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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After You（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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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
是的，金碧辉煌。
回忆起来，这是王11第一次在游戏里一睁眼就看到如此美丽的画面。
巨大的圆弧形穹顶由一圈雕工精美的罗马柱支撑着，柱子的顶端放置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塑像，柱沿是一圈贴金的花朵浮雕，再连成一片层金叠翠的雕花，纷繁环绕着穹顶的一幅巨大画作。
由于天花板太高，王11一时看不太清楚画作中的内容，只大概看得出画的是天界之上，天使与魔鬼之类的情节。画中人物众多，各种场景云遮雾绕虚虚实实地连接在一起。
最中间的两个罗马柱之间，金色的浮雕围绕出几个字来：
瀛国博物馆
这是……博物馆奇妙夜？
王11看了眼周围。此刻他和许多人一起身处这个大厅之中，脚下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围绕着他们的墙壁上有许多幅油画，全都镶嵌在漂亮的雕花相框之中。
王11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幅画作，细细地观赏起来。
这幅画里人物不少，美丽的女士穿着闪闪发光的蓬松长裙，男士则身着考究的燕尾服，看上去古典而高贵。
但画面中也不全是贵族，还有一些看上去更贫穷的人们，有小商贩在兜售什么东西，甚至王11还看到画家捕捉到有人在悄悄行窃的瞬间。
很奇怪的是，这些属于各个阶层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全都挤在一起，在几排台阶上站着，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
如果这是他们即将经历的场景，那么王11判断，这可能是在很多年前的欧洲，一个阶级分明的时代。
“哥们，有组队吗？要不要换队友？”王11听到身后有人在互相询问。
在他们载入游戏之前，屏幕上已经写清了规则：此次游戏为两两组队，游戏内的身份已经随机生成，期待各个小组紧密配合，完成此次任务。
王11努力理解了一下，大概就是大家都要先组队，再揭晓身份，合作做任务的意思。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还都是现代的装束，看不出会获得怎样的身份，也不知道要去怎样的世界，完成怎样的任务。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获悉了这次是双人游戏，大家早就提前商定了组队对象。但毕竟时间紧急，从玩家们的状态来看，还是有很多人虽然是组队进来了，但尚未确定将对方作为自己的伙伴，正在现场商讨。
王11稍微退了一步，以便看清这幅画作的全貌。
就在这时，广播声忽然在大厅里响起：“倒计时开始——五、四、三……”
什么！王11惊慌四顾。
怎么就忽然倒计时了？！他才看了一幅画作，还不知道其他画作的信息，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找到黎秋啊！
来不及做更多了，随着倒计时结束，头顶的水晶灯猝然熄灭。
一阵喧哗声影影绰绰地响起。
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比人还高的栅栏样的木板，所有人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视线被遮挡着，只能听到外面隐隐的人声和不知什么东西规律的咯噔声。
一股有些刺鼻的臭味在鼻尖蔓延。
“大家好，”有一位穿着天鹅绒紧身衣的年轻男士在围栏旁探出身来，“欢迎来到赛马日！请大家有序从这边入场。”
赛马？
好新鲜的地方。
王11踮起脚尖，终于在栅栏上看到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赛马场观众入场等待区。
随着站在最前面的一排观众依次从小门里走出去，这里的空间终于宽敞了点。
王11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华贵，应该是被分配到了什么贵族阶级。
太好了，至少不用担心任务还没做就贫穷潦倒饥寒交迫横死街头。
只是任务还未公布，不知道到底以什么身份来做事更方便。
考虑到不同身份活动范围和获取信息有可能不同，似乎玩家不要和同阶级组队会更合适。
但跟黎秋一起的话……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应该都会很有意思。
“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站在后面的一位女玩家忍不住颇有微词，“我这衣服已经要把我勒死了。”
此言一出，好几个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
王11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女子的装束。
这个时代的女性衣着看起来也真是有点折磨人。
“小哥，要不要组队？”
说话的这人一身劳工打扮，看上去是做体力劳动的，脸上有一丝被隐藏起来的精明。如果没有提前约定好伙伴，王11会觉得他还挺合适这个游戏的。
“小哥哥或许喜欢我呢？”
这次说话的是旁边的女孩，看打扮是个女工，但衣服很干净，头上也包着头巾。她的面貌柔和漂亮，眼神中却似有野心闪烁。
“要不你们俩组？”王11主动牵线道。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用鼻子哼了一声。
“哦，你俩本来就是一组对吧，”王11顿感无语，“服了，你俩可别祸害别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主人。”
哇哦。
王11顿时觉得有点腿软。
面前人穿着一身哑光面料的黑色长礼服，里面白色的衬衫领规规矩矩地折下来，领口系着黑色领结。
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物，却显得利落干练，让人一眼便觉得可信可靠。
他在进来之前将面容做了修改，配上这套衣服看上去文雅又庄重，仿佛就为了这个身份而生。
“你……”王11望着这人漂亮的眉眼，一时竟然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叫我什么？”
黎秋扬起嘴角，抬手放在胸口对他行了个礼：“主人，为您效劳。”
哇哦哇哦哇哦。
谁能想到啊，进了个副本不得了了，老大变成我的仆人了。
周围两个闹分家的人见状撇撇嘴，不再纠缠要跟王11组队。
王11有点难以置信地再次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束一眼。
和黎秋的衣服比起来，自己穿的确实要精致很多。天鹅绒的外套上用金线绣着花纹，内里的绸缎衬衫点缀着蕾丝，领口和袖口都有宝石的光芒闪烁着。
“我可真是……”他琢磨了一下合适的用词，“烧包啊。”
这个形容把黎秋逗笑了。
绅士的笑是文质彬彬不失礼节的，黎秋笑得最明显的部位是一双眼眸，然后是上翘的嘴角。他没有露出自己的牙齿，只用鼻子发出了一点气音。
“主人，”黎秋心情很好地低声对他说，“我们现在在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所有语言已经汉化。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赛马日，所有的豪门乡绅和工人百姓齐聚一堂，为自己看好的赛马下注。”
“哦……”王11迅速接收着知识点，“已经有工人的存在，也就是工业革命已经破局成果了？”
“我得提醒您，”黎秋不太赞同地蹙眉摇了摇头，“请不要在这个环境中使用古怪的词语，特别是等我们离开这个缓冲区之后。”
“好好好。”王11立马乖乖在自己嘴上拉拉链。
没想到黎秋再次摇了摇头：“您的这个动作也是不合理的，因为在那个年代还未发明此种物品。”
王11叹了口气。
这时代也太古早了，怎么拉链都还没发明啊……
“先生！该你们了！”马场的管理人员打断了他们关于时代细节的闲聊，“请到前面登记名字。”
“走吧。”王11自然地打算跟黎秋一起去，黎秋却退了一步。
“After you.” 他说。
当然了，这是因为他们扮演的身份不同。
但王11一边往前走，一边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这可真是……太好玩了！
“您好，欢迎来到赛马日，请在这里签名和下注。”桌前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招呼道。
“下注，现在？”王11问。
“没错，如果您想好了支持哪头名驹的话。另外请您知悉，我们这里一旦下注不退不换，如果等下您改变主意了，也可以来加注别的马匹。”工作人员递上了签名册，王11看到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下注的马匹号码和押注金额。
“那我……”
“主人，我来帮您下注吧？就按你在家里说的那样？”黎秋的声音适时响起。
“哦当然了，当然……”王11如释重负，“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位工作人员于是转向黎秋：“请问投哪个编号？”
“2号的闪电和7号的莫崔沃。”黎秋掏出钱袋，数了些钱递过去。
王11故作悠闲地在几步外等着，看黎秋办完手续，又跟卖东西的小贩交谈了几句，才向他走过来。
“你是怎么选马的？”王11问。
“主要是看马的花色和状态，”黎秋认认真真地低头回答，“还有就是看名字是否吉利。”
王11忍不住笑出来：“闪电我能理解，那个莫什么……是什么语言吗？”
“莫崔沃嘛，”黎秋说，“不就是‘莫催我’？感觉是匹很有性格的马。”
他说得好有道理，令王11笑了半天。
“好了，这个给您，”黎秋递给王11一个皮质的小包，又看了眼手里的票，“我们的座位在那边。”
“这里还有座位？”
不怪王11由此困惑，这个地方挤挤挨挨地站满了人，还在不断地有人进来……王11连个坐着的人都没瞧见。
“马匹们正在绕场热身，大家都忙着看马呢，”黎秋说，“等一下比赛正式开始前，会有一段等待时间……您想喝点什么吗？”
王11不由惊讶于黎秋的过分熟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对此黎秋非常神秘地缄口不言。
跟随着黎秋的引领，王11发现自己正踏过层层阶梯，逐渐走到了人群的上端。
这里有一片小小的平台，被红色的绒带隔离开来。
黎秋走上前，给平台入口的人看了他们的票，又塞了几枚硬币过去。
“乐意为您效劳。”这位看上去应该是服务生的NPC立刻喜笑颜开，躬身把王11让了进去。
这里的空间要比周围那些看台宽敞不少，每个人都有一顶阳伞和小小的桌子，腿部也基本有个伸展的空间。看来这里大约是为达官显贵专门预留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自己不就是显贵吗？
王11不禁为自己这种见钱眼开洋洋自得的小人得志心理略感羞愧。
“其实，”黎秋站在他的座位旁开口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本时代手册。”
“啊？”王11赶紧一顿掏，终于在自己的外套右边内侧口袋里找到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册子封面画着赛马图，翻开里面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详细介绍了赛马活动的渊源、规则和本次赛马的马匹号码、名字以及外观特征。
“哇……”王11这才明白过来，“我还以为你开天眼了！”
黎秋对他笑了一声，这次可能因为周围没太多人，他的笑终于是愉快的声音：“这样不是更入戏吗？”
“行了快别入戏了，”王11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也坐下。”
随着赛马场内的人越来越多，马匹们都在跑道前就位，准备升栏开赛。
王11眯起眼睛看过去，试图看清自己下注的马是哪一匹。
“先生。”黎秋伸手戳了一下王11，指着他手里那个皮质的小包。
王11这才想起打开它，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望远镜。
这下有点看比赛或者演唱会的感觉了！
“没想到吧，”黎秋淡淡笑了，“那个时代的某些面影，和今天依然非常相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