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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好的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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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赫已经辍学太久了，现在又几乎是跳过了整个初中去读高一，纵然他从来不是学霸，对成绩没有什么执念，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些许惊慌——越靠近入学的日子就越是这样。连续两天，他都在想办法找沈云晟谈谈，希望能从初一开始读，但一直找不到人，只好委托刘管家帮忙传个话。虽然刘管家大概率是提都不会提的，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明天就要正式入学了。
江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心跳快得他无法入睡。
这个星期他一直在尝试补上初中和高一的功课。毫无疑问，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除非他是无论什么知识点一看就懂的天才，不然绝对不可能补得上。
即便江赫不在乎成绩，他知道其他人会在乎。在县城的时候，那些成绩垫底的学生，向来都会被定为被排挤的对象，如果对方性格还懦弱，排挤便上升为欺凌。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鸿城国际中学的学生都是好人。大城市的学生，素质一定会比县城里的高吧？
心里实在烦乱，江赫干脆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喝杯水。
没想到，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他居然碰到了沈赫。对方看到他，只稍微一顿，居然主动开口：“你睡不着？”
江赫没搞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但毕竟沈赫态度挺好的，于是点头回应了。
“对，你也是？”
沈赫看了他一会儿。“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江赫愣了一下，摇头。沈赫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就兀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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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城国际中学虽然名字里带鸿城，听着像公立学校，其实是鸿城的一所私立高中，收费昂贵，教学采取国际教育体系，每个班级仅有二十几人，管理宽松，课外活动十分丰富。它的招生主要面向城里的富豪家庭，还有一些从外地招来的成绩优秀的普通学生，学校会免去这些特招生的部分学费。
江赫本就是个不用上学来去自由的烂仔，这个中学比其他学校更高的自由度，对他来说没什么感觉，左右他也没体验过其他学校是什么样的。他对鸿城国际印象最深的，就是这所学校的大门也太大了，还有夸张的绿化。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也能有小树林，像他在县城的时候，那些学校里的混混们说小树林约架，都是指的公园后山。
他刚进学校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便找了过来，。
“你就是江赫，对吧？我是你的班主任，你可以叫我钱老师。”
钱老师领着他往班级走，一边介绍起学校的各个建筑，有办公楼，食堂，图书馆，活动楼，教学楼等，其中办公楼离校门口最近，基本上就是正对着，而教学楼离得最远，被食堂、图书馆、活动楼从正面包裹着，背后是人工湖和植物园。不管哪一面，都离围墙很远，像是专门防人逃学一样。
“我们学校的学生人都很好，你不要有压力。”钱老师看上去是个挺温和的人，“下个月就要到期末考试了，你来的时间有点尴尬啊，一定要放平心态。”
“好，谢谢老师。”
江赫在心里绝望扶额，看来自己大概率是要垫底了，也确实只能放平心态。
学校把他安插到了高一五班。此时教室里已经开始上课了，他从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坐满了学生，并不像有空位的样子。
现在似乎是英语课，钱老师把任课老师叫出来说了几句话，英语老师便笑着地招手让他进来。
教室里，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他们，打量的目光令江赫有些紧绷。老师让他介绍一下自己，他想了想，其实除了名字也没有什么可以介绍的。
“大家好，我叫江赫。”
“嗤——”教室的角落响起笑声，可以听到有人阴阳怪气地模仿他说话的语调。江赫讲话确实带着南方口音，和鸿城的人说话有些不同，他能理解有些人会觉得好笑，但不妨碍他非常不爽。烂仔的经历还是在身上留下了烙印，江赫现在的第一反应是想把那个笑他的人打一顿。
他看向笑声传来的角落，那个男生虽然同样穿着校服，但江赫就是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金钱味——说是气味其实也不太准确，主要是那个人身上有种气势，那就是没有顾虑的肆意，张海娟是这样，沈赫也是这样。
英语老师似乎没听见那个男生说的话，只是带头给他鼓了掌说欢迎新同学，便安排了一个座位给他——恰好就在那个男生旁边。
“只有何嘉宇旁边有位置了，你就坐那里吧。”
对方看到江赫过来，咧开嘴对着他笑，故意学他的口音讲话。不难看出来他旁边几个人都是他的跟班，他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模仿着。说实话挺幼稚的，但的确招人生气，尤其江赫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气的人。他咬着牙，手臂肌肉绷紧，气血上头熏红了他的双眼，努力遏制自己动手的冲动。
“怎么这就哭了？又没欺负你。”何嘉宇装模作样地作出心疼表情，就要来摸江赫的脸，被对方用课本拍开，狠狠瞪了一眼。
何嘉宇说的其实算是他的真心话，他并不是看不爽江赫，学对方说话也只是觉得好玩。相反，他觉得江赫长得挺好看的，和沈家少爷有些像，却更弱气一些，但这弱气又被眉眼的阴郁化解为尖锐的气质——他见过许多长得好看的人，但这种类型的还是第一次见，瘦削的身形显得柔弱，然而气质凌厉，带着扎人的尖刺。
不过，他虽然不觉得自己冒犯了对方，却被江赫沉默拒绝的态度轻易惹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反正现在在教室里，对方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
果不其然，何嘉宇只是冷笑地看着他，没再继续做什么。
江赫努力把精力集中到课堂的内容里，可他没想到这个学校的英语课是纯外语授课，他根本没有几句能听得懂，之前在家里的预习就和没做一样，他听得大脑眩晕，越听越困，只能尽力把课件上的内容都抄下来，然而老师的内容又过得太快，他往往只抄了几个单词就到下一张幻灯片了。
幸好这节课还没有组队互动的内容，不然江赫真不知道能做什么，夺窗而出吗？
“班长，这个新来的江赫上课打人啊。”
江赫正在利用课间时间想办法搞懂刚才上课内容，忽然听到了何嘉宇告状的声音，于是一拍桌子，盯着对方，站起身：“我打你？你要摸我我才拿书挡的。”
“谁要摸你啊！”何嘉宇脸到脖子都红了，后半句的“也不照照镜子”在嘴里酝酿半天吐不出来。
被何嘉宇称作班长的男生走了过来。这个人气质翩然，颇有亲和力，眉目明亮有神，长相十分出色，动作虽然随意，却又有几分克制的优雅，一看就不像普通人。班长走到他们两个中间，拍了拍江赫的肩，用下压的力道示意他坐下。
“吵什么呢？”班长笑眯眯地问，语气却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嘉宇刚刚叫我，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
这句话一说出口，江赫顿时发现何嘉宇安静了下来——不，应该说整个班里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班长……你今天心情不好？”何嘉宇问的有些小心。
“这么关心我？还是说，一定要我来？”
“班长，没有，我没想让你做什么，只是想让班长来看看热闹。”何嘉宇笑得有些勉强。
“是吗？好像还不够热闹呢。”
“啊……那我，那我下次改进……”
班长摁着江赫肩膀的手顺手揉了一把江赫的肩，他没什么情绪地看了江赫一眼，走开了。
就在班长转身之后，江赫的椅子就被狠狠踹了一脚，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