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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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请假了。"白老师无奈地敲了敲讲台，看着底下瞬间黯淡的四十多双眼睛。
"看看古诗词吧，下午要背写。"
底下一片哀嚎，"怎么又要背写啊？"背写什么？""前两天不是刚背写过吗？"
白老师敲了敲桌子："好了，安静，过一阵子就是运动会了。学习也得抓紧啊！"
"但是——"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学生们重新亮起来的目光，"如果你们保证不捣乱，我可以带你们下去活动。要注意安全，不许冲突打闹，别给我学别的班体育课上打群架。我在操场边看着你们，别太闹腾了。"
"耶！"全班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梁溢才第一个冲出门，差点撞翻走廊里的盆栽。
操场上，阳光正好。安逸拉着江繁直奔跑道，运动鞋在塑胶地面上格外醒目。"比一场？"他挑衅地挑眉。
"幼稚。"江繁推了推眼镜，却已经开始做身运动。
不远处，轩云她们已经占领了休息区，笑声随着十月的风飘得很远。白老师坐在看台上，看着这群活力四射的学生，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节意外的体育课，像偷来的糖果一样甜。
远处传来一阵哄笑。轩云她们围坐在足球场边，宋月正站起来模仿梁溢才抽烟的姿势——弓着背，虚夹着根本不存在的烟，还夸张地咳嗽两声。
"绝了！"林眠朵拍着草坪笑出眼泪，连连拍手，"你连他那个被烟烫到的表情都学得像！"
白老师坐在看台上玩手机，荧光绿的手机壳在阳光下像个信号灯。轩云捅了捅另外两人："赌五毛钱，没人敢坐老师旁边。"
"我去！"林眠朵刚要起身，被宋月拽住书包带子："得了吧，上周你连问数学题都不敢。"
最后是轩云和林眠朵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白老师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手机屏幕上还开着美颜相机，特效给三个人都加上了狗耳朵和腮红。
"老师你居然用这个特效！"轩云指着屏幕上自己变形的脸，"这鼻子都成猪鼻子了！"
白老师手忙脚乱地切换滤镜，结果按成了丑化模式。三个女生笑成一团，林眠朵的辫子都散了一半。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塑胶跑道上，像三株随风摇晃的小草。
"你们平时能拿到手机吗？"白老师突然问。
空气凝固了一秒。"周末才能..."轩云眼神飘忽，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那里明显有个长方形的轮廓。
白老师挑眉："都玩什么？"
"看小说！"轩云立刻说，手指在膝盖上敲出摩斯密码——安逸认出那是"救命"的意思。
"打游戏。"林眠朵低头玩衣角，她校牌还挂在脖子上，照片里的严肃表情和现在的窘态形成鲜明对比。
宋月最淡定："刷短视频。"她甚至掏出手机晃了晃，"比如这种——"屏幕上正在播放梁溢才上周翻墙失败的视频。
白老师扶额："删了！"
王泽宇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实心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模仿着视频里专业运动员的姿势，向后弓身蓄力——
"嘿！"随着一声大喝，他猛地发力将球推出。
然而重心不稳的后遗症立刻显现。王泽宇踉跄两步，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像被砍倒的树一样直挺挺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闷响，他四仰八叉地摔在了沙坑里，激起一片尘土。
实心球只飞出不到三米，骨碌碌滚到了跑道边上。
"王公子！"梁溢才第一个爆发出大笑，"你这是投球还是投自己啊？"
女生们笑作一团，王泽宇摸了摸脑袋说："你们都笑我。可偏偏我最好笑。"又引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笑声。
连白老师都忍不住转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王泽宇躺在沙坑里装死，脸上却悄悄红了。他抓起一把沙子朝梁溢才扔去，结果被风吹回来糊了自己一脸。
阳光把这一切都镀上金边，连笑声都变得毛茸茸的。
江繁和安逸并肩站在跑道起点。安逸活动着手腕脚踝，红色运动鞋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三组间歇跑？"他挑眉看向江繁。
"嗯。"江繁点头，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400米快，600米慢。"
安逸做了个鬼脸："江教练真严格。"他故意撞了下江繁的肩膀，在对方皱眉时大笑着跑出去，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与洒脱。！第一圈结束时，安逸的刘海已经湿透，黏在
头上。江繁跑在他斜前方，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张小小的帆。安逸盯着他后颈滚落的汗珠，鬼使神差地伸手抹了一下。
"专心。"江繁头也不回地说，却放慢了脚步等安逸跟上。
三组跑完，安逸瘫坐在草坪上大口喘气。江繁递来水瓶，他接过来灌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明天模拟考，"他喘着气说，"我肯定冲进中游。"
江繁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安逸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柠檬水的酸味让他眯起眼，却尝到一丝隐蔽的甜——江繁肯定偷偷加了蜂蜜。
"再来一组？"江繁问。
安逸摇头，整个人瘫在草坪上。天空蓝得像是能滴下水来，几朵云慢悠悠地飘过。江繁的影子笼罩着他，像一把量身定做的伞。
"我赌你数学能上70。"江繁突然说。
安逸伸手拽他衣角："赌注呢？"
江繁挪了挪位置，顺理成章的牵住他的手，他没有说赌注，但安逸什么都知道了。
远处传来集合哨声。白老师站在看台上挥手，丸子头已经垮了一半。同学们三三两两往回走，影子在跑道上拖得很长很长。轩云她们还在模仿梁溢才走路的外八字，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安逸最后看了眼操场。阳光依旧热烈，塑胶跑道蒸腾出橡胶的气味，某个角落还躺着王泽宇摔跤时蹭掉的校徽。这节意外的体育课像颗水果糖，会在记忆里甜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