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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
桃七当即命车夫将马车赶到远离宫门的街市口,醉花阴已付了车资,桃七二人下了车,给了打赏钱就让车夫离去了。
“小桃子,咱私逃宫掖的事是不是被发现了?”嵇铭惴惴不安的眼神望着皇宫最外面的朝天门。从前巴不得脱离的樊笼,却成了他想进而不得的地方。
桃七宽慰道:“还不清楚是什么缘故。甭担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大不了就说是我花言巧语蛊惑您出宫游玩的,罚不到您头上。”
“不行!”
“怎么不行?”
“该是我顶着才对。”少年青涩的双眼里有几分坚韧,“我是皇帝,宫里的人不敢把我怎么样,可你不行,会挨打、被罚跪。我不想看你难过,就说是我逼你带我出来的。”
“如果谢阁老听说了,生陛下的气,要罚你呢?”
“这……”一提谢阁老,嵇铭就胆怂了,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果决,“罚就罚,我不怕!”
小皇帝胆小脆弱了一辈子,竟会为护自己不惜得罪老师。桃七心尖颤了两下,交织着感动与酸楚,露出一抹笑意:“陛下的情谊我心领了,有您这句话,桃七就算粉身碎骨也值了。”
嵇铭握着他的手,摇头,心慌意乱,好似真的一入宫就要生离死别一般。桃七道:“宫里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呢,先别想那么多了。我去打听打听情况。”
“怎么打听?”
“先找人问问。陛下呆在这里别乱跑。”
“好。”嵇铭又一把拉扯住桃七的手,“你……小小心心的,别被人看出来。”
“放心吧。”桃七递给他一个松快的笑,放开嵇铭的手。把刚挽好的发弄乱,抄着手,装作夜不归宿出来闲逛的“懒人”,踱步至欲入宫却不得的那些人身边。
桃七锁定了一名布衣打扮,面白无须中年男子,背着一条大腿粗细的布包,在宫门外守着。桃七凭经验判断他是宫里的内监。桃七若无其事、晃晃悠悠凑上去,鼻子夸张地嗅了两下,自来熟地攀谈:“呦,这是来自西域的胡椒吧,上等货啊,这一大袋,抵得上一小锭金子。”
内监打量他两眼,见是个衣着锦缎的年轻人,以为是哪家的纨绔,竖了下大拇指:“您鼻子是真灵,江南的段家粮铺子里出来的顶尖货。”
“段家,那个大皇商?”桃七侧目,“听着就牛哄哄的。”
等着也无聊,内监不介意与桃七唠两句嗑:“可不是,今年边境不稳,胡商来得少了,连宫里都弄不到几两的胡椒,偏偏他们家的货堆成了山,你说是不是富可敌国。”
“不都是皇商吗?他们段家的东西,就是皇家的东西。”
“也是诶!”
桃七打了个呵欠,抽了两下鼻子,“没话找话”似的说:“今儿个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宫门卯时还没开?可别耽搁了大人的差事。”
“唉,那帮挨千刀的金吾卫,把着门不开。杂家还赶着给尚食局送去呢。等到了快午的时辰,宫里的主子们吃不着称心的御膳,光火了要打骂人,你说该怪谁,诶呦喂。”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桃七问。
“我怎么知道,早有人问过了,守门的侍卫就说上头发话不能开,也不说是上头哪个,也不说闭到什么时候,连个由头都拿不出来。”白面内监一拍大腿,“可别是……别是摄政王要封门逼宫!”
眼见从这人嘴里是打听不出什么了,桃七不动声色揣着手又回到了嵇铭身边。
嵇铭:“怎么样,问出了点什么?”
桃七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是宫里下了令。”
“那我们……还怎么进去?”
桃七也在思考。宫门锁闭,八成就是她带着小皇帝出宫野游被发现了,又怕被虎视眈眈的不臣之徒知道,于是封锁消息,派人秘密搜寻。
“要不,咱们去找摄政王……”
桃七猝然打断:“找他做什么?”
“请他想想办法呀,摄政王神通广大,有扣门之权,他会帮咱们吧。”嵇铭道。
扣门之权指的是宋无忌可无视宫门下钥的时辰,随时随地入宫面见皇帝。提起宋无忌,桃七颇有点嫌恶:“他越是神通广大,你就该越是睡不着觉了。”
嵇铭忖了忖,觉得桃七说得有理。
“咱不用找他帮忙,单靠我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带您回宫去。”
嵇铭平静地看着他,有点不相信。
“有办法了,”桃七眼前一亮,“跟我来!”
桃七领着嵇铭沿着宫墙绕了大半圈,经过了一道常年封锁的宫门,再疾行了一段,来到北边宫墙一段泛着刺鼻味道的沟渠。
这道地沟原来联通着永济渠,是用来处理污水秽物的,这些年永济渠水流越来越小,沟渠失了疏导功能,便弃之不用了。如今没了水,沟底积累了一层不知多厚的淤泥,难闻的气味就出自这底下。
桃七到得宫里的第一个月就把宫里从南到北上下踩了点。知道这道沟渠能沟通宫墙内外,却因弃用已久,鲜有宫人记得,平日里也什么人靠近臭沟。
桃七利索地撸起袖子,一面说:“我先下去探探,若顺利进去了,就用弹弓往那棵高树上射三下,陛下就往回走,去咱们方才路过的那个小门,那里守门的人人少,我将人打晕之后,打开门放您进来。”
“你要下去?”嵇铭盯着那臭烘烘的沟渠,恻然,“底下臭得很,你别去了,我们还是走正门吧。”
桃七甩开他的手:“陛下放心,小桃子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娃,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桃七拎着脱下的麂皮短靴,大步走入泥污,任嵇铭如何劝阻都没用。黑泥渐渐没过了她的膝盖,把白皙的皮肉染得乌漆嘛黑,可桃七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黑黢黢的洞里去了。
嵇铭在外头等着,一时怕桃七脚滑在黑泥潭里淹死了,一时怕她被侍卫擒住暴打,想下去寻他,闻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又下不了脚。正烧心挠肝时,宫墙内探出的那颗树高高的梢上传来“嘚”一下。
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盯着上头,未几,又传来两声“嘚”、“嘚”。
嵇铭原地一蹦三尺高,哈哈笑了两下,提起衣摆,往那约定的地方飞奔而去,好似一辈子也没这么快活过。
这厢桃七才出了臭泥沟,把那污了大半的便装脱下,胡乱擦了擦大腿以下的污泥。真没算到那沟居然这么长,宫墙居然这么厚,差点在底下背过气去。见了天光后,飞快取出随身带的太监服换上,拿出一张手掌大的小弹弓,往树上射了三颗小石子儿,扭头往南边的偏门去。
两人几乎前后脚到了这扇门,桃七见果然有两个小黄门把守着内侧,这处偏门几乎从来不用,但还是依例安排了两人看守,松散得不成样子,其中一个打着呵欠,另一个竟是坐地上抱臂靠着根竹子打起了盹儿,想是早起看门犯困,一人醒着是为望风,遥遥望见管事太监来了好叫醒另一人,两人轮流。
桃七信步往前走,他这身太监服饰是最低等的,看门人看到他也没什么反应。桃七路过那两人时,突地往远处一指,道:“刘常侍!”
站着的小黄门一个激灵,忙过去踹睡着的那个,把他醒后,两个扭头冲回到门边,想做出认真站岗的样子。桃七箭步赶上,曲起手臂,咔咔在他们脖颈处各落下一道肘击,那两人登时如两条软绵绵的豆腐,摊倒在地。
桃七拍拍手,来到朱红色的偏门前,一瞧傻了眼,门内居然用的不是门栓,而是一把黄铜大锁。心里大骂见了鬼,有哪家主人会从里面把自己锁住?再思忖,皇宫大内,说不定是为防宫人私自逃宫用的,又觉得合理。
回到倒地的两个小黄门身边,在他们的腰间摸了两下,没有找到钥匙。这下抓瞎了,束手无策。忽闻茕茕足音往这边来,一位着五品内宦服色、臂挽拂尘、体态匀称的白面太监绕过竹林一角,冒出头来,在十步左右的距离处,平静地注视桃七。
桃七起身,微笑,毫不胆怯地对五品太监说:“他们两个昨儿打马吊打了一晚上,白日里上值困得很,这不,倒地就睡,叫都叫不醒,公公且待小的去端盆水来泼醒他们。”说罢提腿欲溜。
“姑娘可是在找钥匙?”背后,五品太监信信道。
冷不丁一声如鬼魅之语。桃七足下顿住,转头见太监手中捏提着一把铜质钥匙,还对自己微笑,姿态安定宛如参禅。
这太监她并不识得,他却知晓自己的身份,还知道她心中所急之事。
桃七正了正脸色,提胆上前欲从他手里拿过钥匙,那人果真放手给自己。桃七半信半疑去开锁,钥匙插进锁眼里,不费什么力道地一扭,咔哒声响起,锁开了。
握着红木门上的青铜把手,唰地打开门。嵇铭早已等在了门边候着,等得脸色惶急。终见到桃七,立即闪身进来,一把熊抱住他,兴高采烈嚷嚷:“小桃子,你比摄政王还要神通广大!”
桃七被他抱得两只脚都离开了地面,非常没有安全感,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嵇铭冷不丁见一旁还有个内监站着桩,低眉顺目地对自己稽首。他怔忪地一顿,赶紧把人放下,躲闪在桃七身后道:“他是谁?”
桃七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直接询问:“敢问阁下缘何要帮我们?”
内监浅笑:“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说了跟没说一样,桃七不依不饶:“你主子是谁?”
“何必心急,若有缘法,他日自会相见。”
嵇铭觉得这个太监神态安宁不似俗人,与宫里其他内监都不一样,问他:“公公知道我是谁吗?”
“万乘之尊,天子之威,天下何人不识?”
桃七道:“你可会把见到我们的事说出去?”
“说与不说,其实也没甚么打紧。”太监说完,顿了顿,为了安抚桃七两个,摇了摇头。
那人的姿态、话语总是似有禅意:“后宫路径蜿蜒曲折,难免迷路或撞上旁的宫人,奴才愿引路,请陛下和姑娘同奴才一道来吧。”
观那人清淡的微笑,从容的语态,似友非敌。桃七想到宋无忌,这太监八成就是那瘟生安插在宫里的又一个细作。宋无忌还是放心不下自己,派人时时盯着她以免出了疏漏。
嵇铭疑惑,问桃七:“你认识他吗?”
桃七摇头:“不认识,且先跟他去。”
跟那人走之前,桃七还没忘将门锁了,再将晕倒在地的两人搬到竹林中藏好。
与此同时,麟德殿前。
辰时末,皇帝的书房并寝宫之外一片死寂。宫人们昨晚听照顾陛下的小太监瑞孙传话说,陛下大考结束,困乏得很,午间吃了两杯糯米甜酒,要睡个黑甜的好觉,让人一日无召都不许进去。殿内自有桃七和瑞孙两人伺候。
刘勍不在,旁的宫人不敢多说什么,乐得小皇帝不使唤他们。可小皇帝一睡睡到了第二日天亮,还不下床活动活动,众人也渐渐意识到不对,一年长些的宫女进去瞧过,见龙榻上睡着个人,穿着黄袍里衣,身形与皇帝大差不离,面朝内墙,呼吸沉沉的正好眠,也就不觉有异,悄悄地出了殿门。
旭日缓升,直到巳时初刻,一队不寻常的宫人踏着初升的朝阳,以不慢的速度行至麟德殿前的玉阶下,颇有风风火火的架势。打头那名中年女官,顶着一张奇形怪状的脸,看起来充血肿胀。赖尚宫被蜜蜂蛰的伤如今还没全消,路过的宫人忍不住频频望去,又被她凶恶的气势所慑,仓促低下头颅,自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麟德殿外,早已有人先她一步到了。赖尚宫见那两排制式统一的宫装,眼神一横,几步登上台阶,走到近处,阴阳怪气说:“陈尚仪别来无恙啊,什么风把您从尚仪局吹出来了。”
“赖尚宫,我等尽心侍奉陛下和太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自个儿份内的差使做好,任他东南西北风,又有什么打紧?”
赖尚宫斜眼怒视她,目光阴狠刻毒。六局之中,陈尚仪与她是经年宿敌,陈尚仪是个清净板正人,不屑与她争抢什么,御下待人也宽和有度,人人敬服,在宫里名声比她好了不知十万八千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赖尚宫一向看不起她那副收买人假惺惺的做派。
“这话说得真好听。那么到底是何差使,让您大清早的来麟德殿门口当差?”
陈尚仪身旁立着一位着四品服色的中年微胖女官,说:“我等奉刘内监之令,要在立夏前为陛下制出五套夏装,趁着近几日陛下得空,特来为陛下量体裁衣。”
“呦!”赖尚宫像才发现还有第三个人似的,“王尚服怎么也在,多久不见了,人又老了几分,我都快认不出了。”
尚服局与尚寝局是六局中最弱势的两局,赖尚宫见了这两局女首官都用鼻子瞧人,王尚服还是个老实不多事的性子,被挤兑了也不呛声。赖尚宫这回又找着机会表示了蔑视之意,心情十分舒泰。
王尚服果然低眉,默默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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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上榜的话每周更15000字,也就是5章,没上榜的话每周7000字,大概更2-3章。目前攒稿子中,会慢慢完结的。 ②主页其他两本一本连载,一本预收,都是全文存稿,那两本更起来就猛了,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瞅瞅点个收,谢谢清汤大老爷们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