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约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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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昱怒气冲冲地在前面走，陆修远可怜兮兮地在后面跟。
晚风吹过几番，吹散一半怒火，林昱又回头找茬，“站那么远干什么？”
陆修远笑着走上来勾住他的手，“怕你攻击我。”
林昱翻了个白眼，不接他的话。
夜色渐浓，小路上人也不多，陆修远把他的手揣进上衣口袋里，十指交扣，“我不知道那人从哪冒出来的，我也没和他说话。”
林昱斜眼看他，满脸写着怀疑。
陆修远紧了紧口袋里牵着他的手，认真道：“真的。”
林昱淡淡地哼了一声，稍稍加快了回酒店的脚步，嘟囔道：“以后出门必须戴眼镜。”
见他这样，便知道已经哄好了，陆修远痛快应下。
林昱看他一眼，继续提要求：“不许做造型，不许笑，不许呼吸！”
陆修远被他逗笑，“那我许什么？”
林昱撇撇嘴，嘟囔道：“只许喜欢我。”
这话当然也毫无保留地飘进了陆修远耳朵里，他没忍住捏了捏林昱的脸颊，“收到。”
随即，他又开始坏心眼作祟，小声道：”你刚才和那个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林昱凉凉瞪他一眼，“明天帮你去挂个耳科的号。”
陆修远凑到他耳边，笑道：“你再说一次嘛，跟着我念，男、朋、友。”
林昱不理他，却没放开两人交缠的手。
回到酒店房间冲完澡后，林昱又打起了温泉的主意。
他刚喝完酒，陆修远怕出什么意外，提议道：“就在房里吧，再出去也麻烦。”
林昱觉得阳台那个池子太小，皱着眉满脸不乐意。
陆修远打开房间冰箱，拿出来两罐啤酒，哄道：“还有这个，可以将功补过吗？”
林昱十分欣赏他的识相，高兴地扑过去。
冲过澡后，两人都换成了浴袍，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一扯即掉。
林昱笑眯眯地拍掉自己屁股上的那只贼手，轻声道：“先陪我泡一会，修远。”
陆修远哪里还有心思泡那个小池子，可是又不想拒绝他，只好在他肩上恶狠狠地咬一口，以示同意。
半露天的阳台气温不高，不过池子里水温正好。
林昱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淹进水下，感受着热乎乎的水温，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陆修远替他打开啤酒，递了过去。
冰凉的酒□□体滑进喉咙里，周遭热气蒸腾，激得林昱醉意朦胧，独自在那傻兮兮地笑着。
陆修远赶紧过去搂着他，笑道：“醉成这样还泡，要不回去吧。”
林昱红着脸摇头，伸手搭上他的肩，凑上来索吻。
陆修远乐得他主动，干脆借着水把他整个人提起来趴在自己身上。
两人此时身上什么没穿，肌肤相贴之时，任何一处小变化都能清晰传达给彼此。
林昱低头看了眼，坏笑道：“帅哥，你在做什么？”
陆修远脸上一派无辜，歪头问道：“可以吗？”
林昱眨眨眼，竟真的作势思考起来。
陆修远见他真要思考，又委屈道：“不行吗？”
情潮随着水池里的波浪一同翻涌，林昱调整了下姿势，凑过去亲一口陆修远的眼角，笑道：“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赶紧。”
陆修远叹一口气，无奈道：“林昱，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脸？”
闻言，林昱凑近，用眼神一寸一寸地描绘他的五官，直到快触及陆修远的理智边界时，才缓缓答道：“不好说。”
陆修远的理智瞬间飘散，抓着他的手开始奋力回击。
次日上午，两人卡着时间出门，办好退房后驱车离开酒店。
林昱被折腾了一晚上，早上醒来时又被抓着弄了两小时，整个人困得像一团浆糊。
他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不停打哈欠却不肯闭眼，埋怨道：“都说了别咬脖子，刚才前台都多看了我几眼。”
陆修远虚心承认错误，“下次改进。”
林昱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又正好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多出来的戒指，勾了勾嘴角，“刚才忘了问你，这是什么？”
陆修远快速瞥他一眼，笑道：“GPS定位器。”
林昱白他一眼，“被你啃成这样，我还能去哪。”
陆修远全当这是夸奖，高兴地悉数应下。
林昱不搭理他，低头仔细研究这枚银戒。
十分常见的款式，中间镶着一颗小小的碎钻，摘下来一看，内圈上还刻着陆修远的名字缩写。
心里丝丝甜意缓缓流过，柔软地包裹着心脏。
林昱爱惜地摸了摸指环，又把它戴回手指上，看了眼陆修远空荡荡的手指，问道：“你的呢？”
陆修远一脸理所当然，“在等你送我。”
林昱点点头，放出豪言，“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品味。”
陆修远笑着答应。
一路顺利，两人很快便到达了陆修远奶奶在住的养老院。
装修和设施都不算数一数二的好，但外边有一大片草坪，绿水青山，环境秀丽。
陆修远领着林昱在门卫处登记，很快便等到护工把坐着轮椅的老太太推了出来。
护工是之前除夕在陆修远家吃过饭的那位，打过很多次照面，见到来人之后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在一旁随时候着。
老太太精神挺好，一看见陆修远便抓着他不放手，“礼哥，你回家了。”
陆修远任由她拉着，自然而然地接下去，“是啊，现在是休息时间。芳妹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老太太大名蒋小芳，听见他这样喊，笑得开心又幸福，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样子。
她点点头，“小玲陪我吃的，待会我们还约好了出去散步呢。”
说着，她又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懊恼，“早知道你回来，我就不约她出门了。”
“没事，你们出去散步吧。”陆修远轻轻拍几下她手，安抚道，“我带了朋友来看你，待会还得回去值班。”
老太太向来以她的礼哥为中心，听见这话，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看见陆修远的手势，林昱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他之前就有听陆修远提过，老太太患上了阿尔茨海默氏症，但不确认她是否还记得自己，弯下腰轻声问道：“芳姐好，我是林昱，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老太太疑惑地看着他，许久后才缓缓道：“你有些面熟。”
面熟总比陌生人好，林昱笑了起来，张口就开始编，“我和明礼哥是一个车间的，你们婚礼时我也在的。”
他语气真诚，老太太也被忽悠过去了，随即笑着和他谈起往事。
陆修远坐在旁边，看着他俩聊得热火朝天，满里溢满温柔。
老太太的护工丁玲也有些佩服陆修远带来的这位朋友，好奇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陆修远笑容不减，摇头道：“随口编的。”
“他脑子也转得太快了。”丁玲没忍住也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来。”
她照顾老太太有两三年，以往每次都是陆修远独自过来。
陆修远悄悄拿出手机给他们拍照，应道：“以后会常来。”
丁玲一怔，心里突然冒出一些猜测。
不过很快，她又把念头压了下去，只是点头道：“好。”
林昱和老太太聊得难分难舍，到了老人的午睡时间也还不舍得挥手告别。
陆修远好笑地看着他，“下次再来就是了，不用这么夸张。”
林昱遗憾道：“我刚说到你喝完三碗酒，准备上山打虎，正精彩呢。”
“……”幸好拦得够早。
目送丁玲把老太太送回房内，两人看时间还早，便肩并肩地在草坪上闲逛，随意地聊着闲天。
林昱叹气道：“郭泽宇刚发消息来，说御水湾的稿子要改。”
陆修远拍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林昱又叹一口气，“明天就周一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还得改稿。
陆修远微微偏头看他，暗示道：“待会去我家吗？”
林昱眨眨眼，“你不累？”
陆修远耸耸肩，“只是问你要不要到我家改稿，年轻人不要想太多。”
林昱被气笑，抬手想拍他。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充满犹豫的呼唤，“林昱？”
林昱循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一位穿着护工制服的男人，看起来也是在养老院工作的人。
只是面生得很，林昱满眼疑惑，礼貌应道：“不好意思，你是……”
那护工抿了抿嘴，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你初中是在二中念的吗？”
一听见这学校名，林昱愣了愣，很快又恢复平常，“是有什么事？”
护工摇摇头，冲他低头鞠了一躬，低声道：“对不起。”
……
陆修远皱着眉，向前走一步挡在林昱面前，冷冷问道：“你是谁？”
那人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答。
林昱心里有了猜测，轻轻推开陆修远，向那人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说完，便径直拉着陆修远走开。
整件事发生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两个人就这么向外走了一段路，脚步才渐渐慢下来。
陆修远眼里有明显的担忧和疑问，但却一直一言不发，静静地陪着。
林昱突然停下脚步，叹气道：“好吧，他没认错。”
陆修远伸出手，勾着他的手指。
林昱轻轻笑了起来，“他应该是那群人之一，把我的头往水池里按，然后喊我是废物，说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
陆修远震惊地拉住他的手腕。
他知道林昱被人欺负过才不愿意听别人叫他小少爷，却一直没听说过恶劣到这个地步。
被那样对待过，林昱会形成现在这样的逃避个性，也有迹可循。
许久后，陆修远才平复好心情，缓缓道：“我会投诉他。”
林昱伸个懒腰，一只手顺势圈上陆修远的腰，摇头道：“没事，都过去了。”
陆修远没有忘记林昱通讯录里的那几个心理医生，皱眉道：“你不恨他们吗？”
林昱依然摇头，“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忘了，没必要。”
陆修远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确定他没有勉强自己，才无奈道：“林昱，你真奇怪。”
林昱撇撇嘴，“你才奇怪，明明想知道也不问，一直等我自己告诉你。”在巴黎那次也好，这次也是。
……
明明只要陆修远问出口，他就会说。
结果每次都不问，害得他像上赶着要自报家门。
陆修远仗着周围没人，快速低头亲了他一下，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会主动告诉我。”
林昱挑眉，“这么有自信？”
陆修远点头，“因为你喜欢我。”
林昱笑着摇头，“很遗憾，回答错误。”
陆修远皱眉，勒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
林昱被勒得有些疼，也不反抗，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柔声道：“正确答案是，因为我爱你。”
“……”陆修远愣愣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你说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林昱心里揉杂的酸涩感觉顿时炸开，传遍四肢百骸。
……
很早就该说出口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拖到现在。
“我说，”林昱捏了捏陆修远的下巴，“我要替以前不会做数学作业的林昱，不打招呼就出国的林昱，偷亲你的林昱，还有一直不给你回应的渣男林昱补一句。”
说着，林昱吻上他的唇，低声道：“陆修远，我爱你。”
无论和他相拥多少次，都比不过亲耳听见这句话要来得幸福。陆修远用力地回应着，高兴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吻毕，陆修远捏着他的耳垂，低声道：“来我家。”
林昱还记得他刚才的话，打趣道：“去改稿？”
陆修远笑了起来，眼神露骨又直白，“改个屁，我要草死你。”
陆修远几乎是压着超速线回到楼下车库，两人急匆匆地走进电梯，再急匆匆地上楼开门，双双摔进卧室大床里。
林昱手里解着陆修远的衣服，故意道：“这次卧室不远了？”
嫌他解得太慢，陆修远直接扯开剩下的扣子，伸手掐住他的一双手腕举到头顶，呢喃道：“别急，待会再抱你出去。”
林昱笑着配合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又啃又咬，连腿间都不放过。
忽然，扔在一旁的衣物里响起来电铃声。
陆修远抬头看他，“你电话，接吗？”
“你能不能别在那个位置和我说话。”林昱笑着低头，伸手按他的脑袋，“晚点再接，现在比较急。”
陆修远从善如流。
两人从卧室折腾到客厅，连厨房的流理台也不放过。
林昱这才明白他之前那句话不是开玩笑，只好趴在客厅的落地窗上连连讨饶。
陆修远双手掐着他的腰不肯松手，讨价还价一番后才把他带回卧室。
看着他餍足的表情，林昱好气又好笑，轻轻踹他一脚，心安理得地打发人去捡手机。
陆修远把手机拿来扔到床上，转身走出客厅倒水。
一打开手机，十来条蔡婉玉的未接来电挤满消息提示。
……
出什么大事了？
林昱心里一慌，连忙拨了回去。
很快，电话接通。
可直到通话结束，林昱也没太能消化自己刚才听见的信息。
陆修远端着两杯水进来，看见的便是他这一副呆呆的样子。
他凑过去亲一口林昱的脸颊，再把水杯塞到他手里，问道：“怎么了？”
林昱慢吞吞地喝了大半杯，才缓缓转头看他，表情疑惑，“我妈说，她要离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