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秘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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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到，碰头会准时开始。
这次碰头会也比上次顺利得多，静悄悄地开始，静悄悄地结束。
林昱的拱形落地窗和全落地窗都得到了领导们的一致通过，最终决定交给客户韩老板自行选择。
散会后，林昱抓住了还留在椅子上发呆的陆修远。
其实郑妙妙不提，他也想趁今天，和陆修远好好掰扯清楚。
林昱皮笑肉不笑道：“陆经理。”
陆修远仰头看他，眨眨眼，“林工。”
林昱抿了抿嘴，确认其他人都走出会议室后，才弯腰凑近他，小声开口道：“你怎么最近都不回我消息。”
陆修远看着那就在眼前的嘴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无奈道：“我哪有不回你消息，我们上午才通过电话。”
意识到这个指控确实不太合理，林昱下意识地开始扯，“电话不算消息。”
陆修远挑眉，“按你这个说法，微信也不是短信？”
林昱缓缓点头，张张嘴却说不出下一句话。
……
怎么了死嘴，快说！
快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为什么总见不到面。
快问他为什么明明说喜欢自己，还要和前女友客户不清不楚，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千思万绪在心头绞成一团，飘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下午忙吗？”
还是说不出口。
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不是男朋友还犯什么男朋友的病。
陆修远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脸色，明知是工作场合，眼底还是忍不住染上了几分柔和的神色，“不忙，怎么了。”
林昱斜眼看他，“今天没应酬？” 不陪前女友？
陆修远摇头，“不用。”
林昱试图阴阳怪气，“忙完了？”
多亏郭泽宇这个大嘴巴眼线，陆修远下午刚回公司就知道了那离谱的前女友传闻。
“忙是忙完了，”陆修远故意逗他，“但是待会也马上就得走了。”
闻言，林昱有点急了，“我又得自己打车回去？”
陆修远叹一口气，“没办法啊，但是可以一起吃饭。”
“好吧，”林昱嘴比脑子快，“那就一起吃饭……呃？”
陆修远想了想，又故意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也不能吃饭。之前有人说不让我去他家吃饭。”
“……”又翻旧账！
林昱继续给他定罪。
林昱咬牙，“去外面吃。”
陆修远摇头，“不卫生。”
林昱面露凶光，“找家贵的。”
陆修远起身要走，“还是算了。”
林昱破罐子破摔，拉住他手腕，“去你家。”
陆修远猛一个转身，动作做作又流畅，盯着他看，“我不会做饭。”
林昱抬眸看他，嚷道：“我做！”
陆修远被震得后退两步，揉揉耳朵，笑道：“七点楼下等你。”
“……”
不对，谁说的要吃饭！
林昱话说得响亮，可车坐完菜买完，八点三十分走进陆修远家电梯。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来，林昱进大观园似的四处张望，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一梯一户啊，富贵人家。”
陆修远好笑地看着他，“你家还是独栋别墅呢。”
林昱一摆手，“不一样，你家是你家。”
等陆修远按开密码锁，他又先一步走进房里，站在客厅左顾右盼。
陆修远把手里东西放到餐桌上，又走过来从林昱手里接过两袋食材，刻意凑近他，轻声道：“也可以是你家。”
……
什么心跳什么小鸟，都不许乱叫。
过了半天，陆修远见他还红着耳根杵在客厅当门神，无奈道：“你不是做饭吗，快把围巾解了过来干活。”
林昱扭头瞪他，“我要回家。”
“……”这什么台词，陆修远笑出了声，“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
林昱再瞪一眼，“还想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说。”陆修远连连摆手，“门锁只有我的指纹可以开，你出不去了，所以快来干活。”
林昱撇撇嘴，只好随手把围巾扔到沙发上，走进厨房。
陆修远家的厨房很大，可他平时很少在家，也更少下厨。
此刻两个成年男人站在里面，有些拥挤，也凭空多了些温馨的感觉。
陆修远已经完成了自己洗米下锅按电源的大业，无所事事，于是站在一旁盯着林昱看。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耳钉，一颗小碎钻在厨房天花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有些惹人注目。
林昱抿了抿嘴，移开视线，凶道：“你要不就帮忙洗菜，要不就滚出去收拾桌子，别站这里。”
陆修远施施然道：“这是我家，我爱站哪站哪。”
林昱捧了一掬水，作势要泼他，“你什么态度，你又不是我领导。”
陆修远也不躲，笑道：“我怎么不是你领导，比你大五级呢。”
“放屁，你在我们这又不叫总，郑妙妙才是我领导。”林昱摇头晃脑，说着又伸出两根手指，“另外更正一下，是两级。”
陆修远挑眉，“通知下来了？”
林昱得意点头，“郑妙妙说明天发。”
陆修远随手抓起一棵小白菜，递给他，“恭喜。”
林昱看看菜，又看看他，疑惑道：“这什么？”
陆修远眼里看着他，却亲了一口菜叶，“祝福的礼花。”
“……”
两个人忙活半天，架锅开火时已接近八点。
陆修远看着锅里缓缓升起的袅袅白烟，不确定道：“你说的九菜一汤，就是火锅？”
林昱正往锅里下虾滑和牛肉，不服道：“冬天就得吃火锅，英国人都享受不了这个，你懂不懂。”
陆修远端起羊肉卷，张口就来，“懂懂，我现在就像下河去冬泳，太懂了。”
……
林昱被谐音梗无语得浑身难受，又忍不住发笑，骂道：“你就是太常说这些，郭泽宇前几天还和我说你喜欢跑火车。”
“郭泽宇？”陆修远装作不经意道，“你和他关系很好？”
他演技很好，可惜林昱眼力更好。
他一筷子戳走陆修远面前的鱼丸，笑道：“反正比有些人故意躲我要好。”
有些人三个字说得极为用力。
陆修远瞥他一眼，夹牛肉的动作没停，“我正想问你这事，上次我真的没骗你。”
林昱来劲了，“不行，你别问我，我先问你。”
陆修远一票否决他的否决，“不行。”
林昱怒道：“为什么！”
“因为你总问我，我也得问问你……你在干什么？”陆修远好笑地看着他在锅里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夹起来。
林昱嘴角一耷，“找虾滑和牛肉。”
“在这呢。”陆修远把他盛肉的小碗推到林昱面前，继续刚才的话头，“一人问一个，这样公平，可以吗？”
林昱嚼着虾滑心情正好，不和他计较，“我先问。”
陆修远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你说。”
林昱掰起手指头，“你为什么要故意躲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回消息那么敷衍，一时一个态度是不是耍我！”
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激动了，还拍了一下桌子。
陆修远被他逗笑，“这是一个？”
林昱皱眉，“我说是就是，速速作答。”
陆修远无奈点头，开口道：“第一，我哪有故意躲你？”
林昱又想拍桌，手举一半硬是停在了空中，“你别把我当傻子。”
陆修远摸了摸鼻子，“很明显？”
林昱嚼着鱼丸，狠狠点头。
陆修远别无他法，只好给他解释了一通自己的理论。
林昱倒是觉得他说的全是歪理，杞人忧天。
陆修远给他盛好汤，递过去，“就算你觉得没必要，我也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影响你的工作。”
林昱不解道：“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陆修远耸耸肩，又反问他，“对啊，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林昱傻愣愣道：“朋友啊。”
陆修远给自己盛汤，不咸不淡地重复一遍，“朋友。”
“……”
林昱说不出话，头低得几乎要埋进汤碗里。
陆修远料到他会这样，也不深究，继续履行他的解答职责，“第二，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林昱猛地一抬头，新仇旧恨一起算，“上次你和我说不在公司，但是我和郭泽宇一起出公司的时候看到你的车了。”
陆修远抓关键词，“你和郭泽宇？”
“那是重点吗？”林昱冷笑着从他碗里戳走一颗鱼丸，“被告人不要企图转移话题。”
陆修远把碗往前送了送，方便他接着戳，“那天我送一个客户回去。”
林昱斜眼看他。
陆修远叹了口气，“你应该也听过他们传的闲话，就是那个女的。”
林昱惊讶道：“真是你前女友？”
陆修远被气笑，“不是，她叫陶婷，我大学同学。”
关于这个人，他也不想说太多，只好简略道：“向我表白过，我没答应。现在她买新房，装修正好找到我们公司了，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林昱挑眉，别以为他不知道还有旧情复炽的部分。
“她见我现在又帅又有钱，就总是找我。”陆修远无奈道，“可是她老公是大客户，我惹不起，只好一直应付她。”
林昱嫌弃道：“怎么还趁机夸自己。”
陆修远耸耸肩，“陈述事实。”
“……”
林昱吃起了青菜，故作不经意道：“今天呢，不用？”
陆修远摇头，“好像有什么晚宴，豪门聚会。”
林昱撇撇嘴，一脸厌恶，“真无聊。”
他以前也和父母一起去参加过商业聚会，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假笑，嘴里说着违心的话，一转身就全是恶言恶语。
陆修远了然地笑笑，继续答疑解惑，“至于第三第四……我向你道歉。”姑且都算前两个原因所导致的副作用，他责无旁贷。
林昱点头，筷子没停，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所有解释。
两个人无言地吃了一会，陆修远又突然开口道：“不过……”
这时候的转折一定有问题，林昱警觉地看着他，“还想狡辩？”
“肯定不是。”两人吃得都差不多了，陆修远开始往锅里推素菜，语气平淡，“我只是决定了，与其瞻前顾后牵扯不清，不如主动出击。”
林昱看着锅里的金针菇一根一根散开，四处飘动，根本没听懂他的话，“出击什么？”
陆修远放下碗筷，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我要正式追你。”
……
林昱瞪大双眼看着他，浑圆的瞳孔中写满了震惊。
陆修远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你不是一直知道我喜欢你吗，怎么又这个反应？”
“……”
知道是一回事，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林昱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心跳声震到耳鸣。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陆修远逐渐重叠，林昱又问出了和当年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陆修远笑容不变，反问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林昱懵懵的，“是什么……我不该知道的吗？”
霎时间，无数种可能性在他脑子里闪过。
难道陆修远身上肩负了什么重大使命？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
还是……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想现在听吗？”陆修远打断他千回百转的跳跃思维，轻声重复道，“现在。”
问为什么几乎成了林昱的下意识行为，这个下意识的优先级，甚至来不及让他思考自己究竟需不需要知道答案。
陆修远无法确定林昱现在的情况，他只好主动开口，避免再次出现不想看见的局面。
……
林昱没说话，碗里又渐渐被陆修远堆出一座小山。
良久，林昱才缓缓摇头，笑道：“下次吧。”
也算意料之中的答案，陆修远道：“好，等你想知道了，再告诉我。”
林昱点点头，捧起碗准备解决掉那座小山。
还没来得及下筷，陆修远冒出来一句，“不过。”
……
又不过？
林昱瞪他。
陆修远无视了那凶狠的眼神，关掉了火锅的电源，“现在轮到你了。”刚才说好的，一人一个问题。
诚实守信是良好品德，林昱说到做到，“你问吧。”
“当初你为什么要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