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二十三 ...
-
女警察刚落笔，一个男警察就小跑着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还十分礼貌的鞠了个躬，“报告队长，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物品。”
“整座建筑只是个单纯的废弃工厂，连个监控都没有。”
女警抬头冷漠回话，“知道了，去那边帮忙吧”她随手往后边一指，想把实习生打发走。
实习生应下，又鞠了一躬，小跑着去帮忙了。
女警拿笔尖在本子上点了点，不紧不慢的说明情况，“地上那位伤的很重，活着的几率不大”
“我们在她体内检查出了很多违规药物，另外她的血液几乎被抽走了大半，还能有生的气息属实是个奇迹，但这情况，除非是起死回生的异能，不然没什么用。”
“外伤也有很多，还有些旧伤。”
她视线扫过两个人，语气不善，“方便问一下，你们和她什么关系。”
她在怀疑他们。
苏落星在听到她说这些话时，暗暗握紧了拳头，愣了两秒后才回答，“她是我妹妹，苏落可。”
苏落星抿了抿嘴，还是没全说，“他失踪了，想着和朋友来找一下，结果根据定位就找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警拿笔在本子上狠狠一敲，“失踪了不会报警啊，两个小孩这么乱来，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她拿笔指祁言，“那你呢。”
“我是他朋友，跟着来的，和他妹妹不熟。”
女警点头表示了解，她低头看着几个已知的信息，习惯性的抬手咬着指甲盖，低声呢喃着，“监控又没有，几个异能者都趾高气昂的，拜托他们，没个一年申请不下来。”
她轻声琢磨，“这个任务完成就有钱拿，先把两个嫌疑犯带回去再说，别的我管不了了，反正和我又没关系。”
身后的几个医生，已经把苏落可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道路崎岖，地上的泥巴湿漉漉的，印着好几个脚印，隐隐散发着泥土的潮湿味道。
一些仪器在泥土路上被搬上搬下的，路很窄，一不小心就会撞到树干，几个跟着来帮忙的实习生满口都是怨言。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凭什么新来的那个不用实习”
“他可不是普通人，你就认命吧”
“快走啊，我搬不动了！”
“……”
问完话的女警和另外几个警察匆忙调查完现场后，完成任务般拍了几张象征性的照片，拿去交差。
眼看着他们这就要走了，祁言瞄了一眼他们，凑近和苏落星讲悄悄话：“这就走了？都不再调查一下”
“如果你经常上网的话，应该能明白星月城警察的德性，虽然不指望他们真查到那什么研究所。”
苏落星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他们更不好了。
“也是，我们也要跟过去？”
“嗯，”苏落星点点头，忽然冒出一句，“你了解他们多少？”
“谁？”祁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了眼救护车的方向才想起苏落星是指谁，“不怎么了解，光知道个名，还有他们在抓人做研究这事，我也算是个受害者”
“什么名？”
祁言想了想说：“好像是什么，星辉研究所，起的那么冠冕堂皇的，都不干人事。”
俩人一边跟着警察后面走，一边聊天。
走到了街道边，没了树木的遮挡，已经可以看见天边冒出一点粉红的光，要天亮了。
街边的警车和救护车的叫声刺耳，几个流浪猫狗都好奇的在车边转悠，几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光。
“起开，几个畜生，别挡老子的道。”一个男警用脚踢开车轮子边上的猫，嘴里骂骂咧咧，“都快天亮了把老子喊起来，烦死了。”
猫咪被吓到了，拱起背冲着他尖叫一声，然后蹦跳两步踉踉跄跄的跑到苏落星脚边，他看见那只猫，俯身将它抱了起来，白色的猫咪还乖巧的“喵”了一声。
“好可爱的猫，跟我走吗”
苏落星把猫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祁言看他还在那踢猫，实在看不过去，想说点什么，被苏落星拦了下来。
“不要着急，他们本来就有怨言，你这相当于丢过去一个火星子，很容易点燃的。”
祁言收紧拳头，暗自使了点力气，“这么容易炸干脆去当炸药好了”
那个警察一头钻进警车里，用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边拿打火机点亮，边把窗户打开，探出头朝外边喊：“把两个嫌疑人带上来，先回去做个笔录。”
几个警察都没理他，只有那个实习生挠了挠头，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回他：“那队长，不要查凶手吗？”
他把香烟拿下来，吐了几个烟圈，骂骂咧咧的回：“呸！就你事多，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一个实习生就好好听着，问那么多干嘛，我自有打算！”
他把香烟重新塞回嘴里，指了指几个还在路边闲聊的，“踏马的，没听见老子的话吗？哑巴了？”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在低头磨着指甲，抬眼懒洋洋的回他，“报告队长，副队还没回来，另外车里坐不下多的两个。”
说完又转头闲聊去了，转头时还低声骂了一句，“我呸，不就是会什么隔空移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队长。”
副队就是刚刚找苏落星他们谈话的那个，她谈完之后并没有跟着他们走，而是返回废弃工厂去了。
不是想兢兢业业的完成工作，而是想找点值钱的玩意，毕竟都快没钱吃饭了。
在大的城市也只有一个了，物资和人始终有限，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怨言，要不是忌惮高层的几个，早就烧杀抢掠起来了。
车里那个好像没听见骂他的那句，扒着窗户继续说：“那就跟着救护车先走，你们几个赶紧上车！”
几个人头也不回，懒散的声音此起彼伏：“听见了，急什么。”
副队很快就回来了，什么也没拿，但是口袋鼓鼓的。苏落星抱着猫和祁言上了救护车，车里，苏落可安静的躺在那，插着机器，心率起伏很小。
警车跟着救护车后面一路驶到了医院，回去的路上，天边慢慢泛起光芒，路边多了几个起早摆摊和晨跑的。
一到中心街的医院，苏落可就被推到了手术室，早晨的医院里，人也很多，苏落星和祁言坐在门外等的时间里，时不时就有几个熊孩子跑来跑去。
跟着来的警察或站或坐，都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或许只有发工资的时候他们才会在意吧。
苏落星的心情依旧不太好，即使哭过一回，也还是不免有难过的心情从心底里升腾起来。
他安静的逗着猫，时不时往手术室的方向瞄一眼，心里祈祷着苏落可要没事。
祁言看苏落星低着头，也没去打扰，而是扭头和几个警察闲聊，因为实在无聊，“出现命案不是一般还有法医吗？怎么就带个实习生。”
嘴里叼着烟的那个，倚靠在墙边，低头扫了一眼祁言的徽章，带了点歧视的意味嗤笑一声，“小屁孩懂得还挺多”
祁言：……
他叹息一声，“那都多久之前了，现在这点人，选警察的都不多，更别提学法医了。”
“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吗？”
副队听了他们的谈话，嘲讽着插一句：“你还真信书上讲的？那像个神话故事一样，我是不太信。”
“切，”祁言偏过头，“和大人聊天真没意思。”
几个警察听了，笑做一团，哄笑声中，那个队长还吐了几个烟圈。
祁言被呛到了，默默挪远了点。
手术室没多久就开了门，出来的几个医生脸色都很疲惫，苏落星抱着猫咪紧张的看过去。
“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副队率先上前和医生说。
医生额角冒着冷汗，他摘了口罩，叹口气，直摇头，“这孩子太瘦了，看起来都没多少肉……”
队长掐了烟，随手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抬手打断他，“说重点，我们急着抓凶手。”
祁言摸了摸猫咪，心里吐槽，是急着回家睡觉吧。
“你们太急了，”医生无奈的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老实回答，“我们发现了几种注射的违规药物，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作用，也没找到解药什么的，但我猜这应该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要不我——”医生本想还说点什么，一句话没说完，就又被队长打断了。
他看了眼苏落星他们说：“这就够了，你俩个跟我回警局一趟。”
医生微微抬了抬手，看他们一副急着回去的表情，把没说完的那句，“要不我帮你把药物名和样品找出来”咽了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再次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手术室。
这个医生年纪很大了，都到了退休的年纪，但每次都会以医院人手不够为由把他叫回来，他每次都会感慨这世道，比以前差太多了。
要是没有那场灾难就好了。
苏落星见此，把猫抱给了祁言，起身拉住了要走的医生，“我可以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医生没有拒绝的理由，答应的很爽快。
副队往嘴里送了颗薄荷糖，清凉的味道让人一时间清醒了很多，她不满的打断道：“看什么看，先回去做个笔录，可别忘了，你们两个现在是嫌疑人。”
苏落星握了握拳，转眼看向她，“她是我妹妹我不可能害她。”
“其他的回去再说。”
“……”苏落星沉默一瞬，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没回话。
这样的作风，苏落星完全不敢相信他们是警察，可是这么多年来，星月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事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后，在那闲着聊天，”祁言对着他们说，“现在倒打起精神来找凶手了？把眼睛换成显微镜都找不到，要不是有钱拿，你们怕是来都不会来。”
“哎，你这人怎么——”
旁边一个女生挽起袖子刚想发作，被队长喊住了，“行了，吵什么吵，都跟我回警局”
“尸体又不会突然诈尸，等之后再来看。”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十分热闹，无论是路过的护士，还是刚做完手术的医生，亦或者是患者家属，都充斥着欢笑声，闹腾的像个游乐场。
苏落星抿了抿唇，盯着他们，眼神冷了几个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