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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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到谢栖来之前。
白泽愣愣地看着眼前滑落的泪珠，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地板，确认泪珠滴落的地方是湿润的。
接着，钟杰灵那只代表着伤害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然后是少女的哭腔：“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是我，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醒来的话。”
“是我，如果我没醒，你就不必因为我而饱受折磨。”
少女的哭声里带着浓浓的愧悔，白泽忍不住将爪子搭了上去安抚少女。
哪知钟杰灵哭得更凶了。
“我在这里看见你了，你很努力很努力恢复蔺山，可是我…可是还是我…我又一次破坏了它。”
白泽懵懵道：“这里？看见我？”
他突然一下子联想到什么，道：“这里是污染核心？你是这里的精神体？”
白泽一下子抓狂起来：“不是说污染核心很难进吗？更何况，污染核心里存有精神体只是概率问题，怎么可能…”
概率那么精准，蔺山的污染源核心就是有精神体，而且还与他们相遇了。
钟杰灵听不懂她这些，她只是扯着自己黑线跳动的手臂，面容扭曲，眼泪啪嗒啪嗒落。
“对不起，是我把你拉了进来。”
钟杰灵朝白泽伸出手，眼底有无限的留恋，她轻声道：“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过生灵了。”
她不像青宴，是天生地养的神明，从一出生起，就拥有无上神力，她起初不过是一个渺小的采药女。
父母和谐，村子里人友爱，阿贵叔教她辨认药物，教她上山采药，后来阿贵叔坠崖，她便日日上山，想着继承阿贵叔的意志，也想着能不能寻回阿贵叔的尸体。
她在山上引迷路的人寻到归途，给不慎受伤的动物包扎，把采到的药给村子里的人疗伤，渐渐的，他们都喊她，这座山的守护者。
“人类的能力有限，我们能做的事不多。”
“山很大，生灵总是在酝酿诞生，而人的生命短暂，你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认全这座山的全部生命。”
“但人类也有人类能做的事。”
“蚍蜉也能守护大树。”
这是阿贵叔教导她的。
钟杰灵将之作为人生唯一目标。
后来有一天，她为这个目标死了。
钟杰灵蹲下身，盯着白泽瞧，她道：“那天也是一只白色的动物，应该是猫？还是狗？不知道，看不清，它很害怕，我想安抚它，结果不小心掉下了悬崖。”
钟杰灵摸了摸白泽，继续道：“我的尸体被打捞回来之后，灵魂看见爸爸妈妈抱着我哭，后来，我好像看见了阿贵叔。”
“阿贵叔说，他死后一直想见见我，他觉得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果然，我死后，大家给我立了牌，供奉我，让我得以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蔺山，阿贵叔很欣慰，所以他真正地离开了。”
钟杰灵语气低沉道：“可我没做好。”
白泽将爪子放在她的手掌上，安抚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已经做得很好了。”
钟杰灵笑了笑，脸上的黑线被拉扯开，一些黑色碎片噗簌噗簌掉落，渗人得很。
钟杰灵：“那年污染源出现，那些东西缠绕住了我，我眼睁睁看着蔺山被我破坏污染，一棵又一棵树死去，一只又一只动物流离失所，连我的爸爸妈妈，村民们，都变成了怪物，我用尽所有力量，只能强迫自己陷入沉睡之中。”
白泽：“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叫他们暗种。”
钟杰灵却摇摇头，费力纠正道：“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的亲人，我守护的…全部。”
白泽没有再重申一遍。
他只是看着钟杰灵，心上涌起一阵难过，他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钟杰灵摇头：“没有，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你让我见到了，蔺山终于再一次开花。”
那朵不算娇艳，开得萎靡的小花。
钟杰灵见过漫山遍野的花，这朵花着实不够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蔺山开得第一朵花。
是白泽滋养的。
钟杰灵抱起白泽，低声道：“他们来了。”
白泽问：“谁？”
钟杰灵指着窗外发光的谢栖，道：“你的同伴们。”
白泽嫌弃脸：“谁跟他们是同伴，你是不是被污染到眼睛了，所以不太好使。”
钟杰灵歪了歪脑袋，不太能理解，她道：“你是在闹脾气吗？”
白泽：“…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在闹脾气？”
钟杰灵指了指谢栖：“万盏神前灯才能出一盏的灯妖。”
又指了指青宴，疑惑地歪了下脑袋，迟疑道：“和我最像的…人类？”
“他们都是很好的同伴，跟着他们，你就不用继续吸我外溢的黑气了。”
白泽炸毛：“他们不一定会帮助蔺山，你根本不知道谢栖有多固执，他肯定会回去上报，然后找人过来继续清剿黑气，把蔺山现在的居民都赶去下城区。”
钟杰灵：“我没说他们会帮助蔺山。”
白泽不明所以：“那你想说什么？”
钟杰灵指了指白泽：“他们能帮你，别再理会蔺山了，这里早已是失落之地，再过一段时间，我的力量会重新异化蔺山，蔺山和我…早已没有办法恢复了。”
白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蔺山现在住了很多人，他们都是从下城区逃出来的，我不能让他们重新回去。”
钟杰灵不答，白泽在屋外的谢栖即将开大时不满地喊叫起来，钟杰灵见谢栖果真收起开大前摇，于是一个用力，把白泽扔了出去。
扔完白泽后，她静静地站在屋子里，听着亲人拍打门窗的声音，僵硬地伸出手朝青宴三人摇了摇，似乎在告别。
“离开这里，离开蔺山吧。”
“很抱歉，白泽，自从我感受到蔺山重新开花后，我就想见见你，太想见了，所以才把你们一起带了进来。”
钟杰灵苦笑：“但你们都不适合这里，留在这里，会比死还恐怖的。”
一只大手从黑暗中出现，像那时把他们卷进来一样，就要将他们弹走。
谢栖不置可否，白泽却挣扎起来。
见白泽挣扎得太厉害，谢栖道：“你带不走她，别做无用功。”
“可是…”白泽不甘心道：“可是，她…”
白泽可是不出来。
毕竟连钟杰灵自己，都不愿意和白泽离开。
然而那只手还没有落下，一团奇怪的能力团闯入，把它击了个粉碎，接着钻进钟杰灵体内。
木屋那头的钟杰灵顷刻陷入了彻底的狂乱，她捂着脑袋痛苦哀嚎起来。
接着，一个似山非山的巨大生物从钟杰灵身上异化而成，头顶着一棵枯萎的树木，树梢尖锐，刺破黑气。
“她异化了。”谢栖冷淡地下了最后通牒，“我必须杀了她。”
白泽喊道：“怎么杀？连曜日神官都能选择逃离，你就算再强，天赋再高，还能做到曜日神官都做不到的事？”
不怪白泽不相信谢栖，谢栖战斗力再强，遇见传闻中才存在的污染源精神体，也不一定有一战之力。
毕竟谢栖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对手。
钟杰灵不是以往那些没脑子的暗种。
没脑子的暗种，“呱？”
谢栖迎着巨山一样的暗种，暗种张开嘴怒吼，一阵狂风吹起他的金色长发，谢栖伸手遮挡，浅金色的眼睛睁开，浑身冒出金色裂纹，神心在他体内疯狂运转。
谢栖似有所感，用手掌轻轻放在心口上，在开大前还不忘对青宴道：“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青宴没答应，他还是直愣愣地瞧着，像是故意。
谢栖皱眉，伸脚踹了地上的白泽一下。
白泽，“………”
他不敢和谢栖对视，只能低垂着脑袋认命地转过身，拉着青宴转过身去，用毛茸茸的手挡住了青宴的眼睛。
白泽道：“劝你最好还是别看，那就不是人该看的东西。”
青宴：“不是人就能看吗？”
白泽：“……也不能。”
青宴哼了一声，道：“那你说什么废话。”
“啊啊啊啊啊，蔺山，我的蔺山。”
“阿贵叔，阿贵叔，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在哪，你在哪。”
巨山发出绝响，她失去理智地朝四周围拍打着，整个黑色空间都跟着她的拍打震了又震。
“做不到，做不到。”
“都是因为我，呜呜，都是因为我。”
白泽叹了口气，小声说：“这种事，哪能只怨她一个人呢，谁没有错呢？”
当时污染环境的人类没有错？
虽然追责已无可奈何，但怎么能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被污染了呢。
即便钟杰灵没有被污染，以当时的情况，蔺山根本撑不了多久。
白泽道：“即便是号称最坚强的青灵山，现在不也是同样沦为失落之地。”
青宴浑身一震，问：“你说什么？”
白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你不知道吗？污染源之地三大奇观，明明污染最重偏偏生灵凋敝最慢的青灵山，污染最轻偏偏最先枯萎的荀山，还有从始至终都没有污染痕迹的迦蓝河。”
白泽又道：“哦，迦蓝河就是谢栖的老家，他就是从迦蓝河被拐到新纪元下城区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