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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京遇刺奔波途 ...

  •   不同于回洛州的路途那么遥远,从瀛州坐马车回上京,不过要花上大半日时间。只是回到镜王府时,也是夜幕低垂了。待马车在偏门停下,季少一才掀起帘子下车。

      从偏门进府可避过外院的耳目。纵使季少一是故意留住他们的,也不会将他们往内院里放。稍早进府的许向安事先支走了王府里的其他下人,只吩咐几个能信任的备好热水,让主子先行梳洗沐浴过后再用晚膳。在兄长暗中打点府中上下的时候,许向宁则扶着季少一一路走到正房,以防纰漏。甫進了屋子里,榻上的暗卫立即起身下地,向他行礼,“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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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少一应了,示意他起来,“你辛苦了。”这是暗卫四,身高体型都与他相像,每次他外出时都会易容扮成他的模样,躺在床塌上好糊弄过府中下人。其他人陆续进了屋,除了许家双子之外,他一共有四个暗卫为他办事,如今却只有两个在京中。

      他望向问暗卫二,问,“在我去瀛州的这阵子,京中的形势如何了?”他脱下沾了风尘的外袍,许向宁接过,转手交给心腹下人,又自觉地去让厨房备些清淡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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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圣人有心历练太子,给他安排了修筑水利的差事。但太子急功近利,在工期的问题上与工部尚书起了争执。昨日更是在殿上吵了起来,公然顶撞圣人,惹得龙颜大怒。被罚禁足东宫静思己过。”暗卫二稍作停顿,继续说了下去。“加上贾家与当年霞州之难有关的消息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在朝堂上引起一阵风言风语。圣人这两天一直没见继后,众大臣都议论纷纷,说贾家失了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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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太子被继后一党养成了草包,从小被宠惯了,谁都得顺着他。就算是管教他的太傅,对他也是打不得骂不得的。日子久了,就养成了跋扈专横的毛病。自废后李氏薨逝,聖人专宠继后多年,膝下子嗣凋零。数到成年的皇子,就只有太子与镜王两人而已。

      季少一的手指敲着案几,感觉到好像遗漏了什么。他斟酌片刻,说:“那日霞州的消息是怎样查出來的?”

      是天助他也,真的在这节骨眼上查出真相,还是有心人故意让他知道此事,要引他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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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曾吩咐过我们去查贾家的底细。此消息乃是属下亲耳听见贾家的旁系弟子吃酒呓语,显摆自己的父辈是如何手眼通天,弄来滔天财富的。属下觉得不妥,然后再三查探才找出与霞州的关系,消息保证属实。请主子放心。”

      既然消息来源没问题,那他得抓紧贾家的把柄。这个消息又是怎样传到朝堂的?季少一转念一想,贾家势大,作风跋扈张扬,树敌不少。兴许是其他与贾家积怨的家族查到了这个消息,然后传了出去。

      无论如何,现在揭发此事拉外戚下马,还是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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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半天马车,一路颠簸,季少一没什么胃口。简单用过晚饭后,便开始伏案处理这月来堆积的卷宗。再搁笔的时候,已不知不觉到了子時。他揉揉手腕,吹灭烛光,打算歇息了。

      辗转反侧了一会,明明也乏了,但就是无法入睡。有些揣揣不安。他想,许是这月余以来在茗宅随性惯了,要回到这压抑的镜王府,心里一时不踏实而已。他正要起身倒杯水接着睡,忽闻房内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他心下惊疑,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王府,竟还摸到他的房中?季少一调整呼吸,紧闭双目,凝神去听那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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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是个练家子,可他脚下的声息逃不过季少一的耳朵。窸窸窣窣的声音离他愈來愈近。漆黑之中,一只手偷偷掀开床帘,瞧见季少一闭目躺在榻上,呼吸平稳,似在睡夢中,便挥剑直接刺向他的胸膛!

      有刺客!

      早有准备的季少一察觉剑风扫过,抬臂去挡,身体往床榻内侧一滚,右手拔剑出鞘。咣当!两剑交锋,金戈之声在房内回响。季少一没料到悬挂内墙的壁剑会在此刻派上用场。他剑刃在手,以免被刺客堵在墙角,遂不退反进,当即抢攻。只见他剑招凌厉,一息间连出十数招。那刺客不知道传闻中病弱的镜王竟然会武,心中惊疑不定,被季少一杀了个措手不及。

      单是在缠斗中出招稍慢了一瞬,就被季少一抓住破綻,侧身避过攻势。转眼间从刀光剑影中钻了出来翻身下床,反把刺客往内推。可季少一这柄壁剑本来就是装饰用的,黄金铸成的剑首和剑格上都琢有卷云纹,剑穗絲络上串了玛瑙和珊瑚珠子,华丽有余,用起来却不是十分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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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刺客反应过来,季少一竟是个有功夫在身的,还不是花拳绣腿。便不再托大,拿出了真本事,加快剑招如狂风暴雨般袭去。他出手狠辣,招招夺命,剑指季少一身前要害。季少一睡下时只身穿白色里衣,一头青丝如瀑,随剑风飘动。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时,剑刃还险些削断了他的一绺发丝。耳闻门外传来一阵铮铮声,季少一的足下当即连点数下,与刺客拉开了四五尺距离。然后身法灵巧地滑步绕到他身后,左手擒住他手腕反剪身后,右手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正巧这时料理完其他刺客的许向宁推门而入,进到里间,向季少一单膝跪下,垂头说,“请主子责罚。”

      许氏双子跟在季少一身边多年,情谊深厚、非同一般。关系比他那同样出身皇家的太子殿下还要亲近百倍。季少一哪会责罚他,只示意许向宁上前制住刺客。许向宁踏前,把刺客拖出外间。还有些愤恨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那人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氣,想必事情败露,同伴都身死了,身体就开始止不住颤抖。他眼中闪过决意,竟欲咬碎齿中毒药自尽。

      没料到季少一以闪电之势卸了他的颚骨,逼他张口。那人的下颚痛得厉害,差点喘不过气来,只见到这位镜王殿下俯视着他,带点阴狠意味地问,“你也是台州贾家的走狗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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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少一一贯知晓府中藏有继后的耳目,他装作病体多年,平日鲜少在府中走动,做出一副缠绵病榻、药石无灵的样子。鏡王府虽然碧瓦朱甍,却一直重门深锁,不见外客,如同一个荒废的牢笼。他以往数次外出都未曾有过纰漏,怎地这次故技重施,卻走漏了风声、让人得知了他的行踪?继后的耳目在他身旁环伺蛰伏多年,一直毫无动作。又是为何,突然急着要对他一个毫无威胁的病秧子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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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外传来许向安的声音,“主子,我已经审问过其他几个刺客了,他们都是台州贾家派来的,收了钱财来取你性命。我刚才吩咐过下人处理外头了,并且让他们莫要将今晚的事传出去。“他身上还带着血污,所以没进屋里说话。

      向安向宁办事向来妥帖麻利。季少一点头应了,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许向宁见了,便提起了蜷伏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刺客,与许向安一同把人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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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刚刚与人打了一场的季少一出了身薄汗,一時三刻睡不著觉。突然觉得刺痛,回过神来,才发现手背上不知何時被划了一道伤口,往外渗出鲜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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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御书房内,天子抬笔在奏折上写下朱红色的批注。

      近日瀛州内乱,与辽族勾结之事更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辽族派人传信,说要派使节来访。群臣正为此事争论不断,折子像雪花片片一样飘上御案,堆成了一座山,只等一日不批就要闹雪崩。

      皇上揉了揉跳动不休的太阳穴,虽则已经散朝,可臣子们的意见还像是在他的脑袋里嘈吵,吵得他头痛欲裂。随着两鬓斑白,这两年来他的身子日渐虚弱,处理朝政已是力不从心,易有头晕目眩。当今太子又不成器,要不是三番四次闯祸,就是把他气得火冒三丈。

      一想到太子,就难免想到镜王。于是皇上召来自己的贴身太监佟安问:“镜王府最近的状况如何?少一的身体还好吗?”

      “回禀皇上,最近天气乍暖还寒,镜王的旧疾似乎又复发了,早前的月余都在卧床休养。到了近两日才好了些,到府中的花园走动。”佟安恭敬地答了。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甚知圣心。知道皇上素来牵挂镜王,便在镜王府的事上留了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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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叹了一口气,镜王这孩子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当年他与废后李氏感情甚笃,登基不久就得了这个孩子。鏡王幼时又天资敏悟、玉雪可爱,很快便被立为太子。数年后,李氏又为他产下德清公主。那时候他们一家四人是何其和乐融融。在皇后被废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太子被人下毒谋害,落下了病根,长年卧病在床。此时贤贵妃贾氏为他添了一个儿子,群臣见此,竟纷纷上奏废除季少一的太子之位,改立二皇子為太子。

      于是,出身台州贾家的贤贵妃一朝扶摇直上,成了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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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厢,江恪在霞州节度使府花了数日时间,终于将落下的政务都处理完了。他这会刚看着由手下递上来的,瀛州节度使承认勾结外族的认罪书,就听到属下在外求见。把人喊了进来,就见他满面笑容地行礼,“恭喜使君!圣上差人传信,说您平定瀛州内乱有功,骁勇善战、忠心耿耿。要传您進京受赏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京遇刺奔波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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