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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避雨 ...

  •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给他甩脸子,就算是有,以贺骁的手段,以他在港城的身份地位,放眼望去,没有人敢得罪他,给他甩脸子看。就算不忌讳他老子的面子,就单单是贺骁背地里的手段,他能有一百种方法和手段,能让那个给他甩脸子的人,后悔得罪他。

      手,捏的咯吱作响,贺骁整张脸都黑了。

      他的气息骤然压制下来,一只有力的手掌利落地绕过许吴丢纤细的腰肢,强势的往身前一搂,不许她逃开。声音冰冷:“许吴丢,没人敢给我甩脸子,你胆子挺大啊?嗯?”

      许吴丢美目圆睁,吓得惊呼一声:“你!你放开,你放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说话太难听,明明她只是表达一下不满,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情绪无常?明明,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贺骁,你,你冷静点。”

      贺骁就这般看着她,不言不语。

      “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你先,你先,松开我,松开……”

      她挣扎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在他怀里胡乱的拍打着,却不敢伸手来打他的脸,只能胡乱的用手拍打他的胸口,试图挣脱开这个突如其来的抱。

      她害怕,害怕贺骁真的要,打她。毕竟,此时此刻的贺骁,脸色真的不好,眼里全是隐忍的怒意。

      可是,偏偏她越挣扎,贺骁搂得越紧。

      像是故意逗她,所以不断地靠近,凑近。

      距离近的,好像只要贺骁再往下一点,就可以吻上她的脸颊。

      这一刻,许吴丢瞪大眼睛,“你!”

      她能感觉到,自己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那里很硬,下一刻,穿在她身上的冲锋衣骤然滑落至手臂处。露出她的一双白皙的手臂。贺骁愣住,就看到许吴丢似乎又要哭了,心里没由来的烦躁,甚至还有一丝不可理喻的慌乱。他立刻伸手,拉起冲锋衣,盖在她身上。

      “身上没二两肉,力气倒是不小,捶死老子了。”

      下一刻,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悄然松开,许吴丢紧张地捂住胸口,一脸心神未定的望向贺骁。便看到,贺骁勾起唇角,又回到了往日的那一副浪荡子样。浑的不行,“许吴丢,没有下一次了,我郑重地警告你,要不然我可就要对你动手了。”

      许吴丢吓住了,“动,动手?你,你要,你要打我?”

      贺骁微挑眉,目光缓缓落在她的唇上,“想什么呢,老子从不打女人,是要,”

      他跟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来,对她勾勾手指。

      她向后一缩,不敢上前。

      见她不敢上前,贺骁慢悠悠上前,凝着她的脸,说:“亲你。”

      突然,许吴丢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贺骁那张好看的脸,一种被调戏后的羞愤情绪瞬间胀满,她伸手,将其推开:“你!流氓。”

      贺骁属于是情场高手,在看到许吴丢脸红了,这才露出一抹目的达到的笑意,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就好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贺骁得意的勾唇,一手插着口袋,随即转过身去,目光落在地上堆在一起的红砖上。

      他弯腰随手捡起一块,握紧,随后起身,又扫了一眼生锈的铁锁。想着,要用红砖砸坏这把锈锁。

      刚要动手,身侧的小姑娘忙声开口:“你,你小心点砸,可以吗?”

      她怕伤着笼子里的小狗了。

      贺骁并未回眸,想都不用想,这个脆弱又可怜的许吴丢又会露出怎样一副软绵绵的没出息的样子。

      鼻音轻嗤道:“你要是再掉眼泪,我就不救你的狗。”

      许吴丢像是被说中一般,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坚强道:“我…我,我不会的。”

      说着,她的手,不知道何时牵住贺骁的衣角,轻轻扯了下,又松开,“谢谢。”

      贺骁嫌她事儿多,“行了,一边站着去!”

      许吴丢倒也听话照做,退到一边,眼神里却不免多了一抹担忧。

      贺骁力气很大,握着一块砖,不过一会儿,生锈的铁锁被砸得稀巴烂,锁芯也被砸坏了。

      啪嗒!坏掉的锁被随手丢在地上。咯吱!一声,铁笼子被打开。

      被困住的小狗争先恐后地一涌而出,犬吠声不停歇,贺骁偏开身子,瞪了一眼刚才对他龇牙咧嘴的小白狗。

      却没想到小白狗也记仇来着,先是对他叫唤两声,随后撒欢儿地跳下三轮车箱,径直冲向许吴丢。

      许吴丢蹲下身来,抱住小白,小白一边叫,一边伸出舌头来舔舐她的手掌心,两之前爪不停地巴拉许吴丢的膝,想要冲进她的怀抱里才罢休。

      许吴丢心里一阵酸涩,伸手来握住它的两只前爪,将其抱进怀里,“小白……”

      小白在她怀里呜啊呜啊的叫着。

      后来,小灰也不知道从来跳出来的,缓缓走到许吴丢跟前,乖乖的用自己的脑袋蹭着她的脚。

      后来,许吴丢也感受到了小灰,于是伸出手来,也揉了揉小灰的脑袋。

      刚刚重获自由的小白,躺在许吴丢怀里,少见的看着小灰,没有再露出不善举动。

      可也只是持续了一分钟,小白猛地扭动身子,跳下来,踩着小碎步过来,用着脑袋隔开小灰试图和许吴丢亲近的动作。小灰要粘许吴丢,小白不许,用头抵它。一来二去,两个小家伙差点又打架。

      就在这时,站在一边,看着一狗一猫争宠的画面,最后的耐心也没了。

      贺骁轻哼,故意叫了一声:“许吴丢。”

      许吴丢猛地抬起头来,呆愣愣道:“怎么了?”

      贺骁拿下耳边的烟,咬在嘴里,随即转过身去,“还不走,等会儿要下雨了。”

      确实,此时此刻天边开始响起似有若无的雷声,只见,天空劈过一道狰狞的闪电,将南边的天空显露出来,那画面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惊害怕。

      许吴丢很害怕,伸手来阻止两个小家伙儿,左手一只,右手一只,抱起来。

      亦步亦地跟在贺骁身后,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来,转头看了一眼那些被放出来的小狗。就看到有偶尔的一两只,也眼巴巴的跟了上来。那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甚至有些脏兮兮,一瞬间许吴丢心软了。停下脚步。

      贺骁察觉到了许吴丢没跟上来,脚步也停下,正纳闷,随即转身来。

      就看到,许吴丢抱着一狗一猫,而距离他们的不远处,正跟着一两只土狗。

      贺骁走过来,偏头观察时,看出了许吴丢的些许心思。

      “许吴丢,你当自己是流浪狗之家?自己都养不起了。”

      许吴丢看着那些跟上来的流浪狗,心里一瞬间,有所触动,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它们都带回家去。在听到贺骁的话后,她却迟疑了……是啊,贺骁说的不错,她自己都养活不起,眼下租了个房子,带着一只狗和一只猫,平常的开销和一个月的房租,已经远远超过她的经济承受能力范围之内了。

      她,真的,能养活得起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吗?显然,目前是不大可能。

      许吴丢垂下眸,眼底添了一抹哀愁,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她跟上贺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着一只狗一只猫,低着头。

      贺骁点燃烟,吸了一口,“许吴丢,”

      淡淡的烟味袭来,惹得许吴丢住不住的蹙眉,半天才肯抬起头来,看着贺骁。

      “怎么了?”

      贺骁仰头看了一眼天色,“马上要下雨,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去,所以,你准备带着这两个去哪儿?”

      她愣住,“回,回出租屋。”

      贺骁点头,一点都不带跟她商量的语气道:“我也去。”

      “什么?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老子好歹救过你,眼下想去你那破出租屋避个雨,你都不乐意。”

      他的手指伸过来,不悦地戳了一下她的眉心。

      “嘶。”疼,许吴丢疼得皱眉。

      与此同时,怀里的小白尤其护住,两只前爪抱着许吴丢的胳膊,脖子一梗,叫了一声:“汪汪汪!”

      那架势,恨不能立刻挣脱许吴丢的怀抱,扑上去。

      贺骁见此,不悦地皱眉,狠狠瞪了一眼小白。

      登时,刚才还雄赳赳地小白,吓得立刻蔫了,“汪……”

      下一刻,扭着身子重新钻回许吴丢的怀里。

      许吴丢眼睛红红的,看着贺骁:“你为什么,总是,总是这样。”

      贺骁用手指拿下烟蒂,随手一抛,烟头跟抛物线似的在半空中掠过,径直掉进一个垃圾箱里。

      他凑过来,语气坏坏的,“怎么?弄疼你了?”

      手指搓捻着,在看到许吴丢那泛红的眼睛时,他竟下意识地反思自己,难不成自己的力道真的很重。

      明知故问。许吴丢不说话了,在凝了一眼贺骁之后,继续朝着巷子出口出去。贺骁站在原地,看着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徐徐离开,纵使心里再不悦,但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后。还是强忍住心里的不舒服,跟着许吴丢一起离开。

      这个巷子距离出租屋还是有点远,不过好在许吴丢天生记性好,靠着记忆里的返回路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刚刚走的急,连门都没有锁上,不过好在出租屋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些前阵子买的狗粮和猫粮,还有几件单薄的衣裳。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就算是有人想偷东西,也偷不到什么。

      许吴丢伸手推开门,迟疑一下,随即转身同贺骁说:“这里很小的,你确定要进来?”

      “废什么话?”贺骁个子高,长腿一迈,伸手推开门,毫不客气地走进去。

      许吴丢一楞,慌里慌张地进去。

      贺骁心里一阵好奇,等他将屋子上下环绕一周后,这才真的相信许吴丢所说的,这里很小。

      是个单间,里面加起来都没有十六平的样子,还就只有一张椅子,一张破旧的桌子。甚至,连张床都没有。贺骁打心里的好奇,她平时都是不睡觉的吗?还有,窗户的玻璃出现裂痕,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惹得他忍不住抬手掩鼻。

      贺骁侧眸看她,“你平常就在这儿睡觉?就这条件,刮风下雨,房子都会倒的吧。”

      许吴丢放下小白和小灰,这才走过来,“没有。我住校的,学校有宿舍。而且,这儿的房子,不会倒的。”

      许吴丢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搬过来给他,“请坐。”

      贺骁转了转手腕,瞥了一眼椅子,是一张漆黄色的木椅子,上面的皮翻起来,有些边缘已经斑驳生出霉点来。许吴丢只以为他不愿意,又准备伸出手来,搬走它。

      就在这个时候,贺骁抬脚踢了踢椅子腿,制止一声:“我又没说不坐。”

      许吴丢没有犹豫,松开椅子,慢慢起身,“哦。”

      贺骁虽说嘴上愿意坐椅子,但是在看到这张近乎发霉的椅子时,心里还是免不得膈应一下。他从来都是游走在奢侈品周围,身上也是名牌,就算是家里的座椅也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高质量用具。哪里,曾见到过像眼前这张破旧不堪的椅子。从来都没有。而且,许吴丢这个破出租屋里,还偏偏就可怜的只有这么一把。贺骁轻嗅着屋子里的空气,只觉得一股阴湿的霉味盘旋在他的鼻息间,正经危坐之际,都害怕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他的脚下爬过去。可他,并没有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只能忍着,不然,今天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我想喝水。”

      他抬手扯着衣领,喉咙干涩得厉害,语气确实依旧的傲慢,颇有种大少爷指挥人的姿态。

      许吴丢也只是点了点头,出租屋是没有矿泉水的,只有…给小白小灰食用的水。她慢吞吞走到窗户那里,弯下腰来,提起一个绿色的保温瓶,拿了一个干净的纸杯倒了一杯温温水。这才起身走过来,递给他。

      “给。”

      贺骁眯眼,看着那纸杯子,上面的图案,上面印着四个字:花好月圆。是他从未见过的土里土气的杯子,看着徐徐上升的水雾,贺骁却有些犯起洁癖来。眼里闪过一抹闹别扭:“这是什么杯子?可真丑。”

      许吴丢忍不住撇撇嘴,只管递给他,“你不是渴了吗?只要能,能喝水就成,为什么还要关注它丑不丑……你,你握着,我要给小白,小灰,准备晚饭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过身,径直走向小白小灰两个小家伙的窝。熟练地,给它们清理粪便,打扫卫生,最后给它们倒好了水还有晚饭。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很开心的样子,许吴丢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只不过,小白身上有些脏了,幸好没有受伤,那些血渍不是它的。经此一遭,许吴丢更加爱惜这个小家伙了,于是忍不住揉了揉小白的身子。

      坐在一边跟大爷似的贺骁,看到这一幕,心里没由来的一肚子火气。他好歹也是救过她的,就这样把他晾一边不管了?竟然还有闲心,去照顾那条不识好歹还敢对他龇牙咧嘴的狗……他难掩不满,喝了一口水,舌头刚触到热水,滚烫的温度烫得他猛地一抖,这一抖,滚烫的开水洒了出来,烫红了他的手背。

      贺骁蹙眉,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心情很不爽,直接把杯子丢了,低声骂了一句。

      正在吃狗粮的小白,抬起头来,似乎是听到动静了,连同小灰也是,不约而同地接连抬起小脑袋,看向贺骁那边。

      许吴丢呆愣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就看到地上淌着一片水,正冒着烟。

      她惊呼一声,“你没事吧?”

      她以为,贺骁是被开水给烫伤了,着急忙慌的走过来,上前查看。

      却没想到,对上贺骁那双不满的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许吴丢不明所以,心里想着:他又在,闹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好奇:“你怎么了?是被烫着了,烫哪里了?”

      贺骁气得不行,大掌蛮狠的伸过来,扣住她的后脖颈,将人往眼前猛地一带。

      他咬牙切齿道:“放心,烫不死老子!我就想问问,你还想把我晾在一边多久?”

      妈的,整整二十分钟过去了,他看许吴丢在这二十分钟里,不是给那狗铲屎就是喂水,跟伺候祖宗似的。合着早就把他忘得没影儿了吧!他贺骁,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被人晾在一边,落得一个不管不问的境地。也就是她,她许吴丢能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许吴丢美目圆睁,明显是震惊了,“我……”

      “你什么你?说啊。”

      “我,我,以为你会走的。”却没想到,倒了一杯水后,贺骁硬是坐了二十多分钟。

      贺骁被气笑了,“哦!依你的意思,我喝了水,就得拍拍屁股麻溜儿滚蛋是吧?”

      他,他怎么会猜得到。

      许吴丢紧张的舌头打结,“我,我,”

      下一刻,贺骁扣着她的脖颈再一次拉近距离,同时也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向她压近。

      男人的视线在她小脸上逡巡,便看到许吴丢眼里透露出的局促。

      她在紧张,同时削瘦的肩微不可微地颤抖着,与此同时开始躲避他的直视。

      直到,一抹脂粉色的红晕浮上她的脸颊,少女轻咬着下唇,甚至是连呼吸都在刻意的放缓,她细长的睫微微一颤,像是一只蝴蝶,头顶是一盏昏暗的灯,打在她脸上,在眼睫下拓出一小片阴影来。这一刻,贺骁愣住,心里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些,看看她的眼睛。

      不得不承认,许吴丢虽然外貌普通,但胜在气质干净,皮肤白皙,尤其是那双透亮如星辰的眼眸,只是一眼,都让人觉得瞩目。是琥珀色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戴的美瞳,可她不是,她生来就是这样,虽然话少,可偏偏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贺骁从心底生出一种念头,想要亲一下她的眼睛的冲动。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慢慢凑过来,“你什么你?说清楚。”

      许吴丢心里紧张,只以为贺骁是因为她的怠慢而不满。

      她想了想,也是,就算她面对贺骁再紧张结巴,感到无所适从,也不能把人晾在一边吧……毕竟,是贺骁从那狗贩子手底下,救下了她,还有小白。

      于是,她小声开口:“我,我见你,紧张。”

      他皱眉,声音寒冷,“所以就把老子晾一边!”

      她感受着贺骁的气息,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能感觉到扣在她脖后的掌心的温度,这样近距离地接触,简直令她头皮发麻,浑身都跟过电了一样。可是,内心深处的自己,却一点也不拒绝这种接触的,甚至有些窃喜。因为,她喜欢眼前这个脾气暴躁,骄傲自负,霸道不羁的男人。所以,对于他的主动触碰,她心里不抗拒。可他,可能从来都不知道吧……

      她摇头,声音更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就是,”

      就是喜欢你,所以才会在面对你的时候,自乱阵脚。

      他拔高了声调,“就是什么?说话磨磨唧唧的,急死老子了!”

      许吴丢捏紧手掌心,“就是,紧张。”

      而后,松了一口气。

      贺骁看她这副胆小的模样,心里就窝火,但是又见她害怕自己,害怕成这副怂样。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了。要是照许吴丢这副怕他怕得要命的架势,后头的事情还怎么进行……而且,他没想到,许吴丢胆子会小到这副田地。

      沉吟片刻,贺骁微挑眉,打算换一种态度跟她好好说话:“我知道了。”

      他又补充,“不过,你好歹也要把我放在眼底吧?把我晾在一边整整二十五分钟零二十四秒,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先不说这个,就说说刚刚狗贩子那事儿,是我救的你。你倒好,转头就给忘了,就盼着我自个麻溜儿滚蛋。”

      许吴丢低下头,有些羞愧,声音如同蚊蝇,“抱歉。”

      他见她态度端正,这才松开许吴丢的脖子,双手抱胸,敞开大势坐着,“知道错了就好,我这人不小心眼,留我吃顿晚饭,不过分吧?”

      可是,刚说完这话,贺骁就怔住了,环顾四周,屁大一点的地方,连他下脚地都没有。何谈做饭?且不说她收益如何,但看这件出租屋的装修条件,他生怕吃饭的时候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

      许吴丢有些为难,“我,不做饭的,都是,”

      都是去学校食堂吃,又或者是,她会把宿舍冰箱里冷藏的馒头拿出来对付两口,数十年如一日,她都是这么对付过来的。不过,要是请他吃一顿饭,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今天出手相助了她。

      “都是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别跟挤牙膏似的,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她低下头,“哦……我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你要是,不嫌弃,我卡里还有钱,我请你吃顿饭。”

      “算了,食堂那饭菜跟泔水似的,我吃不惯。再说了,这都大半夜了,食堂是你家开的呀?食堂阿姨早下班回家睡觉了。你带我去吃食堂,吃空气啊。”

      他脾气不好,有些冲,话也直白,甚至毒舌。

      要不是许吴丢了解他的这一面,恐怕早就受不住了。

      许吴丢听得一愣一愣的,“……”

      贺骁眼里的锋芒骤然一缩,心里想着,难不成,又吓到她了?他打心底的自我怀疑。

      他轻咳一声,声音渐渐放缓了些,“我不去学校,你那饭卡你自个用吧。”

      许吴丢咽了咽口水,回应着,“哦,那好吧。”

      哦,那好吧。

      贺骁心里的火,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许吴丢,所以你晚饭打算吃什么?”

      许吴丢摸了摸口袋,“我打算去对面的小卖部,买泡面,你要吃吗?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酸菜的还是香辣的?”

      贺骁蹙眉,像一只炸毛的猫,“泡面?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就拿这个招待我?”

      “那,那你想,吃什么?”

      许吴丢下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钱。

      外面正下着雨,雨水敲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清脆而又急促,这场雨来得急,击打在脆弱的绿色推拉老旧窗户上,雨水的痕迹从小小的一滴逐渐浸成一片。还伴随着轰鸣的雷声,二者交替进行,像极了黑夜里的演奏。听起来,今晚的雨,注定不小。

      他嫌麻烦,不喜欢下雨的时候往外跑。

      贺骁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都行。”

      许吴丢看他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下意识松了口气,“好,我先去买。”

      “嗯,快去快回啊。”

      “好。”

      贺骁余光扫了一眼,随即掏出手机来,调出游戏来解闷打发时间,长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着,很快沉浸在游戏里。许吴丢走到角落里,先把水给烧上,随即拿起放在鞋架上,一把破旧的雨伞。打开门,撑开雨伞钻进无边的夜雨里。

      雨果然很大,本来就破旧的雨伞,等到和雨水夜风交融时,甚至都漏雨了,许吴丢狼狈极了,撑着一把破烂雨伞,加快步伐朝着两百米外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去。好在她跑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便利店,在挑选好泡面后,要结账的时候。老板娘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小姑娘。

      老板娘劝她:“小姑娘,等雨小一点,再走吧,你这全身都淋湿了,容易生病的呀。”

      浑身都是冷意,许吴丢吸了吸鼻子,摇头:“没事,反正都,淋湿了。谢谢老板娘,我先走了。”

      “哎,啊?”老板娘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不禁感叹,“不愧是年轻人,不怕生病……”

      许吴丢握着破旧的雨伞,抱着怀里的两桶泡面,走出便利店。

      外头的气息是冷肃的,雨水噼里啪啦的的声音不绝于耳,地面开始形成水洼,从屋檐上淌下的雨水,坠落在地面的水洼里,激起阵阵水花。头顶是一盏昏暗的照明灯,好不容易等雨小了一点,许吴丢开心地准备撑开雨伞。一阵邪风吹过来,将那本就破旧破洞的雨伞吹得翻盖过来。与此同时,身侧有一对小情侣踩上台阶,走到走廊上,利落的自动收伞。很快,就被许吴丢手里拿把看似奇葩破旧,滑稽的雨伞给逗笑了。虽然声音小,却还是被心细的许吴丢察觉。

      许吴丢顿感心里一阵尴尬,便伸手来,想要把伞骨抓住,重新装进孔里,却没想到雨伞太老旧了,以至于她弄了好久,这才给雨伞翻面过来。

      小情侣说了一句:“可真逗。”

      低声偷笑着,两个人互相抱着,随即进了便利店。

      那一刻,许吴丢脸颊发烫得厉害,看着手里被修好的雨伞,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自卑感。

      琥珀色的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其他,上头水盈莹的,如同一面镜子。

      在凝着手里提着的泡面时,她重新振作起来,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反正她们都不认识我。

      能有多尴尬?

      后来,许吴丢重新撑开雨伞,趁着雨水小了些,再次埋头钻进风雨里,朝着家的方向疾步走着。

      等到回了家,贺骁倒没再打游戏了,而是盯着狗窝里的小白,小白冲他龇牙咧嘴的叫唤。贺骁竟也幼稚的冲它大吼大叫,就差撸袖子跟一只小狗打架的架势。一旁的小灰猫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趴着,往这边看着。在看到许吴丢回家后,小灰猫眼睛发亮,咕噜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踩着小碎步就往许吴丢脚底下围着。

      许吴丢放下雨伞,看着一人,一狗,剑拔弩张的态势,忍不住开口道:“贺骁,你们,在做什么?”

      贺骁凶巴巴地瞪着小白,抬手指着脚下正在咬他裤腿的狗,“你问它!它竟敢在我的鞋子上撒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哼!”

      雨水从她的发丝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抬手抹去,揉了揉眼睛,语气难掩诧异:“不会吧……”

      许吴丢放下泡面,弯腰揉了揉小灰猫儿。

      贺骁气得肺都要炸了,“不会什么不会,它胆子大呢。”他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鞋子上的污渍,强忍心中的怒意,要是照做平常,他早就教训这条恶犬了。可要是真动了它,按照许吴丢那个心疼的要命的样子,转过来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适得其反了。

      他转过头来,“你怎么这么慢?现在才回来……”

      却看到,许吴丢站在原地,一脸颓废的模样,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是被水给浇了似的狼狈。

      语气难掩诧然:“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许吴丢褪下外套,随后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眼眶明显有些红,她低下头,只是摇头:“没事。”

      后来,她去泡面了,贺骁凝着角落里挂着的雨伞,上面被雨水给浸润透了,好像坏了。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一串串的水渍脚印上,一只蔓延到窗户边上。许吴丢正弯腰拆开调料包,然后倒热水,封上泡面桶纸盖子,这才起身。转身之际,二人的视线恰好交汇在一团。

      贺骁看着她,“衣服都湿了,有换的衣服吗?”

      许吴丢无措地捂着胳膊,“衣服在宿舍。”

      他没再追究小白尿他一脚的事儿,而是走过来,一把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冲锋衣,随即披在她身上。

      他靠得很近,几乎声音都要贴上耳朵了,“把这披上,小心生病。”

      鼻头猛地一阵酸涩,许吴丢眼眶发烫,点头,“嗯。”

      他伸出手来,拿过披在她肩上的一条干毛巾,毫无章法地给她搓头发,事后掌心盖在她脑袋上,他像是故意的靠近,凝着许吴丢的眼睛,温声细语道:“以后那破伞不能用了,就别用,我重新给你买一把。你被淋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去游泳池里,游了一圈来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贺骁不会安慰人,只会用生硬的语气说着直白的话来,反倒没安慰到人。

      许吴丢还是第一次见贺骁安慰人,有些意外,甚至对他的动作,有些抗拒。

      所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开,“我,我,自己来。还有,雨伞,我,我会自己买。”

      贺骁大掌扣住,他还没被人拒绝过,一时有些难堪,“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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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更新:每晚十点左右更新,尽量日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