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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贺安廷越逼越近,荆窈的心都到嗓子眼了。

      应该没有被发现吧,不然他如此大张旗鼓做什么呢?

      贺清妧也疑惑不已:“哥哥?怎么了?”

      贺安廷瞥过荆窈,眸中闪过一丝厌烦:“无甚,你叫人寻我,可有何事?”

      “确实有事,我听闻昨儿个荆氏惹了哥哥不悦,便想寻哥哥叫她给哥哥认个错儿。”

      贺清妧漫不经心道,原想着借哥哥的手对她发难,看来是不成了。

      贺安廷蹙眉,怒意渐渐染上了眸子,不过三分便熄灭,脸色微有些不自然:“不必,我还不至于跟一女子计较。”

      荆窈心头一松,又有些犯难,对哦,他们俩还有一桩明面上的“乌龙”。

      她小心翼翼抬起卷翘的鸦睫,那目光,湿漉漉的瞧了一眼贺安廷。

      刹那间,那眸光竟与贺安廷脑中晃动迷蒙的眸光对上。

      情.欲烧的眼尾沁出了薄红,眼尾微微勾起,透出若有似无的媚意,只是轻轻瞧他一眼,那股子浪荡劲儿都收敛不住。

      贺安廷神色一滞,陡然难看了起来。

      他呼吸重了几分,耳根浮起可疑的绯色,庆梧看似带人搜寻屋子,实则是贺安廷带来的贴身嬷嬷火眼金睛的在暗中一个个扫视这些婢女们的脚。

      “行了,别搜了。”贺安廷突然呵斥道。

      他在发火的边缘徘徊,嬷嬷刚瞧到云巧身上,便得了令,一头雾水的欠身离开了。

      贺安廷阴沉着脸色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连贺清妧也有些莫名,不过她还是转身讥讽:“我哥哥素来不喜狐媚作妖的女子,能叫我哥哥如此讨厌,你还是头一个。”

      荆窈照例低着头不说话,但心里委屈着,她又怎么了呀,她什么也没做啊。

      受苦的是她,被骂的也是她。

      贺清妧见她呆头呆脑,看着碍眼心烦:“接下来两日,不许出门。”

      正和她意,荆窈如蒙大赦:“是。”

      贺安廷离开后庆梧小心翼翼的琢磨他的脸色,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的就变了脸。

      印象中主子素来八风不动稳如泰山,刺客到了他面前也临危不乱,他是高傲的,冷淡的,说一不二的,庆梧猜想,主子大约是被昨晚那女子气的厉害。

      实则贺安廷确实气,但更气自己,方才居然把荆氏与……昨夜女子莫名联想,这实在是古怪、荒唐、离谱。

      他面无表情的冷嗤。

      定是他公务繁忙,过久没有疏解之因。

      今日是春猎第一日,草场上马匹前后追逐,林中猎物出没,箭矢嗖嗖,王公贵爵们满载而归,宗妇贵眷们高贵端淑的坐在席上,坐等自己的男人们满载而归。

      “小叔叔今日……这是兴致高昂啊。”小公爷诧异的看着他手臂微微鼓起的肌块,磅礴虬实。

      他射出的箭矢牢牢扎在了一头鹿身上,鹿角华美而大气,宛如一株珊瑚,贺安廷连马都没下,淡淡道:“庆梧。”

      庆梧带人上前去抬那头鹿,而贺安廷继续往前,今日仿佛成了他的狩猎之日,不知疲倦,一言不发。

      小公爷看出他心情很差,却也没有多问。

      清点时贺安廷猎物的数量成为官家之下的第一人,小公爷扫了眼他漠然的脸庞,感叹不愧是贺安廷。

      无论何时都能自控。

      殷王妃瞧着男人英挺的面容,转头对妹妹道:“怎么回事?昨夜我去了,那屋子里并没人,你失败了?”

      薛宁珍扭着帕子,轻轻昂起下颌,撒了谎:“不,我成功了。”

      殷王妃神情一喜:“当真?”

      “自然,只不过……”薛宁珍适时的露出脸红和难以启齿的模样,勾的殷王妃心急难耐,“只不过什么?可是他不想负责?”

      “并非,是他大约不知道。”

      殷王妃大惊:“他不知道?他为何会不知。”

      “姐姐莫急,妹妹想了一番,贺安廷是什么人?首辅,他心思深沉,手腕狠厉,寻常人不敢得罪,若是叫他知晓是我们算计他,姐姐想他会如何?”

      那夜,薛宁珍发现自己被代替,险些气疯了。

      但当看着那女子趁着夜色跑了后她又冷静了下来,兴许贺安廷并不知道那是谁。

      不知道,她便还有机会。

      而且她一时头脑冲动给贺安廷换了药却没想过后面会怎么样,贺安廷那般性子的,难道她强逼着便能妥协吗?

      不一定。

      她得叫对方对自己起了怜悯和愧疚,所以,下药之人须得快快找个替罪羊。

      殷王妃听完她的话,再联想到今日贺安廷大张旗鼓的行径,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神情又得意了起来:“好妹妹,你安心罢,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薛宁珍抿了抿唇,凤眼微弯:“谢谢姐姐。”

      至于昨夜那女子,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

      荆窈回去不成,反而被“禁”了足。

      她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修风筝,三日后再喝避子汤应该也没事罢。

      贺安廷应该没有那么厉害吧。

      肯定没有。

      她做了世子三个月的妾,大夫半个月来把一次脉,她都没有怀上呢。

      荆窈自己安慰自己,云巧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屋:“姨娘,这是今日世子打的猎物,特意叫奴婢送来给姨娘尝尝。”

      往日来说,这种事情上云巧会欢欣雀跃,今日,连她也笑意勉强了起来。

      食盒里是一盘炙鹿肉、还有一小份羊腿肉,一份羊汤。

      一股炙烤后的烟火肉香扑面而来,荆窈腹中一下子饿了,把别的事都抛掷脑后,美滋滋的享用起了烤肉。

      云巧叹气。

      用完饭后她给荆窈倒水沐浴,刚刚裹上布巾擦水时外头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窈儿?”

      主仆二人大惊,慌不择路的开始套衣裳,荆窈嘘了一声,把衣裙换成了中衣裤又在外面套了一件斗篷,随后装作虚弱无力的被云巧扶着出了盥洗室。

      “世子。”

      叶云峥看见她这样一副模样,心头一紧:“怎么了这是?”

      云巧抢答:“姨娘……癸水已至,又又着了凉,现下腹痛呢。”

      她灵机一动,理由堪称完美。

      荆窈适时捂着腹部:“恕荆窈无法伺候世子,让世子白跑一趟。”

      叶云峥叹气:“你身子不舒服,别谈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了,好好修养,我叫太医给你看看。“

      “啊不必了,这未免太张扬了,而且于礼不合。”荆窈赶紧阻止。

      叶云峥想了想确实,若是叫人知道他大张旗鼓请太医,难免迁怒窈儿,惹贺氏不高兴。

      “好罢。”叶云峥说完,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坐了下来,荆窈心头一跳,他今夜不会要在这儿休息吧。

      “世子……不去少夫人那儿吗?”她试探的询问。

      叶云峥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不免发软,心疼她战战兢兢:“我今夜在这儿陪你。”

      荆窈裹紧了斗篷:“妾恐会传染给世子风寒。”说着还故意咳了咳。

      叶云峥反而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肩头:“无妨,我身子强健,不怕。”

      靠近时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熏的叶云峥心猿意马,他喉结上下滚动,荆窈心头警铃大作,好似叶云峥是什么猛兽一般,生怕他狂性大发把她吞吃入腹。

      “嘶……哎呀。”她戏瘾发作,弯腰捂着肚子,而后被云巧扶着上了床榻,钻入了被子里,“好冷啊,今晚恐怕要世子单独一个被子了。”

      叶云峥心下遗憾,却也不好强迫。

      一日结束,贺安廷回了屋,疲惫后知后觉涌了上来,他瘫倒在太师椅上,浑身的肌群还在紧绷着,但是心头却舒畅了些许。

      他是个不喜沉湎于过去的人,事情发生了便发生了,已于事无补。

      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这个事。

      下药之女他不会放过,左右谁也不知,寻到后处置了便是。

      他本身便有洁癖,一想到自己被算计,便心生嫌恶,恨不得在浴桶中搓上个几十回。

      昨夜的衣裳和鞋子都已经叫庆梧拿去烧了个净。

      贺安廷沉沉的视线落在了桌案上的三个物件上,眼神意味不明。

      留着这三样是为了将来好对峙,并非是他有什么旖旎思绪。

      “主子。”庆梧在外请安道。

      “进。”

      庆梧进了门,贺安廷神色如常的用黑布盖上了那三件东西:“可查到了什么?”

      “是,主子昨夜所中的助兴之物乃是月夜春,此物名贵,乃是宫廷之物,属下便猜测是宫女偷了此物下了药,果不其然,属下找到了下药之人。”

      贺安廷登时倾身,脸色阴寒:“人在哪儿?”

      庆梧欲言又止:“只是……下药之人似乎与呃……主子欢好之人并非是一人。”

      贺安廷一愣,饶是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什么?”

      庆梧继续:“人已经寻到了,捆了在偏殿,属下审了一遭,那宫女很快便交代了,她确实是鬼迷心窍了,想着能攀附高枝,生了邪念,昨夜本打算跟着主子出去,路上也提前叫了太监扶着您到安排好的屋子,只不过您并未配合,后来您不见了,她便打消了这念头。”

      贺安廷神色意味不明,这宫女所言与昨夜确实都对的上。

      也就是说,与他欢好的女子纯粹是意外之灾,兴许是无意进这屋子休憩的,兴许是来换衣裳的。

      总之并非有意,难怪会跑,思及此,贺安廷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无法对一个受害之人发泄怒火,还得去寻找这个女子,补偿这个女子。

      他摁了摁眉心:“那个女子可有线索?”

      庆梧明白他说的是谁,低头道:“还未,只不过那宫女晚上无意撞到过那女子,跑丢了一只绣鞋,那女子便掩面匆匆的跑走了。”

      全对上了,贺安廷长长叹了一口气,已然是深信不疑。

      “不过……”庆梧欲言又止。

      “说。”

      “宫女倒是瞧见了那女子的衣着和离开的方向。”

      贺安廷手一顿,神色未辨,大掌不自觉微蜷 ,庆梧道:“那女子衣裙繁复,好似是官宦人家的姑娘,离开的方向……是亲王寝殿。”

      春猎随行的亲王只有一位,便是殷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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