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浴室进水 ...
-
语气里十足的痞气轻佻,隔着画面也能揣测出男人此时的表情。
向南与的思维被拖得迟钝迷糊,耳膜传来的声音熟悉又疏远砸进脑海里,挑逗的、迷离的、喘息的、甚至粗暴下流的……
他足足思考了一分钟才分辨出来。
震耳欲聋的控诉质问再次透着屏幕穿进耳膜里,向南与拳头抵住嘴唇干涩地咳了咳,艰难地出声询问。
“你什么事。”
嗓子依旧嘶哑含糊,尾调嘶哑模糊,落进凌泽骞耳朵里又变了意味。
流氓味十足地吹口哨,轻佻地回,
“你在做——?”
说完,凌泽骞就听见对方彻底安静了。
向南与反射弧拉长,平白几句话砸愣了,捏着手机下滑。
手机砸在腿上,突然剧烈地干咳起来,五脏肺腑仿佛都跟着晃。
“咳咳——”
尖锐的咳嗽声穿过屏幕,震耳欲聋,凌泽骞下一句轻佻的嘲讽卡在嘴里,短暂愣住,拳头抵住嘴唇尴尬地说。
“你……还好吧?”
拉着在水里滚了几遭,向南与走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凌泽骞后知后觉的担心。
只听见屏幕里细细簌簌的声音,向南与艰难地摸索手机。
过了好久,才传出来一句。
“活着。”
哑着嗓子,干涩地说。
“你有事吗?”
莫名其妙从哪找到他的电话,一上来又是那股流氓味,向南与还压着耐心好声好气。
刺眼的阳光划开惨白的天际,赤裸裸洒进来,却毫无暖意,鲜亮的树影垂着,丧着叶子,漫无得飘。
正好贴在玻璃上,簌簌地滑下去。
迷糊的视线顺着滑,向南与看了看时间,打算继续睡下去。对方没有回答。
“没事就挂了。”
“你吃药了吗?”
?
凌泽骞突然正经下来,反叫人捉摸不透,憋了半天冒出这样一句。
想着对面单纯闲的故意来恶心一趟,直接挂了电话。
分辨不清是饿过头了,还是疼痛感已经超过了饥饿感,向南与又沉沉地躺了下去。
意识惺忪,眼皮沉重又酸痛。
他想着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出门买药和躺一天自愈,向南与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半昏半醒,他又闻到了铁锈味,感觉到脖子在不断收紧,嗓子嘶哑着近乎失语。
可怖的窒息感胸膛里震出来,那种眼睁睁的普天盖地的绝望黑幕迎面而来,却无法挣扎、无法逃脱的枷锁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梦里一个世纪的漫长,满目疮痍鲜血淋漓让他心肺剧裂。
突然,无边的黑幕里刀刃刺出惨白的光,晃得他双目失明,扬起的双眼如同淋漓血窟窿。
耳际响起奇怪的铃声,刹那间整个世界都远了,凝望的黑影凝固成凝结的天花板。
愣了很久,才意识到是有人在敲门。
向南与有裸睡的习惯,浑身发冷也依旧。
他强撑着酸痛,摸索着从被子里钻出来,很快被冷气打了个寒颤,空调还没关。
随手在床上巴拉出一条短裤和长袖睡衣套上,赤着脚去开门。
迎面一双略显尴尬又桀骜的淡绿色眸子。凌泽骞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在向南与错愕表情间直接侧身挤了进去。
然后十分顺手地弯腰从柜子里找出一双拖鞋。
“你怎么……”
向南与无可奈何关上门,沉沉叹了一口气,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扭头看见凌泽说手里提着一大兜子各色药品,略拘谨迟疑地凝视着自己,嘴里的话卡住。
“挺神通广大。”
电话,现在更是连门牌号都知道了。
凌泽骞眼神赤裸裸地烙在他脸颊上,向南与不得不说,这张混血立体的脸确实帅气,五官深邃又少年感十足,恰巧凌泽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隔着距离看,和高中影片似的。
他就站在对面,目光凝望似地落在向南与身上,对方只套了一件外套黑色衬得脸颊更加苍白,透明没有血色,神情素淡头发柔软。
向南与赤着脚往里走,拉开窗帘,巨大的落地窗一览无余,阳光倾洒而落,映着两条影子。
凌泽骞没有半点突然造访尴尬的自觉,穿着略小的拖鞋直往里走。
向南与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间屋子开着,隐隐看见揉乱的被子,阳台和角落的绿植都生机勃勃,看起来照顾的很好,茶几雪白瓷器里几多娇嫩的铃兰,随风轻轻摇曳,配色搭着阳光舒适温馨。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沙发的玩偶,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都有,看着质量很好,不像娃娃机里随手钓上来的。
甚至毛毯上还掉了几个,凌泽骞弯腰拿起来,一只造型浮夸的黄毛大公鸡和他眼瞪眼,下一秒他觉得自己也得凌晨打鸣了。
向南与头发睡得凌乱,几撮呆毛立着。
“还挺可爱。”
凌泽骞下意识想。
手心擦过柔软的铃兰枝条,视线随意扫过屋内的布置。
和主人外表不一样的可爱。
向南与直接栽进了玩偶堆里,和滑稽可爱的表情面面相觑,随手一个捞进怀里,他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坐下来裤腿就搭到了腿根。
里面隐隐约约的蓝色,凌泽骞看见他腿根处一条小鱼似的纹身,只有脑袋,尾巴向里蔓延在未知的隐秘角落。
白得发光的腿根轻晃,时不时露出玫红色的印记。
突然,高大的黑影压了上来,凌泽骞大手捏住向南与腿根,眸子睨着蔓延神秘角落的纹身,滚了滚喉结,抬眉看向南与。
“你的纹身是什么。”
向南与下巴被玩偶蹭红了,领口松松垮垮,在凌泽骞的角落正好看见一条雪白的胸膛,反应迟钝的抬起头看他。
像没反映出来他的意思,向南与手里还捞着黄色毛茸茸的狗,对着眼前皱眉的人吹了一口气,弯眼浅笑,皮肤仿佛带着薄薄的光,完全看不出平时冷淡疏离的模样。
干燥的嘴唇露出两颗圆润的白牙,下巴红红的,密长的睫毛柔软擦过凌泽骞的鼻尖,躺在脖颈的呼气湿润又甜,少见的天真可爱。
以额贴额,凌泽骞俯下身看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凝望凝结了一般,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出时间的流逝,突然温和地笑了,眼底漾着淡淡的柔软,缓缓伸出手,去触碰向南与的下巴、脖颈、白得发腻的肩头,光滑细腻的触感几乎要将他的手指融进去。
向南与显得更加苍□□致了,眼神停滞迷离,仿佛汪着澄澈的流水软软地看着他。
凌泽骞贴着滚烫的额头,手指突然僵住,揉乱了他的衣服。
“都烫成开水壶了,你不知道自己发烧吗!”
向南与靠着他的大手,感觉很舒服,表情愣了一下。
“开水壶在厨房。”
从前觉得男生可爱是贬义词,凌泽骞看着向南与这张蹭红的脸,嘴里的话也跟着软软的,真是……
可爱。
现在拥抱向南与的想法比原始欲望更强烈。
他摇了摇头,起身去厨房找热水壶了。
白色马克杯冒着热气,凌泽骞还兑了些冷水,手掌贴了贴杯壁,并不烫手。
拿着杯子往外走,就看见向南与已经整个人挤进玩偶融为一体了,白皙的皮肤隐隐泛红,没有刻意收拾的头发随意的贴在额头,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天真。
凌泽骞从袋子里找出退烧药,倒在手心一颗。
将向南与从玩偶堆里拎出来,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把杯子抵到他的嘴边。
“嘶、”
被烫到了似的,向南与动作迟钝地往回一缩,头发遮住了水汽的眸子,努了努嘴唇。
“别欺负我。”
声音软乎乎的,带着鼻音,尾调粘腻。
“艹”
一下给凌泽骞喊硬了。
最后用尽了全部的耐心,哄着向南与吃了药,自己感觉都满头大汗了。
凌泽骞弯下腰,半扶半抱地想把人带回卧室去,奈何向南与跟个返童的孩子一样各种不配合。
他打算直接把人扛回去,抬眼对上往南与那张柔软泛红的脸,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盘腿坐在地毯上,心里烦闷地捏住那束铃兰花,和向南与一样的,故作矜持。
——内里坏水多了。
“谁先招惹谁啊!”
带着些力气拍了拍花枝,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喝了药,向南与又昏昏欲睡了,两颊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柔软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密长的睫毛盖住那双勾人的眼睛。
凌泽骞只觉得这人太矛盾了。
浪起来风骚勾人,睡着了又……
过分的乖巧可爱。
泛动的两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两瓣湿润的嘴唇看起来很柔软……
是真的很柔软。
凌泽骞想到酒吧里那个湿润甜蜜的深吻,手心里柔软而光滑的触感,眼神勾人迷离的人居然每天要装的这样斯文克制。
“呼——”
他凑近对着吹了一口气,嘴角带着少见的温柔。
密长的睫毛微颤,埋进沙发里的向南与感受到痒意,小幅度扭了扭。
正好落出来一块肩头。
白得发腻的肌肤乍在凌泽骞眸子里,忍不住眯眼停留在上面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