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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别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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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身上的被褥以及身下的床垫全都柔软的不像话。
他花了将近二十秒的时间才彻底清醒,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身上依然穿着自己的衬衫和西裤,西裤大腿处的酒渍还安安稳稳地存在着。
“呼——”
舒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境不免有些复杂。
当时他故意将酒一口气灌下去,就是希望把自己灌醉,因为他一喝酒就断片,如果趁着那种醉酒的状态,就算跟时樾发生了关系,他醒来后也全然不会记得,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现在看来,时樾应当还没有轻举妄动。
除了衣服没更换之外,舒遇也并没觉得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坐起身,眼睛环视一周,心底升起一丝疑惑。
时樾这是将他带哪儿来了?
舒遇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卧室,装潢风格偏现代,简约大气,处处透露着巧思,就比如房间角落的一盆绿植,细看之下那其实是一个小型置物架,此时那置物架上正挂着舒遇的西装外套。
这里应当不是酒店,也不是之前举办酒会的庄园。
舒遇掀开被子,俯身一张望,发现床边摆了一双拖鞋。
他穿上拖鞋起身,寻找了一圈,在房间门口的矮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舒遇走到矮柜边拿起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看来他这一觉没有睡多久。
此时舒遇得到头仍有些昏沉,他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发现电量已经见了底。
通知栏里有两条来电通知、四条微信通知,舒遇一一点开看了,是母亲发来的,大意是舒向天已经到家,以及问舒遇几点回家。
舒遇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复消息。
母亲应该已经睡下了,舒遇不想打扰她休息。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舒遇需要搞清楚自己正身处哪里。
他走到房间门口,小心地打开房门,来到房间外面,再轻轻带上门,谨慎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出了门,舒遇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别墅的二楼,走廊沿着整座楼体延展开,外侧是一圈房间,内圈为空洞,从上往下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
此时虽然是凌晨时分,但别墅内的墙壁上的壁灯依然亮着,所以整座别墅并不昏暗,足以让舒遇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谨慎地往前几步来到二楼走廊的围栏边,向下张望。
楼下只是寻常的客厅,现在并没有人,一片静默。
舒遇抬头,寻找到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打算下去转一圈。
谁料,舒遇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轻轻的说话声。
“…请问?”
“!”舒遇被吓得一激灵,“唰”一下扭过头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正在疑惑地看着他。
女孩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利落的髻。
舒遇也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女性在别墅内走动?
她是什么人?与时樾又是什么关系?
在舒遇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女孩也在借着灯光打量舒遇,当她看清舒遇的脸时,“哎呀”了一声:“原来是时先生带回来的客人,不好意思,吓到您了吧?”
女孩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在原地向舒遇微鞠了一躬。
舒遇也没想到女孩礼数这样周全,忙道:“没关系,没有吓到我,请问你是?”
“我叫李夏月,是这座别墅的管家,”女孩介绍道,“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会很高兴为您解答的!”
居然是管家?
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要知道这些有钱人的管家个个身怀绝技,不仅能将主人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还需要灵活应对主人提出的各种要求。
似是发现面前的客人思考得时间有些长了,李夏月微微一笑:“我毕业于Y国最顶尖的管家学院,只要是关于这个家的一切,我都可以打点好。”
“这个别墅是时樾的吗?”
李夏月微笑点头:“是的,这里是时先生回国后唯一的固定住所。”
“那…”
“付先生将您送过来时叮嘱过,让我好好照顾您,您住在这里的消息也不会有外界的其他人士知晓,一切都可以放心。”
舒遇有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李夏月也表现出了一点疑惑,但她还是十分专业地回答道:“抱歉,作为管家我不会过问主人的私人生活,所以具体的情况您需要亲自询问时先生。”
舒遇反应过来,发觉自己确实问了个不会在此时得到答案的愚蠢问题,于是他思索再三换了个问题:“时先生现在不在家?”
“是的,从昨天早上直到现在时先生都没有回来。”
也就是说,昨晚确实只有付诗铭一个人把醉酒的他送到了这里,而时樾本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舒遇点点头:“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手机充电器?我的手机是这个型号。”
李夏月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答应道:“好的,一会儿我会给您送进房间。”
李夏月的动作很快,舒遇几乎是刚回到房间在床边坐下,李夏月就敲门进来了,不仅带来了充电器,还有一套换洗衣物。
舒遇道了谢,见李夏月没离开,用眼神询问了一下。
李夏月神色认真地看着舒遇说道:“您是时先生带回来的第一个客人,虽然我会尽我所能照顾您,但如果您有任何问题,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舒遇一怔。
李夏月的这段话有两个令人疑惑的地方。
第一,自己竟然是第一个“造访”这栋别墅的人,难道戴馨莹说得是真的?如果那些与时樾有过交往的人真的只是“露水情缘”的话,那他又算什么呢?
第二,为什么李夏月一而再再二三地强调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甚至郑重得有些过了头。
舒遇有些想不明白,但他又不能一直把李夏月晾在一边,只好先应了下来。
等到李夏月退出房间,舒遇摇摇头,给手机充上电,却没有换上李夏月拿来的衣服。
他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通讯录,发现通讯录里多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号码的备注名叫做“时樾”。
舒遇眉头一皱。
什么时候存进来的?时樾碰他手机了?
正这样想着,手机突然弹出来电请求。
舒遇眉头一拧,差一点就要把手机扔出去。
因为来电人正是“时樾”。
舒遇冷脸按下挂断键。
这人什么毛病,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
然而电话刚挂断,又重新疯狂地震动起来,还是时樾。
舒遇不管,再次挂断,手机也紧跟着再次震动。
于是舒遇仍执拗地挂断,时樾仍执拗地打过来,直到第四次,手机终于没动静了。
舒遇的拇指从关机键上移开。
他不能再跟时樾有牵扯了,尽管他对时樾的身份有怀疑,却也不想费神再与时樾周旋了。
舒心食品的处境非常不好,舒向天每天求爷爷告奶奶,但收效甚微。
舒遇作为舒家的一份子自然要想办法拯救舒心食品,他没有时间与时樾做游戏,必须尽快想办法拿到钱。
还是继续联系大学时的同学吧,如今同学们也都事业有成,也许其中就有肯帮忙的人。
舒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被敲门声打断。
来人依然是李夏月。
舒遇对李夏月也很是佩服,明明别墅的主人不在,她却依然兢兢业业,凌晨时分便开始了各项工作。
此时李夏月正穿着洒扫服装,进门时口罩还遮着小小的脸。
她看起来有几分踟蹰,舒遇善解人意地率先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李夏月纠结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时先生让您接电话。”
舒遇做了个深呼吸。
所以,刚刚李夏月那样反常都是因为时樾在命令她监视自己吗?
“我知道了。”
李夏月目露歉意,舒遇却并未为难她,只是让她出去了。
室内重新归于平静,舒遇压下心底的愤怒,没等时樾打来电话而是主动拨过去了。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和沙沙的写字声。
“你到底——”
“舒遇,”时樾打断了舒遇,“身体还好吗?”
舒遇压着声音:“不用你管。”
“那可不行,酒是我给你的。”
“时樾,”舒遇加重了“时”的读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通过我的秘书向你传达了几句话,邀请是你自己答应的,那个‘条件’也是你自己开的,为什么全部都要怪我呢?”
时樾语速不快,语调也没有特殊起伏,舒遇无从判断时樾的态度。
只听时樾继续道:“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你手里,我无从干预你,你想走便走…不要再误会我了,舒遇,我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