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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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矜听了这话，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惊讶，他手已经扣上了口袋里的手机，打算问问苏惟，但犹豫着，没拿出来。
他看着奚玉风在与秦声沿交谈完以后，颇有深意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朝他看过来，何矜便回以一个歉意的笑。
惯会识人眼色，阿谀奉承。
奚玉风心想，他当然看清楚了何矜笑里的深意——不好意思，上次冒犯到奚先生了。
奚玉风拍了拍陈商的肩，“你说，我现在过去和何矜说清楚情况，会怎样？”
“你要说什么？”陈商问。
“说你们不想接受他这个死皮赖脸的庸徒，才扔给了我。”奚玉风声音很低，但陈商能听出他话里的愉悦，“说我不是专业的表演老师，只是为了坑他的钱。”
这话一说出来，连秦声沿的视线都凝滞了，陈商便扣住奚玉风的肩，道：“阿玉，别开玩笑了，这儿鱼龙混杂，叫人听去了，又要上热搜了。”
李九野也打哈哈，拿出手机，说：“我们几个先组个群吧。”
奚玉风轻轻勾了下唇角，便跟着拿出手机。
这侧聊得热火朝天，那侧等着的艺人却有人迫不及待。是常年参加综艺维持热度的赵锦翔，因着豁得出去，炒搞笑男人设，又与女嘉宾炒了不少CP，也算个新晋小流量，他遣来自己的助理，问：陈以教授什么时候出来？
秦声沿这才发觉实训营里混进了这等人物，小助理看到秦声沿的神色，发觉不大对劲，下一刻边听秦声沿身侧那个蓄着长发的男人笑起来问：“这是哪个艺人家的助理啊？”
小助理道：“是赵哥。”
“赵哥，哪个赵哥？”李九野追问，语气拿捏着，似乎是真的不认识。
“是赵锦翔赵老师。”小助理便道，“去年很多名场面出圈的。”
这话说出口，小助理看到面前四个人的神色都很奇怪，陈商站在门侧，如今离这助理最近，于是半笑不笑道：“陈教授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尚且不知道，但——”
“赵锦翔老师，你可以离开了。”后半句话，陈商的声音抬高，足以让房间内的赵锦翔听见。
赵锦翔顿时面色一变，他看着自己的助理站在一旁不住地颤抖，心里暗骂了一万句废物，匆匆走过来，换上张笑脸，伸出手，道：“替我这小助理给各位赔个不是，他一向嘴笨，要是说了什么话惹了各位不快，也千万别挂怀。”
可惜没人握赵锦翔的手，他只得推了把自己的助理，看着下一秒助理膝盖不稳，隐隐有要跪下的趋势——
站在陈商旁边的奚玉风及时地一伸手，扶住了这助理，而后不疾不徐道：“我倒是错怪了贵圈综艺节目的策划和导演，以为他们是故意折腾得这么弱智。”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让李九野一听便闷着笑，看着赵锦翔还有些听不懂的模样，颇为好心的搭了奚玉风的腔：“阿玉，你可别为难人综艺导演了，有时候食材低劣，你让人家怎么做得出一桌佳肴？”
两句话连在一块，赵锦翔才算听懂，他脸色铁青，看着奚玉风，刚想说什么，秦声沿便道：“赵老师，你可以离开了。”
赵锦翔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声沿，急忙道：“秦导，我——”
秦声沿径直打断，语气更强硬：“我说，你们可以离开了。”
赵锦翔眼看秦声沿铁了心，便咬咬牙，道：“秦导，看你刚入行，我便好心提点几句，你知道我是谁推荐来的吗？
“常娱科技的王总，可不是个好说话的。”没等别人问，赵锦翔又抬眉，扬声道。
“我虽然年近花甲，但记性还不错，我好像，从没给王总递过邀请函呐。”一道声音自远即近而来，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秦声沿和陈商一转头，便连忙走过去，一人搀扶着陈以的一边，被陈以甩开，道：“我还没到那份上。”
陈商便撇了撇嘴，走到奚玉风身边，道：“老头子就是难伺候，要不是看他去年刚摔过一次，谁兴得去扶他。”
秦声沿不像陈商那么胆大，还是恭恭敬敬地虚扶着陈以，道：“老师，我们直接去面试间。”
“急什么，我也好久没见着阿玉和九野，我问问人近况。”陈以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前，看了眼赖在门口的赵锦翔，瞥了眼陈商，道：“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客？”
赵锦翔被请走了。
房间里的人清楚地透过玻璃门看到发生的一切，赵锦翔的助理惹秦声沿那边的人不高兴，赵锦翔紧接着被请走了，他们一边劝诫自己小心谨慎，另一边又因为陈以的到来激动起来。
陈以先和奚玉风打了招呼，语气祥和，口吻亲昵，活像他是陈以什么忘年交一般：“阿玉啊，你好久没来看过我了，上次来上我的课，我就说你有天赋，可惜啊，你不入这行。”
奚玉风便回：“老师，这不是今天带着反哺的心，来看您了吗？”
陈以笑了下，又看向李九野，道：“九野，我看过你的新本子了，写得不错，你和声沿能配合起来，我特别高兴。”
李九野笑着道：“哎呀，能让秦导拍我的本子，那可是我沾了光。”
三两句话过去，陈以心里有了数，拍了拍秦声沿的肩，道：“你们几个再聊会，我去和演员们打个招呼。”
陈以走进房间，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他环视一圈，定声道：“诸位今天能抽出时间赏面，陈某很是感谢。陈某不才，幸运地拍了几部电影，拿了几个小奖。这次呢，也是在筹备一个新电影，同时也知道有些演员，陷入了瓶颈期，倘若有需求，也可以找我们的演技指导老师，我们这个实训营，就是为了拍好影片，而成立的。”
说到最后，陈以鞠了个躬：“谢谢各位演员老师的捧场，一会儿呢，由我的学生们组织个热身活动，感谢各位的配合了。”
说完，陈以往门外走去，拍着秦声沿和奚玉风的肩，道：“你俩跟我去面试间，商儿，你和九野组织下，让他们一个一个到面试间去。”
待陈以一走，房间里等着的艺人议论纷纷：“这哪儿是热身活动，这就是第一轮选角。”
“剧本都没透露出半分，选几个角色也不说，这真的是往哪儿使劲去。”
“听天由命吧，看到时候抽中的戏场能不能简单点。”
“所以他们这次打算拍的类型是什么，有谁知道吗？”
“听说是现代戏，我最怕陈导拍古代的，他抠细节抠得很严。”
“唉，这次能让我在陈导的新电影里，有个露面的机会，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以租来的训练间可能原本是个舞蹈室，不仅墙面镶嵌了全面镜，还做了放松肢体的栏杆，此刻何矜悠然地倚在栏杆旁，听着这些讨论，手摸进了裤袋，给苏惟发了条消息：【您的名声能不能留住，就看我这一手出神造化的演技了】
【是惟不是唯：？】
【今夕何夕：一会儿要小面试了[揣手手]】
【是惟不是唯：你别一轮游[呲牙]】
【今夕何夕：能有点信任好吗？[白眼]】
【是惟不是唯：[摊手.GIF]】
苏惟没再回复，何矜满怀惆怅地叹了口气，耳侧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何哥，真的是你，你也来面试？”
何矜疑惑地转过头去。
冯斌忙道：“何哥，我是冯斌，前几年我给你搭过配角的，不记得了吗？”
这一提，何矜就想起来了，前几年他的一个剧，冯斌在里头演深情男二，吸了不少粉，近些年演了不少大热剧里的配角，属于角色出名，但人不知怎的，就是火不起来。
但何矜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是因为这哥们……变化有点大，目测鼻子垫了，眼角开了，双眼皮做了，脸也有点肿。
他微微一点头，对冯斌伸出手：“好久不见。”
冯斌便握上何矜的手，道：“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何哥，何哥是拿了邀请函来的吗？”
邀请函——又是这玩意儿，何矜心想，不就是拿了邀请函，证明你们演技过得去，暂时发了张面试卡么，不用特地在我面前炫耀吧。
他便笑了下：“我是……”
正想搪塞过去，陈商拍了拍手，道：“各位老师，我们刚刚核对完报名情况，现在把各位分了个组。”
他说着，就开始报名字，李九野在一旁核对。
何矜和冯斌被分到了一组。
冯斌：“……”
何矜：“……”
冯斌觉得尴尬，装三急，遁走了。
啧，不也是走后门进来的，什么也，净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何矜心想。
刚刚陈商念出一个名字时，何矜就在回忆这人的情况，后来组分完了，也很显而易见——他们的确是按报名情况分的，谁是邀请函进来的，谁是走后门拿到门票的，一目了然。
何矜惆怅地又往栏杆旁一倚，叹了口气。
蓦地，他察觉到一道视线，抬眸看过去，被惊喜到。
那人与何矜一对视上，便抬起手，遥遥打了个招呼，弯起唇。
何矜记得他。
邓复屿，也是前几年给他搭过配角的，不过是反派人物，但演得很有魅力，后来演技被认可，渐渐往实力派方面走，给不少好剧里搭了配角，自己也演了一些小成本剧里的主角，总体上发展不错。
何矜记得他，是因为邓复屿当年与他搭剧的时候，人低调谦逊不说，还特别善良，为了帮他呈现出最好的效果，还拿着剧本给何矜讲过戏，是个很纯粹的喜欢表演的人。
下一刻，陈商在那儿念出名字：“A组，邓复屿。”
何矜便看见，邓复屿施施然走过去，签了名后，又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他是第一个要面试的人。
何矜抿了抿唇，A组是这次实训营里，真正拿到邀请函的组。
邓复屿已经发展得这么好了吗？
邓复屿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惊喜，他只是一如往常，淡定地往隔壁的房间内走去，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坐了三个人。
陈以坐中间，秦声沿和奚玉风分坐两侧，他鞠了一躬后，便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是邓复屿，代表作品有——”
“不用。”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他，他看过去，是坐在陈以左手边的青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看着不像是圈内人，这好像就是特地请来的演技指导老师？估计是个在影视学院挂名的学术派了。
演戏么，哪是理论上三言两语就能概述的？
奚玉风并未察觉到邓复屿眼神里的变化，他只是很轻地翻动着自己面前的纸页，那是李九野写好的一部分剧本，他看着上面的剧情，眉眼挑了挑，侧头问陈以：“老师，要不然让九野过来，我过去，他毕竟是编剧，对角色的理解度更高。”
陈以点了下头，道：“你不用过去，声沿去把九野叫过来，陈商一个人不至于这点小事处理不好。”
秦声沿便起身去喊李九野了。
奚玉风的手指轻敲着剧本，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邓复屿。
他也认识邓复屿，谦逊有礼，低调随和，这是搜索邓复屿后，跟着的关键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