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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快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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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
露馅了,那个时候苏忱的行动并没有发出声音,她本不应该知道他放倒那个醉汉的手段。
但是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在这里抓她的小辫子!
殷父的事在前,她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害怕他,装瞎装傻的心思也都完全消失。
她冷着脸根本不搭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处理多少个醉汉?”
她记得从前殷父的手段狠辣极了。被殷父派人打断了胳膊的那个记者告诉她,为了灭口,殷父甚至曾经策划过灭门惨案。
因为疏通关节,那门惨案至今还是一门悬案,即使殷雪在殷父入狱的时候报告了这件事,也因为证据不足,导致没能在殷父的罪状上再加一笔。
“你根本不了解他的手段。”她实话实说,“门锁这种东西,一个开锁匠就能解决。前面那个人完全只是试探。要是你害怕,直接跳窗逃……”
苏忱略觉失望,不再逗她。
他在水池边洗手,洗刀,慢慢道:“可是,这里是五楼,你要怎么跳窗呢?”
殷雪说:“摔半残也比落在他们手里好。”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又觉得心里猛地一颤。
摔半残的苏忱——
未免太惨。
他本来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苏悦还得等着他去救……
他不应该有事。
“算了。”殷雪长长地出了口气,“你躲起来,去我的房间。”
苏忱关停水管,看向她。
她没回应他的对视。这阵子因为害怕苏忱,她冥思苦想怎么躲避他,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躲藏地点。
“床底下装换季棉被的夹层是空的,你躲进去。”再压上棉被,把床垫复位,短时间内绝对没人看出来。
等这群人把她带走……或者杀了,就会尽快离开。苏忱就能安然脱身了。
她说:“手机在哪里?我现在报警。”
如果有万一,虽然来不及救她,却一定来得及把苏忱救下来。
但她摊开的手心里却没有接到手机,而是落下了一只手。
湿淋淋的,还带着水,洁净透明的水滴顺着他的皮肤低落,蔓延到她苍白的掌纹里。
“你干什么?”殷雪烦透了,猛甩手,“这是添乱的时候吗?”
就算他再变态,也该有点理智,分清楚轻重缓急吧!
这只手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甩脱。
手背上微微隆起青筋,反手抓住她,力度颇大,甚至勒得她掌骨微微变形,烙上红色的指痕。
殷雪挣脱不开,一抬头,对上了苏忱的眼睛。
她一怔。
他眼睛里带着笑意的。
却偏偏瞳色极黑,掺杂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偏执与阴森,让那笑意也变得诡异,让她脖子后面的汗毛微微竖起。
苏忱道:“你愿意保护我……我很高兴。”
殷雪耳朵里听得都是他语气温柔地感谢,但被他捕捉的视线却怎么都无法移开,只能怔怔地与他对视,像极了被扼住了咽喉的野生动物,动弹不得。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底甚至出现了绯红色,细微的震颤感从他握住她的掌心里传来,某种古怪的情绪像涌动的潮水,淹没她的口鼻,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他低下头,慢慢向她靠近。
他声音越发地低:“……实在让我……”
殷雪睁大眼睛,心如擂鼓,却闻到了混杂的果香和越发浓郁的甜香。
这种危急时刻,她本应该大怒,可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该关火了。双皮奶熟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呼吸。
“——砰!砰!”
门又被剧烈地撞击。
殷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却听见门外是熟悉的声音。
“苏悦!苏忱!里面的人听着——”
“吴明月!”殷雪脱口叫道,“怎么是她!”
她回过神来,怒道:“你报警了?!怎么不早说!”
“……”
吴明月敲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飘满了香味。
她深吸一口气:他们竟然会自己做双皮奶!
今天她在所里值夜班,熬到现在已经又困又饿,一闻到烟火气,她的肚子无法控制地咕噜叫起来。真尴尬,还是缺份夜宵。
不对,是她是接到报案出警来的,肚子争气点啊!
还好苏悦的哥哥一向讲礼貌,他并没有揭穿她,只道:“吴警官,今天辛苦你了。”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吴明月很正经地咳嗽一声,严肃道,“那人在哪呢?”
苏忱道:“关在琴房,他喝得太多了,吐了一地。”
他叹气:“我妹妹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怕吓到她,也不敢把这个人放在外面,让他到处乱来。”
另一位同事点了点头,跟吴明月一同进门。
吴明月一进屋就看到不远处坐在餐厅的殷雪。
她完全就是半夜睡到一半惊醒爬起来的样子,长发软而蓬松,肩上盖着灰色的羊绒针织开衫。她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看起来乖乖的。
“苏悦。”她打了个招呼。
殷雪对她笑。
充满了感激。
吴明月顿时又一次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
她说:“那个半夜私闯民宅的醉汉在哪呢?”
“在琴房。跟我来。”苏忱解开身上的围裙,往手臂里一挂,做个请进的手势。
同事先走,吴明月紧随其后,却听见殷雪叫住了她。
她的语气忧心忡忡:“吴警官,刚刚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殷雪说:“这个人说,他有同伙。”
吴明月上来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闻言她脸色一凛:“好,我再去问问他。”
她安慰道:“苏悦,你别害怕。”
琴房里酒气扑鼻,味道令人作呕,那个破门而入的醉汉扑在地上,淹没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吴明月屏住呼吸,刚被双皮奶勾起来的食欲一秒丧失,还有点想吐。
苏忱站在琴房外,看上去也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糟糕的情况,一向周全体贴的人,连话都不说了。
吴明月只好迅速动手,她利落地拽着这醉汉的领子,把他翻了个面,把他的脑袋拿起来,问了一句:“你把他捆起来了,挺聪明……这桌子上的纸巾能用吗?”
苏忱点头,她便抽了几张,粗鲁地在他的口鼻处擦拭两把。
给他擦擦,脸都糊得不成样子了,这个人可别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醒醒了,别装了。”她道,“看见你眼珠子转了。姓名,身份证号,老实交代。”
醉汉屈辱地睁开眼睛,顽强不屈,一言不发,十分抗拒。
同事只好拍了照片,上传数据库查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得查查他是不是有案底。都说醉酒的老实人会失去理智,但是再失去理智,正常人也不可能大晚上的闯到别人家里。
吴明月低头仔细查看这个人浮肿的脸,忽然感觉不对头。
“等会。”她把这个人的脸掰正。
同事:“怎么了?”
吴明月的眉头逐渐紧皱:“我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