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趣事 ...
-
国庆假期后的第一堂班会课，粉笔灰在阳光里打着旋儿。白老师敲了敲多媒体讲台，投影仪映出"高三优班主题班会"几个大字。安逸转着笔，看前排梁溢才的后脑勺上还粘着片银杏叶——估计是早上翻墙进校时蹭的。
安逸趴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戳着江繁的手背："假期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江繁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物理题，只是用笔尾轻轻敲了下安逸的额头："坐好，白老师来了。"
林眠朵悄悄打了个哈欠，被轩云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一下。三个女生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宋月正在折纸，折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很好看。
梁溢才正把腿翘在课桌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国庆假期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把他校服上的涂鸦照得发亮。
"梁溢才！"白老师把教案重重摔在讲台上，00后教师特有的清脆嗓音此刻压得极低，"把你那满嘴脏话的习惯给我收一收！"
"今天我们班会主题是..."白老师突然摘下黑框眼镜，这个动作让全班都屏住了呼吸，"文明用语与高考倒计时。"
林眠朵正在给轩云传的纸条停在了半空。三个女生坐在教室中央的"黄金三角区"，宋月慢悠悠地把物理竞赛题塞进课桌，顺手接住了飘落的纸条。
"某些男生，"白老师突然提高音量，食指戳着空气，"以为骂脏话很帅？课间坐桌子上很酷？"她今天穿了件印着"别惹00后"的卫衣，马尾辫随着说话节奏一甩一甩，"梁溢才！上周五你在操场说的那句'我艹'，三层楼都听见了！"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安逸低低"嗤"了一声，转头正对上江繁的目光，立刻把脸扭向窗外。十月的天空蓝得刺眼，像被水洗过的牛仔裤。
"还有女生们，"白老师突然调转话头，"别觉得男生打架斗殴很迷人。等你们上了大学——"她故意拖长音调，"——会发现图书馆里刷夜的学霸更性感。"
轩云、林眠朵和宋月三个女生立刻摆手，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老师我们真没这么想！不觉得骂脏话的男生帅！"轩云赶紧说道"梁溢才上次骂脏话把我种的多肉都吓蔫了。"几个女生像被按下统一开关似的连连摆手，宋月甚至举起写满数学公式的草稿纸。
白老师扶额，投影切换到高考倒计时：253天。安逸在笔记本上画了只打哈欠的猫，旁边潦草地写着"好困"。纸页被轻轻扯动，江繁的字迹工整得刺眼：「趴一会儿，我盯老师」「下节英语课睡也行」「有题我给你讲」
安逸的耳尖悄悄红了。他偷瞄江繁的侧脸，对方正襟危坐，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完全看不出刚刚传过小纸条。讲台上白老师开始播放"工地搬砖VLOG"，视频里工人正蹲在路边吃麻辣烫。
"现在不努力，以后..."白老师的话被下课铃截断。她啪地关掉视频，"运动会报名！今年新增实心球。"
安逸的笔尖悬在报名表上方。他初中拿过区里实心球亚军，但上周和江繁约好了要一起跑一千米。犹豫间，江繁的膝盖在桌下碰了碰他的。
"老师！"安逸突然举手，"我报一千米。"余光里江繁的嘴角微微上扬，也举起了手。
轩云蹦起来抢志愿者名额："我要当志愿者！我们高三可以不当主持人了。"她悄悄对林眠朵比口型——"有雪糕"。林眠朵则报了实心球，宋月趴在桌上装死，被白老师用点名册轻敲脑袋。
下课铃响，梁溢才立刻蹿出后门，带翻了一摞作业本。轩云转身扒住安逸的课桌沿，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关系这么好了？成功了啊？"
安逸把脸埋进臂弯，后颈红了一片。江繁面不改色地整理笔记，却把"运动会"写成了"运云会"。
"给你们起个CP名吧？"轩云的圆珠笔在指尖转出残影，"叫'繁安'怎么样？取自你俩名字，又寓意平安..."
林眠朵突然插话："不如叫'南极企鹅'。"她指着安逸课本上画的Q版江繁——戴着眼镜的企鹅顶着"年级第一"的皇冠。两个男生不约而同笑起来。江繁的笑很浅，像蜻蜓点水；安逸则笑得露出牙齿，踢了下前排椅子："滚啊！"
几个女生结成一团，叽叽喳喳的走了。"上周不是说好了吗？"安逸用笔戳着江繁的作业本，"一起跑。"
江繁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表达开心的最大幅度了。他翻开错题本，指着其中一页："今天先把这些题改了。"
"啊——"安逸夸张地哀嚎一声，引来前排几个女生的回头。轩云转过来，好奇问："你们真的要一起跑一千米？"
林眠朵也凑过来："安逸，你不是一直说实心球比较帅吗？"
"帅有什么用，"安逸笑嘻嘻地说，"又不能和江大学霸一起训练。"
宋月头也不抬地继续做题："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江繁的校服外套总是穿得规规矩矩，领口的拉链拉得一丝不苟，衬得整个人格外正经。安逸抬眼扫了一眼，又低头瞅瞅自己，校服半袖的领口微微露出，外面的秋季长袖校服敞开着，拉链松松垮垮地挂在一边，显得随性又不羁。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里透着几分顽皮。等轩云走后，安逸趁江繁不注意，悄悄凑近，动作轻快得像一阵风，手指一勾，把江繁外套的拉链也直接拉了下来。
江繁正埋头整理书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正好对上安逸那双带着坏笑的眼睛。安逸还没来得及得意，两人的距离却有些过近了。江繁身上的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被带松了几颗，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安逸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想起之前在家门口接吻时，江繁的唇轻轻落在他唇上，带着一丝试探和温柔，而他当时紧张得耳朵都红透了。此刻，他的耳朵又不自觉地热了起来，像是被火苗轻轻燎过。安逸的脸色微微泛红，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转身就跑，嘴里还嘟囔着：“哈哈，江繁，你也有今天！”江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走进教室。安逸果然如江繁所说，趴在桌上小憩。
阳光穿过窗户，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风裹着花香涌进来，吹散了讲台上的粉笔灰。远处操场传来体育老师的哨声，悠长得像青春本身的回音。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