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虚假与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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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两人，蔺楚松了一口气，她坐回床上。床的触感让她觉得放松且舒适。
随着时间的流逝，刚才的情绪也渐渐消失殆尽，归为平静。
啊啊要怎么办啊！蔺楚苦恼地想。
刚才虽然是那么说吧但是真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做不到啊——
呃要不和许萧恒分手后和邢煜谈一段时间恋爱得了？……反正她也不讨厌他在一起试试也没啥吧？
……算了但是好尴尬啊，而且她俩那么熟她实在不好下嘴……
更重要的是万一分手不欢而散的话那么多年朋友还做不做啦！
……算了算了，他要是再问的话还是拒绝吧。
忽略内心的蠢蠢欲动，蔺楚最终还是理智地做出了决定。
蔺楚打开手机，又看见许萧恒发来的信息。
蔺楚眼睛还看着手机，心神却全然飞了出去。
虽然她总是说着她只是在完成任务，但不可否认的，其实她有些可耻地享受……这段关系的。
许萧恒知情识趣，面皮顶好，自古以来都有多少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呢！她蔺楚也不是英雄，过不了不就更正常了吗！！！
而且她也没有主动嘛，只是顺着许萧恒而已……
翻身栽进被子里，蔺楚这样想到。
*
总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蔺楚也挺好的适应了许萧恒女朋友的这个身份。
现在已经可以比较熟练地和许萧恒牵小手，抱一下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蔺楚难耐地动了下被许萧恒握着的手。
主要是她手心比较容易出汗啦……虽然许萧恒可能不嫌弃，但她还是体会不来把汗津津的手塞入别人掌心的感受的。
身旁的人吝啬地松了松指缝，蔺楚忍不住开口：“是不是握得太紧了？”
许萧恒偏头，面上无辜：“有吗？”
蔺楚看着他的眼睛，憋出一句：“都出汗啦！”
他脸上绽开一个浅笑，但很快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一副有点委屈的样子：“还想再握一下。”
许萧恒乖乖松开手，让蔺楚的手得以伸出来透气。
一阵寒风袭来，蔺楚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冷。”她说道。
许萧恒把手伸过来，刚想说“那回来我给你暖暖吧”。蔺楚没依着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把手插进自己兜里。
“好啦，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她状似玩笑一样说。
许萧恒没说什么，不过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蔺楚细致地关注到他的情绪，连忙补了一句：“等会再握啦。”
安抚好许萧恒之后，蔺楚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体验应该还不错吧？”过了一会儿，蔺楚问许萧恒。
许萧恒其实在音乐鉴赏方面没有多少涉猎，但是他也不想扫蔺楚的兴。凭借语言的艺术，许萧恒十分有情绪价值地给了蔺楚反馈。
蔺楚笑了，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她声音不大，很快在空中消散：“是吗。其实我没什么音乐鉴赏能力，只能听出别人弹得挺好听的。”
她态度谦虚，但是并不代表事实如此。许萧恒也没当真。
远处的灯光照着两人，打在脸上，一歪脸，上面的阴影也跟着流泻，变成不同的几何图形。
许萧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被光照得如玉生晕的脸蛋。
蔺楚察觉，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但遏制住了这种冲动。“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蔺楚等了几秒他却不出声，然后他突兀地说了一句：“没有，你今天很美。”
他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蔺楚两辈子……姑且可以称得上是两辈子吧……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别人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感觉。
其实她看不真切他的眼瞳上有没有她的身影，但是她就是觉得他现在像是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蔺楚面颊发烫，她不擅长表述自己的想法，在遇到某人直白地向她表明心意的时候甚至忍不住逃避。
她努力地看着他的眼睛，下一秒又没办法了一样避开他的眼神。
“真的吗。”她开心又害羞地笑，像只纯洁的小鹿。
忽然一阵风吹来，正好吹散了她额前的头发，扑到她纤长的睫毛上，纠缠在一起。
蔺楚伸出手想拨开它们，却没想许萧恒先她一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拨开头发，替她捋到耳后。
他的手指好像碰到了她的额头。蔺楚感觉到额上一些微弱触感，应该是他被风吹得有些凉的指尖。
蔺楚闭眼又睁眼，看见他靠近了一点又很快离开的脸。
他动作自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
退回去的时候，两人对上了眼。
看见许萧恒从认真温柔转变为有些惊讶的神情，蔺楚忍不住笑起来。
说实话，之前虽然一直是蔺楚主动找许萧恒，和他构建各种各样的联系，但是那都是迫于系统的要求。
——其实一切都太梦幻了吧。蔺楚想。
什么穿书啊，什么系统啊，什么主角啊，都像是梦一样。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虚幻——其实蔺楚想到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也不过是一本小说，也觉得有些虚幻。
但是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或充实或虚度地享受她重新得到的这段时光。
说不清珍惜还是不珍惜，但是起码蔺楚觉得这样也不赖。
哪怕是后来和许萧恒在一起，蔺楚还是把他当成一个“主角”的符号。
没必要做要求以外的事不是吗？蔺楚冷漠地想。要是节外生枝……那就不好了。
蔺楚以为自己可以冷漠到底的，但是其实她不能。
……也许她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吧。
更何况许萧恒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蔺楚甚至找不到什么对他冷漠以待的理由。
许萧恒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内心好像也有什么令人喜悦的东西要冲破桎梏一样——
他那张清冷的脸上蓦地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一双眼睛弯起来，里面像有清澈的水波在流荡。俯仰之间，好像会顺着骨肉的走向流淌下来。
他下巴往下压，垂头看着蔺楚，“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往日略显低沉的声音此时也飞扬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愉悦和欢喜。
“你不也笑啦？”
“而且今天很开心，出来玩很开心。”
小说、系统冷冰冰地描画着“许萧恒”这个人，这个“主角”，蔺楚曾经对他敬而远之，心里还带着点隐秘的傲慢。但是真切地和他在一起相处，蔺楚每时每刻都不在被提醒，那其实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他努力，认真，从不放弃，敏而好学。尽管贫穷，但是他依靠学习，凭借自己的努力赚钱，改善自己和奶奶的生活。
后来遇到亲人生病，也没有被打垮，而是拼尽全力寻找方法去救治自己的亲人。
他比她强多了。
而且当初的那个什么契约能那么容易得达成应该也是因为他对她的初始好感度比较高吧？
她只是不想知道，所以一直闭目塞听，但是后来想想，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挺讲自尊和自爱的，哪里会轻易答应她那种无理的要求。
蔺楚主动靠近他，他的脸很美，很俊。
“许萧恒。”她忽然开口。
“如果……让你选一种活法，你想要平淡无波的生活，还是那种轰轰烈烈的？”
蔺楚隐晦地问他。
他的眼睛瞥向她，蔺楚不知道他有没有十分细致地在她眼中搜寻她的情绪。
蔺楚认真地看着他，他也一脸认真地想了几秒钟，然后开口说：“我啊，我想要轰轰烈烈的。”
“……这样啊。”蔺楚轻轻笑了下，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话，很快消散在冷冷的风里。
“那好。”她就像是随口一问一样，很快又若无其事笑眯眯地看着他。
牵住她主动伸出来的手，许萧恒忍不住再靠近她一点，直到她开始说他要把她挤走了，他才停下这种有些幼稚的行为。
……其实他看出来了。
她其实更想要他选那样的生活吧？许萧恒想。
生活对他来说无非是按部就班，财富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够用就行。但是遇见她……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就努力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她愿意的话。
……
那天之后，两人的感情像是更进一步了一样。
其实主要是蔺楚不再逃避某些东西了。
她尽情地享受着这段恋爱——许萧恒也很享受，他是对这段关系感觉最直观的人，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蔺楚对他态度的变化——
如果说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还隔了一层什么，现在那层隔膜则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而他不再被挡在隔膜之外。
许萧恒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那么一定就是现在这样了。
牵住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与气息，参与进她的生活里，没有哪一个不让他感到幸福和快乐。蔺楚于他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遇见了天降的甘霖，是本没妄想过成功的求雨仪式求来的泼天的大雨。
沉迷到极致，就像是醉酒了一样。
蔺楚被他的神情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伸手触碰他了，于是她自然地开口询问：“怎么了？”
许萧恒看向她，说：“没什么，就是太开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露出与他矜贵俊秀脸蛋不符的傻笑来，看得蔺楚啼笑皆非。
蔺楚心神一动，扯住他的衣领就往下拉。许萧恒平日里就惯着她动手动脚，此时没反应过来被她拉着衣领向下弯腰。
神情看起来有些懵懂，他问：“……怎么了？”
目光撇过他突然变得有些纯真的神情，蔺楚的心中涌出一些她无法遏制也不想遏制的冲动。
她突兀地把脸凑近他，他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才感受到嘴唇上的触感。
蔺楚大胆地动作完就收回了手，但是许萧恒却愣愣地保持了这个姿势几秒钟才缓缓挺起腰，直直地看着羞得把脸瞥到一边去的蔺楚。
他缩进二人之间的距离，靠近的时候，他把动作放缓，像是怕惊动她。
许萧恒伸出手，轻柔地环住她，又低头。他的声音在蔺楚额边响起，带着阵阵笑意，仿佛带着空气都在振动：
“……甜的。”
蔺楚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好把头扭过来。
“什么呀？”
许萧恒直直地看她，清风霁月的眉眼间流泻出一丝媚意。“我说……甜的。”他又说了一次，这次蔺楚听清了。
她盯着他好像比刚才水润的嘴唇看，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蛋一下子涨红。
看着她宛若星子般光亮的眼眸在怀里亮闪闪的，柔软的嘴唇被她害羞地抿起，他俯下身，动作不快。如果蔺楚想要推开，就可以躲开这个吻。
但是蔺楚只是揪着许萧恒的衣服，什么也没做，然后闭上眼睛。
他将嘴唇轻轻地印在她唇上，很是虔诚的样子。他贴了一下便很快离开，像是一朵花落在唇上，又很快飘落。
他离开的时候，又是捣乱的风，把蔺楚的头发吹起来，有些甚至飘到了他的脸上。
蔺楚睁眼想要把头发理顺，却见许萧恒也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想把她的头发整理好，她感到有些好笑，因为这样的许萧恒看起来有些小小的狼狈。
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许萧恒把她的头发顺好，回来时顺便握住蔺楚的手。
“走吧，楚楚。”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虚假与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