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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出生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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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似乎并不在意江赫脸上的伤。饭桌上，沈赫不在，沈家夫妇两个人连眼神也没有向他投去，聊着些圈内的八卦逸闻，但氛围也没有很轻松——他们似乎都对彼此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或者说不并想聊天，只是习惯性地不让场面冷场。
江赫并不如何在意自己的伤，那几个人力气虽然不算小，但很明显不想出人命，大部分都是往他肩胛部分打的，也就是一些淤青和挫伤。他在意的是沈家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打架的事，所以才会这样无视他。
学校布置的作业不多，但奈何他不会，数学题和天书没有什么区别，半天都写不了一题。江赫烦躁地将这归结为自己受伤了，所以动不了脑——不过与其去问沈家人要医药箱，他觉得自己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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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你终于到了！我们就等你了！”
沈赫到的时候，包厢里的人除了他都已经到齐。虽然从小交际圈就被父母严格限制，与大部分人都只是因为需要而保持联系，然而这个包厢里的两个人，却是他付出了一些真心，愿意称作朋友的人。
他们成为朋友的原因很简单——相处得足够早也足够久，彼此之间足够了解，也就不需要隐藏些什么，当然，即使想藏也会被看出来。
“不好意思，今天事情有点多。”
沈赫浅笑着，坐到特意给他留的位置上。在他两边的，是和他关系最好的高家二少爷高寒生，以及严家少爷严成渊。
“你来得刚刚好，菜还没上，你要喝点什么？”严成渊笑着开口。
沈赫纠结了一会儿，“果汁吧。”
“心情不好的话，来点酒怎么样？”
“你怎么看出来的？”
高寒生顿时皱起眉头：“是你爸搞的那个私生子做了什么吗？”
“他被分到我的班上了，需不需要给他个教训？”严成渊说。
沈赫摇头：“是我爸，他跟我说把那个私生子送走是不可能的。”
见沈赫沉默，其他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沈家私生子的事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才几天就把人接到沈宅了。圈子里私生子并不少见，比如严成渊家就是，但接到家里来和原配妻儿一起生活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没事儿，再怎么样他也是姓江，跟沈家没有关系。你爸也给过你保证了不是？”高寒生说，“如果你爸以后反悔，你爷爷奶奶肯定不会答应。”
“你说得对。”沈赫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虽然氛围变得愉快了一些，这里的餐食也符合口味，他的心里还是感到烦闷。
沈赫没告诉两人的是，他其实看得出来江赫并不想呆在这里——这个人既不与沈宅里的人打好关系，在餐桌上也从不与他们讲话，甚至来鸿城的整整一周都没出过门。他想过和对方商量一下，把对方送走，他拿出一部分零花钱就足够让江赫好好生活了；可当沈赫尝试与江赫交涉的时候，对方又装出没有那个心思的样子，让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成渊，那个人在学校怎么样？”
沈赫酒量一般，两听果味酒精饮料喝下，脑袋便有些晕了。
“对啊成渊，你不是班长吗？找机会给他点教训吧！”高寒生说。自从得知了沈家私生子的事，高寒生早就盘算着教训对方一顿，只不过一是被沈赫拦着，二是江赫一直不出门，他找不到机会。他真搞不懂这样一个之前在县城当小混混的人，怎么会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
严成渊一手托着腮，似乎在回想：“他啊……不用我动手，已经被何家的小少爷叫人打一顿了。”
高寒生听了，哈哈大笑：“打得好！何嘉宇这个人虽然蠢，倒还挺有魄力的。”
“只可惜，叫了十五个人，反被打得告到老师那儿了。”
这下，沈赫和高寒生都愣住了。
“他练过？”
“一个县城当混混的私生子能有多强，”高寒生不屑，“还不是因为何嘉宇蠢。”
“何嘉宇确实是蠢货。”严成渊笑了，“十五个人打输了，是因为我们何家的小少爷是想英雄救美呢。十五个人小心着不把人打坏，对上一个下手狠毒的，怎么可能不输。”
“靠，他眼瞎吧。”高寒生脸色变了又变，“果然，蠢货就是蠢货。”
对于这一点，虽然何嘉宇确实是个蠢货，沈赫倒是能理解他：“那个人确实长得不错。”
“人也挺有意思的。”严成渊若有所思。
“喂，你是站哪边的啊？”
“客观评价罢了。”严成渊说，“你们也不用生气，他私生子的身份瞒不了多久。鸿城国际里的人，要不有钱，要不成绩好——等这学期成绩一出，谁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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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笔记，我周一一定还。”江赫向学委道谢。
“没事没事，都是同学嘛！”学委是个挺热心的小姑娘，还提出可以帮他补习。
虽然这个学期绝对是要垫底了，不过江赫还是保持着积极心态，觉得自己继续努力，下个学期肯定能跟上的。
自从上次打了那一架，何嘉宇虽然没再找过他的麻烦，但他遭到的恶作剧变多了。不用想，肯定是何嘉宇的朋友们干的，他们知道打他没什么用，于是选择恶心他——可惜富家少爷们能想到的恶心人的招数有限，和县城那帮人比起来就是小学生过家家，所做的不过就是往他书包里塞辱骂的字条，把他的东西扔到楼下，给他背后贴纸条之类。
就这么搞了几天，发现江赫对这些没什么反应后也就消停了。
与何嘉宇的那些少爷朋友们不同，班上的普通学生倒都挺喜欢他的，看到他的东西被扔还会帮他捡回来。他们肯定以为自己也是因为成绩好被从外地特招进来的学生，所以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知道自己刚来鸿城不适应环境这个借口，他们会不会信。
“对了江赫，你还没加我们班的微信群吧？”学委拿出手机，“我们加一下微信，我拉你进群。”
“啊？这个……我没有微信。”江赫有点尴尬，“我回家下一个。”
“什么？你家里也管得太严了！”学委惊讶，“你手机都不能带来学校吗？”
在知道江赫不会开热点了以后，她看着江赫的目光变得同情，手把手教他怎么下载，怎么使用，非常细致详细，简直是把他当小孩来教的。
班级群里只有学生，所以群聊的名字也起得很有灵性，叫高一五班疯人院。看到新人加入，大家纷纷欢迎，发了各种欢迎表情包，都说一些人终于齐了这种话。看得江赫心里柔软起来，回忆起在县城读书的时期——他真心希望能一直如此。
江赫把学委借的笔记放进书包，突然感觉里面多了东西——又是一张纸条。没想到那些人还没腻味，又卷土重来了，还怪有毅力的。他正想像之前一样把纸条揉成一团扔掉，心念一动，忽然想看一下上面的内容——具体写的什么，他没注意，但纸条上对他的称呼却让他十分惊诧：
小三生的贱种。
这是高一五班的人写的吗？江赫并不觉得江琳琳会在这件事上欺骗他，况且她那么看重脸面，怎么可能主动当第三者？可种种违和感又让他心中不安。最关键的是，毫无疑问，写纸条的人知道自己是私生子。
有那么一瞬间，江赫想找出那个人，打到对方把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咬碎了吞进肚里。
然而他想不到这个人是谁，而且，自己的出身不光彩是母亲本人都承认的事实——总会有人看出来，总会被人知道，没有人能藏得了一辈子。
或许这就是他活该承受的。
江赫把纸条撕成看不出内容的碎片，吞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