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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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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我和爸妈一起在家里吃。爸爸妈妈祝我新年快乐,一人给我包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我赚的盆满钵满,吃完饭就满心雀跃的跑去找吴桢,给她送新年礼物,再和她一起放烟花。
吴桢爸爸买了很多很多烟花,我们在她家大别墅的院子里放。
吴桢胆子大,什么样的烟花都敢去点。我有些怕火,站在她家门廊下看她兴冲冲的一个接一个的点火。
红橙黄绿青蓝紫,天空五彩斑斓,炸出一片又一片梦。我仰头看了又看,掏出手机给祝芳岁打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时,祝芳岁的咳嗽被压在烟花爆炸之下。我把镜头调转给烟花,难掩兴奋:“姐姐,你看烟花!”
祝芳岁那头屏幕晃了晃,落定时她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好漂亮。”
我大步往后退,转身进入较为安静的屋里,“姐姐你怎么了?”
祝芳岁掩着嘴咳嗽几声:“没事,我有点发烧。”
“啊?几度?什么时候发烧的呀?吃药了吗?”
祝芳岁在我一连串的问题中弯起眉眼,“三十八度,刚量完体温,还没吃药呢。没关系,应该是有点肺炎,老毛病了。”
祝芳岁的肺一向不好,一到冬天就容易得肺炎。
过去两年高峤会请我家里的厨师每天煲好梨汤给她送去喝。今年没有高峤,我接替了嘱咐厨师煲梨汤的工作。前些日子祝芳岁还和我说感觉她今年身体不错,往年这时她已经烧过两次,今年却一次都没有。没想到这话不禁说,她还是没躲过肺炎。
我看她嘴唇发白,气色不好,再听说她还没吃药,一下子便急了,嚷着说‘怎么能不吃药呢’,扭头我就往门口走。
原本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吴桢爸爸妈妈见我脚步匆匆,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把电视按下静音后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无视视频里祝芳岁连声的没关系,放慢脚步对吴桢爸妈笑笑,说没事没事,就是我一个朋友发烧了。
吴桢妈妈听了我这话,问了几句祝芳岁的情况后就让家里的阿姨找来药给我。
我道过谢,又对视频里的祝芳岁说:“你等我过来吧。”
知道她会婉拒,我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径直挂断视频。
从吴桢家到祝芳岁的家稍微有一点距离。但好在除夕路况好,大家都在家里过年,一路畅通无阻。
我敲开祝芳岁家的门,暖融融的铃兰花香扑鼻,熏得我还没进门便已经昏昏欲睡。
祝芳岁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袖长裤,赤脚蹬着一双黑色的绒面拖鞋。她掩嘴咳嗽几声,侧身让出一条路叫我进门,“大过年的,太麻烦你了。”
她的声线原本就低,发烧后又添几分哑,比平时更好听。
我进门后拎起手上的袋子,“我给你带了药。”
“太麻烦你了。我其实有药的。”
“不麻烦。那你吃了没有呢?”
“还没有。”
其实我知道她会备好很多药,以防她随时随地突然发烧。我也知道她都准备了什么药,可还是想听她的声音。明知故问:“你的药是什么时候的呀?没有过期吧?”
“前几天刚买的。没有过期。”
“那是怎么吃的?泡的还是胶囊呀?”
“冲泡的。我刚烧好热水。”
“哦。热水热吗?”
走在我前面去厨房的祝芳岁回头,笑着把眼角眉梢的无可奈何展露给我看。
我笑嘻嘻的三步并作两步和祝芳岁并肩。我抢在她前面帮她倒热水泡药,杯子端给她之前再给她把药吹吹凉,免得烫到她。
被我安置在沙发上的祝芳岁斜靠在沙发椅背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小毯子。她伸手接过杯子,喝药之前对我道谢。
我在祝芳岁身边坐下。吴桢的消息在五分钟之前给我发过来,大骂我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女人。我回她说等她有‘色’的时候我也允许她轻我。吴桢回我一个呕吐的表情。
高峤的消息在这时候鬼一样插进来:年后有一出舞剧你要看吗?
青:什么舞剧?
高峤:《虞美人》,宁市一个比较出名的歌舞剧团表演的。
完全没听说过。
我放下手机,问正在小口小口喝药的祝芳岁:“姐姐,你爱看跳舞吗?”
祝芳岁被我问的发懵:“什么?你想看吗?”
“不想。”
祝芳岁到底在发烧,反应能力略有迟钝。她的嘴角一点点抬起,笑容很慢很慢的浮现到脸上:“我也不想。看不太懂。”
“我也是。”
说完这句话,我低头回复高峤:谁演的啊?好看吗?
高峤秒回:主演分AB角,A角叫李宜姿,B角叫齐逐鹿,你想看哪个我帮你留票。
青:哦——
青:哪个都不想看。
高峤:……
想到高峤无语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手机放到沙发上,我接走祝芳岁的空杯,又摸一摸她的额头。
“还是有点烧。”
“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祝芳岁仰头看站起来的我,“你回去吧,过年呢,和你家人在一起。”
我摇头:“没事。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过来找你之前我也不在家里。”
祝芳岁还要推辞,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爬起来。我按住她的肩,让她躺好,“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祝芳岁乖顺的躺回沙发,拽着小毯子盖到自己的小肚子上。我往厨房去洗杯子时,她在我身后笑着梦呓:“你好像高峤。”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走,“姐,我不爱当替身。”
“我没——”祝芳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解释又卡在喉咙里。
我洗好杯子从厨房出来时,祝芳岁已经脸颊红红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把她的小毯子又盖了盖,坐在她身边重新拿起手机,翻出前段时间吴桢推给我的算塔罗的女生的微信。
难为她大过年也肯帮我算塔罗,开始之前我给她发了一个红包,然后根据她整理出的我的诉求,在心里提问:我和祝芳岁之后的发展会如何。
问题默念了几回,对面让我在1-80里随便选三个数字。我选完后等一会儿,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三张塔罗牌。我看不懂,等着她解释时靠在沙发上,被祝芳岁家的地暖烘得昏昏欲睡。
即将沉入睡眠时,她的解释来了:‘感觉,这个姐姐,心里乱乱的。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好像觉得她有点搞不定你,面对你的时候有点没自信。’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正在睡觉的祝芳岁。她睡得不安稳,嘴巴微微嘟起来,眉毛皱着,好像还在为刚才睡觉前说错的话有些歉意。
‘她觉得你做得有些事情不在她的把控之中,而且这张牌,她觉得有点挫败。’
青:挫败?
二十四小时能算塔罗:对的,还是她觉得搞不定你的意思啦。她是知道你喜欢她的,但是她觉得你要的东西她给不了。
我要的东西她给不了——我感觉到我的脸部肌肉扭曲,挤出的是一抹苦笑。
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只是她的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