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要试图挑战发怒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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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鸠她现在的研究，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来着？”
酒桌上的话题就是这样漫无边际，银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搁下酒杯问身边的男人。
土方思考了一下她最近走进真选组时步伐的节奏。
从那个如暴风雨般敲击着木质地板的声音来说……“不太好，”他斟酌着猜测，“估计投稿又被拒了。”
“算上这次，是不是已经第三次了？”银时嘀咕，默默打了个寒噤。
不要打扰一个心情不满的研究者，这是他在这个外表温和的女孩身上学到的重要教训。
那是挺久之前的一件事了。
“孩子们，”小鸠打断两个在团子店的长椅上互相瞪视的家伙，像个称职的小妈妈一样，如果忽略她几天没睡的沙哑嗓音和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停止你们幼稚的男同性恋吵架，好吗？你们已经二十七岁了，不是七岁。”她指指边上探头探脑的团子店老板，收获了一个友好的微笑，“不要再像一个过气明星一样试图成为歌舞伎町头条了。”
土方看起来很不服气。
小鸠对着他的方向摆了摆手，头上临时充当簪子的小型扳手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金属光泽——她甚至都没有回头。
“如果你问我，到时候支持的是谁——”
她说。
银时张口。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同时杀了你们两个。”
银时心领神会地闭上嘴。
他们像两只鹌鹑一样缩在团子店的木制长椅上，看着灿烂的阳光照进遮阳伞破损的边缘，只觉得遍体生寒。
小鸠似乎对他们的乖乖听话很满意。
“好，你们两个，保持这个姿势。……与《银河系智能生物百科》中的种族进行三分钟正常交互，完成。这下我的实验数据绝对是完美级别的翔实！哼，我就不信这次还会被退稿……”
小鸠原本秀丽的脸庞在自言自语里逐渐向“狰狞”迅速发展，她的手开始不自觉用力，原本抓着的那叠文件袋已经被攥得变了形。
对不起，牛皮纸君，来不及救下你了！
啊，松阳老师，为什么我现在才意识到，这部动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山地大猩猩。
世界的法则，好残酷。就这么对阿银揭开了扭曲的一角，现在把它盖上还来得及吗。拜托了给你三百元，能不能就当我没有来过。让我忘记吧。对了，这种时候快去找时光机，时光机在哪里……
找你妹啊白痴！啊不对我妹就在这里！话说，万事屋，她到底怎么了，好恐怖啊！已经完全是非人类的精神状态了啊！
“怎么了？”小鸠低头看了看在脚边来回打转的实验原型机，在令人不适的“咔哒咔哒”声中伸手摸了摸它的脑壳，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情脉脉。
另外两个人默默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哎，你们两个。别害怕，一号的性格芯片是机械堂里最温顺亲人的那个了。”
别把这玩意儿说得像什么无害的小猫崽好吗！土方在心里怒吼。
“别往后退啊，一号只是喜欢你。它一向喜欢长得漂亮的基佬。”
这不是机器人吗！话说为什么不来亲近我啊，是在讽刺天然卷不够帅气吗！真是令人火大啊黑色顺直发！
哈？谁在讽刺天然卷啊，人家只是看不起你好不好！笨蛋卷毛废柴尼特！
都说了才不是废柴！
小鸠看上去对这个鉴定帅气homo的游戏不感兴趣。
“走了，一号。带我去最近的邮箱。”
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一号顺从地调转底部的转向轮。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但是它经过的地方似乎留下了一角染血的衣料残片。
诶，那是什么？
不敢询问，银时和土方战战兢兢地目送她与那个造型怪异的一号走远。
“别说了，”土方脱力般闭上了眼睛，“你那次只是被恐吓了，我可是遭受了堪比克O鲁的精神污染啊。”
那几天见到的场景，完全是当成睡前故事给总悟讲，都会被PTA投诉的程度。
“是的，是的，芯片算力不够，软件无法支持——天杀的，所以我说了，别盯着你那两百零六块骨头的哺乳类身体不放了，傻X主编！舍弃关节、舍弃关节，你以为人类从猴子进化来的关节就是这么给你舍弃的吗？将控制单元分散到这么细碎的肢体末梢，得到的除了毫无新意、动作笨拙、反应迟钝的垃圾机器人还有什么！”
她愤愤挥舞着那张写着“很遗憾，您所投稿的《软件控制半自主智能机器人的外形非人形形态改造研究》论文，经我们《机械研究》出版社的编辑审核后，认为该论文不适合在《机械研究》月刊上刊登，建议您选择审核要求较低的学术刊物进行投稿”的退稿信，眼中似乎有幽蓝色的鬼火在跳动。
“三郎，我们走！我倒要看看那帮废物到底拿什么拒绝我的论文！”
“请小心，小鸠小姐。”
土方十四郎看着平贺三郎，当然，是那个机器人，运用它看似僵硬，实则极为精准迅捷的关节给她仔细打理头发的场景，把三根烟一起放进嘴巴里。
“平贺先生，”两天后，他抽空寻了个小鸠不在的时间点敲响了机械堂的大门，“请问，关于小鸠的作品……”
“你来干什么？”那个头发花白的机械师连脸上的护目镜都没摘下来，“今天那孩子不在，我把她赶回家睡觉去了。”
“是这样的，”土方思考了一下词句，因为小鸠的作品依旧沉睡在这间工作室的一角，让他有些不忍直视，“我想问她的实验是不是遭遇到了困难。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在资金上尽力帮助。”
平贺源外当时的表情简直像日语是什么小众的外星语言似的：“哈？”
“能再重复一遍吗，警察先生。”
“就是说，她带着这玩意儿上街，被人举报恐怖袭击和威胁治安了啊！”
土方听着平贺源外抱着头、“怎么会有人无法欣赏”的喃喃，皱起眉毛。
“‘正如同人类发明了齿轮这种用具，而动物进化出了不同的特征部位，结构的优化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空间，并且强化优势，无论是力量或是速度。’这样的辩解，已经听过了。”
“那、那……”
“‘出于防御和巡逻的目的，真正必要的骨头数量只有二十块。如果我们去除那些多余的连接部位，得到的将是一个敏捷和坚固度提升了至少五倍的大师之作。’这种话她也对我讲过了。可是……”
他指着“改进版·巡逻自卫型机器人一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控诉，连嘴里的烟掉到地上也无暇顾及：“至少改进作品的时候，考虑一下外观问题吧。至少不要把仿生机器人身上的部件直接拆了装上吧！把人吓到口吐白沫，已经远远超过‘自卫’的程度了吧！”
“改进版·巡逻自卫型机器人一号”的底部是三条类似螳螂的昆虫节足，身体则是由三分之一的仿生脊椎，套上拆掉下颌的机械头颅构成，最后在耳朵部位装上两根镶嵌利刃的大腿骨或肱骨作为武器，当然，加上了能喷出酱油的功能。
平贺源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项目可能会面临被叫停的风险。他“哈——”地叹了口气，揪住脑袋上仅剩的那撮毛。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外观问题啊。我就说，这么有创造性的设计，不可能被拒稿的。还以为是遭到黑幕了来着，原来是外观问题啊……”
因为对我们来说，这些机械结构已经烂熟于心，不会引起任何别的思绪了。这个机械师如此解释道。
再加上，为了一般客户比较看重的声控功能而加购的声音传感器还没到货，为了进行语音控制系统的测试，只能先把已有的部件拆了拼接一下。啊，给您看看吧。如果真选组需要订购的话可以打折哦。
不，真选组不是什么土大款来着，我们真的没钱。土方的“不用”还没说出口，那只异形机器人已经被平贺源外放到了地上。
按下“启动”键的遥控器被殷勤地递到了他手上。
这个还披着仿生皮肤的螳螂形机器人，尽管诡异的绿光正在来不及接好的部件空隙间争先恐后地冒出，就这么瞪着那双空洞的机械眼眶，带着那副宛如被腰斩的躯体，在土方脚边以比小猫还快的速度来回转圈。
啊，这是哪里。蛋黄酱王国的使者……来接我了吗……
真选组的“鬼之副长”望着这地狱般的一幕，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要试图挑战发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