来着,可想了想,真不喜欢吗?
      又有点儿不坚定了。

      孟年往邹放嘴上贴了一下,松开人:“别再咬我手了。”
      寻思着不咬一口邹放,邹放是真不知道手上那点儿被咬起来是多疼。
      孟年用了点力在邹放手腕旁边咬下去,一个浅的圆的能看得出十颗牙齿的牙印出现在邹放手上。

      “真的疼。”孟年说。
      邹放低着眉眼,目光似是落在被孟年牵起的手上,俯身倾过去用嘴唇贴了一下孟年的手腕。
      “这样呢?”邹放看着孟年,声线放低。
      “这不是咬啊,是亲,用牙才叫咬,”孟年大方地说,“你随便亲都行。”

      邹放微微收紧嘴唇,抿住孟年皮肤。
      这样有点儿近似于咬了。
      软钝的嘴唇自然比不上利齿的伤害力。
      孟年眼神飘忽须臾,正在想这样要不要算在可以允许的范围。
      邹放会得寸进尺吗?
      孟年还真没把握。

      邹放抬眼看着孟年看了片刻。
      垂下眼,张唇,用牙齿贴着孟年手腕。
      又掀起眼帘:“这样呢?”
      完全没用力的牙齿仅仅是贴在皮肤上一样的咬。
      不疼。
      心痒。
      孟年清了清嗓子:“这样就……还行吧。”
      孟年自己也发现自己立场好像有点儿不坚定。

      邹放看着孟年看了一会儿,用牙齿磨着孟年手贴到手指。
      牙齿咬着,嘴唇抿住,孟年拇指被捕捉。
      心跳渐渐急促起来。
      邹放在牙齿上用了力气,咬了一下就松开,也是会有痛的感觉。

      孟年一惊,皱着眉,当即准备推开邹放。
      邹放早预料到孟年会推他,紧搂着孟年的腰将人拉近,唇又落在唇上。
      孟年偏开头躲,邹放又追过去。
      哪有这样的,把人咬了又拿吻糊弄人?
      邹放的吻落在孟年脸颊,落在唇边,最终还是偏过去落在目的地。
      抗拒又变成情投意合的纵容。
      推攘中,眼镜掉在地板上,折射着两个人拥吻的影。

      孟年没发现,除了手腕之外,其他地方咬起来真不怎么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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