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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无人中学（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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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的三人暂时也无处可去，在等待鹤孤的时候，汤力水讲述了自己在幻象中看到的事情。
听完后，莫丰说道：“还真像在解谜，帮鬼报仇消除怨气之类的，北雁找陈老师，你找扔玻璃的男生。”
“不对。”汤力水隐约察觉到这两起案件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一时说不出来。
“你看到的幻象里的女孩，好像没有让你帮忙报仇。”苗梦柏说。
“对对对！她从垃圾道里出来后我就能自由行动了，跑上楼抓凶手是我自己的行为。”
“北雁的刀片，你的玻璃，这些东西，不是副本的支线任务，”苗梦柏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撑开来让汤力水把玻璃都倒进去，晃了晃又还给汤力水说道：“这是主线的线索。”
“你说扔玻璃的男生在三楼，但三楼都是办公室，如果他当时和你们一样是在搞卫生的话，没理由随身带着玻璃杯，倒像是知道垃圾道堵了，下面的同学会钻进去清理，故意打碎水杯扔下玻璃渣，甚至堵垃圾道的纸壳也有可能是他扔进去的，就和把刀片塞进理发器里一样，都是在故意伤人。”
莫丰：“你是说，这两起事件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抓出这个人？都放假了，怎么抓……啊？”
苗梦柏笑道：“可算反应过来了，高一的学生不是都在嘛。”
“这，这么多？”汤力水也傻眼了，从这么多学生里找到一个凶手，不是大海捞针吗。
“也有好的一方面，”苗梦柏说，“如果主线是让我们在高一学生里找到凶手的话，那这一千多号人里，应该只有凶手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其余的都是干扰项。”
她耸耸肩，开玩笑道：“开心点了吗，一下子少了一千个小怪，我就说这种低级副本不会出现必死局嘛。”
气氛轻松了许多，苗梦柏不着痕迹地朝高一楼看了一眼，现在最让她担忧的，就是那位严重无组织无纪律的北雁。
怎么汤力水在幻象中只看到了线索，北雁就接到了□□的任务了呢，苗梦柏就怕他手头的事还没梳理清楚，又再惹祸上身。
鹤孤消沉的有点久了，下巴都在拖布把上硌红了。他逐渐放弃了对四肢的控制，感觉自己就像被戳在竿子上的一串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随后，拖布哧溜一下歪倒，鹤孤的脑袋紧跟着猛地下坠。
他清醒过来，踉跄一下维持住身形，惊觉自己方才竟然为了他人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沉迷伤心，放下警惕。
幸好这段时间没出什么变故，鹤孤在心中暗骂公爵误我，骂了两句又觉得公爵实在无辜，转头去骂游戏不是东西。
骂又不能大声骂，只敢在心里骂，鹤孤觉得憋屈，一时更气了，平日里他脑子里疯的那部分和理智的那部分艰难维持着平衡，但现在因为怒气，疯的那部分开始作祟。
鹤孤心中涌起一股破坏欲，几乎要冲破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得做点什么，鹤孤想，发泄一下。
毕竟刚交了几个朋友，自己作死也不能牵扯到他们。
鹤孤拎着拖布重回三楼，之前他和耿沐恩一边打扫楼梯一边往下走，现在耿沐恩不知道跑哪去了，鹤孤也听不到耿沐恩的动静，他也不管，拖布往墙边随手一扔，站到三楼唯一一间年级主任办公室前。
这所学校里的房间门，不管是教室门宿舍门还是办公室门，都是统一购置的木板门，门框也是木头的，外表粗糙简陋，木质疏松，即便刷上新漆也难掩廉价。
上面的简易门锁对鹤孤这个古代人来说比较复杂，但另一头的锁槽就只是简单的在门框上挖出个小洞再钉上个带孔的铁片。
鹤孤侧过身，左肩和左腿抵在门上，左手握住门把手，右手扶门，调动全身肌肉用力，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响，寸劲将脆弱的门框上的锁槽直接豁开。
鹤孤迅速稳住门，没让它被撞开，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闪身进去，再将门关好。
教导主任办公室不大，一张桌子，桌子前后两张椅子，桌上有一台电脑、笔筒和整齐摆放的文件，靠墙一排装满书和文件夹的铁柜子，墙角一台饮水机，便没有别的了。
鹤孤不知道“教导主任”是什么职位，但他知道，能独自拥有一间房间的人，肯定比旁边那些好几个人挤一间办公室的老师们地位高。
他嚯嚯的就是地位高的。
从哪里开始呢，鹤孤摩拳擦掌。
啪！先一巴掌把桌面上的文件夹都打到地上去，在用笔在墙上乱写乱画，搬起饮水机上的水桶，把里面的水往柜子里和办公桌抽屉里浇，地面因此变得湿滑，没关系，窗帘扯下来当脚垫！
鹤孤放纵到一半，忽然觉得桌上的电脑显示器很碍眼，正准备搬起来砸了，脑子莫名清明了一瞬。
他把办公室砸了，等到开学，教导主任不会找假期留在学校里的耿沐恩麻烦吧？
不会的！鹤孤又想明白了，NPC没有以后，耿沐恩等不到开学！
砸！
鹤孤举起电脑显示器，觉得不够高还爬上了办公桌，但就在他即将将显示器扔下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怒吼。
“你在跟谁大喊大叫！”
办公室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胖子，一个双手鲜血淋漓的儒雅男人，两人隔着办公桌对嚷，完全看不到鹤孤一般。
男人抖着自己的双手，脸涨的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我叫救护车，你不让！现在那孩子死了啊！我报警你还不让！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还不行吗！我就想找到凶手给那孩子一个公道！”
胖子砰砰地捶着桌子：“人都死了还要什么公道！他在学校里死的！你承担的了吗！凶手是谁？学校里除了老师就是学生我问你凶手是谁？就算你一命抵一命，学校的声誉不要了吗！去年所有老师拼死拼活提上来的升学率！这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把孩子送进来！”
鹤孤抱着显示器蹲在了桌上。
随便找个地方发疯也能找到线索，不愧是我。
“你你你……”男人哆嗦的手指着胖子，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胖子软下语气，苦口婆心：“陈老师啊，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学校，你就看在高三的面子上，让这事过去吧，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么多孩子寒窗苦读十几年了就为了高考，让他们知道学校里死了人，他们还怎么安心学习，啊？你要在这时候毁了他们的未来吗？”
“冠冕堂皇。”男人喘着粗气，想到高三，气势确实弱了下来，但还是磨着牙嘲讽胖子：“刘主任真的是为了高三考虑吗？难道不是因为上边已经答应下学年让你升副校长吗？怕这件事影响到你吗？”
刘主任哼笑一声：“我怎么考虑的还不用你管，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了。”
陈老师身体摇晃，几乎要撑不住了，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平复了呼吸问道：“可这孩子确实是没了，你怎么跟他家里解释，而且当时楼道里那么多学生看着呢，你难道能阻止他们往外传？”
刘主任说：“那孩子的资料我看了，留守儿童，父母在外务工一年也不回来一次，先压着，过俩月通知他父母说他急病病死了，等家长回来人都火化了，多赔点钱就行。”
“至于当时在场的学生，我看监控了，人还没死透他们就跑没影了，他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回头发个通知，就说人没事，送去医院了，下学年说他父母带走转学了。”
陈老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知道这件事就这样到此为止，只要他顾忌着高三的一千多名学生，就不可能狠下心报警，给那孩子公道。
刘主任见他沉默，也不再劝，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会遭报应的。”半晌后，陈老师说。
刘主任只是用三角眼撇了他一眼。
陈老师撑着扶手艰难起身，才十几分钟过去，人像老了几十岁，就在他转身离开即将出门时，忽然折了回来，在刘主任反应过来前，搬起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器，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鹤孤总算知道为何自己举起这个黑方块就进入幻象了。
他一直蹲在桌面上看，陈老师过来搬显示器的时候，鹤孤没有躲，陈老师的双手就像穿过虚影一般直接穿过了鹤孤的身体。
那一刻，鹤孤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好像自己真的被刺穿了，但同时左手手心有感觉到了一股灼热。
他摊开手，掌心里男孩留下的血迹在发烫，缓解了陈老师带来的寒冷。
陈老师砸了显示器，看都没看即将暴怒的刘主任，转身离开办公室，仿佛刘主任让他恶心得再也不想再看一眼。
门被砰的一声撞上后，幻象结束，办公室重新变成被鹤孤祸害的一片狼藉的样子。
鹤孤站起来，看看手里的显示器。
还砸不砸？陈老师不会附身在这里面了吧？
就在这时，他发现办公桌上，自己的脚边，凭空出现了一沓写满文字的纸。
上面的字写着：“高一年级班主任陈小清老师，与7月11日晚，在家中误食农药，抢救无效去世。
陈老师是我校优秀教师，受学生爱戴的班主任，为我校教出多届优秀毕业生。葬礼定于7月13日上午举行，各位同事当日如无工作，请务必到场参加。”
落款：学校综合管理部。
鹤孤听见了哭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