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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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曲明因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浑身香气四溢，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季时岸卧室门口，果然发现门被反锁了。
“哼，我可是古怪病态的毒蛇，疯狂残忍的绑匪，我才不跟你讲隐私道德！”
他自嘲地嘟囔着，撇了撇嘴，摸出钥匙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他又不敢开灯，只能按亮手机屏幕照明，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男人似乎睡着了，始终一动不动。
走近床边后，曲明因看见他平躺着，盖着深蓝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
一头亮粉发随意地铺散在枕头上，合上的双眼将一贯的锐利眼神隐藏起来，眉眼间的凌厉味道散去不少，睡颜美好沉静，格外柔和。
曲明因很迷季时岸身上冷静强大的男人感，很佩服他的情绪稳定，言行克制，哪怕面对被绑架、被迫失明都不失态、失控……这些是他缺少的品质。
最关键的是，他和他一样才22岁。
这就意味着季时岸自小被迫早熟，在学业上跳级，加上长相成熟，没怎么像青春朝气的大男孩活过几年。
有趣的是，他身上偶尔会流露反差萌与少年感，还会故意卖萌和撒娇诱骗他。让曲明因隐约可以看到一种遗憾的美好，就是美好纯良的小王子顺利长大后应该有的样子。
曲明因叹了一口气，拿出泛着银光的手铐，心想，被我盯上是你的不幸，我的幸事。
他轻轻掀起被子一角，找到季时岸的手腕，将手铐凑过去准备给他拷住。
结果呢，他被装睡的他反手握住手腕，接连“咔嚓”两声，冰凉的银镯子戴在他双手上。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他恼羞成怒地冲他大吼，嗓音已经去掉伪装，变回本身的清雅动听。
漂亮蠢货，作精绑匪。季时岸暗骂一句，轻飘飘地白他一眼，懒得搭理，转身背对他侧躺着，闭上双眼。
徒留他一个人盯着他的后背生闷气，完美展现渣苏老公如何应对作精娇妻。
为了防备他抢走钥匙，曲明因特意没带钥匙过来，此刻看着手上的银镯子欲哭无泪，实力演绎自作自受，聪明反被聪明误。
但他不敢继续招惹他了，在他身旁躺下，把被子角掖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季时岸的呼吸声已经十分平缓，曲明因看着他的后背，心生美好满足。
他伸手抓起一把柔顺的粉发尾巴，当作猫尾巴似的反复抚摸，手感极好，心情极佳。
果然绑架他就是愚蠢又正确的决定，否则今夜的他只会如往日一般，独自缩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睡不着，放不下。
他往前动了动，凑上去紧贴他的后背，将脸贴在他颈窝边上，眷恋着迷地嗅着他的气息。
的确不是他记忆里的气息了，但没关系，他不怀念过去，只想抓住现在，抓住此时此刻。
“你睡着了吗？”他小声嘟囔，“我睡不着。”
以前的曲明因就有失眠的困扰，经常依靠通宵玩游戏把自己累困了才能睡着。
在游戏里初识时，季时岸正好是个时差党，对上他的作息时间，一拍即合。
两人绑定在一起通宵打副本，研究各种玩法，困得不行后就互道晚安，各自倒头就睡，感情就这么迅速升温。
后来，季时岸回国，恢复正常作息时间，曲明因一开始没跟上节奏。
有一次通宵后，第二天没能准时起来，他登上游戏一看，季时岸和别人组队打本了，没有等他！
他生气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等我！”
季时岸冷静反问：“是我让你昨晚非要通宵么？”
曲明因自知理亏，心虚地狡辩：“我睡不着嘛……”
季时岸不让步：“你睡不着就要我陪你睡不着吗？”
曲明因气上加气：“我只是跟你解释一下原因，没有逼你陪我不睡！”
季时岸强硬地回答：“我不需要听原因，只看结果。你不能恢复正常作息时间就不要勉强自己跟我玩。”
曲明因被他气哭了：“呜，你那么凶干嘛啊……”
季时岸听着他的哭声，无奈地叹气，“娇气包，这也能哭啊？”
曲明因哭哭啼啼地回答：“哼……我就要哭……你又不是我……你以为我想睡不着吗……”
季时岸无情地通知他：“哭也没用，把你的作息时间调整好才有用。”
曲明因为了跟他一起玩，被迫一点一点地变回正常作息时间，一日三餐也得跟着按时吃。
同居后，他哪里还会睡不着啊，季时岸有的是手段和耐心折腾他。
分开后，曲明因又被失眠困扰着，没有温柔冷情的男人哄他入睡了。
睡着的季时岸没给他任何反应，曲明因用手扒着他的肩膀，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脖子，那处颈动脉在他口中激烈跳动着。
这种诡异又踏实的感觉让他确认他躺在他身边，不是记忆联合幻梦在欺骗和折磨他。
他伸出舌尖舔着，反复吮吸，吸出轻微的声响。等明早起来一看，一准儿有个曲明因的专属印记。
他满意地贴着他的颈窝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9点半，季时岸睁开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这不妨碍他意识到身上趴了一个作精绑匪，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莫名和他拷在一起，睡得一脸甜蜜美好。
啧，又在半夜里偷偷作怪，拿来钥匙把他俩拷在一起是吧？
季时岸打了一个呵欠，没好气地拧着作精绑匪的鼻头，限制他的呼吸，逼得他很快睁开眼睛。
映入曲明因眼帘的是一张无暇的俊美面孔，完全拿捏他的审美。
眉眼间残留的睡意削弱平时的凌厉味道，一头蓬松凌乱的亮粉发满是清爽不羁意味。
剑眉微挑，猫眼偏大，幽深漂亮，透着极具欺骗性的清澈美感，细究起来格外蛊惑人心。
鼻子高挺，很有流畅线条感，显露傲气。唇形漂亮，唇色清透，唇皮偏薄，唇角若有若无地上挑，呈现薄情勾人的美感。
哪怕抛开个人感情，只论审美标准，这也是一张会被无数人文艺术家青睐的面孔。
曲明因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脸皮，确认真实，露出得意满足的笑容。
季时岸动了动眉头，催促他：“起床。”
曲明因成心跟他作对，把脸颊往他锁骨上一贴，眷恋地蹭了蹭，赖皮地回答：“我还没睡够。”
当初同居时，每次起床他都要磨蹭半天，有时还跟树袋熊似的挂在季时岸身上，非要他抱着到处走。
此刻的季时岸可不会惯着他，冷冷地拿他的原话提醒他：“你是绑匪。”
曲明因得意地回答：“我可以同时是绑匪和娇妻！”
季时岸一把捏住他的脸颊，逐渐用力，捏得他痛得“嘶”个不停，“啊”了几声，脸皮瞬间红透了。
曲明因受不了了，一只手拽他的手，另一只手疯狂地拍打他的手臂，啪啪作响，但他不为所动。
墨玉似的眼眸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凝结起来莹润水雾，显得哀怨痛苦，可怜无助。
季时岸终于松开了手，冷漠地讥讽他：“好一个喜欢主动找虐，自讨苦吃的娇妻。”
曲明因擦了擦眼睛，揉着疼痛的红脸蛋，皱着秀气的眉头，羞愤又哀怨地瞪着他。
他意识到，过去不只是自己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古怪病态，季时岸也在有意隐藏他的冷情残忍。
他被他的毒蛇父亲影响太深了。
“你妈爱上你爸才叫主动找虐，自讨苦吃！”曲明因大声地反驳，嗓音清雅动听，满含娇气得意味道，“我比她聪明，比她眼光好，比她运气好！”
季时岸眨了眨眼睛。
曲明因趴在他胸膛上，凑到他面前骄傲地夸他：“你不会因为被神经病祸害就放任自己变成神经病！”
这句话拨动季时岸一根深藏不露的心弦。
绑架案里，绑匪把他打得手脚骨折，那一瞬间的极致痛感冲破他的三观。
——原来人坏起来当真会对别的生命肆意释放恶意。
后来，季语慎领着他去见那群绑匪，告诉他：“随你怎么玩。”
季时岸反问：“我把他们杀了，你会送我去坐牢吗？”
季语慎似笑非笑地吓唬他：“可能会吧。”
没关系，他不怕。
季时岸在屋子里找到一根白色棒球棍，握着它走到绑匪们面前。
他们在哭嚎，在求救，在咒骂……在什么都好，他不在意，听不进去。
他选了一个瘦小男人，把他的双脚拉出来摆放好，双手握着棒球棒对准脚腕狠狠砸下去。
“啊！！”男人的痛叫声震耳欲聋。
“啧。”季语慎用食指头挠了挠耳朵，故作疑惑地问，“真的有那么痛吗？小蠢货。”
“也许吧。”
季时岸随口回答，把第二个人的双脚拉出来摆放好，按同样的砸法砸下去。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第五个人吓尿了，恶臭的尿水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好恶心啊……”
季时岸在笑，也在流泪。一双猫眼清澈透亮，眼底却深埋无言的痛，像一个无辜又绝望的小丑。
多可笑啊，他的三观与人生就是被这样一群蠢货摧毁的。
当然，主要得怪他自己太愚蠢无能。
“砰”，他挥舞着棒球棍朝绑匪脸上砸过去，砸得他头破血流，大声惨叫。
有这么痛吗？有吧，有的。
但他回不了头了啊。
他把所有绑匪砸了个遍，听着他们的痛叫，看着他们的惨状，没有报复的快乐，只有无能的绝望。
季语慎像一个洞察人心的魔鬼，用蛊惑的语气询问他：“这样就够了么？”
不够啊，当然不够。
可他把所有人杀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以命偿命吗？终结痛苦的根源吗？
他没有权利选择是否作为人类出生，还没有权利选择是否作为人类活下去吗？
“砰”，季时岸挥舞着棒球棍朝季语慎胸膛砸过去。
他居然古怪地笑看着他，站在原地挨了这一棍，一声不吭。
“为什么这样害我？”
“因为我在尽父亲的责任呗。”
他需要这种毒蛇兼神经病父亲尽责任么？
当然不需要……吧？
后来，季时岸为妈妈写《羽化》时，想来想去，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把他教成美好纯良又愚蠢无能的人。
与现在的他愚蠢无能得不一样。
但他身体里流着季语慎的血，可能遗传他的神经病基因，就如一颗深藏起来的地雷，不炸则已，一炸要命，毁人毁己。
季语慎当了那个引爆地雷的人，有意无意地引导他去冷静地处理。
处理的方式不一定对，他也不是一心为他好……但是，结果利大于弊。
比起原因，他更在意结果。
季时岸不会放任自己成为神经病，但改变不了自己是个蠢货的事实。
他戏谑地回复曲明因：“我会因为蠢货祸害变成蠢货。”
“你本来就是蠢货，别甩锅给我！”
曲明因生气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胡乱地蹭了几下，他居然不对劲起来了。
他故意坐在他身上来回挪动，反复碾压，并弯腰用舌尖舔了几下他的耳根。
“现在允许你甩锅给我了！”
季时岸偏头躲开他的嘴，讥笑他：“说你蛇性本淫都是夸你。”
“是啊是啊，我以前也是天天夸你禽兽不如啊！”曲明因又用力地坐了他一下，“我看你现在真的不如禽兽了！”
季时岸闷哼一声，暗骂一句，漂亮蠢货就会谋杀亲夫。
曲明因伸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摸出钥匙，给自己的手解开手铐，立马给他另一只手拷住。
“你的手时刻都想杀妻证道！”
“哦。”
“哦你个头！”
“扶我去洗手间。”
“你昨天不是挺能的么？”
“我今天想享受娇妻服务。”
曲明因的脸颊瞬间红透，眼里与唇边爬上笑意，一颗脆弱的小心脏怦怦直跳，一头凌乱的头发散在肩头，衬出他慵懒勾人的娇妻情态。
“走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