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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过年好 ...

  •   临近年底,日子过得飞快。学期末各大高校都在抓成绩,宋岑如偶尔抽空去大杂院给他们补补课,老太太就举着棍子在旁边监督。李东东他们总说自己不是读书这块料,不如跟老大一起挣钱,霍北一脚踹过去,仨人安静如鸡。

      “少爷,咱们跟你不一样,你做高三的题都不在话下,我连几何的辅助线都画不出来。”李东东小声逼逼。

      “不是你画不出来,是你觉得你画不出来。”宋岑如道,“你们挺聪明的。”
      相处半年,他发现他们并非是邻居口中撑死了混个文凭的“差生”,与其说成绩不好,不如说是被那种眼光凝视久了,便开始否定自己。

      “你们一点都不差。”宋岑如强调道。
      “真、真的啊?”几人眼睛放光。
      宋岑如点头道:“真的。”

      当然,要往深了说,他也并不觉得学习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但就大部分人而言,学习和赚钱一样,都是为了给自己多挣一分选择的权利的资本。

      不过这个语境放在宋岑如身上不太适用,他的自由目前还在父母手里。

      紧锣密鼓突袭几周,宋岑如辅导完他们,自己的期末考也来了,放榜那天,他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单回家,撞见华叔正往家里搬年货。

      一旦家里出现大堆红色包装的东西,宋岑如就知道今年不回老家,随之而来另一则消息是宋文景和谢珏过年不回京。

      “谢先生还得在那边待段时间,宋夫人得跟进新一轮拍品委托。”华叔说。

      “只是委托?”

      宋岑如还记得上回偷听到的电话,私底下查过新闻,没有任何敏感消息爆出,有可能是母亲瞒得太好,也有可能是他虚惊一场。

      “是啊。过年又只剩我们两个了。”华叔渣眯眼笑,“这回给你订烧烤怎么样?”

      独自过年而已,不是头一回,宋岑如明白华叔在哄人,往常哪准他吃这种东西。

      “都可以。”宋岑如也不想让他太操心,冲人笑笑回屋写字去了。

      练字最大的好处就是静心,烦不过便一头扎进墨里,全神贯注没精力想别的。从下午耗到晚上,他写了五副春联,用的金箔红纸,瞧着就喜庆。

      吃过晚饭,和华叔打了声招呼,宋岑如带着春联上大杂院去了。这应该算他第一次不请自来,巧的是陆平和霍北都在。

      霍北正做饭呢,拉开门有点惊讶,看他手里拿了沓红纸,也不问,一摆头:“进来吧。”

      锅里在煮饺子,挺香的,霍北从摊凉的碗里挑了一个,杵在宋岑如嘴边。

      “我吃过了。”宋岑如说。

      “撑了么,没撑再吃一个,三鲜的没姜蒜。”霍北很执着,还强调,“我做的。”

      宋岑如挺给面子,两口解决,亮着眼睛点点头,一言不发但夸得厨子心里暗爽。

      “你手里拿的什么。”霍北放下筷子换笊篱,开始捞锅里那批。

      “给你的。”

      宋岑如将金箔红纸展开,清逸雅正的字迹跃然眼前:

      椒花献颂柏酒浮春

      之前用硬笔给霍北写的那叫小儿科,这才是他的真本事,宋岑如对书法向来自信,此刻却像个初学者似的抱着一丝忐忑等着评价。

      宋岑如的字是好到连外行人也能瞧出来的漂亮,这对联要是贴那掉漆的破门,任谁看了都觉得大材小用。

      但霍北的主观意识不这么想,配得很,太他妈配了。

      “牛逼。”霍北夸的简单粗暴,他是真觉得好。宋岑如这样的小孩,哪怕往同龄精英圈里一扔,也是最优秀的那个。

      他注意到剩下那沓,“这些呢。”

      宋岑如收了对联,“给李东东他们的,你帮我转交吧。”

      合着每人一份儿?

      不是就他有啊?

      霍北:“没空。”

      “也行,那我自己去吧。”宋岑如转身要走。

      “啧,站着。”霍北关了火,“吃完饭给你送,放那儿吧。”

      “吱呀”一声,陆平推门进来了,看见宋岑如眉梢一喜,得知他特意来送手写春联,又好一通夸。

      整个胡同她最喜欢这小孩儿,多俊,多乖,心地也好。上回宋文景来大杂院的事儿是让她有点不舒服,可若用大多数人眼光看待,家长的做法也不算错。

      这样的孩子生在高处,注定去往更高处,是不能被拽下凡尘的。

      所以,他每次来大杂院的时候陆平其实特别戳心,宋岑如没用那种眼光看过他们。

      饺子盛好,桌椅也摆好了,老太太却顾不上吃,要跟人唠唠家常,“是就留在这边过年吗?”

      宋岑如点头。

      “那好,姥姥到时候给你包红包。”陆平摁住他的手,“没多少!讨个彩头,你们这几个都有。”

      老人家的心意不好拒绝,宋岑如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给陆平拿点什么年货,嘴甜的应了。

      知道他父母又忙工作不在家,陆平在桌子底下给了一脚,踹得霍北掉了个饺子。

      霍北:“?”
      差点溅自个儿一脸醋。

      “你之前不是嚷嚷着逛庙会,”陆平怕宋岑如孤单,“带人一块儿去。”

      不是他嚷嚷,是大福那几个嚷嚷,霍北没想去。特么人挤人的有什么好看的?来回来去就猜谜、打□□、 套娃娃那些破玩意儿,撑死了搞个舞龙舞狮表演。

      宋岑如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点期待。

      霍北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成。”

      “注意安全,你现在成年了,有点自觉,不要带人上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陆平叮嘱道。

      “嗯。”霍北难得没顶嘴,心思已经飘了。

      除夕那晚,家家户户挂起灯,各样的都有,再不济也得贴个福字。华叔买了两个最大号的,院门口照的贼亮,但屋里冷冷清清,阿姨们都回家过年,这么大个宅子就剩一中一小两个。

      宋岑如和家里长辈挨个儿视频拜年,一家三口小群里只有宋文景给他的红包,和他给父母发的问候。

      华叔说到做到,除了一桌年夜饭,还真点了烧烤。
      宋岑如不敢吃太多,尝几串解解馋得了。春晚播到魔术表演的时候,他拎着几袋年货敲开大杂院的门,没待太久,就进去给陆平拜年、拿红包。

      临走前还被霍北塞了一嘴糖炒栗子。
      糯甜糯甜的。

      庙会从初一开到初五,他们初三下午踩着夕阳晃悠过去,晚上有灯会看。

      春节的京城比往常清冷,街边铺面都关着,出了地铁声音才逐渐嘈杂,地铁口就有导览牌,顺着往里走,人流猛地增大,再等过了牌楼,那就是挤的没处下脚了。

      “欸!这才有过年的味儿嘛!”李东东往旁边蹭了蹭。
      虎子抻脖子往前看,“不是说晚上点灯,咋还不开?”
      “你俩能不能独立行走!”大福走在当中,一左一右两个不知道看路的,都特么快把他夹成饼了!

      现场人山人海,市民扎堆儿,宋岑如也没想到是这番场景。

      庙会么,他小时候去过两回,跟着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在老家城隍庙上香,那是坐着豪车从VIP通道进去的,用不着这两条腿。

      霍北个子高,在前头开路,一伙儿人跟着往前蹭,挪了一百来米周围才松快些。

      灯光陡然亮起,莲花的、锦鲤的、玲珑八角的、竹编藤织的......各式样的花灯横贯整条街,把濛蓝的天照的透亮。

      “嗬!这叫一漂——亮!”李东东抬头叫好。

      乱七八糟的布局和造型,把各种装饰堆在一块,要让懂点美学知识的人看,这叫花里胡哨,没规没矩。

      但过年图的就是个热闹,红红火火有什么不好,真正贴近人民生活,带动气氛的,就是这股昂扬生发的劲儿。审美没有好坏,艺术不分高低。

      灯亮了,人也能看清了,刚才都是在一片混沌里摸索,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应着澄暖的光,特别有年味儿。

      隔着半条街,宋岑如瞥眼看见两个熟人。

      “我操?灯箱底下站着那个,是不是城西的?”虎子也看见了。

      还能有谁,老跟在杨立辉屁股后头那俩碎催,勒索过宋岑如的一筒和二条。

      他们没往这儿看,应该单纯来逛街的。霍北没心思跟这种人搞什么狭路相逢,领着队伍往前走。

      不过,李东东想起个八卦,“杨立辉家修车店前两天出事儿了,你们有谁知道么?”

      无人应答。
      霍北不吭声是因为这消息在他那儿算老新闻,靠情报吃饭的哪能不知道。
      剩下那俩没李东东那么爱晃悠,八卦渠道相对闭塞,宋岑如就更不知道了。

      “都不知道?”李东东清清嗓子,“那我讲了啊。”
      虎子和大福就爱听这个,后悔出门前没揣两把瓜子儿,“别卖关子,赶紧的。”

      “这个据说啊,上星期有个男的去他们家店修车,具体坏哪儿了不知道,反正就是被杨立辉爹妈狠坑了一笔。”

      那就是家黑店,专坑不熟市场的新车主或者外地人。手段也简单,小题大做、小病大修,先给车主唬住咯,然后无中生有,以次充好。

      就比如在手套里藏针,检查轮胎的时候使劲儿摁,就算轮胎没漏,它也能给你扎漏,最后只能自掏腰包换胎。

      “坑多少啊?”大福问。

      李东东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男的后来发现换的零件不行,要举报维权,结果被杨立辉带着人给打了一顿。”

      “我操,这跟□□有什么区别。”虎子道,“老刘呢?没管吗!”
      老刘就是东西城都干过好几年的片儿警,之前处理篮球场纠纷那个。

      “那男的连人脸都没瞧见!”

      过年前后本来就乱,杨立辉带上店里几个五大三粗的修车工,带着口罩帽子,拿个蛇皮袋把人一套,掳到没监控的死胡同里一顿狂殴。
      就算知道是谁,没证据有什么辙?

      和城西的流.氓比起来,他们这几个真算不上什么混混,顶多是不爱学习的臭小孩儿。

      “听入迷了?”霍北见宋岑如不搭话,以为他被吓着了呢。

      吓着不至于,开小差而已,这种事在他们那也偶有发生,严重的甚至涉及到绑架。人嘛,有权有钱,没权没钱,都有坏的。

      宋岑如就是担心哪天两边再干起来。就像霍北说的,被抛弃在社会既定标准之外的人总是想方设法的折腾点动静,挥洒无处宣泄的愤怒。

      有的思想绕不过弯,容易走歪路。譬如杨立辉,人见人嫌的恶霸,既没能力向好,又不甘心低头,这种人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宋岑如问:“你们后来没再撞上吗?”
      “跟杨立辉?没有。”霍北道。

      之前那场草草收尾的架还没个结果,那帮人哪能服气,早派人偷摸跟踪自己呢。霍北那段时间有闲心跟他们周旋,多走两条街把人甩开就行,但这不是品学兼优的宋岑如该关心的事,也不能被卷进来,所以霍北没说。

      大过年扯那帮人扯多了晦气,李东东他们蛐蛐几句也就没提了,奔着打□□的摊位去凑热闹。

      打□□这种活动都是他们从小玩儿到大的,玩不腻,宋岑如请客,几个人轮着各来一局。

      气球墙离射击位有二十多米,十发子弹,非专业选手击中率有百分之五十就算不错了。几番游戏下来,最后李东东中七个、大福五个、虎子三个,少爷中了八个,众人哗然。
      “我操,挺能个儿啊!”虎子惊讶地看着神枪手。
      神枪手摸摸鼻子,觉得害臊,他胜之不武,偷摸作弊来着,霍北在后头悄悄给他报位置呢……

      至于霍北,老板压根儿没让人上。摊主认识这小子,当年在公园摆摊,不信邪,搞了个无限量蓄弹活动,只要不空靶就能一直打,结果被一个小孩儿杀穿积分榜,奖品一扫而空。

      “啧,玩不起。”李东东索然无味,“咱老大飞树叶也能全给他干了。”

      宋岑如自然是信的,隔着一条街都能扎破篮球,还有什么不能的。

      奖品是毛绒娃娃,几个人都没要,宋岑如转手送给扒在摊位旁边看戏的小丫头了。

      从打□□的人堆儿里钻出来,虎子被不远处的哄闹声吸引,“那边干啥呢,挤那老多人!”他踮脚往前探,就看见前面拉了个宣传横幅。

      大福说:“过去看看呗。”

      庙会今年新增活动,为弘扬中国传统文化,搞了个免费体验互动的摊位,就书法、围棋、捏泥人儿什么的,顺带再卖卖货。

      李东东眼睛一亮,拽着宋岑如就往书法区走!

      这不正春节么,桌上放着笔墨砚,纸张就是前些天宋岑如用的那种红纸,谁都能来体验,写完自个儿带回家。

      “少爷!不给咱露一手?”李东东道,“你送的那对联,被我爷爷来回来去夸!他以前也写,还说什么,你这至少十几年功力,快让我长长眼!”

      周围不少书法爱好者,有年轻有年纪大的,都搁那儿体验呢,也有根本不会写的拿着毛笔瞎画,图的就是个开心。
      但刚才这话一出,有人就看过来了,打眼一瞅,这男孩儿瞧着就一初中生,还十几年功力?真能吹啊。

      “去嘛!去!”大福撺掇他,嗓门儿还大,“我觉得他们写的都没你好!”

      “——!”

      宋岑如一惊,这话不就给他架上去了?还特别拉仇恨,那几个老头眯缝着眼儿就盯着他了,暗戳戳较劲呢!

      李东东在旁边狂点头,宋岑如转向霍北,这人居然也不帮着说句话,正抱着胳膊饶有兴味地看着。

      写字是修心,宋岑如不拿这个跟人比,带着功利性容易沉不下来,就练不好笔法,遑论写出好字。

      “学生,你来试试?我这位子让给你。”一个穿着毛领大氅的中年男开口了,搁下笔眯眼冲他一扬下巴。

      “您客气了,我不写。”这人一看就是想杠他,宋岑如婉拒。

      “别介,听你朋友说练了有十年?我也写了十年,你看看我这字儿写的怎么样。”中年男拎起红纸一抖搂,周围人都看过来,有懂门道的插了几句话。

      “我瞧着不错,这是田润之前些日写的楹联吧?有几分他的风采。”
      “行草不好写啊,且费功夫呢。”
      “学生,来一个呗,当玩儿了!”

      “田润之,谁是田润之?”大福只知道王羲之。

      中年男一听,更膨胀了,当今书坛泰斗田润之都不认识就敢藐视全场,回家玩儿泥巴去吧!

      “来啊。”中年男退到一边,冲宋岑如招手,那眼神儿特别不屑,“就写我这副这么样,咱俩切磋切磋!”

      霍北看宋岑如面露难色,“不想写?”

      这是不想写吗!这是开炮开到他家门口了!他小声解释:“田润之是我老师。”

      霍北笑了笑,瞟那男的一眼,“啧,你能忍?”

      忍不了。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宋岑如过去了,大过年的谁不爱看热闹,闹腾着才有气氛嘛。

      写字的地方是个长桌,左右两边纷纷停笔围过来,中年男就在旁边,对他一抬眉,那意思:这么着,让老子瞧瞧有多牛逼。

      宋岑如是个体面人,挺礼貌的冲人点头,心里想的是,叔,您这心态把我老师的字糟践了。

      练字的人尊敬书案,只要往哪儿一立,姿态就出来了。宋岑如是其中佼佼者,外形气质就能杀穿全场,他执笔,蘸墨,悬肘,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落笔。

      中年男偏头一乐,气势不错,但还是太年轻,写字得动脑子的。

      嘈杂声不断,宋岑如心却很定,只专注于笔下。

      老师常说,写字其实没那么多讲究,无论怎么写,总归是留下痕迹,思考太多反倒扰乱心神,只要基础打实,剩下的就是随心而动。

      第一笔出来的时候男人抱着胳膊,第二笔开始那笑容就渐渐凝固,手也放了下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霍北看的是写字的人。

      宋岑如被簇拥在人群中,姿态松弛,半点不受外界影响。
      想挤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这会儿两人还离得不远,霍北能看清灯光打在他侧脸,微微发亮的细小绒毛。

      写到第二联的时候,他忽然被挤开,只能往后退几步,越过黑压压的人影看。就在这瞬间,余光被暗色笼罩,视野里只剩下一个澄亮干净、被柔光笼住的人。

      他觉得这距离像隔着山海大雾,朦胧的让人看不真切。

      随着抬腕收笔,周围爆发出掌声喝彩,每个观众都从眼底溢出欣赏。而宋岑如站在那儿神色清淡,浑身像生了月晖似的,和黑夜区别开来,所有人都区别开来。

      宋文景的话倏然出现在脑海,他好像明白了她藏在深底的意思,你们人生轨迹南辕北辙,所以没必要有交集,就算有交集也影响不了什么。

      霍北莫名一股焦躁,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些,或者说,是压根儿不用考虑。

      好比他跟李东东之间的朋友关系是种自然而然的延续,大伙儿都是差不多的阶层,差不多的人生,用笔画个圆,那就是同个圈里打转的人。

      宋岑如不是,他会往上走的很高很远,总有一天会离开。

      想到这儿,霍北又觉得好笑,自己这种人竟然也会考虑“总有一天”?

      ……

      中年男彻底没话说了,是谁技不如人大家看的明明白白,他比了个大拇指,宋岑如朝他微微躬身,转身回到小团体里去了。

      “牛逼!牛逼炸了!”

      李东东带头鼓掌,虽然他们看不懂,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劲儿猛夸就得了呗!

      宋岑如站在中间,身上那股“仙气儿”没散,霍北挺烦,又不知道在烦什么。

      “咱走吧?”宋岑如嫌这儿吵,朝领队使了个眼色,但领队神色不佳,“你怎么啦?”

      霍北偏过头,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他岔开话题:“吃糖葫芦么。”

      四人齐声:“吃!”

      没吃过糖葫芦的冬天叫冬天吗!肯定不能!

      领队请客给四个未成年一人买了一串,然后溜边儿往前逛。

      李东东是那种有吃的都堵不上嘴的大喇叭,得啵得啵说一路。霍北一个字都没听见,还琢磨那点儿心事呢,直到宋岑如开始左顾右盼的张望。

      “找什么。”霍北问。
      “垃圾桶。”宋岑如嘴里含了枣核,咕哝着说的。

      庙会卖各种小吃,主办方就搞那种大塑料桶放在路当中,但人多的根本挤不进去。

      虎子和大福都没那讲究,要是少爷不提这茬,他们随口就能往地上吐,现在不好意思吐了。

      霍北看了眼垃圾桶的位置,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蹭过去得十来分钟。

      他摊开手掌往宋岑如嘴边一放,宋岑如愣了愣,什么意思,吐手里?那哪儿成啊!

      “你含一路不是更恶心。”霍北卡着他腮帮子一捏,枣核直接滚了出来。

      宋岑如睁大眼扭过头,不是,这人怎么、怎么……他拿着糖葫芦发懵,第二颗怎么也咬不下去。

      李东东在旁边弱弱来了句,“老大~我也吐。”

      霍北:“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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