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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能行行不行拉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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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乍见他俩,表情青白相接。柳江解释:“一会儿我们还有活动。”
不过林俊不知这俩情况,看他俩的眼神就带点敌意。之前林俊就觉得黎礼和柳江关系太近,加上黎礼又和柳江专业相通,俩人上学那阵常一块儿看展参展,一块儿指点江山,毕业了又在一家店工作。
可恶。
林俊:“是不是我晒黑了,不如以前好看了?”
柳江看看黎礼,又看看林俊:“别这么想,我的审美不那么大众,你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黎礼小声跟宋佳金嘀咕:“我很大众?”
宋佳金:“开不开心。世界级的权威的美貌。”
黎礼呵呵。
林俊柳江那边冷下去,黎礼就插话了:“走不走走不走?”
车上了,宋佳金问:“去哪啊?”
柳江:“我都行,要不直接把我顺回家。”
黎礼:“河边走走?那边有健身器械什么的,一堆老头老太在那儿跳得起劲。”
柳江宋佳金都不知他说的是哪,不过没意见,去哪儿走走不是走啊。
主要是陪陪柳江,别让她一个人回家待着。且她跟林俊住一块儿的,指不定回去了还得收拾东西走人。
对哦。
宋佳金问:“是不是要找房子啊?”
柳江降窗吹风:“我联系中介了,明天去看房子。”
宋佳金朝黎礼手上弹一下:“哦,好。”
分个手也很麻烦呢。
河边落座,一时没人讲话。静悄悄,河风有那么点腥腻,蚊子也招人烦,宋佳金开口打破静谧:“谁带花露水了?”
柳江笑,从包里掏出给宋佳金。
宋佳金狂喷一阵,河水味道混杂了花露水的甜蜜,更加一言难尽。
柳江:“没事儿了,好多了。”
黎礼嗯了一声。
柳江:“难为你小俩口陪我这失意人。”
谁小,谁小俩口……
宋佳金拣石子玩着,有时也开闪光拍张照。渐渐的,他仨的此行主线变成拣石头。旁边一小孩和他妹妹拿铲子挖挖挖,泥点子溅了一身,挖了会儿过去看他仨拣的石头。
“好漂亮呀。”
“是吧。”
“能给我一块吗?哥哥。”
宋佳金有点不舍,黎礼替他开口:“自己拣去。”
柳江在旁哈哈大笑。
柳江要求自己骑车待会儿,一会儿回妈妈家。黎礼宋佳金挥别,被感染了这分手情绪,好像看对方都更珍惜了。
车驶上路,妈妈已经回去,宋佳金没理由再叨扰黎礼,主要是每逢碰见宋毅都特不好意思。
宋佳金:“那个。”
黎礼:“嗯哼。”
宋佳金:“我想我的床了。”
黎礼笑:“好。”而后跟了句“我也想你的床了。”
他俩上楼进屋,跟久别重逢一个故居似的,双双在床上倒下,虽没法摆开大字,一人折一只胳膊,也很踏实。
宋佳金:“我跟你说柳江跟咱一块去看那展了吗?”
黎礼的声音已经倦到困了:“好像说了。”
宋佳金:“哦。”
黎礼:“就刚刚。”
宋佳金笑,轻声地:“睡吧,明早再洗。”
黎礼声音低下去:“一身灰呢。”
宋佳金:“躺都躺下了。”
“不行。”黎礼身残志坚定了个闹钟,“躺会儿起来洗。”
宋佳金评价:“瞎折腾。”拉过被单往两人身上一搭,很快睡去。
闹钟响时黎礼噌地起身,执行力满分,去浴室简单冲洗一番,回来后给宋佳金脱了鞋,抱来躺在枕头上。
香甜睡意竟很快再次光临,睡梦进入之前,感到宋佳金翻身,胳膊抱了过来。
看展这天黎礼和王洛知会了,排在这天休息,宋佳金柳江俱是只一下午的空闲,晚上得上班的。
所以黎礼决定速战速决。
柳江猜想贺州大概身份不简单,不过没过问。黎礼不讲就算了,他这种风一样想一出是一出的劲儿,既没法改,她也只能适应。
很多事都没法解释的不是吗,比如柳江分手后回到出租房,却发现林俊先她一步连夜搬走了,把房子留给了她。不过不声不响的,也没个留言,柳江只好跟中介道歉不看房了。
贺州平时都运动风,今天看展倒是穿得人模人样,衬衫搭短裤,有点英伦风。
且和黎礼撞型了。
再看宋佳金那身小学生似的白T恤白球鞋。和柳江那身白裙倒是有点搭。
黎礼从没想过要求宋佳金日常装束,今个儿也是有点欲说还休了。
不过贺州心情不错,还有点东道主情怀,和宋佳金柳江搭着话。
能行行不行拉倒吧。
kk擅长人体、群像。再平常的人生,被他腾挪到纸上,都熠熠生辉。
柳江看画投入,每幅都研读几分钟,毕竟下边一长串注解呢。宋佳金偶尔会给她拍照。白裙子散发百合香。
黎礼自是没法远离贺州的,毕竟贺州只是他一个人的朋友,得照顾着点。
宋佳金留神听着他俩对话。
贺州:“感觉跟你高中那会儿临摹的差不多,现在你也还这画风吗?”
黎礼笑:“人会变画也会变,换了几百回风格了。我这人没那么专注。”
明显的,贺州神情暗下去一点,连宋佳金都感到那痛感。
会不会哪天我们也变如此,明明这时节还这么好,到那时也于事无补。你会为难地和我打交道,其实最好再没交集。
又或者,就这么我们有幸走到最后,而旁的人只好祝福。
运气而已,刚刚好,在更好的时间更对的时间遇到你。
宋佳金不免替贺州不甘。
启蒙者呢。
不过贺州拉了黎礼一把,以免他后退碰到别人。
宋佳金余光中瞥见,善良顿时烟消云散了。
管他什么启蒙还是初衷,反正抵不过捡漏的就对了。
碍于柳江宋佳金一会儿还得上班,贺州体贴提议早点去吃饭。
对于对号入座,宋佳金是有点不开心的。就因为得照顾贺州,就一直他在黎礼身边么。
柳江看宋佳金恹恹神情,在桌下踹了黎礼一脚。
黎礼突然攥了宋佳金搅拌意面的手:“州哥,这我对象,旁边这小姐姐柳江是我好朋友。”
贺州卡壳了半秒,不易察觉:“看出来了。”
气氛一时低下去。
一位是对象,一位是好友,只他贺州才是最生分那个。
柳江带头笑了下:“是吧,他俩怪明显的,自己还以为藏多好呢。”
宋佳金一直不言语,他又感到贺州的那种沉痛了。惋惜时间的捉弄。
而贺州看向他:“你俩很般配。”
宋佳金勉力笑了下,嘴唇都哆嗦。能感觉出来贺州其实没啥想法,就是想恢复下往昔那种情谊,因为太惊喜于黎礼的再次出现,所以费劲吧啦地找机会叙旧,哪怕黎礼在躲,也骗自己说,只是时间问题。
可时间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几年的空白,砍断了一切。
他贺州本该更趾高气昂要求这一切的。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更亲切的方式。然而一切似乎都只一再说明,回不去的,最好撒手。
还能做朋友吗。这种两相为难的处境,真的没有别的解法吗。
一次次重逢,带给贺州的,只是轻微的疼痛般的喜悦,而更盛大的只剩失望。
宋佳金猛地想起一回事,贺州应该有他的归宿。可以不是一个伴侣,不过有的话,也没什么不妥。
他突然振作起来,向贺州伸手。俩人握手那气势,因宋佳金一身正气,而颇像桃园结义。
饭后,宋佳金说:“我俩去店里,你俩甭送了。”留下黎礼贺州面面相觑。
贺州点烟:“你小对象挺有意思。”
黎礼接过那支烟,夹在手指间,也不点:“也不小了,二十几的成年人。”
贺州:“和你正好,你也幼稚鬼。”
黎礼笑:“哟。”
怎么有点不是滋味的无可奈何呢。黎礼想了想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蹉跎,趁夏天,勾搭一个。”
贺州笑:“为毛是夏天?秋冬不露肉我就不帅了?”
黎礼干咂着那支烟:“人做自己的时候最有魅力,你在球场上最帅。”
“知道了。”贺州说,“什么时候一起过来打,也算给我提业绩。”
一起。
黎礼嗯了一声:“我年轻力壮的你小心输给我。”
“哟,”贺州仰头,烟往天上喷,“可能你还不太行。”
“狂的。”
“除非再在我班上练几天。”贺州说。
黎礼:“对不住,交不起学费。自己上班了才知道想发点财有多难。”
贺州继续喷烟:“不过没钱也差不多。有钱了我不也这样么。”
黎礼那点家底,都转移到贺州名下了。贺州确也用不着怎么努力,就能安度余生。
偶尔这么一想还挺诡异,那笔钱要是打球,这辈子可能也赚不上。不是谁都有天赋拿金牌的。金牌下的芸芸众生,都只是努力着,和自己较劲,前进或者后退,在历史上没有痕迹。
贺州:“借钱的话我这有。”
黎礼哈哈狂笑。荒谬啊这世界。
而宋佳金自打上班,就一直留意店里各帅哥。他觉得有这义务帮贺州开启新的人生。尽管没他这么多年,贺州也过来了。但那种抢了人家男朋友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宋佳金看黎礼都有点不顺眼。
柳江瞅他那猫扑耗子的眼神,暗自笑了。真是很好猜的一个人。
柳江:“收着点吧。”
宋佳金:“啥?”
柳江:“小心被大胡子盯上。”
宋佳金眨巴眼。
柳江:“要我说,还是顺其自然吧,努力不来的,别自己累自己。人也没要求你俩怎么滴,你俩在这苦大情深半天,人那边自有自的打算。”
宋佳金抹布在操作台上搓得吱吱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