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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争斗 ...

  •   “怎么会有人想不开跳海!”
      “能救上来吗,又是晚上,感觉很危险啊。”
      “天呐......”

      游艇不算多高,但海面的汹涌和黑暗一片还是增添了不少惊恐程度,乐队的喧嚣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不间断的猜疑声。

      身体随着海水的晃荡而猛烈摇晃了几下。

      庄渚玉蹙眉,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救援队在努力搜救着坠海的人,他张望了一圈,即便他脸盲,和这些人都不认识。

      “他掉下去的时间不长,救援队去的很快,估计就落在周围,哪里都不要乱跑,先等等。”董斯洺说得很快。

      杨念期点头,“我好像没看见梁阙的身影。”

      庄渚玉也发现了,察觉的同时心一惊。

      梁闻渊和董斯洺去查看搜救的情况。

      “我很快就回来,我们在这里碰面。”庄渚玉带着安抚性质地按了按杨念期的肩膀。

      “好的好的。”下意识答应了,杨念期才反应过来,“小玉哥你怎么也要走,等下,你要去哪儿啊?走的是反方向,那儿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啊......”

      走得匆忙,庄渚玉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攥着手心,有些汗湿,脚步却很坚定,发丝随风飘散,目不转睛地盯着右边的方向,他脚步一转,消失在了死角,隐匿于聚集的人群。

      压抑的氛围一直存在,讨论声渐渐大了起来,没人敢靠近甲板栏杆的位置,黑暗的海面像会吞噬人的巨兽,令人心生恐惧。时间分分秒秒走过,将紧张的氛围拧得更紧。

      “救上来了!给他做急救措施!快!”救援队的人和急救医生行步如风,担着满身都灌满了海水的人,“都让开,别聚在这里,留空间,退后退后!”

      “好,大家都别挡道。”众人说道。

      看清坠海人的面容时,杨念期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正对上朝这边走过来俩人的视线。

      “渚玉呢?”梁闻渊微皱着眉问道,大步流星,很着急的样子。

      “嗯......”愣住了些时间,杨念期还没从惊恐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大脑生锈运转,“小玉哥朝那边过去了,他说让我在这儿等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梁闻渊面露担心,一声不吭想要往休闲区那边找人,却见庄渚玉从转角处露了身影,脚步和神态都很正常,甚至在和梁闻渊对视的时候还笑了笑。

      “担心啦?刚看见个人蹲在角落里很害怕的样子,就过去看了看,怕又多一个人出现问题。”解释着,庄渚玉拍掉衣袖上沾到的灰尘。

      “没事就好。”松了气,梁闻渊抚摸着庄渚玉的后背,更像是在平缓自己波动起伏的情绪,他小心抹了抹庄渚玉的脸侧,“脸上也沾到了。”

      庄渚玉一怔,“无所谓,反正天黑,看不出来。”

      医生有条不紊地在急救。

      解释完之后,庄渚玉站在人群之中,胸腔起伏的幅度大上一些,他深呼吸。看见梁阙惨白的面容时,不忍心的情绪泛上心头,他挪开了视线,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你这个弟弟也是命途多舛。”

      梁闻渊沉沉地“嗯”了一声。

      夜晚,海风携来凉意,愈往海面上看去,愈是让人心情紧绷,难以平静,尤其是现在极致的安静。饶是谁,骤然碰到了在生死界限濒临的情况,都会陡然心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梁阙无比脆弱,似乎连最后一丝生机都快没了,直到他手臂动弹了下,昭示着危机的暂时解除,救护人员和一旁的人群都卸下了担忧。

      庄渚玉吐出一口气,悬起的心落在了实地,轻声吐出一句,“幸好。”

      梁闻渊严肃的神态也松动了不少,周身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冷峻气场。他侧头时牵起庄渚玉的指尖,“其实并没有人蹲在角落,你做别的事情去了,对吧。能不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梁闻渊很机敏,也很谨慎,被察觉到说了谎在庄渚玉的意料之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庄渚玉只是不想声张而已,正想凑在梁闻渊耳边告诉他时。

      救护有了新情况,“户外太冷,很容易失温,要尽快把病人送进房间,马上救援的直升机就会过来,送他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担着梁阙,人员争分夺秒将他送离户外甲板。

      “应该没事,但这种事情也难说。”董斯洺有些苦恼。

      “我没想到跳海的人会是梁阙,其实我和他不算多熟,只是偶然见过几次面,也没怎么联系,我邀请他来玩的时候都没想到他会同意,哎呀......到底怎么搞的,感觉都怪我。”杨念期焦躁着。

      庄渚玉摇摇头,拍拍他的后背,“他不是主动跳海,不存在自杀的行为。”

      一句话让俩人都愣了愣。

      “今晚和他聊了几句,他状态不错,而且——”

      最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散落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吓的尖叫声,吸引众人的视线,来得太快,超越了正常的反应时间,寻找着尖叫的来源,庄渚玉转头。

      他简洁,语速很快,“而且你们肯定也发现了,他身上有打斗的痕迹,衣服上有渗出的血迹。在你们查看搜救情况的时候,我发现了可疑的人。”

      说到这,庄渚玉回望梁闻渊,盯着他,在回答之前没有回复给梁闻渊的答案。

      “脸瘦长,颧骨突出......我暂且只能记得这个,不高,很瘦。”

      董斯洺呼吸停止一瞬,连忙去看梁闻渊,“听描述,是陶斐?”

      “还有吗?”梁闻渊问道。

      庄渚玉努力思索,“有雀斑,不太明显,但肯定有。”

      “那就不是他。”梁闻渊重新描述了一遍陶斐的长相,问庄渚玉,“和这些吻合吗?”

      “90%对得上,有很多共通之处。”

      “奇了怪了,不管怎么样,肯定和陶斐脱不了关系,但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和他极其相似的人潜进来。如果说梁阙不是自杀而是遇害,梁阙坠海应该和他有关系。”

      “说得通。”梁闻渊也简短,“他的目标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

      “还真是什么鬼的家族恩怨?”董斯洺不自觉地语速加快,“他推了梁阙到海里,那下一个目标......不就是......”

      “你继续说。”梁闻渊搂了搂庄渚玉的肩膀,没有多说任何,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动作之中。

      “他穿着服务员的装扮,却脱离人群往无人之处行动。他的行为举止很稳,当然不是服务人员的那种稳,我看见他手持一把......”

      话还没说完,甲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动静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仿佛被屏蔽在了世界之外,庄渚玉也跟着心一紧,借着月光的夜晚,他的手被握紧。

      握得很紧,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似的,紧紧扣着,源源不断的热源包裹着他。

      庄渚玉没回头,却能感知到身后多了细微的声音,这股声音细得诡异,也快得异常,大概是无比明确目标,清晰地出现在离庄渚玉只有十公分的正后方。

      庄渚玉掐了下梁闻渊的指尖,不是害怕,只是想提示他。

      黑暗之中,脆弱的脖子被勒紧,陌生人的气息靠近,庄渚玉下意识要去掰那人的手臂,但他的力气明显不足够比较,这人是用了十成十的力度,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

      窒息的感觉存在感很强,庄渚玉忍不住轻咳,既然这人的目标明确是他,那就顺着他。尽量往另一个方向拉过去。

      那人移动的速度飞快,在极致的黑暗中也能够辨认方向。庄渚玉随着他往后退,远离原先的地方。

      “别动了!再往后,我现在就杀了你,或者杀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音色低沉,响在庄渚玉的耳边,像最后的宣告。

      随后下颌被冰凉且坚硬的物体抵住,是很脆弱的地带。庄渚玉被迫仰起头,他反扣住对方的胳膊,虽然敌不过他的力量,但聊胜于无,将所能把握的手段都用上。

      情形紧急,庄渚玉莫名感受到身后之人的一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渚玉!”黑暗之中语气急促,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就足够饱含复杂浓厚的情感。

      庄渚玉还在和身后之人周旋,枪口更往上,他也顺势仰头。

      但没有显露出害怕的神态,反而是无比冷静,注意力并不放在枪.支上。他分析着究竟往哪个方向更为合适,在黑暗之中努力辨别着。

      庄渚玉眉头微微锁起,在恰到之处抵抗着身后人的行为。

      杨念期声线不稳,差点带着哭腔,他故作镇定,语句混乱,“小玉哥,他有枪,有枪......”

      卡在栏杆的位置,银白的月光映射着甲板,庄渚玉没法再退,枪口抵得很实,皮肤都被磨红,很疼,火辣辣的。他咳嗽两声。

      “你的花招我看不出来?论力气你比不过我,我劝你趁早放弃。”

      “没耍花招。”庄渚玉还有空和他闲聊,手臂像被磨了层皮那样疼痛,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月光下,足以看清每个人的心思。

      梁闻渊目光深不见底,汹涌着腥色,全身紧绷,如坠冰窟。他以最快的速度想要冲撞那人,却见那人立刻用枪威胁,“停止靠近!子弹的速度很快,稍不在意,他就魂飞魄散了。”

      “你别过来。”庄渚玉尾音都添了几分命令,坚定的眼神在告诉他有把握。

      但这种事情哪里能用有没有把握衡量。

      兵器无眼,脆弱的生命不足以为之抗衡,稍有不慎便是永眠。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和你们压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威胁不相关人员的生命?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别冲动。”极具耐心,董斯洺也吓得不轻,在危机之中圆滑运转。

      那人没有任何表情,也听不进去任何商讨,仿佛只是个机器人。眼球转动,他在计算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但他的额头滚出了冷汗。

      不说话,也不动手,没人能够理解他的意图。

      梁闻渊异常理智,在背后接过董斯洺递过来的主厨刀,深黑的眼眸测算距离和可能性。

      承接住庄渚玉的目光,梁闻渊明白了这道复杂视线的含义,压着声音道:“他在拖延时间。”
      和庄渚玉的目光交缠。担心、惊慌、焦躁这些情绪尽量收敛,展现更多的是支持、肯定和安慰。

      “拖延什么时间?有什么让他拖的?”杨念期看到扳机扣紧的时候心肺都要炸了,惶恐着,尽力让自己冷静镇定,快能够听到手.枪被握紧的细微声响。

      对枪.支的存在已经脱敏,月光的照射下,庄渚玉嘴角带着难以理解的笑,神情并不紧张,反而说得上松弛。

      庄渚玉仰头垂眼,睫毛投下一层很深的阴影,边缘锋利。他忽然抬手主动扣紧了扳机,用力一按!

      杨念期瞪大眼睛,惊呼声拦在口中怎么也发不出来。

      那人颤了颤,眼神却连角度都没变过。

      “开啊。”庄渚玉不仅是按住了扳机,也按住了那人一半的指骨,极其用劲儿,“不开我开了?”

      梁闻渊瞳孔骤缩,整个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庄渚玉。仿佛那把枪不是对着庄渚玉,而是对着他,并且早已开上了很多枪。手脚发麻发冷。
      即便他知道事实上不会发生什么,庄渚玉是真的有把握有分寸。

      摸到枪体的抛壳钩凹陷,庄渚玉再次确认。身后这人应该也早就发现了,所以他才迟迟不开枪。因为——

      扳机松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无比寂静,连海面都平静着。安静得可怕。

      是空枪!

      行动速度。枪支被撞得很远,枪.体摩擦地面发出磕碰声。□□搏斗,每一声都如同爆裂声,骨骼断裂,血迹很快从额头和嘴角的位置流出。

      只有月亮是静的。

      庄渚玉由于扭打的冲击力躲闪到了一边,坐在地上,杨念期把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哪里伤着没,吓死我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不怕,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点事都没有,是吧?”

      没被扶起来,因为杨念期也没什么力气,庄渚玉手撑着地,紧皱着眉从地上爬起来,“好了,枪里没有子弹,被我卸掉了。”

      杨念期后知后觉:“啊?”

      “我不会打架啊,你这人......石头做的吧,打人别打眼......”纠缠在厮混中,董斯洺碎碎念,没有任何章法,一拳落在了那人的眼眶。

      那人只会闷哼,全程一句话都不说。梁闻渊打斗的动作只剩下了滔天的愤恨和麻木,拳头陷入绷紧的肌肉中,就算把这人碎尸万段都解不了他的心头恨。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么气愤过。也后悔、懊悔,恨自己,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而是让庄渚玉去冒了险。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情......真出了的话,他也死了算了。

      脸上全是新鲜的血迹,汩汩留着,纵然这样,也能够看清他的脸和陶斐非常相似。

      董斯洺专注殴打,这才清楚看见他的脸。

      “太像了......”多的话没有说,董斯洺手背都被震麻了。毕竟是相互的力,自己当然也会受到疼痛。

      梁闻渊一言不发,眉眼捎着血腥的狠戾,浑身带着冷峻的冰霜。

      “留着有用。”背很疼,庄渚玉揉了揉泛红且破皮的手腕,提醒梁闻渊,“留他一口气儿。”

      下颌的触感尚在,指尖轻碰,心理上的疼痛比□□更明显。庄渚玉怎么可能是真的不怕,被夺命的枪支抵着,哪怕那把枪里的子弹是他亲手卸下来的,他也做不到完全释然。

      尤其是悄悄跟踪那人,潜入房间卸掉子弹的时候,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竭力让自己过分冷静,分析着到底什么样的举止才是正确的。
      从小养成的过度警惕和敏锐倒是给他提供了些许帮助。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知晓他的行为异常。被他威胁生命之时,他以为是那会的跟踪被发现了,但从梁闻渊和董斯洺的细微表现来看,和自己关系倒是不大。

      和梁闻渊的关系是很大。

      “我看是差不多了,呼吸还在。”半死不活的,董斯洺真不会打架,试探了鼻息,他一屁股拍地上。

      流动的空气都松动了不少,庄渚玉的心率降下来了些,正当他想要朝向梁闻渊旁边走去的时候,捕捉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那人不易察觉的手部动作。

      不好!

      那人反应很快,庄渚玉还未出声,那人就接住了另一把从远处扔过来的枪支,扯着皮肉不自然地笑。

      董斯洺看清了,大喊着:“他带着其他帮手!”

      刚才所发生的都不过是示弱的障眼法,他忍耐着,枪支失算后,他还有后手,他在等一个良好且可以改变局面的时机。

      庄渚玉此刻终于明白了,是因为他的介入才乱了分寸。他不是真正的目标,而本应该被针对的梁闻渊才对。

      “小心!”仿佛被吊在了悬崖边上,庄渚玉想大声说话,说出来的却非常小声,嘶哑着。

      太危险了!那把枪.支里是真的有子弹。

      身体的搏斗在兵器面前不值一提。

      紧急时刻,恐惧取代一切其他情绪,让大脑空白,让思绪发空。庄渚玉在想撞开那人的几率有多大,而他手里没有武器,唯一可以用的是掉落在他们身边的主厨刀。

      上面沾染了浓浓的血腥气。

      “嘭——”硝烟四散,画面静止。

      庄渚玉心脏骤停。

      越是无声越是让人感到惊恐。

      却在一瞬间,眼前的景象以极快的速度动态了起来。庄渚玉睁着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任何一点。

      他睁着干涩的眼睛,在昏暗中寻找梁闻渊的身影。

      太好了,他没有受伤! 没有被枪.支打到!
      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庄渚玉紧紧握着刀柄,像是要刻进皮肉里。

      梁闻渊在那人准备接枪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瞟了一眼,在对方接住手.枪指着他太阳穴之时,强力打歪了他的手。

      子弹射偏,打中了栏杆!皮肉摩擦地板,梁闻渊翻身,当务之急是把枪支从他的手中夺过来。

      死死地抓着,用弓起的后背和坚硬的双臂去抵挡,那人跪地佝偻,绝不让梁闻渊有一丝从他手里夺走手.枪的希望。

      此时董斯洺和杨念期正和另外的三个帮手搏斗,他俩并非会打架之人,也是累得够呛,但拼命地在往别的方向引去,以免会影响到梁闻渊夺取枪支。

      庄渚玉捡起地上的主厨刀,长腿一迈,精准地刺入那人的肩膀,剧烈一声,庄渚玉拔出刀。

      那人闷哼,快要将牙齿咬碎。

      “图什么,又不是非得整死你,替陶斐完成任务而已,他已经麻烦缠身了,到底有什么用的执念让你给他这样卖命。”说着说着,觉得像反派的口吻,董斯洺边打边大喊着,已然失去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谈判技巧,“争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仇恨不是你和我们之间的,真没必要。”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对我的事情评头论足,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凶狠地瞪他一眼。刹那间肌肉绷紧,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从梁闻渊手中挣脱开。

      梁闻渊眼疾手快,抓着他的腿,那人没有半点想要逃走的意思,竭尽全力在寻找开枪的机会。

      “你想要杀死我。”梁闻渊说道。

      那人咬咬牙,眼神中透出不知从何而来的仇恨,“......对。”

      “你们一家......杀死你们就是我的目的......杀掉你们......所有人!”鲜血流进眼中,通红一片,脸涨红着,看不出半点正常人的模样。

      一番搏斗之后,董斯洺不剩多少力气,“疯了,这真疯了。”

      滚到了地上,地板上沾染着不规则的血迹。混乱中,庄渚玉参与其间,根本承受不了他们像野兽一般的撕斗,不注意被那人划烂了衣袖。

      露出的皮肉绽开,鲜血直往下流。

      很痛,但是庄渚玉感知不到。

      “受伤了,你在流血。”手心粘稠,梁闻渊摸到了,手指微微颤抖。另一只手狠狠压着那人不让他动弹,难以遏制的冲动再次席卷着他。

      庄渚玉摇头,“我没事,别管我,接着。”

      心有灵犀,梁闻渊接过庄渚玉扔过来的刀,一把扎在他的脚腕上,力度很深,那人终究是发出了惨叫声。

      梁闻渊尽力不让他往庄渚玉的方向靠近,全力压制。庄渚玉视线来回游移,在那人头发被梁闻渊薅起的时候,几乎是掐着他的手掌,夺走了枪。

      手中失去了东西,那人怔住,再也顾不上任何。情绪和怒意完全爆发,他怒吼一声,反抓着梁闻渊的手腕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刺去。

      近在咫尺!快来不及了。

      庄渚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竭力□□,双手握着枪.支,上膛,每一步都尽量利落。扣动扳机,松动。

      “嘭”一声,子弹射穿肩膀。

      强烈的后坐力震撼着庄渚玉的手腕,他听见夸张的心脏轰鸣。

      那人发出痛苦的闷哼,手臂剧烈颤抖着!
      刀落在了地上。

      “靠!还好开了枪,陶斐到底从哪雇来的人。”董斯洺感觉全身骨折了好几处,尽力和几个人不断周旋,他的衬衫和裤子都被撕烂了,将杨念期挡在身后。

      当务之急不是关心,庄渚玉握着枪,没有向前,保持着可控的距离。

      肩膀被射中,他终于瘫软在地,没有了再搏斗的力气。却坚持着爬行,每一步都十分缓慢。

      喉间迸发出渗人的笑声,他捏紧手指,用力到生生掰断了指骨。

      庄渚玉下意识看了梁闻渊一眼,蹙着眉。

      梁闻渊摇摇头。
      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足够强烈的信念感,强烈到,让人生理不适。

      一步步地爬着,他不再执着于击杀,也没有能力再搏斗,只是无休止地向前。

      眉头皱得更深,梁闻渊盯着他。

      快爬到栏杆的位置,帮手全部从董斯洺和杨念期的身边撤开,无方向地冲撞着他们,全部朝着那人的方向奔跑过去。

      被帮手拦开距离,那人忽然撑起身体,用力奔跑。

      梁闻渊意识到了他打算要做什么,但那人飞快翻身,即便负伤严重,动作速度快到依旧让人难以反映。

      “他是要跳下去吗!”董斯洺发现了。

      霎那间,他坠入了宛如深渊的大海。

      海面上飘散着被稀释的红色。

      帮手随之也跳了海,隐匿于汹涌的海中。

      安静了些时间,董斯洺坐在地上忽然发问:“我觉得有一点特别蹊跷,这人和陶斐不是一般相像,像到可以说是双胞胎的程度,陶斐派他过来,估计是想蒙蔽我们一段时间,让我们以为他就是陶斐,等我们发现不是的时候,已经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这人也不是单纯在吓唬而已,他是抱着必死和必杀的态度来的,衷心的雇员不会有那么强烈的仇恨。”

      “他们俩也许的确是双胞胎。同一时间,他们做着不同的事情,为了一样的目标。”梁闻渊说道。

      庄渚玉问道:“那你们所说的陶斐呢,他去哪了?”

      黑暗中,一同寻找着被甩到不知道砸到哪里的手机。

      进了好多条电话和短信。

      [陶斐有出境的动态!晚上九点五十七分起飞。]

      “九点五十七分......”董斯洺去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早都起飞了,得想办法赶紧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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