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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萧子野大脑一点点变得混沌,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哪。
      在纯白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流浪。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孩。
      细弱的胳膊抱着头颅,仿佛一捏就断。

      萧子野听到了他的哭声,烦躁地咋舌。
      下一秒一个比他高一点的孩子抱住了他,温柔耐心地拍着他的背轻哄着。

      小孩被哄得终于抬起了头,就这样直直地和萧子野对视,然后做了个搞鬼的鬼脸,被高一点的孩子抱走了。
      徒留萧子野一人在原地张望。

      “哥。”心脏比大脑先反应过来,泪水顺势落下。
      他移动不了,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不管他怎么拼命喊叫,捶打自己的身体,他的脚就是移动不了。

      在他哥无数次拥住他时,他都想溺死在那个怀抱里。
      他不能想象他哥离开他——
      他不能没有闻钰,他是依附他而生的。

      翻江倒海的情绪席卷而来,萧子野不顾身体的抗议睁开眼,就要起身。
      刹那,落入了温暖怀抱。

      “再睡会吧。”他哥温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在旁边陪着你呢。”

      他哥的声音是安眠曲,疯狂跳动的心脏瞬间归位。
      他懒在他哥的颈窝,接受他哥的安抚。

      闻钰把他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感受他身体下降地温度,和平整的呼吸。

      萧子野却被他哥脸上的东西惊得了无睡意,“为什么要带止咬器?”
      又看到他哥颈后的抑制贴,“易感期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还总带着对身体不好的东西?”

      闻钰扯着嘴角笑了笑,“最近易感期有点紊乱。没事,再睡会吧。”

      萧子野才不会被他哥一两句话糊弄过去,察觉还在江家的酒店里,应该是他哥让私人医生为他治疗的。
      “医生呢?”萧子野盯着闻钰问。

      “在客厅呢。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就是最近要吃的清淡点。”闻钰握住他打完点滴的手,给他捂热。

      “我想问你的情况。”
      闻钰似乎觉得自己是铁人,什么事出现在他身上都是小事,“我更没什么事,Alpha易感期紊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简单调节一下就好了。”

      “怎么调节?”萧子野句句逼近。

      闻钰的表情不变,摸了摸他的头,“我去叫医生再给你看看。”
      萧子野直接抓住他哥的手腕,“我不是Alpha也知道,腺体不能总是这么捂着。为什么从来不在我面前释放信息素?”

      闻钰轻拍他抓紧的手,面色如常,“你一个bata天天想我的信息素干嘛?”

      “是你一直藏着你的信息素。”萧子野反而抓得更紧,“在外面也就算了,在家里为什么也要?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beta 吗?”

      “乖一点。”闻钰每回逃避萧子野的问题就来这招。

      “没用!”萧子野盯着闻钰的止咬器和抑制贴,脾气就上来了,“闻钰,我告诉你这招没用。”

      声音太大,把在客厅等待的医生吓到了,赶忙跑进来查看情况。
      第一眼就看到小少爷要往人脸上招呼,啥也不敢想地上去劝架,“哎呦我的小少爷啊,闻总还在易感期呢,Alpha易感期都是禽兽!你小心伤着自己。”

      萧子野一个“滚”字刚要出口,被闻钰白了的嘴唇烦到了,收回了手。
      被子一盖,不理人了。

      医生两个都不敢得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看闻钰,看看被子下的一坨。

      闻钰正了正止咬器,“我有事,你留下照顾他。”

      医生连忙点头,目送闻钰离开,但需要照顾的人闷在被子里。他也不敢叫。

      “小少爷,闻总走了。您身体温度刚退下去,最好不要闷在被子里。”医生苦口婆心地说着,心里落了两行清泪。

      萧子野生着闷气,骂他哥。
      闻钰自从分化成Alpha越来越喜欢避着他,之前还可以进他房间睡觉,现在靠近他房间门就板着张脸。

      萧子野闷在被子里问医生:“我哥他易感期紊乱是怎么回事?”

      医生立刻解答,“Alpha从分化完正常每半年就会有一次易感期,没有伴侣的Alpha只能靠抑制器稍加缓解,但是抑制器的功能会随着次数的增多逐渐减弱。一般25岁还没有伴侣的Alpha,抑制器几乎已经无效了,积攒过多的信息素难以控制,容易形成易感期紊乱。”

      他哥已经26了……萧子野无语地想。
      “那易感期紊乱怎么治?”

      “额……”医生觉得在单纯的beta小少爷面前科普这些有点混蛋。

      萧子野看出了他的犹豫,更加无语,“我是个成年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完就反应了过来,“所以我哥需要找一个伴侣是吗?”

      医生小心翼翼地点头,圈子里都知道小少爷粘他哥,不敢想象他哥要是谈恋爱,萧子野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我知道了。”萧子野终于舍得从被子里出来了,表情还算自然,“其实我哥只需要一个可以帮他排出信息素的人就可以吧,不是恋人也可以,对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头。

      “什么性别都可以吗?”

      “最好是omega。”医生回答,然后看到萧子野沉下来的眼神,赶忙补了一句,“beta也行,就是时间要久一点。”

      萧子野突然笑了,“只要有人帮Alpha排出过多的信息素,就算是不谈恋爱也可以,是吧?”

      医生的冷汗已经沾湿了后背,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萧子野,“按道理来说是的。”

      萧子野笑意更深,“一般怎么帮Alpha排信息素?”

      “……”
      医生有一种天要亡我的绝望,面对萧子野炽热的眼神,不得不开口。

      ***
      萧子野又有好几天没见到他哥。
      而且他哥没回家,按定位在公司熬过了易感期。

      再见到闻钰是答应和他度假的日期,他哥回家里帮他收拾行礼。
      他一向不喜欢收拾,每次出门都是他哥全程负责。

      闻钰易感期结束,腺体处不再有白色的抑制贴。那处要比其他地方鼓,是他没有的,也闻不到的信息素。
      萧子野突然不想当bate了,烦躁地向前轻碰了一下他哥的腺体。

      闻钰身体颤栗,握住萧子野的手腕,捂住自己的腺体,像是被非礼了一样。
      不过Alpha被摸腺体确实算是骚扰。

      萧子野脸不红心不跳的,平淡如常地问:“你易感期紊乱好点了吗?”

      闻钰点头,严肃地提醒道:“Alpha的腺体不可以乱碰。”
      萧子野乖巧点头,“知道了。”心里却没当回事。

      就算他哥把他咬了都没事,反正他是beta。

      路上的一切全部交给他哥,萧子野只需要不带脑子的跟着就好。
      他按照身体的习惯牵住了他哥的手,闻钰下意识就要挣脱,听到萧子野说:“不怕我走丢吗?”

      闻钰知道萧子野在闹脾气,耐心地安抚他:“你已经长大了。”

      萧子野不依不饶,“长大了就要失去哥哥了吗?”

      闻钰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一把长剑穿插,疼得很重很重叹息。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挣脱。

      萧子野脾气上来就会很固执。
      飞机漫长的航行,萧子野握紧闻钰的手没有松一点。他哥动静稍微大点影响两人牵住的手,他就要瞪他哥。

      这是闻钰最难熬的几个小时,他知道怎么让萧子野松手,怎么给萧子野安全感。
      但他什么也没说,或许难熬地不仅是萧子野的脾气。

      度假地是金灿灿的阳光沙滩,温热的海水翻涌泛起白浪,咕噜咕噜地冒泡,似乎在给游玩的人们打招呼。

      几个小时的飞机做得人腰酸背痛,闻钰让萧子野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好去玩。
      萧子野心里还担心着他哥,但实在疲惫,和身体争斗了一番,光荣失败,乖乖去睡觉了。

      翌日,太阳直直从窗帘透进来,房间被打下道道光束。
      萧子野睁眼时以为自己在被烘烤,好在伟大的空调救了他一命。

      他换好衣服,跑到他哥房间敲门,语调欢快,“哥,哥!太阳晒屁股了,快陪你亲爱的弟弟出去玩!”

      萧子野沉浸在叫他哥起床的亢奋里,完全没意识到后面站了个人。

      “转头。”闻钰出声。

      萧子野激动更甚,转身就往他哥怀里钻,被他哥抓住,拉开距离。

      闻钰无奈笑着,“去吃早餐。等太阳下去一点再出去玩,也不怕晒伤。”
      肚子十分符合他哥的话叫唤了两声,萧子野低头骂了自己肚子几句,跟着闻钰下楼了。

      萧子野一直觉得他哥抑制情绪的能力很强。
      饿得不行也会慢条斯理地吃饭,别人怎么说他都只是临危不乱地听着,最后来句轻飘飘的“我知道了”把人气死。

      闻钰易感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会干什么?
      人们说易感期的Alpha是暴力狂,是禽兽。闻钰也会变成那般模样吗?

      萧子野觉得不会。
      他哥说不定会像个和尚一样打坐。

      萧子野被自己逗笑,往他哥脸上瞧。
      心里想什么就直接问什么,“哥,你易感期在房间干嘛?”

      “睡觉。”闻钰直接回答,一边给他夹菜,“去了皮的茄子,吃点素的。”

      “哦。”萧子野不相信,至少闻钰不可能一周的易感期全睡觉吧。
      他继续问:“还有呢?”

      他哥终于舍得瞥他一眼了,“打抑制剂。”

      萧子野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突然说道:“哥,你知道有人说你是性冷淡吗?”

      闻钰给他夹菜的手顿住,他眼神就这样落入萧子野单纯无垢的瞳孔里。
      周遭瞬间静了,萧子野心里有点慌,不会真说道他哥心里阴影了吧!?
      他突然很想往拿出瞟,他哥这么高大帅气的Alpha不可能那个地方不行吧!?

      闻钰终于开口:“还吃吗?”
      “啊?”萧子野一下没反应过来。

      闻钰又重复了一遍,“还吃吗?”
      “吃啊。”萧子野还是有点愣,他加了一句,“我还没吃饱呢。”

      “那就安静吃饭。”闻钰落下一句,不再看他。
      萧子野心里还在动摇,但看他哥表情不太好,就不再提了。

      去海边玩时,他哥穿着宽大的泳裤,但那一块的尺寸绝对不算小。
      萧子野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端起一杯冰水直接往嘴里灌,呛得他咳了好几声。眼神还是止不住往他哥身上瞟。

      他哥拿了个扇子在他旁边扇风,等他红透的脸稍微消下去,开口,“去冲浪吗?”

      “去!”萧子野一提到感兴趣的事,眼睛就亮晶晶的。

      闻钰淡笑拉住他。
      他哥现在拉他都不牵手,只攥住手腕。

      萧子野不开心地戳闻钰的手背。
      闻钰以为是他不喜自己这样拉着他。萧子野就连被攥手腕的机会都没有了,烦躁地打自己戳闻钰的手指。

      他和他哥在一起时什么都敢玩。
      冲浪时就喜欢往大浪里挤,被海水淹没,被冲浪板打中脚踝站不起来都无所谓,反正他哥会来救他。

      之前有次玩得太疯,海浪太大,他在海水里动弹不得,他哥也难游过来,叫了救援队才勉强把人捞回。
      那是他第一次见他哥在这么多人面前掉眼泪。
      他却没心没肺地笑,他哥气得想打他,也只是揉了揉他湿润的头发。

      这次海浪的弧度一般,闻钰放任他玩,但也给出了警告。
      如果知道危险,还赶着上去找事,立刻回家。

      萧子野给他哥保证。

      圈子里的朋友都说他怕他哥。
      其实不是。他是觉得,他哥这么好一个人,顺着他一点很正常。

      他嘴挑,在家的每一顿饭都是他哥下厨。
      连易感期都会趁着他睡懒觉,准备好一天的饭菜。

      闻钰一直都很好地履行和他妈妈的诺言,把萧子野照顾得很好。

      ***

      萧子野晚上想和闻钰一起进他的房间,还在门口就被拒绝了。
      他委屈道:“我都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了!”

      闻钰摸了摸他的头,“你长大了,总不能天天缠着哥哥。”

      “为什么不行?”萧子野强硬道:“我就想和你一起睡,我又不是omega。”

      “这和性别没有关系。”闻钰耐心解释:“我只是你的哥哥,你也需要独立成为一个大人了。”

      “那你会结婚吗?”萧子野问。

      “我不知道。”闻钰回答:“这要看我的爱人何时来到我身边。”
      萧子野瞪着闻钰,“你以后是不是会搬出去?”

      闻钰深吸一口气,“小野,我是你的哥哥,但不是你的亲哥哥。换句话说,我只是供你差遣的玩伴,等你哪天不需要我了,我会主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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