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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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明因一开始就没想过困住季时岸。
他发现《羽化》是他写给妈妈的告别曲，表达爱意、遗憾、痛苦……和放弃。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因爱而囚的蠢货彻底摆脱感情的枷锁”。
正因如此，季时岸很难对人心动，对人要求太高，口味太挑，不愿勉强与将就，将真爱看作可有可无……才会单身至今。
曲明因非常认可这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季时岸长成了他喜欢的样子，他该拿他怎么办？
他知道和他谈情说爱等于主动找虐，加上自身古怪病态，容易伤人伤己，那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可他多年来就在寻找这样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就这么眼睁睁地错过他？
他谨慎地想了很久，最终说服自己，“以和他好好睡觉为目的交个朋友再说”。
曲明因便设计与季时岸在游戏里产生交际，互动起来。
然而季时岸不缺朋友，一上游戏就有好多人邀请他组队，一下游戏又有聚不完的餐。
他每天眼巴巴地等着他上线，主动给他发消息，主动发送组队申请。他不是第一时间回复与接受，还会为了别人拒绝他。
曲明因很难受，知道自己只是他好友圈里的其中一个，也知道自己的难受没用，强求不来。
好在他很会找事儿做，买外观，造家园，玩小号，练技术之类。
只是时刻注意季时岸的游戏情况，一旦收到他的消息，他秒回。
直到有一次，明明答应了和他一起逛新地图，曲明因等了一晚上，等来季时岸的突然下线，连一句“抱歉”或“晚安”都没有。
他气笑了，心态崩了。
他问自己，非要这么愚蠢卑微吗？非要上赶着找虐吗？交个朋友都这么难，还想睡他岂不是难上加难？换个想睡的对象行不行？
面对任何一段感情，得不来想要的回应，他就会琢磨是否应该放弃了。
那么，算了吧？
算了吧。
隔了两三天，凌晨2点，季时岸不在线，曲明因点开他的角色头像，果断删除好友。
彻底舒了一口气，他直接下线睡觉，一夜好梦。
季时岸的确是一副他喜欢的样子，但他不缺人爱，又很会渣人，他可不想吊死在这棵树上。
放弃他不是一件多难的事，至少当时不是。
反正自此他不用傻等他了，不用费尽心思找话题了，不用对他心心念念，不用因他焦躁不安……无爱一身轻！
曲明因认为，季时岸可能好几天不会发现他删了他，发现了也不会来询问他怎么回事儿。
好友那么多，不缺他一个。
游戏而已，都是过客。
好几天过去了，季时岸当真没有联系他。
曲明因心死如灰，不想玩大号【明映池】，玩起一个小号，是个治疗角色。
他在游戏世界频道里刷消息，准备找个队伍打副本，看到有人发组队消息：“4=1，来个妈咪～”
治疗角色俗称奶妈，只有成女和萝莉体型，在队伍里用技能给其他玩家加血和复活，通常会被喊成“妈妈”“妈咪”。
一句话，管你角色背后是男是女，都给我在游戏里无痛当妈！
曲明因申请加入队伍，被队长迅速同意，进队一看，队友之一是【言嬉尘】。
呃，这本也不是非打不可，对吧？
他好想秒退队伍，但没道理当缩头乌龟，还是选择进入副本。
这个新副本难度不小，队员们的血条老像过山车，忽上忽下。这人的血条瞬间蒸发一大截，曲明因刚抢救回来，另一个人跟接力似的，莫名只剩下一丝血，让他奶得有些手忙脚乱。
队长是一个活泼的女生，开了队伍麦交流，满口都是“妈咪好棒”“妈咪辛苦了”“妈咪爱我”之类。
曲明因受不了被迫无痛当妈，打字回复她：“我男的。”
女生欢快地说：“男的也好啊！就要男妈咪！我可以求一个好友位吗？”
曲明因冷酷回复：“小号，偶尔才上，不加人。”
“好吧，那太遗憾了。”女生叹息，又感慨，“话说你奶妈小号都这么大啊，一定是个大佬吧！”
还行吧，大号门派第一而已，经常被各路高手追杀而已，比如队友之一【言嬉尘】。
副本通关后，曲明因直接秒退队，却收到一条好友请求，来自【言嬉尘】。
他寻思，我玩大号倒贴你不理我，玩个奶妈小号就来主动招惹我了？无情拒绝！
“这么傲娇？真不加人？”
“不然呢？”
“你们帮主是漂亮小毒蛇吗？”
“……”
曲明因看了一眼帮派，哦，他用大号【明映池】建了一个帮派，把所有小号都塞进去了。
一人一帮派，常打一个团。
“我们帮主怎么了？”
“很傲娇粘人啊，我几天没理他，他偷偷把我删了。”
“不然呢？留着你在好友列表里躺尸吗？”
“你一张嘴就跟小毒蛇喷射毒素似的。”
“那你别来招惹我！”
“你不能教我做事，小明同学。”
“……”
两人就此加回好友，季时岸直接退帮，申请加入他的帮派。
“你什么意思？”
“树敌太多，需要小毒蛇罩着。”
曲明因由此明白，季时岸对他有浓郁的兴趣，且愿意接受和回应他，否则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更别说发展爱情了。
那么，季时岸现在一再对他露出嫌恶情绪，一再用各种尖锐言行刺激他、伤害他，显然是真不想和他打交道了。
他在2年前像放弃他妈妈那样放弃他了，何况他还没有他妈妈那么重要。
“走吧，我带你去客厅。”
曲明因带着季时岸来到客厅里，跟他把家具陈设的摆放位置说了一遍，提醒他“这里是米色沙发”“这里是实木柜子”之类，让他记住整体布局。
他没有刻意强调和渲染什么，却给季时岸脑子里留下美丽囚笼的好印象。
“我只提醒你一次，”曲明因再次露出阴毒的蛇性，冷情地盯着他，郑重提醒他，“这座房子在孤岛上，四面环海。我不主动放你走，你就是把我弄死了也得为我陪葬。”
说他是个漂亮蠢货，当个绑匪都蠢得让人脑溢血吧，其实他除了不具备凶残绑匪的身心素质，其他方面毫不丢脸。
不过季时岸丝毫不慌，且用一种敷衍挑衅的语气回应他。
“哇哦，好凶。”
曲明因抿了抿嘴，唇角却像不受控制一般，莫名古怪地上扬。
他曾再三犹豫，主动跟他讲过一件事。
15岁那年，他找人收集父亲在外面养女人，在工作上以权谋私等证据举报他，让他财、权和色皆失，最后还蹲监狱去了。
而他趁火打劫，联合外人把他手上的股份财产等瓜分干净。
家里人骂他做得太无情太阴毒，和他最亲近的小姨都表示不认可。他顺势和家里彻底闹翻，独立生活，除非家里办丧事才会考虑回去一趟。
同一年，他买下这座孤岛上的别墅奖励自己，一点一点地装饰它，打造成独属于他的避世桃源，让很多美好回忆都与它成了绑定关系。
入住的第一天，他故意带了一行李箱现金，把一叠又一叠的红票子堆在大床上，一行一列堆放整齐，铺成床垫的模样，拍照纪念，再躺上去合照几张。
睡得不舒服，纸张气味也不香，但那一瞬间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给他很难笑出来的青春留下一张最美的笑脸。
季时岸听完，由衷地夸奖他，原来你这个漂亮蠢货没那么蠢啊。
曲明因恼羞成怒，故意吓唬他说，哪天我俩反目成仇，我也会这样报复你！
季时岸敷衍又好笑地回答他，哇哦，好凶。
他追问，你不怕吗？
季时岸继续逗弄他说，怕啊，我怕死了。
曲明因感到啼笑皆非，扑进他怀里捂他的嘴，凶巴巴地警告他，等你真正得罪我，你就知道怕了！
季时岸却淡定地抚摸着他的脖子，敷衍又宠溺地回答，好好好，我到时候一定怕给你看。
如今也算是一语成谶吧。
他做的蠢事不是出于报复也胜于报复，直接造成他的双目失明，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季时岸还能这么淡定？还在主动刺激他？脑子没事儿吧？
曲明因忍不住问他：“你以前被绑架时，也敢这样随意挑衅绑匪吗？”
“那倒不是。”季时岸否认，没有直说我都是不择手段地反杀对方，只是语气玩味地解释，“他们又不是漂亮蠢货。”
曲明因知道，他骂他“漂亮蠢货”是真认为他蠢，骂他“漂亮小毒蛇”也是真认为他毒。即便如此，他依旧被他吸引，回应他的喜欢，答应和他在一起。
因为季时岸也有一对糟心的父母，以及复杂痛苦的成长环境，才会不幸地长成他喜欢的样子。
他是他的同类，但比他擅长伪装和欺骗正常人。
这样的他们才会吸引和理解对方。
曲明因也知道，2年前的他们没有真正坦然交心，没有达成真正的相互理解，注定是分开的结局。
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是好聚好散、和平分开。不正常情况就是，他像突然删除他游戏好友一样放弃他。
他慎重思考后，主动做出不正常的选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