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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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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阿锐在身边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国庆节前夕，他打来电话说学校要在九月二十九、三十号举办运动会。他已经订好了火车票，大概二十九号下午五点就能到家。
而今天正是九月二十九号。
一大早，我去小区周边的菜市场买菜，七点到七点半的时间段里，菜都是新上的，很新鲜。
我特意挑了阿锐爱吃的荷兰豆、芦笋和秋葵，又转身去超市买了肋排和橘子。结账时，我发现眼前的收银员和前几日来家里修水管的维修工简直一模一样
见他手头的扫码枪飞快起落，收银台前的队伍越排越长，我到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临走时多看两眼，心里愈发觉得蹊跷。
这几天怎么总撞见长得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连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态都像复制粘贴似的。
回家的路上，手机里传来阿锐的语音，带着刚下课的雀跃。他说本想一个月吃遍学校三个食堂，结果在一食堂就栽了跟头 —— 那儿的麻辣香锅和牛杂小面太勾人，硬是让他成了常客。
他又说昨天的课只来了一半的学生，其他学生的请假理由五花八门，老师一如既往地不点名，讲了一节课的诗和远方。
我也知道这小子没有听老师讲这些东西，因为那时候他在和我聊天。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他一有空就会发信息给我，分享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大到学校举行的各种活动，小到校园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
有时他会吐槽军训时的大太阳，还拍照片说自己晒黑了很多；半夜发信息，说室友的呼噜声吵得他睡不着觉，求我唱歌哄他睡觉。
好吧，谁让我喜欢他呢。哄呗，结果一连哄了半个多月，最近几天都是他还没睡着，我就先睡着了......
饭后我们蜷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盗梦空间》。
阿锐把我搂在怀里，手里还拿着半袋黄瓜味薯片。
“这技术太神奇了，你说现实里真能做到吗？”
“现在神经科学已经尝试用光遗传学或脑机接口干预特定记忆了，不过人的意识具有复杂性，要想实现并不容易......”
他喝了口冰可乐，看着电视若有所思道：“如果梦境是意识创造的‘平行世界’，其中的真实性不亚于现实。”
我惊讶地看向他：“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阿锐得以地笑了笑：“兴趣罢了，而且我不是加入了学校的心理健康协会嘛，接触到这些很正常。”
他给我嘴里塞了个薯片，继续问：“哥，要是能进我梦里一次，你猜会看见什么？”
“就一次机会吗？”我装作不满意地努了努嘴，“不过我猜，梦里肯定都是你的美好未来。”
他思索了几秒，然后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昏暗里，阿锐的目光一如往昔，如窗外的月色清澈透亮，他贴过来吻了下我的唇，声音闷闷的，“因为我的未来全都是你。”
脸颊陡然升起的温度暴露了我的内心，作为回礼，我又吻过去，从他的嘴唇一路蔓延到脖子，再到锁骨的位置。
温热的胸膛慢慢相贴在一起，我不舍地将唇从他的身体上移开，眼前有些迷离，面前的身影似乎即将揉散在朦胧月光
里，伴随空气中尚未飘散的红酒酒气，一并缓缓淌入体内。
“在做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阿锐打开手机，是两张飞往首都的机票。
我立刻睁大了眼睛：“你哪来的钱？”
“前阵子我看见家教求职群里有人要给孩子找绘画老师，我去试讲，结果一次成功，而且这家人非常有钱，一小时三百，一天两小时。”
他指腹摩挲着我手背，"还有线上商稿，积少成多嘛。"
我越听越心疼：“阿锐，你还有学业，这样的话也太累了。”
“不累，更何况赚这么多钱。”
阿锐轻轻抱住我，下巴抵在肩上说：“哥，你不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现在实现了。”
“谢谢你，阿锐。这些钱你还是留着吧，当做生活费，不用给我花钱。”
“不要，我的钱我做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抱起我，关上电视直接朝卧室走去，“而且我就要给你一个人花！”
终究是拗不过他，一晚上下来，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走路屁股疼。休整了半天后，九月三十号下午，我们坐飞机前往首都。
国庆节的旅游场所必定是人挤人的样子，但阿锐每次都能带我站在最佳观赏位置，看天安门国旗升起，故宫飞檐掠空，智慧海琉璃浮影。
几天内，大大小小的旅游景点几乎转了个遍，最后我们来到了雍和宫。
听阿锐说，在这里祈福非常灵验。
暮鼓响起，雍和宫就像一座桥，连接着匍匐的众生和缥缈的云端。藏香氤氲里，有人默念考研上岸，有人祈祷全家无病无灾，我与阿锐取了三支免费清香，然后随众礼拜。
愿神明垂听，请保佑我们的生活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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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几年时间一晃而过，我们的生活已然改天换地。
阿锐学业有成，油画作品《画我为牢》在一次小型展览中获业内人士赏识后爆红，进入专业圈层，随后，有公司为他牵线搭桥，打造个人品牌。他与时尚影视圈展开合作，不断拓展艺术边界。
我们购置了新房，还买了一辆车。阿锐带我游历了许多国家，并且在杰古沙龙冰河湖畔向我求婚。
虽然我们无法领证，但在朋友的共同见证下，举行了温馨的婚礼。当阿锐将素圈金戒指轻轻戴在我无名指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来自神明的回应，是对我们爱情的美好祝福。
华灯初上，不远处电视塔的灯光斑驳地投射进落地窗内，墙上挂着一排阿锐的画作，也包括《画我为牢》。
这张画以钴蓝为底色，云层有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七只白鸽呈莫比乌斯环轨迹飞行，金色轮廓线在转折处突变为灰色栅栏，白鸽飞行轨迹的中间各有一个沙漏，四个漏斗各装着春夏秋冬的景色。远看起来，这张画作像一双窥探世界的眼睛。
但不知怎的，最近几日，我越看越觉得这画别有一番感觉。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阿锐推门进来，神色疲惫，他随意地脱掉黑色西装外套，扯掉领带一头扎进沙发里。
我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发现他的脸色比前几天更加苍白，疲惫感也愈发明显。
“阿锐，你最近实在太忙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这几天脸色这么差，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我身体很好，”他哼哼着，又往我怀里钻了钻，“你多亲亲我就是了。”
“如果亲吻能够治病的话，那也不需要医院了。”我揉了揉他的脑袋，亲了几口。
阿锐抬头对我一笑：“这招只对我生效。”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响起，紧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站在门口，还没等我开口，他们就径直往客厅里冲。
“徐锐！哎呀，终于找到你啦！”
女人眼里泛着异样的光，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急切。她一把推开我，径直朝沙发走去。
“你们是谁？” 我正要上前阻拦，却被男人拦住了。他紧紧钳住我的手腕，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你是徐锐的爱人吧？我们是他的二伯二伯母，认识一下。”
男人特意将“爱人”两字的音调拔高，女人听后目色一颤，向我赔笑了一下，似乎在为刚才推开我表示歉意。
她接过话茬继续说：“没错，小锐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说着，女人便想和阿锐拥抱以示亲情，阿锐向后退了一步，用凌厉的眼神恫吓住男人。
“放开他。”阿锐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男人立刻松开我的手，尴尬地挠了挠头，女人用胳膊肘怼了下男人，又说：“都说同性恋是新风尚，没想到小锐你这么时髦，找得老婆可不赖，长得真俊！”
阿锐将我拉到身后，女人也跟了过来，犹豫几秒后欲言又止。
阿锐冷哼了一声：“别扯有的没的。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是我亲戚？如果是真的，那我也不想接待你们。请回吧，不然我就报警。”
女人似乎早有准备，连忙打开手机，展示出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站在铁门前面，身后是农家院子，样貌和阿锐小时候颇为相似，但年龄看起来更小。
阿锐不耐烦地拂开女人的手机，告诉我去报警。
“别别别！徐锐，你看看这是什么？”女人用眼神示意男人去拦住我的去路，从包里翻出几个证件，工作证，注册会计师证书、还有烧掉一半的驾驶证。
“徐锐，这都是你爹徐勇明的东西，这总能证明我们是一家子了吧？”
阿锐接过证件，指尖在烧损的驾驶证上顿了顿，声音陡然冷下来：“现在我只有我哥一个亲人，你们又算哪根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