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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何必独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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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牌上用彩笔写39.9元畅听live附店内调酒一杯。
油画下架起不插电话筒，桌子拖成半圆包围圈，可站可坐，进店顾客扫码付款领一只手环，而后可在任意时刻请工作人员帮忙调一杯酒。
王洛：“怎么样？活动办三天，你们朋友来八五折哈，不消费过来凑人数也行啊。”
宋佳金琢磨着，五旬的气氛组要吗。
妈妈年轻时也去过迪吧，不过近年来，除了偶尔跟同事去KTV坐会儿，很久没参加这种纯娱乐活动了。
黎礼在旁撞他肩膀：“听见没？”
宋佳金：“嗯呢。”
宋佳金本以为妈妈不会答应，没成想一问，妈妈说：“行啊，我也年轻一把。”
骑共享单车一是晒，二是妈妈也不认路，导航用不麻利，宋佳金给宋丽打了车，发去车牌号：“到了给我电话，直接下车就行，我这边会扣费。”
宋丽：“哎哟现在科技真方便。”
宋佳金：“嗯，不用紧张。”
宋丽：“我也没带什么衣服。”
宋佳金：“没事儿你长得好看，随便穿。”
妈妈到时，宋佳金还是一眼看出，哟，抹唇膏了，还描了下眉。
妈妈虽头发白些了，打眼一看还是那个天真的女孩。
黎礼叫了何君梨宋毅过来充场，柳江叫了林俊，陈光也喊来俩熟客。贵族作为键盘手自是在场，不过没有谁来捧场。
宋佳金没问，没人捧就自己捧自己呗。又不是没朋友就没法活了。
再说他还在这儿呢。
柳江作主唱，贵族伴奏，黎礼也会两下子吉他，这音乐会尽管临时组建，倒也像模像样。
林俊买了花来，给每个顾客发一支，每支歌罢，都有人上前献花，而这短暂的间歇也就是宋佳金上阵调酒的时间。顾客们颇有素质，几乎不在演出时间点酒。王洛也没架子，帮着摇壶，尽管味道可能不那么精准，可氛围到了谁还在意那么多呢。
宋佳金给妈妈点了一杯，王洛制止：“不用了，一杯店里还管得起。”
宋丽是有点拘谨的，尤其王洛跟她年纪差不多，相较下王洛气定神闲，更显得宋丽没见过世面。所以一般宋佳金在哪，宋丽就在哪儿待着。
王洛也没刻意招呼，架着手机在网上直播。好些弹幕都夸柳江唱功稳，那个伴奏男帅。
黎礼没伴奏几曲，就下来了。
全场他是宋佳金外，第一个跟宋丽搭话的。宋佳金介绍：“这我同事。”
宋丽：“你好你好。”
黎礼：“阿姨好，我们见过的。”
宋丽：“是么？我没印象呢？”
黎礼：“电话里，那天你跟宋佳金打电话 插嘴那个是我。”
宋丽：“哦哦，是了，是你的声音。”
宋丽也是各大偶像剧常驻观众了，见了黎礼就觉得和某个男主很像，甚至比在电视上看的那些更震撼。毕竟是近距离真人版，而且又是晚上，光线不明朗的酒吧，更衬得黎礼有几分倾国倾城。
后来宋丽这么跟宋佳金讲，宋佳金一口水差点噎着。您原来才是颜控鼻祖。
宋佳金给宋丽调的那杯叫青山黛，竹炭粉、牛奶、伏特加的混合物。伏特加和牛奶分层，妈妈最先喝到甜牛奶，后来猛地尝到烈酒味，皱了皱眉：“这也太冲了。”
黎礼从她手里接过：“没事儿，喝不完算了。”
体贴又美丽，绝杀长辈了。宋佳金合理怀疑这是一招美人计，目的在先俘获宋丽芳心，而后这芳心纵火犯伙上她儿子，也就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了。
不过宋佳金还是担心宋丽没法接受，寸步不离这两位，以免节外生枝。
可有了黎礼的陪同，宋丽放松下来，就一个劲催促宋佳金：“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黎礼在宋丽身边显得颇嘚瑟：“是啊，去吧，那位是不是要加酒。”
宋佳金回头一看，麻利儿过去了。
后来人越来越多，宋佳金简直忙不过来，黎礼却只作宋丽的同伴不去帮他。
倒是陈光出手相救：“娘的，应该卖啤酒洋酒，就不用在这摇到手抽筋了。”
宋佳金乐得直不起腰：“你脸上肉甩起来了。”
陈光：“你还不是，这两坨婴儿肥跟金鱼吐鳃一样。”
他俩一面互相攻击，一面手不离摇壶，主打一个人壶合一的境界。
宋佳金：“提成分点给你。”
陈光：“几个点？”
宋佳金：“点儿的意思，就是一口饭。”
陈光啧一声：“果然跟黎礼混的最终下场，都是不要脸。”
宋佳金有瞬间的卡壳，不过众人皆醉，这普天同庆的欢乐时刻，他又何必独醒呢。
平常宋丽十一点睡六点起，这会儿真是撑不住，乏得整个人快梦游了。一看时间，才十点过，生物钟比闹钟还管用。
宋佳金给打了个车，他、黎礼、宋丽在门口等，远离喧嚣，街上细碎声响像一个婴儿的微笑。
宋佳金和黎礼并肩而立，终于有了紧张感。黎礼捏了下他手指，有点凉，宋佳金回头看黎礼一眼，并没挣开手。
上车前，宋丽抬手搭了下黎礼和宋佳金的肩。他俩跟少先队员受礼似的分开点距离，一个右手拉左臂，一个左手拉右臂。
宋丽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说：“你们继续，我先回了，实在困得不行了。”
宋佳金黎礼站在原地目送车辆远去。原来子送母的心情，也会有点不舍。
宋佳金：“怎么手又凉了？”
黎礼：“紧张呗。”
宋佳金：“看不出来，我以为你如鱼得水呢。”
黎礼：“对，我只是你池子里一条游鱼。”
宋佳金眨巴眼：“什么啊？你这思维也太跳脱了。”
黎礼：“对，我是太跳脱了，不稳重不成熟，不是你最满意的款。”
宋佳金下意识摸了下耳朵，被那钝钝的痛感砸了一下，黎礼凑过来看，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飞蛾在扑闪翅膀。
“我那有酒精，一会儿回去处理下。”黎礼说。
也就是晚上太热，汗咂到了。宋佳金问：“我妈跟你说啥了？”
黎礼：“没有啊。”
宋佳金：“那你说什么成熟稳重我满意？”
黎礼：“哟，还真猜中了？”
宋佳金攥黎礼手腕，回头四望：“你俩聊什么了？”
“看给你吓的，”黎礼说，“随便聊聊，阿姨就讲你小时候成绩特好，老师老表扬你，说你踏实稳重又听话。”
“哦，那确实，”宋佳金一思量，“你俩咋聊到我小时候去了？”
黎礼：“阿姨说你在这边好像更开朗了，比以前话多，说我是她见过的你为数不多的朋友。”
宋佳金：“那确实，她就知道个钟琪。”
“那我还是落人之后了。”
宋佳金笑：“知足吧你，懂不懂啥叫先来后到啊。”
黎礼一副好你要这样是吧：“你妈还说你小时候老尿裤子，上小学了还老尿着裤子回家。”
宋佳金一下子爆笑了：“那会儿她在公园上班，我放学了就去公园找她，那公园特大，我腿又短，老是走到一半就憋不住。有时候冲进林子里解决一下，但公园前边那条道露天的，根本跑不赢。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做过多少回上厕所的梦。”
黎礼听笑了：“真棒，长成不尿裤子的小哥哥了。”
宋佳金：“你呢？你小学在干嘛？”
黎礼的手被宋佳金捂着，感到踏实：“在学拉丁。我妈给报的，就在她执教的那个舞蹈机构。每天放学了我就去学拉丁。那拉丁服滑不溜秋的，像海豹一样，不过那是我第一套黑色衣服，在学拉丁之前，我妈给买的衣服都是粉色的。也不是说粉色多难看不适合男孩吧，但都是长大了才肯自圆其说这么想，小时候最讨厌粉色了。”
无论何时，好像一提到童年，黎礼的故事总是苦多过甜，以至于宋佳金有点不敢问了。
就连这时，也是黎礼先察觉了他的情绪：“没事儿，你不用安慰或者做别的，我不在乎那些事儿了。”
宋佳金就更委屈了：“抱一下吧。”
黎礼已经抱上，才说：“这么多人呢，这就撒上娇了。”
宋佳金：“我才不娇。”
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何君梨说：“抱歉我抽支烟。”
宋佳金猛拍黎礼，哈哈大笑三声：“谢谢谢谢，兄弟，我心情好多了。”
全场只有宋佳金尬演，何君梨只轻轻笑了一声，继续她消愁的烟。
黎礼这边一个没攥住，宋佳金已经蹿进店里，和人群融为一体。
何君梨：“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他这么容易害臊。”
黎礼伸手要烟：“是你脸皮太厚。”
何君梨先给个巴掌，再递一支烟，火也不给打，火机扔到黎礼掌心。
烟雾缭绕下，这养眼的一双门神，颇像反派打手，令这蓝色咖啡更添神秘之感。
何君梨：“是，这我承认。”
黎礼：“怎么样，酒喝爽没？”
何君梨：“我要改正当好人，这点儿也差不多了。”
黎礼：“为毛？”
何君梨：“为我自己呗。”
黎礼：“你说，要不给贺州找个对象吧？”
何君梨笑：“自己恋爱脑还祸害别人啊？”
黎礼：“谈恋爱多好啊，能和自己和解，还能和世界和解。”
何君梨啧一声，没说什么，赶在黎礼把这劝说放她身上之前撤退：“先走了，早睡早起，明天我去公园画画。”
“有境界，”黎礼没忍住问，“身上钱够用吗？”
何君梨语气无波澜：“以本人的姿色，坐那画一下午，开个直播，也就够吃几天饭了。”
黎礼：“挺好，挺适合你。不讲话也会有人买账，你这种老天赏饭吃的类型。”
何君梨：“也没那么轻松，网上弱智老多了，说话跟喷粪一样。我只能装作目不识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