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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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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紧赶慢赶,东玩西玩,终于“咕噜”一声,肚子响了。
牧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这才发现他的背包早在不知何时就落到宋司年手上,他期期艾艾地拿回背包,给对方捏了捏手臂。
“累不累,我们吃个饭补充体力?”
系统去向上面反映情况了,因不知道问题解决时间,临走前,给了牧松五千。
松鼠不太懂人类一些高价刺客,系统就怕他没计算余量给少了万一付不出钱就太尴尬,因此给的钱比正常生活费要多一点。
正如现在,他不知道园区里的饭都是刺客。
只满心满眼打算去填饱肚子。
直到来到餐厅,看着上方一水的三四位数,恍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拉了拉宋司年的衣服,凑近在他耳边小声道,“这是不是太贵了。”
“没事,我请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对方不理解,牧松着急地去拉他的衣角,“不行不行,我胃口很大的,还是得稍微省点钱,这么多钱外面都能吃出花来了。”
一贯听从的宋司年按下他的手,“该吃饭本来就得吃,饿出病去医院更花钱。”
“而且尝尝呗,能这么高价看看能多好吃。”
“那...好吧。”牧松本也好奇新菜品,算了下钱,也想带宋司年吃顿好的,“不用你请,我请,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哈哈。”
牧松不知道为何戳到眼前人的笑点,但宋司年也不在笑,只是发出了笑的声音,好像只是不信。
“先点。”
牧松拘谨地只点了两百多的一份炒面。
宋司年接过,多加了两道菜,席正清之前跟他吐槽过,这个游乐场把顾客当猪养,分量还挺多的。
可能够牧松吃了?
饭端上来了,分量确实比一般饭店大,盘子也大,花样精美。
牧松吹了两口,一筷子将嘴巴塞得满满的。
难吃。
他在嘴巴里嚼了很久,不懂是怎么把简单的面烧得这么难吃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面前的饭没有了,牧松神色一僵,不是,鼠不就说了声饭难吃嘛,还是在心里说的,就连饭都不给吃了?
视线紧紧跟着宋司年的手,就见他拿出旁边的公筷,慢慢地搅,红褐被带了上来,每根面条都挂上色彩。
牧松有些脸热,好吧,是鼠...是店家的问题!没说这是要搅拌的!
他伸出手,宋司年还没结束,将旁边小碗里装的虾仁也一并倒了进去。
“那你没有吃了呀?”
宋司年:“这是配套的。”
“好叭。”是鼠没见识了。
牧松的尴尬只能维持很短一瞬,重新接过他的饭,有些烫,又带着试探,他只滋溜了一根进嘴巴。
好吃!嘴巴有点麻麻的,但是很好吃!
接二连三的菜上桌了,每道菜几乎都要顾客自己做点手脚,宋司年慢慢搅着,看向牧松亮晶晶的眼睛,莫名生出一股带孩子的错觉。
牧松就像个完全不懂的新生儿,满心满眼地看着,他时不时能收到堂而皇之的夸赞与艳羡,仿佛他有多强般。
宋司年咳了声,他从没感受到如此浓烈的...被依赖感。
不是被拉去处理事情,只是很盲目信赖的一种情感,做什么都是能得到夸赞的。
心中诡异地升起莫名的情绪。
宋司年将菜往牧松那边推了点,是他学习人类技艺增长了,还是上天垂怜,给了他一个...
宋司年觉得真该去看病了,什么时代了,寄希望于玄学。
他垂着眼,默默注视着牧松,很像个仓鼠,总喜欢把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再吃,好似这样就很有安全感般。
宋司年盯着他鼓起的脸颊,心中莫名出现一个念头。
很像...一只松鼠。
只一眨眼,这个念头随着思绪消散。
……
“吃饱了吗?”
牧松矜持地擦了擦嘴,撇开眼睛不去看干净如洗的餐盘。
“吃饱了,我们接下来去哪玩?”
宋司年点开行程规划表,“吃完午饭后去划船,刚好划到出口,就去旁边的寺庙转一转。”
牧松举起手。
“问。”
“这附近有动物园吗?我有点想看看。”
“有一个不太大的,那不去寺庙,去动物园。”
“好。”牧松乖巧地收回手。
依旧是宋司年带路,两人踱步来到一片湖前,换了船票,上了一条小船。
牧松双手撑开保持平衡,小船摇摇晃晃的,他慢慢坐下,牢牢地拉住一旁的杆子。
“不用怕,这种船比较稳。”宋司年落后他一步,见他如此紧张,安抚道。
“嗯。”牧松虽然应道,但手一点没松,带皮毛的小动物对水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在野外,失温意味着死亡。
船是自动的,航行的速度很慢,但还是有些晃,视线掠过水面,波光粼粼下,几尾艳色锦鲤慢腾腾游着。
牧松看得好奇,他没有机会近距离看过这些漂亮的小鱼,森林湖里虽然有鱼,但颜色普通,灰黑为主,且大多藏于湖底。
他渐渐低下头,眼睛倒映出几抹亮色,鬼使神差的,他放下了手。
流水划过手腹,激起一阵酥麻。
牧松抖了个机灵,要缩时又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人了,水中的手看起来有些扭曲,平常这个深度就该沾湿他的皮毛了。
他又感受了会,将手抬起,在阳光下残余的水渍金光橙灿。
他彻底放下心,又将手放了下去,冰凉顺着血管蔓延,爽气怡人。
抬眼远看,丛丛柳树垂髫,模糊了地与水的边界,遥遥望去,似是一抹水彩。
春风喜人,轻飘飘地吹着,扬起发丝,露出漂亮精致的眉眼。
牧松抬起头,在祥和静谧中舒散身心,双手交叠低低倚靠着横杆。
“宋司年。”语气中透着欢喜,“谢谢你带我出来玩。”
宋司年扬起唇角,手撑着脸颊也往远处望去,“不客气。”
“你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吗?”
“怎么了?”
牧松声调转了个弯,“做回礼~”
宋司年仔细想了会,见他沉默,牧松转过头来看他,眼神中带着询问。
“我不知道。”
“那你对未来的规划呢?”
“读博当医生。”
“哇塞,是个很好的打算,但也很辛苦诶。”牧松真心对想当医生的人很敬佩,在心里把这类比成了森林医生,一片森林中能当医生的只有几个人,而且大病小病都会去找他,医生可忙了。
“医学牲。”
牧松没听懂他的话,毕竟这读起来是一样的,他有些好奇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
宋司年解释:“学医要学得有点久,一般要读个十年往上,即使是直博,出来也要规培,很长。”
牧松被唬住了,“这么久,十年出来....”他掰起手指算了算,人一共就只活个百年,而松鼠只活个十年多一点。
“!!”书读出来鼠还活着么?
“你呢?”牧松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宋司年觉得有些好笑,医学生不读博也大多选择专硕或学硕,不管之后选哪个,这都是一条艰苦路。
他以为选择这条道路前大家都做好打算了,怎么牧松就感觉迷迷糊糊的,还一副吃惊样。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我嘛。”牧松歪了下脑袋,“我的想法就简单很多了,只想好好工作,给我赚好多坚果,生活富足就最好啦。”
一想到大冬天,温暖的树洞里是吃不完的个大完美的坚果,牧松做梦都要笑出来。
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宋司年:“只坚果就感到满足了吗?”
牧松没法解释他不是人,遂点头:“嗯呐,我只要吃的就够了。”
“那你是打算直接去找工作么?”
鼠已经在工作了。
“打算去哪个医院,不准备晋升了么?”
鼠要当金牌攻略鼠。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牧松晃了下脑袋,用最近看的一部电视剧的台词道:“等灾难来到我面前再思考怎么面对吧。”
这话颇有一股洒脱释然的味,牧松很喜欢,松鼠一年到头都在为冬粮忙碌,很累,这也是他期盼的。
他认为,这是有足够底气的话,他希望他也能有底气去面对各种麻烦,不要多虑,好好享乐。
“好棒。”
*
小船很快到岸,或许是经历了少有的轻松时刻,身体机能嚎叫着不满,牧松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装死不想起来了。
“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这太赶了,已经不是游玩的本质了。”
宋司年本就是陪着牧松的,“可以,那你要去坐坐旋转木马吗?”
在牧松好奇的眼神中,他补充到,“还有摩天轮,游乐场有很多悠闲的设施,不怎么耗费力气,也都在同一边。”
这自然是戳在牧松心巴上了,当即点头。
待来到宋司年精心推荐的旋转木马旁,牧松才意识到不对劲,上面的都是些小孩子,仔细一瞅,还有个在门口就见到的小女孩,而小女孩的大人都在一旁等着。
很明显,这是个小孩子才玩的娱乐项目。
牧松气得皱起眉撅着嘴,咬牙切齿含糊道,“你耍我呢,我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个小孩子了!”
宋司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旋转木马什么人都能坐啊,是个很出名的娱乐项目,只是大人会更喜欢刺激一点而已。”
“真的?”牧松有点不相信。
“你好像生活常识很匮乏。”
牧松闭嘴了,鼠能有什么人类的常识,没光明正大拿个坚果出来啃都算鼠有涵养了。
“好吧。”他有些扭捏,真糟糕,脾气发得有些快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宋司年不会在意那一点小意外。
“你是觉得我把你当小孩所以那么生气吗?”
牧松走路姿势一僵,闭了闭眼,心想事成能不能不要在尴尬的时候体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