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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四· 亦澜·银杏树下的双生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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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大报道那天，楚澜在英语系迎新帐篷前看见余亦舟，对方穿着米色针织衫，手腕的银杏纹身被袖口遮住一半，却在看见他时露出笑，眼底泛起细碎的光：“楚澜，我们又同班了。”
他接过楚澜的行李箱，指尖划过箱角的猫咪贴纸——那是他们一起收养的小满，如今正在余亦舟宿舍的飘窗上晒太阳，旁边摆着楚澜送的银杏叶形状猫抓板。
军训时楚澜总偷偷溜去英语系方队看余亦舟，对方站在队列里腰背挺直，像棵挺拔的银杏。休息时，余亦舟会趁教官不注意，向他比出“稍息”的手势，耳尖发红得像枫叶，让楚澜想起高中操场的秋天，银杏叶飘落时，余亦舟蹲在地上捡叶子的模样。
中秋晚会，余亦舟朗诵《致橡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楚澜身上：“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台下的楚澜突然觉得，余亦舟的声音像浸了月光的银杏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社团招新时，楚澜加入了摄影社，余亦舟则进了书法社。每周六下午，他们会在图书馆顶楼约会，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余亦舟的宣纸上投下斑驳光影。楚澜举着相机，镜头里的男生手腕起落，笔锋在纸上流转，写的是“楚澜”二字，笔画间藏着细小的银杏叶纹路。
“亦舟，你的字像你一样温柔。”他凑过去，鼻尖掠过对方后颈，闻到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余亦舟惯用的洗衣液味道。
深冬的图书馆，楚澜趴在桌上打盹，相机还连着电脑，屏幕上是余亦舟喂流浪猫的照片。余亦舟用围巾裹住他，指尖划过他眼下的青黑：“昨晚又熬夜修图了？”楚澜迷糊点头，那些照片他修了整整三小时，只为留住余亦舟蹲在墙角，掌心托着小奶猫的温柔模样。
对方突然凑近，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带着雪松味的暖气涌来，让楚澜想起高中医务室，余亦舟替他贴创可贴时，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
生日那天，余亦舟带楚澜去了银杏巷，老糖水铺的老板笑着递上两杯桂花酸梅汤：“小余总带阿澜来，糖纸都攒了一盒子了。”
楚澜翻开铁盒，里面躺着十二只糖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字：“楚澜今天拍了我，说我像银杏树”“楚澜给小满买了新玩具，是会响的铃铛”。最后一只鹤嘴里衔着枚银杏叶戒指，内侧刻着“澜舟”二字，边缘还刻着细小的年轮纹路，像时光的印记。
“奶奶说，银杏叶是双生花的叶子，”余亦舟握住他的手，戒指恰好套进无名指，“小时候你问我猫咪叫什么，我说‘小满’，其实是‘遇你，人生小满’。”楚澜望着对方腕间的纹身，突然发现自己手腕内侧的淡色印记，不知何时与对方的纹身拼成完整的叶片，就像他们的人生，早在相遇前就有了交集——七岁那年的巷口，十二岁的报到处，十七岁的操场，每个瞬间都在时光里埋下伏笔。
毕业旅行时，他们去了长白山，在天池边挂下银杏叶形状的许愿牌。
楚澜写：“愿余亦舟永远温柔，像他给我的每一个晴天，像他掌心的温度，像他眼中倒映的星光。”余亦舟写：“愿楚澜永远明亮，像他镜头里的世界，像他笑时的梨涡，像他手腕的印记，让我找到回家的路。”
山风掠过，许愿牌碰撞出清越的响，像极了高中操场的蝉鸣，像极了余亦舟第一次对他笑时，阳光碎在香樟树叶间的声音。
回国任教的那个夏天，楚澜在附中的教师办公室看见余亦舟，对方正在批改作业，校服领口别着银杏叶胸针，和他的耳钉遥相呼应。“楚老师，这道题要怎么讲？”余亦舟指着几何图，眼角余光却盯着他手腕的戒指，那里刻着“舟”字，与自己的“澜”字戒指合璧。
楚澜突然凑近，在他唇角落下轻吻，尝到淡淡的桂花味：“余老师，要像当年教我那样，慢慢来，我会很认真地听讲。”
深秋的家长会后，两人坐在操场看星星，余亦舟突然翻开相册，露出最新的照片：他们收养的小满趴在新栽的银杏树下，树旁立着木牌“澜舟之约”，旁边还有行小字：“2030夏，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奶奶临终前说，”余亦舟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与十年前无异，“双生光相遇时，银杏叶会发出光，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阳光刚好穿过香樟树，照见你的笑脸。”
楚澜望着对方眼中倒映的星光，想起所有被珍藏的时光：高中教室的错题本，余亦舟在他犯困时画的小银杏；大学图书馆的初吻，雪松味混着墨香；长白山的许愿牌，山风带走的不仅是誓言，还有那些年不敢说出口的喜欢。蝉鸣声在耳边响起，比夏日更温柔，像时光最动人的旁白，诉说着两个少年从相遇、相惜到相爱的故事——原来有些喜欢，早已在时光里埋下伏笔，就像银杏叶的脉络，早在破土而出时，就注定要与另一枚叶片，拼成完整的光。
暮色中的红砖墙下，余亦舟翻开最新的日记，写在银杏叶信纸上：“楚澜今天在黑板上画了只戴铃铛的小猫，说像我们的小满。我突然明白，所谓爱情，不是追逐，是两棵树的根须在地下相缠，他的活泼是我的沉稳，我的细腻是他的明亮，就像银杏与蝉鸣，一个用落叶亲吻秋天，一个用声音拥抱夏天，却在时光里，谱成最动人的双生曲。”
晚风掀起讲台上的教案，露出楚澜的备课笔记，边角画着两只牵爪的小猫，旁边写着：“余亦舟，是我所有快门声里，最珍贵的定格。从高中的白衬衫到大学的针织衫，从校服领带到无名指的戒指，你始终是我镜头里的光，是我时光里的双生光。”
蝉鸣声未止，而他们的故事，正在附中的香樟树下，在新栽的银杏枝头，在一届又一届学生的笑闹声中，续写着永不褪色的双生光。那些藏在银杏叶里的温柔，那些融在蝉鸣中的告白，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最甜美的酒，供每个相信爱的人，在某个夏日的傍晚，慢慢品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