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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真的特别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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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姜正一张俊俏白净的小脸被擦了出来。
盆中的水已然变黑。
凌义抓着她的手,细致的给她擦拭每根手指,
“为了不被我认出,你当真是使了全力了?”
“自然。”姜正看着干净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我一直都是为了逃走拼尽全力的。”
凌义瞥她,“就那么想离开?”
姜正用力点头,“你愿意放我走吗?”
“不愿意。”
姜正:“……”
“第三次了,姜正,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已经跑了三次了。”凌义恨道。
姜正可不上他的当,“都三次了你还不放过我?”
“呵…”凌义轻笑,“就像你讲的,人要有坚持的精神。”
“我何时讲过此话?”
“你的行为告诉我的。”凌义调笑她,“天怕地怕,唯独不怕我,只要有机会就立刻抓住马上逃走,捉回来就同我呛声,丝毫无惧怕之意。”
“我何时不怕你,我很怕你的。”
“我可瞧不出来。”
“你蠢。”姜正骂他,“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又无人护着我,我更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是我有错在先。”凌义承认,“成婚是我强迫于你,所以你殊死抵抗,但成婚后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凌义语气太过认真,姜正眨眨眼,快速别过头去,“我自己就能护着自己,不需要你,我现在就需要你放我走。”
“这个不可能。”
“那待回去后,你会弄死我吗?”
“不会,我只会将你关在凌公府内,每日给你喂食,把你养成一只白胖的猪。”
“我才不要成猪。”在听到他不会弄死自己后,姜正的心安生不少,开始理性劝阻,“凌义,如此下去到底有何意义,世间有许多女子的,各个都要比我好,比我要更适合你。”
“我现在是真心知错了,觉得对不住你,当年那事我是真心知道悔改,你原谅我吧。”
“不原谅。”凌义掐过她的下巴,给她擦脖子上蹭到的灰。
“啊啊啊…凌义,你怎是这般纠缠不休之人啊!”姜正推开他的手,“那你怎样才会原谅我,放我走?”
“不会原谅你,更不会放你走。”凌义死死盯着她,脑中一想起刚才姜正躲在苏澈身后对他依赖模样就牙痒痒,虽听到姜正解释,但那一幕刺着眼睛,还是不舒服的很,恨不得现在摁着姜正咬死她,“放你走让你去找苏澈吗?”
“?”姜正没理解他的话,“怎又提起他了?我找他做甚,于他眼中我是死人,要是去寻他,就他那个胆小性子还不得把他给吓得屁滚尿流啊!”
“你很了解他?”
“自然。”姜正极其理所当然,“我们以前常常在一起的。”
“他现在有未婚妻。”
“我知道啊。”
“你不介意?”
姜正不解,“我…为何要介意。”
“呼…”凌义深呼口气,浑身戾气,“我未想到,你竟爱他如此之深。”
姜正:“?”
她说过此话?
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凌义,姜正理解不了他,“你,你疯了?我跟他完全就没有关系。”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切…”姜正抱臂转过身去不理他。
凌义也难受的很,绕过马车另一边,同样不搭理她。
马车宽大,两人一人一角,隔着许远的距离。
“我不会去找他。”还是姜正先开的口,她此生也未想到她和凌义会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吵一架,更是完全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让她去找苏澈?可她为何要去找苏澈啊,她同苏澈早就是过去姻缘了,瞧着凌义躲在角落里,那么大一个男人缩着身子,似是很受伤般,她莫名觉得他可怜,“你若想听我讲话解释,就莫在那缩着装委屈。”
凌义不动。
姜正喊他,“凌义。”
凌义身子抖了下,不知是马车颠簸,还是因为身体反应。
姜正接着喊,
“凌义。”
“凌义?”
“凌义!”
凌义依旧装聋作哑。
姜正嘴角抽了抽,彻底没了耐性,“不听算了,我都不记仇了,你生什么气啊?我同他原本就没什么。”
“他也不会喜欢我,我更不会和他在一起,无论现在还是曾经,我们都不会在一起,我同他虽不像你我一般互生厌恶,但总归也只算是一点话也说不上来的算不上朋友的朋友,于他一起,我总是不自在,要装作大家闺秀,温文尔雅,我不会纵着自己那样过一辈子,你知的,我可不是那种性子的人,我自私又小气,记仇又……”
“你才不是这样。”凌义出声打断她,“你莫要将自己形容的如此不堪,你…你很好的…”
虽讲话,但依旧憋屈在那处角落,不愿瞧她。
“呵…”姜正被他心口不一的样子逗笑,“罢了罢了,你姜正姐姐我呢,大方得体,个性鲜明,全身都是优点,刚才只是逗你才这么讲的,人人都有缺点,我很喜欢我的缺点,那让我活的自在,苏澈那种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个大男人还没有我的力气大,我最多就是欣赏欣赏他的才华,其余的便没了。”
“他有什么才华?”
“很多啊!字写的漂亮,作出的诗也很有意境,写得文章也很……”
“莫讲了,我知晓了。”凌义扭过身,将桌上的点心推过去,算是不生气了。
“你知道个屁啊!”姜正拿起一块点心,刚想放进嘴里,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揪起自己的衣裳闻了闻,差点吐出来,为难的看向凌义,“有没有新衣服,太臭了。”
“没有。”凌义直接拿起点心塞进她嘴里,“无人会嫌弃你。”
回到凌公府,脚还未落地,就看到管家和汀兰拥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下人。
汀兰要拥她,被她给拦了下来,“身上臭。”
“才不臭,呕…呕…”汀兰一边干哕,一边抱住她,“夫人,您怎能新婚之夜打晕我逃跑呢,我现在脖子还痛着呢,难受的很…呕…呜呜…”
“对不住,但这…再不跑,怕没机会了。”
“那就别跑了…呕…,我们都舍不得您的,就留在凌公府不好吗?”
“不好。”姜正摇头,已经跑了三次,被捉回来三次了,她也就没必要再瞒着自己的心思,“人与人追求不同,于凌公府,我不自在,我还是适合一个人潇洒快活,独生,独死。”
“大家都是独生独死,但于世间可相互做伴。”管家微笑道,“夫人,莫讲得如此悲观,凌公府上上下下,都会喜欢你。”
“这只是表象,早晚你们…”
…都会厌弃我的。
我这种人,就不该受人喜欢。
姜正摇摇头,问管家道,“管家,你也要抱我吗?”
“您身上臭,不抱您。”管家眼眶带红,“带您去洗个舒服的澡,一会儿好吃肉。”
“出去只剩吃窝窝头了。”凌义推着她往里走,“该瘦了。”
“我只跑了不到一日就被你给逮住了,哪会瘦的那般快啊…”
“瞧着瘦了。”凌义不讲道理,“所以一会儿是要少吃些吗?”
“才不,要吃空整个凌公府!快带我去洗澡。”姜正撇下嘴,难得感到点委屈,拽着身上的衣裳,“臭死了。”
管家和汀兰带着她去洗澡,凌义则是一头扎进书房,启了一盒新的墨盒,推开宣纸。
苏澈写的字漂亮也不过是些花活,写字谁不会啊。
不过美字罢,他照样也能写出来,让姜正欣赏。
姜正收拾完,一身清爽,身上裹着花香,炸起的头发妥帖柔顺的梳在脑后,梳洗换上身淡绿色衣裙,上身短小,下身飘扬,像是夏日来临的精灵。
刚想去找管家吃晚食,就被凌义一把拉进了书房,手里塞了一张宣纸。
“这个字你觉得怎么样?”凌义小心翼翼的看她。
姜正看看他,再看看字,“这是你写的?”
“咳咳…”凌义佯装咳嗽两声,一本正经,“是,匆忙间写的,可能会有不足。”
“额…”姜正犹豫片刻,“…像字。”
不知是夸,还是骂。
凌义抽抽嘴角,“那么…丑吗?”
姜正抬头看他,嘴角咧开漂亮的弧度,然后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特别…丑。”
凌义:“……”
“给我笔和纸,给你描一首诗。”姜正朝他摊开手,“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手好字。”
坐在桌前,姜正好似回到了她最擅长的地方,下笔如有神,很快,一幅漂亮的书贴就呈现于眼前,字体端正大方,力透纸背,笔画精准规矩,横平竖直、撇捺舒展,没有半分潦草,字形对称匀整,字体稳重端庄,透着章法井然的利落感。
可谓称得上美字。
姜正洋洋得意,举起宣纸给他看,“虽然有些浮夸,但这世间字写的比我好看的当真不多。”
“嗯。”凌义瞬间被她吸引,再顾不得旁的,他喜欢她这副神气高傲,在喜欢的地方发挥出天赋的自得模样,
“你真的,特别厉害,不是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