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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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南海出发，如果走陆运最快也要几十天到达，还会遇到各种怪物，但如果走海运，那十几天的时间就够。”
南海城镇上城区住宅，桌面铺开一张长长画卷，卷面中由炭笔画着一副幼稚的简笔画，一双与之格格不入的手搭在画上，青筋暴起，别有骨干。
段浮辞正在滔滔不绝、
“这地图……你画的？”江燃不忍看下去，神情复杂。
画面上，炭笔勾勒的简笔画火柴人手脚都不曾对称。
“懂不懂艺术，懂不懂言简意赅？”段浮辞切了一声，一甩手，画卷收入袖中，“呐，方法反正我说过了，现在该想想怎么解决。”
段浮辞所说的任务，来自南海城镇告示牌上，匿名人士的重金悬赏。
【悬赏！求能人异士，帮我偷渡！有志者请前往船与帆酒馆详谈】
大大方方把偷渡二字挂在嘴边的，江燃是第一次见。
“这么猖狂没被城里的士兵抓起来？”江燃问。
“说也是怪事呢。”段浮辞敷衍地应了一句。
江燃这回看向小人鱼，皱眉：“帮忙偷渡，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你的肚子……”
宴清寒心中一喜又落下，摇头道：“我没事的，我和阿忖商量过，这个悬赏很适合我们。”
既然如此，江燃也没有再犹豫下去的理由，揉了揉宴清寒的脑袋，“好，那就出发。”
行至传说中的船与帆酒馆，百无聊赖的店员撩起眼皮，只问了三个问题。
“你能接受□□出轨还是精神出轨？”
“学习和经验哪个更重要？”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选择怎样的人生？”
宴清寒与段浮辞对视一秒，先后走进幕帘，给出自己的答案，却都垂头丧气地出来。
“对不起……”宴清寒道。
江燃拍了拍宴清寒后背。
“没事，我们也就是试试。”
段浮辞气得简直七窍生烟，鼻子几乎顶到天上：“现在你知道这任务为啥没人选了？就这种问题，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想出来的！”
说着，偷偷瞥宴清寒。
出题人·装作不会·宴清寒目不斜视，眼圈红红：“对不起，哥哥，看来，只能靠你了。”
江燃点头，却略有担忧地走进幕帘。
帘内漆黑，唯有一处发着淡绿色的光的，仿佛夜明珠的东西，在不远处跳动。
江燃走进了才发现那不是夜明珠，而是一面镜子，镜子里面一道幽魂一般的东西，正在随风摆动。
江燃思忖片刻，回答。
“第一个问题，我都不能接受。”江燃盯着镜子里的幽魂，恍惚间与他对视上，“第二题，我认为都很重要。第三题，现在的人生，刚刚好。”
眼前的镜子晃动了几下，突然发出咔嚓一道声音，幽魂从镜子中飞出来，仿佛有什么被释放出来，顷刻间照亮了整个黑暗。
这么简单？这就过关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江燃终于得以看清这里：一艘古旧的船，与装潢精致的内室。
可惜只有一闪而过的光明，立刻又坠入黑暗。
幕帘外，段浮辞看宴清寒：“心满意足了？闹了半天就为了第一个问题，求安心。”
“安心比什么都重要，浮辞，谢谢。”
良久，他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带着镜中任务走出来的江燃，突然道：“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什么？”
“早点给他直播部，”宴清寒看着江燃，低声道，“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
任务这就算领取成功了。
三人一同行至南海岸，昔日打工过的商贩看到江燃，打了个招呼。
“哟，今天带朋友来了？”
“不是朋友呢，这位是我的……”江燃皱了皱眉，“……恋人。”
身旁，宴清寒的眼睛亮了几分。
商贩笑了笑，抬手抹了把汗，手上的金戒指晃得宴清寒眼睛疼。
江燃笑：“嫂子也给您送啦？”
目的达成，商贩放下了手：“恩诺。你们呢，准备去哪里？”
江燃答：“去港口，看看船。”
他这话一说，商贩脸色立马变了，江燃觉得不对劲皱起眉，商贩将他拉到一旁去。
“你老实跟我说，你们是不是准备偷渡？”
宴清寒原本皱着眉盯着商贩拉着江燃的手，这会儿是被江燃眼里的震惊吸引了，悄无声息走过去，挤进两人之间。
“怎么偷渡……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江燃往旁边让让，给清清腾了个地方。
“你不知道？南海那艘大船上有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你就要过去，你可真是不要命了！”商贩边说，边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什么人啊？”江燃不解。
“听说是阿玛吉尔城的东西，大皇子主战，三皇子争权，老国王要去世了，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争吵得不可开交。”
“上个月呢，南海湾就靠了艘船，你们也知道，我们来来往往运货，都是把船停在港口这边的，好上下货，但是那艘船么，竟然停在礁石那边，遮遮掩掩的，但也有人看到，那船上光是看守就是金胄铁甲，你们想想，整一个伊戈兰斯，谁能配得上金胄铁甲？”
江燃语塞，他来到这里，唯一逛过的地方就是南海，你若是问琉璃宫殿的事情他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但你问什么伊戈兰斯，他是全然不懂的。
沉默之下，只听见小人鱼淡淡又细细的一声：“伊戈兰斯皇室，主战派的大皇子？”
“有点见识！”商贩下意识回头，打量了一番宴清寒，眯了眼睛：“人鱼族？”
宴清寒没说自己是人鱼族皇室，江燃把人往身后藏了藏，淡淡“嗯”了一声。
“你小子。”商贩用力拍了江燃两下肩膀，才继续说，“估计着就是那位了，但具体是不是，还不清楚。”
他意有所指，“没人知道那艘穿上到底是谁。”
既然是皇室，这争端就复杂了。
江燃心里都逃避的想法，正想着怎么拒绝才好，就听见旁边的清清上前一步。
“我们要偷渡。”
“为什么？”江燃和商贩一同问。
宴清寒说完立刻回头看向江燃，怯怯道：“这听起来很刺激。可以吗，哥哥？”
“开心最重要。”江燃勾唇，走到他身旁，勾住他的手，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你说的算。”
——
当晚，江燃按照计划，和宴清寒来到港口。
“阿忖的情报怎么说？安全吗？”
“放心，情报肯定没有问题。六个小时一轮班，我们只要从海岸线隐藏过去，就不会被发现。”
“好。”
江燃的后背紧贴礁石，在一点点蹭向航船中，感受到后背有些温热地东西流下来，同时也传来疼痛感。
“哥哥，换我来吧。”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小人鱼沉默。
“不用。”江燃道。
航船就在眼前，船舷下搭，但他们不能走那里，那里太明显了，他们必须走更远的地方上船。
眼前更是没有下脚的地方，江燃皱眉：“要不还是爬上去……”
话没说完，眼前一道光闪过，床上瞬间燃起火光，一片灼热之中，唯有一人站出来。
发色挑染着银白，面色红润，薄唇轻抿，居高临下直视宴清寒。
“你来这，做什么？”
不止江燃愣住，连段浮辞都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怎么会……”话还没说完。
前者不明所以下意识把宴清寒护在身后，后者则是迅速后退，几乎将自己隐匿黑暗中。
然而这一切全被那人尽收眼底，他缓缓站起身，拨动左眼的单边镜片，神色淡然轻轻挥手：“还有你。”
霎时间，啪！啪！两声，高起的船沿瞬间啪上两路骑兵，各个短弓拉满，直对着三人。
整片海湾瞬间明亮，也同时，陷入死寂。
宴清寒定定看过一眼，果断回身，不轻不重堆了一把江燃：“走，快走。”
来时租用的马匹被留在礁石以南，此刻再回那里，只能将后背暴露在火光利刃下，没有片刻迟疑，宴清寒拉着两人入了水，银白银片在海底光华绚烂，瞬间抵达礁石那头。
利刃仍指向那处。
江燃深吸一口气，来不及多问，翻身上马，将小人鱼拉到身前，两臂穿过肩膀，“走！”
一声令下，嘶鸣声起。
与此同时：“放——”
短弓的射程有限，但显然，这片海岸线的距离还是太短小。江燃几乎感受到箭矢夹带着风声从而耳边穿过，而他只能更用力，试图逃离。
眼看即将逃出，那人终于忍耐不住，从手下手里一把拿过短弓，亲自上手——
只见那弓箭如长了眼睛，径直射向江燃后心。
噗嗤！
一声刺穿布帛的声音。
江燃震惊，满目不敢置信，瞧着躺在胳膊上的清清，全身上下只有冰冷，唯有手心被温热的液体泡着。
他紧紧扣着那处，一瞬间眼泪就红了。
“阿忖，走，清清受伤了！”
前马几乎瞬间长嘶停下。
“江燃，你是废物吗，这都护不住？”骂道。
江燃咬牙。
段浮辞恨铁不成钢剜了一眼宴清寒那张惨白的脸，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拿着管理权权限却不用的，还拼了命也要救下那小混蛋！
“真欠你的。”段浮辞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奋力骑马向前。
向前，向前！心底唯有此声。
眼前穿过黑暗，再见阳光，竟然已经出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