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奇遇 ...
-
上午八点,时芽被叫醒。
人也是被他哥抱着进入洗手间洗漱,再被抱着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奶香味的三明治正由他哥亲自送进他的嘴里,他缓慢咀嚼着。
辛夷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放下三明治,给他喂牛奶,便见对方摇头说吃不下了。
“不爱吃?”辛夷盯着对方的脸问。
“不是呀,我不挑食的。”时芽急忙澄清,“哥做的我都爱吃的。”
“那再吃点。”辛夷说完也不顾对方痛苦的表情,执意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往他嘴边送。
时芽是硬撑着吃进去的。
吃完饭,时芽就去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今天,他得独自去医院检查。他哥作为优秀的成年人得去参加他们公司的会议。
于是,在医院门口,两人就分别。
还是之前做过的常规检查,不过现在多了项治疗项目。
巨大的仪器延伸出许多线条,每根线条连接时芽的身体上。尽管护士强调了许多次治疗并不痛,只是会使他的身体发麻,时芽也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双手紧紧抓住治疗椅上的金属把手。
治疗开始,他只能感受到一股类似电流穿梭在他体内,紧接着,身体开始如同护士讲得那样,从四肢开始往内发麻,渐渐的,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治疗结束,他花了接近半小时的时间去适应自己的手脚。
从治疗椅上下来,整理自己的衣裤时,他才发现,凡是与机器引头相触的地方全部泛起红印,仔细点看,红印上还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这是正常的,等阶段性治疗结束后就会消失。”护士边收拾仪器边跟他说。
“哦。”时芽点点头,往外走去。
要到门口时,护士又叫住他,“对了,住院后头发就要剃掉,你是要自己在外面找理发店剃还是住院当天在医院剃?”
时芽想了想,说:“我自己剃吧。”
“都可以,总比医院剃的梅花头要好看。”护士笑着说。
他点头认可,走出治疗室,往医院门口去。
经过大厅时,偶遇到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他立马侧过身,背靠墙面,方便人群通过。
他看着连续推进来几个移动担架,每个担架上的医生挺立着上半身,面无表情但整张脸通红,汗水如雨滴往下坠,正用纤细的双手给担架上的人做CPR。
离他最近的那个担架,四周还跟着几个满脸泪水的家属,嘴里还不停说:救救她!救救她!医生!求你救救她!
“你觉得她能活吗?”突然,有人在时芽的耳边这样说着。
条件反射,他身子立马一缩,捂着右耳,往右边看去。
一个人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对方穿着黑色的类似中山装的衣服,头发较短,皮肤很白,五官很硬朗,笑起来的样子很像贺朵离口中的男大学生。
但有一个地方很违和。
时芽盯着对方缠在脖子上的那根有着红色斑点的领带,漏出疑惑的表情。
“嗯,用你们话来说叫潮流!”似乎是感受到时芽直白的目光,他主动为他解惑。
时芽长啊一声,表示虽然不懂这个领带直接呈十字交叉系在脖子上称为潮流,但尊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男大说。
时芽看向那群人离去的方向,思考一下,最终摇头,说:“我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说:“但我希望她活着,她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她还有很美好的未来没有体验呢。”
说完,他就听到对方发出爽朗的笑声,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笑话一样,笑得将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你......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时芽觉得实在是奇怪,生死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严肃的、悲痛的吗?
男人似乎是笑够了,直起身子,用一种诡异的笑容指着时芽身后的某个方向,说:“看。”
时芽顺着对方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大厅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又涌进一群人,接二连三的移动担架被推进来,和担架隔着几米远才看到那些声嘶力竭哭喊的家属,甚至有些家长是被搀扶进来的,仿佛所有的力气只能用来哭泣。
这时,男人弯下腰,靠在时芽耳边缓缓说道:“告诉你个秘密,这几个人都活不了。”
时芽侧过身,用手推开男人,带着些气愤的脸色,说:“没有你这样诅咒人的!”
男人被推开也没有生气,脸上仍然保持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微笑,说:“这是一场连环车祸,起因是一名十二岁的孩子因为父母不给她购买昂贵的手办而用闯入机动车道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来威胁父母,而父母也认为这只是小孩子为了获取手办的胡言乱语,所以没放在心上。”
随着裹着迷雾的真相逐渐呈现在眼前,时芽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男人继续开口:“悲剧产生,当一个孩子猝不及防,拼尽全力奔向机动车道,司机的第一反应也是难以置信,紧接着心跳加速跳动,手脚不自觉冒汗,大脑产生的应急反应使他第一时间猛打方向盘,脚踩刹车...”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才开口,“可惜,那是一条高架桥,车头撞向栏杆,冲破唯一的保护措施,坠了下去,而下面刚好又是另一条车道。”
“7辆车因此受到冲击和损伤,造成5人死亡,7人重伤,3人轻伤。”
“你说......那个小孩应该被救活吗?”男人双手抓住时芽的双肩,让他正视他的问题.
时芽整个人像是被说蒙了一样,脸色极其难看,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被对方抓住的肩膀又似乎感受到了疼痛,他只得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对方的双手。
可男人力气壮如牛,似乎十根手指头都要嵌入他的骨肉里。
男人的脸与他的脸靠得极近,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说呀,当受害人与加害人为同一人时,他的罪该怎么判定呢?”
“我...我不知道!”时芽边挣扎边说。
“那你想想看,你应该能想明白的。”男人固执的反复问他,一直让他想。
他也不断重复不知道,两人就陷入毫无意义的对话中。
僵持之中,一道严肃的声音插入进来。
“够了,你为难他干什么。”
只见男人的身后出现一个女人,跟他穿着相似,也是类似中山装,只不过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丝带缠绕直她小臂。
女人将手放在男人左肩,看起来没有使力,却将男人扔到一两米开外。
时芽双肩得到解放,立马转身向后跑,才跑不到三米,就与他哥给他安排的保镖撞上。
他立马求助似地钻到保镖的身后,惊魂未定地指着前方,说:“有两个很奇怪的人!”
两个保镖看向时芽指着的方向,迟疑地说:“有...有人吗?”
什么?!那么大的两个人站在那儿看不到吗?还是他指的不够明确?
他这次对准了两人的方向指着说:“就是那两个人呀!”
那个男人竟然还对着他笑!
保镖们再次顺着方向看去,又互相对视,在对方目光中确定着什么。
“的确是没人。”其中的一位保镖神情很严肃地看着时芽说。
“就在那儿!”时芽再次用手指了指,然后突然愣住。
哎?!人呢?
刚才还立在墙边的两个人突然不见了踪影。时芽站在原地用目光四处寻找,仍然没发现那两个很奇怪的人。
怎么会呢?明明刚才还在那儿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可能,时芽立马卷起袖子,想要给保镖们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可当袖子卷上肩头,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双肩的皮肤仍然白皙,没有一点红印,仿佛从来没有人要抓破他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