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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

  •   很多事情,人都会情绪先行,上来不分事实,就先给自己和别人下定义,先预设了难度然后理所应当心安理得地后退。
      在回家这事上翟悉是这样。

      因为真的回到家后,他发现胡润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嘶吼吵闹,反而关怀备至、照顾有加,做了丰盛的晚餐,还将他的房间收拾得井然有序。
      不过这一切也是有前提的。都是建立在回家不久后,王玉儒超绝不经意地提起来实践活动会给保研加分,并且向胡润妮透露了翟悉在期末考试前拼命努力的事情,还说考得也很好,已经出成绩了的几科不是99就是100。

      晚饭过后,翟悉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胡润妮还切好了果盘送过来,让他注意平时多补充维生素。
      好像她不发火翟悉都有点不适应了。
      往常他这样赖着躺着看电视都得被胡润妮好一顿说,但这次胡润妮没有开展任何批评,就坐在旁边,陪他一起看她往常嗤之以鼻说幼稚死了的动漫。

      “对了,今天跟李教授聊天,他说下学期还有一些老乡活动,我给你报名参加参加吧?”
      翟悉对李擎荣是看不太上的,现如今这人还扮演着“告密”和“监视”的角色,翟悉更是烦到透,张口就骂:“他就是个没什么墨水还到处恰烂钱的假正经,你要听他的就是纯浪费钱。”
      “我还不是想着你多接触点人,能拓宽人脉吗?”胡润妮说。
      “没必要,”翟悉哼声,“这些活动反而耽误我学习的时间,对保研也没有一点用处。”
      “好吧。”胡润妮闷声说完,又坐了会,对电视上放的东西是真一点也看不进去,硬看了几分钟,只好很不舍得地承认:“我是不懂你那些事情了。”
      “不懂就别乱掺和,还可能帮倒忙了,”翟悉叉了块水果递给她,“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做点手工活也不是为了图你挣钱,就解个闷,别干太使劲了。”

      胡润妮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复杂,但却不是负面情绪的泄露。
      “唉,”胡润妮嘀咕着,“真是长大了,这半年大学没白上。”
      翟悉在心里也附和说,是,没白上,学习成绩上来了连家庭地位都提升了。

      不过对于胡润妮,他也能感受到一点之前没在她身上留意到的苦闷,两人又前不沾边后不搭调地聊了会,胡润妮就打着哈欠说困了,让他电视声音调小一点,她要去睡觉。
      翟悉应声调低音量,等胡润妮走后,就看见刚收拾好房间的王玉儒走过来,坐在胡润妮刚坐过的位置上,只不过还要稍微离他更近一些。

      “你也要来教育我啊?”翟悉捏着牙签,往王玉儒嘴边送,跟他打趣说。
      “没,来夸夸你,看你刚刚跟妈聊得不错。”
      翟悉手上不安分地撩拨他,趴到他耳边小声说:“可我更想跟你聊哎,在家跟你说话都得收着语气,真不习惯。”
      王玉儒笑了笑,没说什么,顺着他索要的动作,倾身过来,跟他接了个橘子味的吻。

      在很多事情上王玉儒都让步得很轻易,但又有一些事情会很有原则地固守着。
      亲不过三秒,王玉儒就后退出去,低语说:“在家呢。”
      翟悉欲求不满地叹了口气:“要是不回来,这个时间点都该洗洗澡开始干正事了。”
      王玉儒坐正了看电视,含糊其辞道:“过两天吧。”
      他不明说,翟悉就也不怎么敞亮地打着暗语:“这事儿还挺重要的,尽快往前提提。”
      “急不了,”王玉儒说,“得慢慢来。”
      “你挺能忍的,”翟悉慢条斯理吃着水果,“唉,我是替你着急,总之好不容易进到这么好的事情里面了,你可得得好好表现啊,尽量要长久地干下去。”
      王玉儒面不改色地看着电视:“好。”
      “你还得知道这件事的重点在哪里,”翟悉抬手比划了两下,“不要磨蹭,就冲着重点去。”
      王玉儒无奈似地按了按太阳穴,吸了口气:“嗯,解决首要矛盾。”
      “我怎么感觉你还不明白呢,什么首要不首要的,现在缺的是行动啊,”翟悉拽了个抱枕靠着,看向王玉儒,“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关键时刻,不要受我说什么影响,再不赶紧使点劲往前,这事就这么卡住了你能好受吗。”
      终于,伪装也有了裂隙,王玉儒脸上露出了些忍无可忍的尴尬,伸手在他胳膊上点了一下:“好好说话。”

      翟悉也知道自己含沙射影得有点大,但看到把王玉儒逼得都开始端架子了,心里的满意就盖过了羞愧,捂住嘴假装缄默不言,实际上是在憋笑。

      “我一直在好好说话,”翟悉闷声说,“你没好好听吧。”
      王玉儒看了他一会,伸手过来,把他挡着半张脸的手拉开,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谎言。
      随即,也跟着一起笑了。

      “好玩吧?”翟悉悄声说。
      他感觉王玉儒会是觉得恶俗或者无聊的,但王玉儒只是笑着把他吃干净的果盘端走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去你屋里再玩会儿?”翟悉在王玉儒腰上抓了一把。
      王玉儒起身,说该睡觉了,拿着果盘走向厨房。
      翟悉关了电视跟上去,在王玉儒洗盘子时,代替围裙拥抱了他。

      他刚进厨房就随手关上了门,王玉儒已经很懂了,洗好盘子就转头在他鼻尖上点了点,但翟悉才不愿就这样浅尝辄止,立马追上去亲了个欢天喜地。
      眼看跟着感觉走就要坏规矩了,王玉儒及时地笑着挪开他,搓两下他的脸,再拍拍头:“不够的先欠着,在家真的不能乱来。”
      “知道。”翟悉尽干些言行不一的事,抓着他哥的手就要往自己那上面按。
      “还不知道,”王玉儒又亲了一下,松开了他,“到时间回去睡觉了。”
      翟悉感到怨念深重:“你太残忍了。”
      “只能残忍了,家里就先避一避,不可以再提到这些事情了,好吗?”王玉儒可能有在故意把态度放冷,但一百度的水放冷了也是常温,并不具备寒意。

      翟悉自然不觉得好,但王玉儒又哄人似地浅吻了一下,就让人感觉那些贪念被他哥的嘴巴抚平了,欲望的余烬都变成下一次的伏笔,绵长可期待起来。
      “好吧。”他说。
      王玉儒拍拍他:“很有自制力。”
      “那是你,”翟悉耸肩,“我没有。”
      “现在有了,”王玉儒掰着他肩膀往外走,“特别厉害,拒绝诱惑的能力很强。”
      翟悉不太确信地回头看他一眼:“哪有啊,我完全拒绝不了你。”
      “这不就是,”王玉儒送他到卧室门口,打开来,塞进去,“都打算去睡觉了。”
      翟悉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在王玉儒望不到底的平静里,翟悉根本没有多少偷香窃玉的潜力,被推撵回屋,就又在一堆花式捧场的夸赞里默认了自己自制力高强的外加设定。
      然后躺下睡了个没做春梦的和尚觉。
      并且往后两天,在家里都收敛得异常本分有礼。

      但他终归又不是看破红尘无欲无求了,还热血十八岁,正是脸红心跳激情蓬勃的时候,这边的压抑就导致了那边的放纵,隔几天在辅导班好不容易等没人了,拽着王玉儒就说要补档。
      但现实并没有特别风调雨顺,衣服还没脱完,就有学生回来拿东西,翟悉忙套上羽绒服出去接待。
      再跟家长那么一拉二扯,胡润妮的电话就来了,说晚饭做好了,催他快回家吃饭。

      “谁能忍?谁能忍!”在辅导班门外给卷帘门上锁时,翟悉已经不再单纯了,他要以一己之力怒斥这个不公的世道,“哪种动物都能随时随地发情交|配,怎么偏就人非得躲着藏着压着忍着。”
      王玉儒笑得眼睛弯成两条,解释说:“压抑换取进步,所以人是高级动物。”
      “也没觉得多高级,你要学医就感觉真就一个样,”翟悉稳定发挥,“不过就是拿一层衣服来给自己上道德枷锁的灵长类。”
      “衣服也是第二层皮肤呀。”王玉儒说这话时还笑着,很轻松的样子。
      翟悉愣了愣,转过来看着他,突兀地哦了一声:“是哈。”
      王玉儒收起来钥匙,沿着街铺与翟悉并肩走。

      “所以我们就是很高级。”翟悉琢磨了一会,得出来这么个结论。
      王玉儒点了点头,看着他笑:“很高级的翟悉。”
      “同样高级的王玉儒,”翟悉感叹地牵起身边的手摇了摇,“哇,我们好配。”
      王玉儒大概被他逗乐了,笑了一声,说:“嗯。”

      他们回家坐的最近的地铁站还是東大站,往東大走时,路过乔天财经大学,翟悉并没太留意,依旧牵着王玉儒的手聊天。
      可说笑间,一个不经意的转眼就看见了脏东西。

      张钦染了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拉着行李箱,等人似地低头刷着手机。
      “我靠,”翟悉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就先热火上头了,要往张钦那边去走,却又被王玉儒一把往后拖住,惹得他很是不爽,甩开他哥就呛声道,“放手,你拦我干什么?”
      “他没看到你,”王玉儒背过身来挡住他,“你过去干什么?”
      “我那四万块钱还没跟他算账,”翟悉推开王玉儒,“操,你打他了也不管用,这事我后来越想越气,你手头本来就没多少钱,又给妈又给我的,好不容易干个项目拿两万奖金还就这么给吞走了。”
      “没事,”王玉儒说,“花钱是买教训了,而且我还有再挣,主要现在辅导班在开寒假班,他不来找事就很好了,我们先不要节外生枝。”

      被这么一点,翟悉也稍微清醒了点,明白过来主动挑拨是得不偿失。
      “先走另一边。”王玉儒看他不冲动了,握住他转入另一条路。

      不是很情愿,但翟悉还是没倔,跟着王玉儒走了不到两步,他明知有所莽撞却仍然冷声嗤笑:“你就是怕惹上事。”
      王玉儒停下来,放开他的手,转头看着他。
      “平安无事地开完寒假班,上次的罚款就能赚回来了。”
      只是这样一句安静的陈述,翟悉就很难再乔装正确的一方了,他低下头,闷不吭声地盯着炫彩的地砖。
      连地砖都很张扬的地方他却要忍气吞声。

      “我也还有钱的,”王玉儒说,“秦老师这边有很多机会,我一直在兼职干小项目,每天都有收入。”
      翟悉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

      “过去的事就翻篇吧,”王玉儒慢慢地放低声音,“这个罚款,不是他,任何一个人举报我们都要交,找他理论也拿不回来。”
      “我知道,我就生个气还不行吗。”翟悉不喜欢听王玉儒这样说,像是在指责他。
      王玉儒抿了一下嘴唇,侧身弯下腰来看看他的脸。
      “该生气,确实太气人了,”王玉儒顿了顿,“等会他走了,我过去给你买章鱼小丸子吃,解解气。”
      翟悉不搭话。
      “干吃小丸子渴不渴?”王玉儒就接着问。
      翟悉扯了一下嘴角:“再买杯奶茶吧。”
      “嗯,好。”王玉儒立马答应了。

      在很多时候翟悉都不会有理亏的感觉,从很小开始,他就总是习惯于理所应当地正义化自己反抗的行为。
      他觉得胡润妮是无理取闹的,学校是专制的,老师是教条的,张钦是很贱的,所以自己愤怒和反叛的就是故事里的邪恶势力。
      但现实没有那么非黑即白。
      很多事情串在一起之后,他的奋起抗争,都好像变成了意气用事。

      “我是不是太小孩思维了。”翟悉想着,就嘀咕着说了出来。
      王玉儒又给他信心:“没有,你也想了很多。”
      “可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想到。”翟悉说。
      “你想的我也没想到,”王玉儒说,“一个人肯定是想不全面的。”
      翟悉点了点头,表以赞同。

      五分钟后张钦打的车来了,等那土了吧唧的杂毛消失在视野,王玉儒就去买了吃的,交在他的手中。
      翟悉不是很饿,但拿到王玉儒给他买的东西,总是很能解掉心里上的馋。
      吃了两颗小丸子,剩下的就全带回家了,胡润妮看他在一桌鱼肉旁摆出这两样,还很介意地责怪他不吃人粮食,净吃些垃圾。

      王玉儒挑着鱼刺,说了三个字:“我买的。”
      胡润妮噎了会儿,硬找了句话怼:“下回给他买点好的。”
      “好。”王玉儒应声。
      翟悉听着不舒服,就直接开口蹦了句:“他给我买的都是最好的。”
      这话一出,餐桌上忽地冷了下来。
      胡润妮甩下来脸,筷子往碗上用力一搁:“我给你做的这一桌还比不上这两口垃圾?”
      “我不是这意思。”翟悉皱起眉,不理解胡润妮在较个什么劲。
      王玉儒把挑完刺的鱼肉放在翟悉碗里:“快尝尝,妈做的才是最好的。”

      “……”
      翟悉对这种跟宫斗似的环境十分厌恶,但王玉儒又确实很会调控,他吃了那口鱼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替他评论了:“是不是很好吃?”
      确实不难吃。翟悉就只好说了声嗯。
      然后胡润妮就很傲气似地哼了声:“好吃就别搁那腻腻歪歪,赶紧自己夹自己吃。”
      翟悉心里叹气,吃饭跟赶着人上刑似的,真难受。

      不过见好的是胡润妮的态度,再往后吃饭就没闹些什么了,翟悉吃完饭神通气畅,坐在椅子上安稳地打了个饱嗝。
      胡润妮收着餐具,忽地想起来问:“你爸找你了吗?”
      “没有啊,”翟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气氛又咔一下冻住了,翟悉瞧着胡润妮不好看的脸色,放弃了做这道阅读理解,颓丧又直白地问她:“怎么了吗。”
      “我没说王宇,”胡润妮冷声道,“那狗日的没找你说今年过年去不去他那儿吗?”
      “哦,”翟悉回过神来,哼声笑了笑,“没,上次打电话还是去年过年,我跟他说我不想去了。”
      “今年去吧。”胡润妮说。

      翟悉脑子炸金花一样缭乱了,他定定地看着胡润妮:“为什么?”
      “你去跟他要点压岁钱,”胡润妮伤春悲秋地说,“我这好几个月也没给你生活费了,不挣钱了,唉。”
      “不用给,我有钱。”翟悉说。
      胡润妮猛地转过来看着他:“你钱到底哪来的?”
      “就……周末出去兼职什么的。”翟悉眼神乱瞟。
      “那管什么用?你吃两口饭就花没了,”胡润妮朝厨房扫了眼,看见王玉儒在洗碗,就靠过来小声问,“你哥没给你了?”
      “没了,他最近穷的要命。”翟悉是压着火力说的这句。

      胡润妮像是收获了什么战败的消息,叹着气摇了摇头,沉声了稍刻,又开始催他今年过年去要钱。

      “那能让我哥跟我一起去吗?”翟悉脑子犯抽,想也没想就说了。
      “你让他去干什么?”胡润妮很是吃惊。
      意识到实际情况的不合适,翟悉赶紧打幌子解释就随便说说,把话题岔开:“也不一定就会给我压岁钱。”
      “你先要,不给再说,”胡润妮说,“再说你也不能一年两年的一直不联系吧,毕竟还是你爸,离婚的时候他还说会管你到大学毕业。”

      翟悉没吭声。
      胡润妮就以为他是默认了,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给前夫打电话,告知对方儿子今年去他那儿过年的消息。
      没给翟悉留一丝一毫狡辩和自我选择的时间,事情敲定下来,她就擦擦手去做手工活了,临走还撂下句:“哼,他这两年可是有钱了,你多管他要点哈。”
      “……啊。”翟悉应也不应似地说了声。

      翟悉是真不太想去他亲爸那儿。
      他跟那边的人都不熟悉。若不是某些午夜梦回时想起童年的切片或瞬间,他甚至都快要忘记曾经还有过那样的一个家了。

      一个满是父母争吵,夜半啼哭的,悬浮而破旧的早期童年。

      这和现在的家不同,虽然胡润妮和王宇也吵,但在第一次走进家门见到另一个大男孩后,翟悉就知道,以后半夜躲在被子里哽咽的时候,他可以不再是一个人孤独地承受了。
      虽然这个大男孩话很少,也不会主动跟他搭上两句,但每逢大人争吵,大男孩都会推着他的背,送他回卧室,再拿出来耳机,放开音乐,戴在他耳朵上。
      所以后来大部分吵架都是有伴奏的。除非王玉儒不在家。

      晚上躺在床上尝试入睡的翟悉,在过年回家的伤感中愈发清醒起来。
      最后索性一蹬被子蹿起身,偷偷摸摸踮着脚,踏黑来到王玉儒门外。

      缝里还亮着光,又熬夜,明明在微信上跟他发晚安了的,还说马上就睡了。

      撒谎精。

      翟悉推开门缝,悄悄钻进去看。
      王玉儒坐在桌子前,电脑桌面上是熟悉的代码界面。又在做项目。
      “哥,”翟悉快速挤进去,关上门,“来找你睡个觉。”
      王玉儒停下在键盘上敲个不停的手指,回过头来:“睡不着吗?”
      “对,”翟悉扑上王玉儒的床,掀开被子躺进去,怅然道,“本来在家就要跟你很克制了,过年还要再分开几天。”
      王玉儒坐到床边,低头看着他:“不想去你爸那儿?”
      “废话,”翟悉撇了撇嘴,“那儿又没人理我,也没有你陪。”
      “我每天都给你打视频。”王玉儒说。

      翟悉想了想,感觉这样也还行,反正他俩平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他还是不太开心:“还是觉得属于我们的一段时间没有了。”
      “不会,”王玉儒说,“只要你找我,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翟悉知道王玉儒言出必随,可他还要问一句:“真的吗?”
      然后看到王玉儒点头说真的,他那一点矫情似的落寞就会随着散淡开了。

      “那我现在来找你了,”翟悉拉了拉王玉儒的手,“你别写了吧,过来陪我睡觉。”
      “在家是个例外。”王玉儒笑了起来。
      翟悉生气:“你说话不算数。”
      王玉儒还是笑着,弯腰亲了亲他,分开时把他带了起来。
      “你破一次例原谅我,”王玉儒又在他的眼睛上讨求似地吻了一下,轻声诉说,“可能是我比较胆小吧,在家里真的不敢太亲近了。”
      “怂,”翟悉戳戳他心口,“惩罚你最后再抱我一下。”
      可王玉儒却笑得像是领了奖,靠过来,整个把他搂住了。

      “回去能睡得着吗?”王玉儒在他耳边轻声问,“我这里有安神的药,可以吃两颗再走。”
      “不吃了,能睡得着,”翟悉很用力地回抱着,“你也不要再熬太久了,写一会就赶紧睡。”
      “好的,知道了,晚安。”
      王玉儒在他耳朵上说话,热气打在耳廓上,身体就发了麻,对翟悉来说,这是比安神药还管用的,治愈失眠的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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