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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

  •   第二天采购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提着大包小包,新买的同款手套结账后就带在手上了,上楼时江何晚还在商量着晚上做什么菜好,楼道的小飘窗飘进来一些雪,化在地上湿哒哒的。

      “今天方叔说他要来我们家避一避,说是方姨又做新菜了,下午我们做丰盛一些,当年过。”

      到家后,江何晚把塑料袋放在地上,抖了抖伞面上的雪挂在墙边。

      江岁边开门边说:“我还以为方叔已经对方姨做的菜免疫了。”

      “可能是这次的实在太难吃了?”江何晚猜。

      方封很少有在他们家避难的时候,这次是为数不多的第五次。

      打开空调,两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看了集电视,正入迷的时候谁也没管时间,眼看人要来了饭都还没煮,才马不停蹄行动起来去厨房备菜。

      江岁刚进厨房,还没等把饭蒸上外面就有人敲门,江何晚疑惑了句“这么快”,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开就拿着菜刀出去了。

      “轰——”

      没过几秒,门边传来巨响,嘈杂的说话声让江岁意识到不对劲,他从厨房跑出去,看到了刚从地上费劲爬起来的江何晚和门外站着的一帮凶神恶煞的男人。

      “哥!”江岁忙去扶着他。

      “您们是......”

      江何晚后退几步离他们远点,江岁被他挡在后面看不清他的脸色,猜的出来不太好,但语气依旧是彬彬有礼。

      “我们是?”

      为首的老大单手提着刀步步紧逼,纹至脖颈的黑色纹身看着怪社会怪吓人的,他像看喽啰一样不屑地在江何晚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刀尖对着他,冲地上“呸”了一声。

      “我是来找你讨债的!”

      白刃上似乎有冷光闪过,他拿着刀柄在手里随意转了几圈,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手心,眼神凶恶的像捕食的鹰,死死盯住江何晚。

      光是看长相就不好惹,他上嘴唇厚下嘴唇薄,眉骨异常突出,眉毛短而焦,是最为明显的凶恶面相。

      “还记得我吗?”他问。

      江何晚记得,他很早之前跟着方封出去是见过他,貌似是方叔的同行,不知道两人关系怎么样,因为他几乎没听过方封提起过他这号兄弟,只见过一面,因为他格外粗粝的嗓音而记住了对方,现在他的声音也没变过,像被火烧过嗓子一样难听。

      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恩怨,毕竟话都没说过几句,距今已经有三年多没见了,江何晚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带着人找上他们家来。

      这都快过年了......是故意的吗?

      “您是方叔叔的朋友?”

      江何晚也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先套套近乎是准没错的。

      “错了孩子。”

      男人点了根烟,随后把烟圈吐出来,空气中弥漫的都是一股浓重的劣质烟味,江何晚微不可察地皱眉。

      “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兄弟们蜂拥而入将还没使用几天的电器家具都摔了个稀巴烂,边砸边骂,污言秽语充斥在整个房间,他享受地闭上眼听东西破碎的声音,打了个响指。

      “天籁。”

      这些东西明明可以拿去卖钱的,现在都砸了算怎么回事?江何晚算是明白——这是到他这报仇来了。

      “不说些什么?”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江何晚的脸蛋,“我本来以为你会气急败坏的。”

      江何晚抿着嘴没说话,比起这些死物,他觉得还是自己和弟弟的小命更重要点。

      “你要多少钱?”

      家里被砸了个七七八八,等到他们都停的差不多了江何晚才开口。

      反正他们身上没多少钱,要多少给了就是了,至于家里这些被砸的不能用的东西......

      清扫一下吧,反正之前没有这些的时候他们还不是住的好好的。

      “你上次一次性给了方封二十万是吧?”

      “钱哪来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异常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江何晚思考该不该直说,脑子转的飞快。

      “......”

      “钱哪来的!!!”

      见他沉默,男人近乎用怒吼说出这句话。

      江何晚随着他的声音抖了一下,江岁躲在哥哥身后,隔着胳膊悄悄看了他一眼。

      阴狠的、恶毒的、像是黏在脚底板被人嚼过很久的口香糖一样恶心,甩也甩不掉。

      他执意要答案,江何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挣的。”

      “我操你妈你挣的了这么多吗废物东西!”

      这两个字不知道触碰到他哪根神经了,他挥刀朝江岁砍过去。

      “干什么!”

      江何晚瞳孔猛缩,拉着江岁躲的更远,他们越是躲避,他就砍的越起劲,躲着躲着,江何晚忽的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把刀。

      “你冷静点。”他把菜刀放在身前遮挡,试图用这一丁点的威胁来让他平静下来。

      “好笑,你以为一把菜刀能挡住我们几十个兄弟?”

      他把矛盾点转移到江何晚身上,大笑着说:“你还真是会妄想,你们兄弟俩害我外甥到这种地步,勒索了他一百多万,现在手上应该很富裕吧?”

      “剩下的钱呢?!”他瞪圆眼睛再次怒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

      “花钱的时候有少装点吗,你们拿的是别人的救命钱,扪心自问花的安心吗?”

      江何晚真的是一头雾水,他觉得他可能是找错仇家了,他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外甥是谁。

      但没有人比江岁更清楚。

      外甥多像舅,两人确实有些地方是相似的,早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江岁心里就有了猜测,估计又是黄宇在他舅舅名下夸大其词告了状,所以他才来找他们麻烦。

      两人都一样讨厌。

      江岁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又看了眼正在跟哥哥对峙的男人,放下手机走到哥哥后面拉住他。

      “哥哥。”他轻声叫江何晚。

      江何晚现在不敢松懈一分,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用手回握住江岁,出乎意料地被他躲开了。

      “大畜生养小畜生,你们可真,呜——”

      “江岁!!!”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疼痛感传遍全身的时候,入目的除了江何晚那张由于惊吓而过度惨白的脸,他还感受到了手心湿粘的温热。

      谁也没料到这一出,江岁竟然直接夺过江何晚的刀朝他冲过去,两人身后正是楼梯,冲刺的惯性让他们齐齐从楼梯上摔下去,刺在身体里的刀刃随着翻滚越发深入。

      痛入骨髓!

      这就是江岁一贯的思维想出来的办法——直接把人解决掉就好了。

      “小兔崽子,呜——”

      江岁心口被刺了一刀,还没到疼昏过去的地步,蜷缩起来用刀使劲捅他的腹部,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胸口那把刀刃也随之用力插的更深。

      两人的腿已经完全变形,扭曲地摔在台阶上,房间内没反应过来的小弟们趴在门边看呆了,一时谁都忘了行动,直到江何晚哭着跑下去。

      与此同时,上来的还有长时间电话未接通而感到不对劲的方封和早已接到报警匆匆赶来的警察。

      血迹从楼梯上混着流下去,江岁伤的更重,被刀刺穿的后背衣服上浸满了血,呼吸间都是一股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被栽赃的滋味怎么样?”江岁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呢喃,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地半睁着眼,缓缓把满是鲜血的手放开。

      廖青怎么也没想到他能狠到这种地步,非要跟他争个鱼死网破,这对他可没什么好处,毕竟人数上的优势让他们今天势必逃不掉。

      充血的眼球在捕捉到楼下动静的时候微微一扫,瞥到警察制服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一切都晚了。

      入室抢劫加杀害未成年,就算赔的倾家荡产都要进去坐几年。

      舅甥俩都是一样的没脑子,江岁咽下血气,忍着痛露出一个微笑。

      “下次......下次小心,小心点哦。”

      哥哥的欠款有着落了,他也不用再成为哥哥的累赘一直拖着他了......

      江岁含着一口血安心闭眼。

      “岁岁!!!”

      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廖青不得不费力转头,视线还没过去脑子就被人一脚踹开,同是病号的他没能得到江岁那样的小心对待,江何晚抱着江岁离开时甚至能抽空狠狠踹他两脚,这两脚踢在本就疼痛的腹部,他终于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至于带来的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弟,早待在原地吓傻了。

      看到这副惨状的方封倒吸一口凉气,靠在墙边为匆匆而下的江何晚让道,楼下有好几个警察在转角接应,很多人一起拨打120,话已经说不过来了,方封自己开了辆车,看着顺着江何晚的手淌血的伤口和两条软绵绵的腿吓的后退几步。

      触目惊心,他们催债的都没干到这种地步。

      膝盖处诡异地隆起,往下才注意到——江岁的一只脚是对着正前方的,还有一只脚弯折了九十度,在空气中摇摇晃晃十分不协调。

      断了?还是骨折?

      江何晚的滚烫的眼泪流到江岁的脸上,然后通过他的脸再落下去,方封腾出后座的位置,十万火急地拉着人往医院赶。

      距离市医院还有一段路是被封着的,方封开到地方了才发现,扫了眼路面情况急忙要改换路线,可绕路的话至少还要十几分钟。

      “等会小晚,我马上换道。”

      话还没说完,他听到了车门被拉开的声音,转头才发现江何晚已经抱着江岁下了车。

      “雪这么大......”方封刚把系好的安全带又给解开,探出头焦急地喊他:“这段路不好走!”

      眼见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方封哀叹一声,也没管违规停车的事,拿着副驾驶的几把伞就跑了出去,但他没想到江何晚走得这么快,又快又稳,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一路血迹,他差点就要找不到人在哪了。

      这里离医院很近,至少比绕路要用的时间少,等方封抱着伞赶到的时候,担架已经把江岁抬进去了。

      “小晚啊!”

      方封看着满头雪花呆呆站在原地的人儿,想说些什么安慰,但这嘴巴就是不灵巧,关键时候掉链子。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干巴巴说出这句。

      “我们先去椅子上休息好不好?”

      他用袖子擦去江何晚脸上的雪痕,见孩子一个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一个在走廊内双目无神宛如行尸走肉,他内心怎么能好受,怪只怪廖青这个人,他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也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旧怨怎么能牵扯到这俩孩子身上来。

      “方叔......方叔下去给你买瓶水来,看你嘴唇都干了,先休息一下吧。”

      江何晚动了动,拿出钱包往前台走,“我先去缴费......”

      他声音如同干涸的河流,气音都是沙哑的。

      能说话就是好事,方封松了口气,他怕就怕这孩子过于忧心伤了身体,其实如果是大哭一场还能轻松些,就怕像他这种哭也哭不出来,话也不说的。

      他在身后观望了几分钟的情况,确定江何晚没什么事后脚步飞快地下楼去买水。

      一楼就有自助水吧,方封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坐电梯来回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上来就听见江何晚出事的消息。

      “你说那个孩子?缴完费就晕倒了。”

      “对了。”被他拉住的护士问:“你是家长吗,麻烦签个字我们才能做手术,刚刚他缴完费还没来得及签字。”

      “我......”

      他脑子很乱,原地杵了半天,不知想到了什么,从一开始的犹豫变得坚定,点头:“是的,我是家长。”

      “真的吗?”护士有些不信:“您是父母还是......”

      “他们父母去世的早,这两个都是我侄儿。”

      “有证明吗?”

      这当然没有,如果真要这些的话他一时还有些棘手,但如今江岁性命危在旦夕,方封拍胸脯保证:“是的,出了事情我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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