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秘密（上） ...
-
海风拂面，很咸。
林昱站在海边眺望着远处，笑道：“我一直想和你来一趟这里。”
说着，他正要转头，却猛地被来自后方的一双手推进了海里。
沙滩边海浪很浅，他却完全无法起身。
海水冲进鼻子和嘴里，又苦又呛。
水声充斥耳膜，模糊间，林昱听见有好多人在耳边不停喊着，喊着他最不愿意听见的称呼。
“没用的小少爷。”
“废物。”
“窝囊废。”
……
是谁？
“林昱，快起来。”
好熟悉的声音。
是陆修远。
林昱睁开眼，对上陆修远满含笑意的眼神。
他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定定地看着他，笑道：“陆修远，你还是不戴眼镜更好看。”
“胡说什么呢。”陆修远不自在地推一下眼镜，努努下巴指向前方，“物理课，该醒了。”
林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中物理老师的那颗秃头，还有黑板最上方贴着的一行字——
距离高考还有65天。
林昱吓一跳，身子一歪翻到了地上。
他又睁开了眼。
外头天已大亮，他人还在床上。
林昱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那只是个梦。
手机刚才起一直在响，林昱拿起来才发现是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
……
怎么又是陆修远？
他直接接听，“喂。”
陆修远语气有些急切，“林昱，你怎么了？”
林昱懵懵的，“什么怎么了？”
“……”
陆修远听着他这显然是刚醒的沙哑嗓音，心放回了肚子里，无奈道，“你看看几点了。”
林昱眨眨眼，看向屏幕。
“十一点！？”公司上班时间是十点。
陆修远降低了车速，准备在下个路口掉头，笑道：“全勤的鸭子飞了啊。”
林昱不在乎那点全勤，他还惦记着昨天没改完的方案，“先挂了，我得赶紧回去。”
陆修远无所谓道：“不着急，我帮你找郑妙妙请假了。”
林昱狐疑，“你？用什么理由？”
陆修远笑得狡猾，“我带你在外面见客户。”
“……”郑妙妙会信才怪！
林昱默默给陆修远的罪状里加一条无故损害领导对他的印象，咬牙道：“我方案还没改完，下午要碰了。”
“那个啊，”陆修远甚至心情颇好地放起了歌，“改时间了，四点开。”
林昱疑惑道：“为什么，两点前我做得完。”郑妙妙已经给了很完整的思路，他只要再细化就好。
陆修远无言把音乐声调小，不自在道：“我有事，要晚点回。”
林昱给手机开了外放，开始换衣服，“又是客户？”
陆修远无言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肯定的音节。
林昱打个哈欠，开始往厕所走去，声音越来越远，“行吧，我待会去公司了，你自己挂电话。”
陆修远没搭理他，也没挂电话。
林昱换好衣服叼着牙刷走回来，结果看见上面还显示的通话中，没好气道：“陆修远，不是让你挂电话吗。”
陆修远笑道：“我在等你回来。”
……
只是上个厕所！
林昱翻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回来了，再见。”
陆修远在红灯前缓缓停下，语气温柔，“下午见。”
“嘟嘟嘟——”
林昱前脚刚到公司，后脚就被郑妙妙一个电话喊进了办公室。
由于昨晚受的冲击过大，林昱对这个地方还有些后怕。
他站在办公桌子前，眼观鼻鼻观心。
郑妙妙直接开门见山，“不管你和陆修远什么情况，三天之内和好。”
林昱眨眨眼，“我和陆经理？没怎么啊。”
“……”
眼看着郑妙妙已经游走在抓狂边缘，林昱赶紧端正态度，“我说真的，真的没什么。”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给她看，“你看，我们刚才还通电话来着。”
郑妙妙看着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长18分钟：“……”没人想知道！
过了一会，她才平复好心情，不满道：“那他为什么总来烦我，一直打听你在干什么！”
林昱抠抠脸，小声道：“他也没来问我。”
郑妙妙翻了个白眼，也打开手机通话记录，“今天上午，他就给我打了这些。”
林昱心虚道：“是挺多的……”将近30通。
“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郑妙妙一拍桌，“结果又在打听你，然后还帮你请假！”
说到这里，就是林昱已知的剧情范围了。
他更加心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郑妙妙。
郑妙妙把手机关掉，随手往旁边一扔，“对了，他说带你去见客户了。”
她没说后面半句，林昱也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根本没信。
林昱暗自咬牙，陆修远连说谎也不懂把逻辑编圆！
他继续低着头，不吭声。
郑妙妙见他不接话，开始启用眼神压迫攻势。
林昱不敌，最终败下阵来，“睡过头了。”
郑妙妙毫不意外，直接定罪，“旷工半天。”
“别别别，”林昱求饶道，“郑总，您看我认错态度良好，下午还有碰头会，放过我吧。”
郑妙妙瞥他，“昨天刚升职，今天就旷工，你让我放过你？”
林昱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郑妙妙思考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也行，前提你把陆修远管好。”别再来烦人了。
林昱化喜悦为干笑，“您这话说的，陆经理怎么会归我管。”
郑妙妙耸了耸肩，“那就旷工半天。”
林昱连忙伸手掐熄她的火苗，“我管，我管。”
郑妙妙得到满意答案，随即做手势示意他可以出去。
林昱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一句，“郑总，领导干涉员工私生活不太好。”
郑妙妙盯着他，凉凉道：“你是员工？”
“……”
“你们这两个员工现在严重影响本领导的工作。”郑妙妙伸出手指戳了戳桌面，“再不处理好，我就把你开了。”
林昱嘟囔道：“要赔N+1的。”
郑妙妙一拍桌，“我赔！”
事实证明，天才的灵感搭配英明的领导，可以造就出非凡的进度。
林昱牺牲了自己的午饭，两点不到就完成了咖啡厅的第二版设计稿。
放过原本的强烈撞色，林昱改成了经典的红蓝白。
考虑到过于鲜艳的颜色可能会有一些降低食欲的视觉效果，他通通调成了柔和一点的砖红、靛蓝?和暖白色。再以浓烈的黑色为点缀和过渡，提升格调感。
他看着平板里的几份稿图，越看越对劲。
林昱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打开微信通通发给郭泽宇。
郭泽宇的回复来得很快。
郭泽宇：这次的好漂亮。
热带鱼：之前那版不好看？
郭泽宇：没有没有，这版更好看。
郭泽宇：昱哥，你是天才！
林昱难得地没有反驳，将这份夸奖悉数收入囊中。
热带鱼：你看那个棋盘格地板，是我的倾力之作。
郭泽宇：我还喜欢这个拱形的落地窗，旁边是砖墙，像欧洲古堡。
郭泽宇：等等，不是说好铺满落地窗吗，怎么又改了？
热带鱼：呃，我想了几想，感觉这样也挺好。
郭泽宇：好是好，就怕韩老板觉得我们故意逗他玩，谈了那么久又做成第一版。
热带鱼：那怎么办，总不能我再做一版。
郭泽宇：有道理，再来一版。
……
多什么嘴！
林昱想抽自己。
幸好，内饰不用改，只需要再做一版落地窗的设计。
但这个版本整体是一种稍稍复古的风格，全落地窗又有点过于现代化，林昱只好想方设法在中间加视觉缓冲。
一来二去，又改了一个小时。
林昱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过载的大脑，端着杯子准备去茶水间泡杯咖啡。
走到目的地，恰巧发现钱思思也在。
林昱走到她身旁，一边挑着速溶咖啡的口味，一边打趣道：“又便秘了？”
钱思思推他，笑骂道：“你不也要喝，也不嫌恶心。”
林昱笑着撕开了速溶的包装，没再说话。
忽然，钱思思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碰头会这么快开完了？过了吗？”
林昱手里拿着小勺子，搅个不停，“推到四点了，所以我才来泡这个。”
钱思思问道：“郑总推的？”
林昱摇头，“陆经理，好像是有客户。”
闻言，钱思思一副被什么击中了的样子，连忙走到门口，探头看外面的情况。
林昱看着觉得好笑，“怎么了，他伏地魔吗。”提了名字就会被狙击。
“不是，一提他，我就想起来一件事。”钱思思露出和她极其不符的贼笑，“我就告诉你一个，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啊。”
……
有不好的预感。
但又有点好奇，林昱无言点头。
钱思思凑过头来，小声道：“听说啊，陆修远现在那个客户，是他前女友。”
开头第一句就太过冲击，林昱呛了一口，咳个不停。
钱思思给他拍背顺气，似乎很能理解这份惊讶，自顾自说道：“他们好像大学就在一起了，可是女方花钱大手大脚，陆修远没办法，甚至要去兼职跑滴滴挣钱。”
林昱瞪大眼睛，偏头看她。
钱思思把他呆愣的表情理解成震惊，继续道：“谁知道啊，那女的见钱眼开，毕业之后就甩了他，傍上了现在这个。”
……
有一半的原著出处他知道，可是另一半是哪来的！
……
幸好，郭泽宇没把痔疮的那一半也融合进来。
林昱好不容易顺过气，干笑道：“这么惨啊。”这都哪编出来的。
钱思思点点头，“陆修远最近总不在公司，就是去陪她了。”
“……”等会，这不对吧。
钱思思一脸神秘，压低声音，“看这意思啊，有点旧情复炽的意思在。”
“……”谁允许了！
钱思思一脸惋惜，叹了口气，“可是陆修远怎么还会喜欢她，那女的一看就是只爱钱的。”
秉持着凡事先存疑的态度，林昱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事真的假的？”
钱思思摇头。
林昱面露喜色。
钱思思点头。
林昱面若冰霜。
钱思思想了想，摆摆手，“我也不知道，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林昱小声打听，“谁啊？”
钱思思瞥他，“你要打小报告？”很多人都知道他和陆修远疑似朋友。
林昱立正发誓，“绝对不会。”这句话和绝对不告诉别人差不多意思。
钱思思笑道：“你可千万别背叛我们的阶级友情啊。”
林昱再度保证，笑着目送她离开。
看着钱思思那头蓝发飘然远去，林昱在茶水间里喝完自己剩下的咖啡，撕开一袋小面包，边啃边咬牙。
合着陆修远最近的有接待有应酬回不了公司，是在和别人逛街约会花前月下？
虽然花前月下是林昱自己掐指算的。
一般人只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陆修远竟然碗里的没吃到，就开始惦记锅里的！
碗底居民林昱在心底掏出小本，给陆修远新增一条隐瞒和客户过往关系的罪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