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开荒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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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辰感觉自己最近可能是有点水逆，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跑路，刚抵达省城就接到汪如海电话，说真出事了。
汪如海：“说严重，也就是平台政策强制执行，十几吨货退回来估计几万块钱打水漂。说不严重，这批货件都要重新做，我们要快速筛选下哪些重新发，哪些想办法处理掉。”
“今晚倒也做不了什么，就跟你说一声，平台发的顺雨快递，明天一早到仓，我打算明天出发，你跟我一起吗？”
檀辰：“大概有多少品？”
汪如海：“不好说，平台经理给我打了预防针，应该是按照上个月他们发的库存报告来的，你有印象吗？”
檀辰刷身份证出站，走到角落里夹着电话，一边把身份证塞进包里一边努力回忆：“那应该都是主店铺滞销库存，我记得上次看有五六百个品。虽然我们备货都不深，但加起来也不少。新店铺这边应该还行，如果也有移仓就是按照上周的预警报告来看。我们目前上了一千多个品，有动销的差不多在一半，都还没满四周，不至于被强制执行。“
对面静了会，檀辰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嗯，你提醒我了，新店铺这块估计也得做准备，”汪如海听起来倒是心平气和，“那你别去了，我明天去后天回，大概看下情况，让小徐跟我一起就行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仓库那边的信息明早发我，准备重新做货件，正好趁这次把如海的部分品线清空转移到新店铺……这块我再盘下吧……我怎么听到你那边广播，你在火车站？”
“嗯，刚到站，准备坐地铁，”檀辰抬头看指示牌，“我回去看看。”
“欸，你等等我，正好在附近吃饭，接你一起回去，那谁，绕一下去车站接下檀辰，我们去南口……你找个停车场定位发我就行，十分钟。”
檀辰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找停车场，心想临时加活，老板来给我当司机也是应该的。
虽然这个“司机”估计另有其人。
果然没一会，章杉那辆熟悉的大黑奔驰出现在视线里。副驾降下车窗，汪如海跟他招手。
“行李自己放后备箱……”汪如海上下扫了眼，“就一个包？上车吧。怎么这么一晚回省城，明早有课？”
檀辰上车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熟门熟路系好安全带，“嗯，明早有课。”
章杉没说话，面带微笑，很翩翩君子地跟他点头示意，就是眼神有几分探究意味。
檀辰不明所以，当没看见，等他们发车。
汪如海：“行吧，出发，后面消毒湿巾，擦下手和手机，还有水和饼干，饿了自己吃点。”
檀辰这才觉出一点饿意，原本晚上就没吃饭，路上也忘了买吃的喝的，想了一路的心思。
汪如海：“正好刚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个大概，明天我自己去，公司这边你跟小徐看着。你早上要有课的话下午去也行，也不急这么一个白天，就是晚上可能要加班，这周是场硬仗。要吃什么随便点，章公子买单。”
章杉对此毫无异议，等红灯，转头看了眼汪如海，顺手把他头发上不知道哪飘来的绒毛捏走了。
檀辰无视他俩的互动，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周我尽量都在公司，下周开始考试月，估计就不行了。”
汪如海手肘撑在车窗上，用食指关节狠狠地揉自己的太阳穴：“明白，学业为重，那下周开始放你假，还是小徐顶你……别弄我头发……你俩随时沟通。这几个月确实事情不少，这周算加班工资，我跟你不扯有的没的，如果因为这份兼职给你学业造成了啥负面影响，各方面我都可以给你兜底。”
檀辰：“给我补发奖学金吗？”
汪如海一口答应：“可以啊，小事，当然你学习还是要好好学的，只是说钱上没问题，时间上好协商，我又不是什么压榨大学生的无良奸商。”
檀辰忍住了没有接话，不过有一说一，汪老板还是比较厚道的，不然他也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在一个兼职上。
说是兼职，工作时间和花费的精力跟正职没差了。
汪如海话头一转，回到这批退货的问题，“对了，忘了刚才说没说，平台经理周三会来线下拜访，也看你时间，最好我们能线下碰碰，看看他们这个平台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着他们这批退货也有点问题。”
檀辰：“什么问题？”
汪如海：“可能他们数据有问题，把正常在销的货也移出来了，正好明天我去仓库对一下。“
结果这一去不得了，汪如海火急火燎赶到广东仓库，草草看了眼退货，就发现这几吨货中很多都是自己有印象的热销品，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卖家的退货，气得发昏，给檀辰打电话，被檀辰抢先汇报了惨状。
“汪老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说，”檀辰那边噼里啪啦敲键盘，“我一早来公司看了移仓订单，九千多件产品肯定是超过我们之前库存报告的数据，所以快速匹配了下，发现他们把不少正常动销的库存也移空了，大概占到三分之一。这部分我估计后面可以重新发回去，我把表格整理出来发你，今天直接做货件，你让仓库重新装起来，换个箱唛发回去就好。“
汪如海一口烟差点呛死自己，猛咳了几声。
“行，做得好，”汪老板狠狠的把烟屁股戳在一次性纸杯里，“记得加上货码信息和标题，我让他们尽快重装，其他你看能不能筛选……操，直接扔了都比这省事，你看着筛吧，不行我让章杉拖走一把火烧了。”
电话那边传来章杉模模糊糊的欣然声音：“可以啊。”
檀辰：“……”
“你先别急，”檀辰知道他这已经气急攻心，但自己确实也不擅长安抚人，只能意思一下接着道，“我们筛选不难，主要是仓库那边费劲。我尽量按照品类先把产品分列，这样方便他们直接大筛，不用挨个扫码。然后是按照之前库存报告分类的完全滞销和浅库存来分吗？”
汪如海：“可以，先把完全滞销的整理出来吧，我找渠道做尾货清仓，其他的不知道能不能也直接打包发回去……只要有动销说明有市场，调价或者做广告，慢慢卖也是卖。周三跟柏经理那边确认下他们后续什么计划，最好是能原链接补货……小徐在你旁边吗？”
檀辰：“在的。”
汪如海：“行，你开外放，正好你俩一起也整理下，把鞋服和玩具的品都放到新店铺吧，我看看，还有箱包，其他的留在如海。你记得周三也看看柏经理有什么建议。”
檀辰拉小徐听完，见汪如海没有更多指示，挂了电话。
小徐惨叫：“这是什么大工程，如海这几个类目虽然目前只是做测品，也有几百个品吧，岂不是都要删链接重新刊登？”
檀辰：“是啊，慢慢来吧。”
小徐：“你是土象吧，怎么这么淡定。”
檀辰：“土象是什么？”
小徐：“绝对是，你生日什么时候？”
檀辰：“十月底。”
小徐：“那就是天蝎，天蝎是土象吗？”
檀辰对星座一窍不通，完全接不上话，淡定地转过头。
两人加班加点开始带着运营拉数——汪如海为新店铺“远扬“另外新增了三个运营，外加一个技术人员和美工，打包放在省城办公室。
最初汪如海还跟檀辰计划另招一个运营主管，结果面了几个，要么是老油条，要么是没有新平台运营经验。
直到把最后一个满嘴荒唐言的油腻秃头男候选人骂走后，汪如海终于决定暂时搁置主管一职，省出来的工资另招一个运营，外加给大家发奖金，檀辰和小徐来统筹，自己每周盯下选品物流和销售额，也差不多。
与此同时汪如海对于乙城原本的团队也进行了一些调整。如海的老员工流动率不高，基本还是原班人马，另外多加一个美工和技术。
汪老板原本计划得很好，两城办公室可以每个月交流一下彼此选品和运营的经验，结果平台这波强制移仓，把他第一个月的安排整个打乱。
他黑着脸摸烟，早上出门新带的一包，到现在只剩稀稀拉拉几支，摸了一半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抓住。
章杉抽走烟，递来一小杯奶茶。
汪如海：“还给我，这种添加剂糖水难道比烟健康吗？”
章杉：“这是纯天然红茶加牛奶，不含植脂末防腐剂，更营养，不含糖。”
汪如海：“……”
章杉：“新开的店，赏脸尝下嘛老板。”
章公子表演谄媚着实生硬得令人发指，汪如海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来嘬了一口。
茶香扑鼻，奶香浓郁，确实不像之前喝过的奶茶那么甜腻。他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包装，很清雅的灰底金字，符合章杉的审美。
汪如海心不在焉地又嘬了一口，“怎么开始做奶茶了。”
“跟双胞胎兄弟俩做着玩，说奶茶经济起来了，正好他们家有个山头种茶。”
汪如海听乐了，短暂从移仓这个糟心事抽离出来，瞥了他一眼，“有片茶园就开始做奶茶？这能做几杯？”
章杉顺手接过他手中的纸杯子扔掉，转头发现汪如海嘴边残留的一点奶沫，不由自主看了好几眼，“算不上供应链优势，只能算营销优势，找了个初创团队给他们做品牌，开几家线下店找人排排队送点周边，下一步就可以开网店卖货了。”
“真行，一听就是文松的主意，”汪如海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哥俩做生意是挺潇洒，想一出是一出，不过眼光还是不错的。我看这批移仓，几乎没有他们的产品，选品质量过关。过段时间还打算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品可以加进来。”
章杉：“皮具吧，毕竟当地做皮具的太有优势，多少做了些基础款，目前选了几个当奶茶店的周边。”
“……”汪如海，“这应该是文竹的想法。”
两人站在仓库角落帮忙分拣产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汪如海终于发现他总盯着自己嘴角看，莫名其妙地回看了他一眼，用大拇指抹了抹。
章杉笑：“你也不年轻了，宝贝，再熬两天夜，这眼袋能挂到嘴角了。”
汪如海翻了个白眼：“谢谢，我还不到三十，你才是注意一下自己断崖式下跌吧。“
章杉凑近些许，“下没下跌，难道你不知道？”
汪如海给自己挖坑，嘴硬道：“一定要说那真是今非昔比，岁月不饶人啊。”
章杉：“……”
章杉：“今晚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