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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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赫一个月前来的这里。
没有任何人押送陪同，只四支在路上就吃完的营养剂和一架破损的小型飞行器，后者在到达定位地点后就彻底分解。
前线战事紧张、信号磁场混乱，除了皇帝换届和每月任务指标更新这种大事外，这里可能都没人在意他是谁——这当然是最完美的设想，毕竟有的人会蓄意针对从中央星来的上等阶级。
但转念一想，自己人都已经来了，那陆川赫就暂且保持无所谓的心态。
他的omega父亲是被称为帝国荣誉代表的四大核心议员之一，身为其最小的Alpha儿子，陆川赫拥有超S级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精神力，在人均年龄将近300岁的世代，不过二十二岁就已经取得少将军衔。
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他在主星一向行事随性妄为，获得军衔后追宁伽的那四年得罪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想让他死的绝对比想让他好好活着的要多得多。
如果谁趁现在想报复他，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可能在主星办公室光是排队领号都得排个一周。
啊，一想到这个他就莫名发笑。
陆川赫从飞行气囊里爬起身，脑袋胀的像是要爆炸，奈何身体素质实在太好，飞行器解体时受到的皮外伤微不足道，全身上下现在可能最需要治疗的是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腹部闷痛，心口也阵阵发疼，他盯着破损终端界面上不断变化的生命体征看，安静了一会儿，牙齿咬住舌尖清醒半秒，又重新躺了下去，把自己卷成虾米，在飞行器的残骸中扮演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已经形成身体下意识的条件反应，睡觉时双手也会自然护在小腹。黑色衬衫的布料很薄，温热的皮肤下，能感受到那里传来微不可察的翻滚与起伏。
扭曲躯体构造，隐藏的惊喜却是不被期待的新生命……今天刚好是第几天来着。
天空灰蒙蒙，空气里染着腐烂与灼烧的焦土味道，陆川赫随意想，宁伽的那些下属会不会直接向档案部申请他已经死亡？不对，有沈聆轻他们在，死亡证明一定办不下来……
那会不会因为叛逃，司法部直接宣布两个人婚约作废，但有可乘之机的情敌早都已经被他搓得灰都不剩，而且自己还用功勋修改了帝国律法，哪怕婚约作废宁伽也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活着？回去？亦或是迎接死亡？
这是一道需要深思的选择题。
陆川赫想到这里，又回忆起宁伽几天前让自己签字时那双无机质的玻璃眼球，烦躁地抬起胳膊盖住了眼睛。
心脏在昏暗中跳动一万六千八百次，度过四小时漫长的无意义等待，陆川赫突然警惕地睁开眼睛。
他紧紧盯住侧方一角，顺着破损的缝隙望去，看到一位眼熟的beta军官。
他像是正在赶路，风尘仆仆，盯着电子屏幕而没有注意眼前的路，猛然在飞行器前止住步伐。
陆川赫在他接近周身三米处时察觉到他皮靴踩地的声响，半躺在里面看他，觉得这个人浑身的气场颇有一半宁伽的风范。
beta的眼珠微微下移，及膝的军大衣一尘不染，注意到气囊里那个戴着红色项圈的人，喉咙里发出冷嘲：“又一个逃兵。”
他打算转身就走，却在暗色的日光中，不经意间看清那人骨相优渥的脸。
Alpha冷白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血管，黑色碎发落在额前，颧骨处染着不正常的薄红。歪头看过来时，暗绿色虹膜的色彩异常鲜艳。
往下看去，胸膛被衬衫挤压出清晰的轮廓，躺在那里时有着无法被忽视的弧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起来柔软而饱满。空气中蔓延着一股铁锈与葡萄酒结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在破碎飞行器与冰冷的金属之间，他看着像是件濒临崩坏的艺术品。
beta半身探入残骸，勾起他脖子上的红圈，盯住他凌然眉宇看了几秒，眯起眼睛：“叛逃。”
“还是另一个罪行？”他继续开口道，“被害者……这倒是很符合。”
陆川赫躺在那里“啧”了一声，注意到beta肩膀处代表少将的徽章闪着冷光，敏锐地察觉出眼前的人是谁：“闵灰嵊。”
他叫出beta的名字。百年来唯一一个以beta身份获得少将军衔的人，却在三年前去往前线，并声称自己永远不会再返回主星。
“劳烦您还记得我。”闵灰嵊面无表情，贴住陆川赫破损的终端给他扫了50星币，“时过境迁，现在是您需要跟我走。”
陆川赫还从没有跟宁伽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虽然结婚时宣誓忠贞不渝，但omega爱人好像并不需要他为此守节——陆川赫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捂着额头看了眼终端里的50星币巨额资产，眉目自然下压：“这些能买到什么？”
“一瓶劣质营养剂，半瓶未被过滤的水。”闵灰嵊看过来，beta的身高要比他矮上半个头，语调冷漠，“……还有你。”
价格未免过于低廉，陆川赫拽了下脖子上的红色项圈，视线转了一圈，笑意不达眼底：“有什么额外赠送？”
“赠送？”闵灰嵊冷笑一声，“如你所愿。”
他带陆川赫去了这座星球的总部大楼，敲响战略储备部办公室的门，在进门前划给陆川赫四倍数的价格，而后对着屋内穿着简单的四位omega语气冷淡：“注意分寸，我一会儿过来接他。”
胸前刻着左韵二字的omega猛地站起身：“答应我们的第一次竟然在今天吗？长官，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另一个姜姓的omega皱起眉头：“您不是说这些红圈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不能接触……”
陆川赫被勾着项圈拽进门，房间内陌生omega的信息素倾然间侵袭腺体。
闵灰嵊拿出摄影机，回复说：“是第一个。”
陆川赫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任何omega的信息素。
连伴侣的信息素都不曾有过，此刻不自觉头脑发晕，无意识地用后腰靠在桌子上撑起自己，视线里有人贴过来，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腺体处的皮肤自然紧绷，肿胀而刺痛，他呼吸急促一瞬，音调被强行压下喉咙。
胸膛湿漉漉一片，陆川赫慢半拍向下看去，黑色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湿，晕开的暗色在布料上异常显眼，陷入胸肌中间的凹陷处，紧贴着皮肤，隐约显现出底下肿-大的颗粒。
扣着他的omega身高只到他的胸口，看样貌年龄很小，但精神力等级极高，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反复冲刷着发痛的腺体，像是要在Alpha后脖颈处留下自己的精神标记。
他不客气地将柔软的胸肌一把捏在手心，黏糊糊的奶香味顺着葡萄酒一起飘进鼻腔。
那位名叫左韵的omega凑过来，他身量极高，伸手扒下陆川赫的衬衣，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语调惊疑不定：“wow，一个被改造过的Alpha。”
腹部被碰触的那一刻，陆川赫浑身一颤，眉头凝紧，应激般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眼底泛起红丝，眸光比发-情期还要黏稠。
“我喜欢他，”左韵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腺体，感受到对方连挣扎的力气顷刻瓦解，攥着桌沿的手骨在眨眼间泛白，转头问，“让红圈怀孕的话犯法吗？”
第三个人懒洋洋回答：“但他好像已经怀孕了。”
“意思是你需要下手轻点。”姜姓omega说，“不知道是逃犯还是强-煎犯……但这位Alpha身体素质看着很好，应该没有问题。”
“如果是后者的话也不用下手轻吧？”第三个人说，“强-煎-强-煎犯？哦，简直太妙了，我喜欢这样。”
……陆川赫在闵灰嵊关门出去时突然想到。
除去同一军团的同僚一场，闵灰嵊也曾经是宁伽的追求者之一，在八年前，曾经被他拎着领口踹到人群里威胁。“注意分寸”，好像之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
毕竟阶级斗争的结果只有omega的身体获得了超人般的进化，beta仍然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有闵灰嵊……好像天生就具有堪比顶级Alpha的战斗能力。
强弱易势、地位颠倒？
陆川赫被压在桌子上，看到在胸口乱蹭的omega口中念念有词：“我先替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尝一尝。”
陆川赫喘息一瞬，顽劣地挑了挑眉，笑出声：“…那你要认我当爹吗？”
“当爹？不管怎么看，你都像是……”个子只到他胸口的omega抬起头，笑了下，语气拐了个调，夹起嗓子喊：“——妈妈。”
腹腔里未成形的生命像是跟着这人的语气一起动了一下，脑海一时间变得有些不清晰起来。
陆川赫眉头骤然下压，抬起腿想要一脚踹到他身上，一下秒被项圈检测到攻击意图，抑制针刺入腺体，眼神瞬时变得散乱迷离。
滚烫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而下，他绷起身体半秒，随即直直地卸力倒进一旁omega的怀里。
混乱、灼热、潮湿……交杂的信息素像两股对冲的浪，疼痛与快感同时在心脏处炸开，视野都变得模糊不清，他并着腿跪在不知道谁的身上，被扣住肩膀时，看到自己黑色衬衣上到处都被抹上白色的液体。
四种不同的信息素层层叠叠地覆盖原本的标记，层层叠叠地碰撞着在空气中叫嚣。进化后的omega不再拥有生殖腔，跟柔弱、娇小等词毫无沾边之处，陆川赫被扯着仰起头，眼神失焦时，似乎又看到宁伽的身影。
凝神一瞬，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又变成了面色阴郁的闵灰嵊。
两个人明明一点也不一样。陆川赫想，宁伽从不会摆出这副阴冷的神情。他看人时总有一层薄薄的隔阂，笑起来也如雪里藏着的刀刃。
闵灰嵊站在玻璃由塑成的二楼，收回视线：“一会儿把他带到我休息室。”
他身后，一位身形挺拔的Alpha沉着应好。
几小时后，Alpha抬起手腕看表，下电梯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对着玻璃镜抚平褶皱的西装，才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过去关闭了闪着红光的摄像机。
几位omega早已不见身影，东西被四散推开的桌子上，看不清容貌的人正背对着蜷缩在那里。肩胛骨在余韵里剧烈颤抖，躯体布满交错的齿痕，空气充满甜腻的信息素残留。
他踩着一地的混乱，走过去把大衣盖到陆川赫身上，自我介绍道：“我是闵灰嵊的副官，姓冯，单字称湖。”
陆川赫看了眼身上盖着的衣服，半晌闷声嗤笑了一下。
“我在废品站旁边有一个房子，”Alpha像是没听到他语气中的讥讽，语气沉缓道，“如果不想见他的话，可以住我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