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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词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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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不要。”牧松扭头,难得被激起脾气,“你让我下我就下?你是我谁啊。”
“唉。”他听见宋司年叹了口气,“辅导员专门来找过我,说你心思细腻,让我多照顾一下,你不下来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时候辅导员就要把我换走了。”
“所以,为了我不去校外住,下来,我们谈谈。”
牧松瘪着嘴,他知道辅导员是什么,是大学里管事的,只是听说辅导员什么都不管,还会管这事?
但他根本忍不住,立刻掀开被子下楼。
“聊什么?”声音里的委屈遮都遮不住。
寝室内有窗帘,但今天没拉,月光洒下来,将一切都照得清透。
宋司年抽了两张纸递给他,“坐。”
“聊什么?”牧松再次问,这次他勉强抑住了哭腔。
宋司年坐下,抬头盯着他,声音很轻,“为什么哭?”
牧松低着头,就在宋司年以为他会哭会委屈的时候,牧松坚定抬头。
“我不喜欢你那个朋友。”
“席正青?”宋司年有些迷茫,他还以为是晚上烧烤的原因,以为是没带他吃饭,“为什么?”
“他对我态度不好。”
宋司年放松了点,“是今晚吗?”
牧松摇着头,力度很大,像要将眼泪全都甩出去一般,“不是今天,是以前,总之我不喜欢他。”
“好,我下次不让他进宿舍。”
他做出的解决方式太好,让牧松愣了一瞬,说实在,这个理由跟无理取闹没什么两样,既没有说出具体原因,也没有说出关联性,宋司年就完全站在他这边。
过大的喜悦让鼠又有些飘飘然,牧松在心里想:宋司年是个好人,一定,肯定,百分百!
“不难过了?”
牧松有些羞愧,“不难过了,我去睡觉了。”
平稳的呼吸声很快传来,寝室多了一个人,宋司年自然有些睡不着了,只不是这个原因,月光下的牧松哭得很可怜...可爱。
在一片黑的地方,唯有五官因泪水变得艳亮,嘴唇洇湿,像被雨水打湿的花,越开越盛丽。
尤其是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了光,太魅眼也太荼蘼。
让他脑子都昏了。
算了,让席正青退一步吧。
到时候问问,什么时候惹到的,最好还是道个歉。
欺负他室友算什么本事。
宋司年在心中已经给席正青按了罪,毕竟他平时确实口无遮拦,无意识间伤害到了谁也极有可能。
宋司年已经给整件事拼凑出了一个过程。
一直都没睡意,宋司年坐起身,他与牧松刚好睡得同一方向,距离不算太远,两人都没安窗帘,能轻易看见牧松的睡姿。
似是太热了,手伸了出来,往下,腿也露出一截。
空调呼呼地吹,窗帘已经拉上了,这闪烁的□□更衬得牧松肤白凝脂,透嫩发亮。
第二天是周日,每次返校都给了周末两天让学生适应,冬天的松鼠爱睡觉,要冬眠,但成了精的不用,只是保留着爱睡觉的好习惯。
睡醒,手机显示12点了。
牧松一个机灵,睡眼惺忪地眼睛顿时睁开了。
老天呐,是不是偷偷使用了时间消失的药水,把我的时间吐出来呜呜。
“醒了。”
牧松侧头,这才发现宋司年盯着他,指了指桌子,“给你带了饭,昨天的红烧肉。”
牧松飞速下床,在距离拉近的时候宋司年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至身体被猛地抱住,强烈的心跳声传至耳旁,有些乱,亦有些慌。
脸贴着蹭了蹭,皮肤相隔之下,是滚烫的血液。
拥抱的时间很短,宋司年还没做出动作,牧松就离开了。
“谢谢你!”
温暖瞬间抽离,香气却弥漫缠绕,宋司年动了动手指,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看你喜欢肉,三荤一素。”
“唔唔”牧松正在刷牙,闻言应了声,只是太多泡沫在嘴里,口齿含糊。
宋司年按了下眉头,转身去处理数据,席正青搜查得很粗糙,他是偏向实干型的,只好由他包下,最近很忙,宋司年处理着,忽地生出要带室友去逛逛学校的念头。
万一他比赛离开,到时候连教室都找不到,岂不是会很着急?
牧松自然同意,两人越好三点半去逛,直接去最远的三号食堂吃饭,那边有三楼,小吃很多。
宋司年先带他去看了他想念的天鹅。
人工湖没有官名,小亭子倒有,叫明月阁,远处花园土堆上方也有个小亭子,叫望月阁。
学生们自发叫人工湖为梦湖,因为这里见证了太多美好的爱侣与失恋消愁的旅人。
牧松木木点头,心思早就飘到了黑天鹅那,真的是天鹅诶,童话书中的天鹅是森林的守护神,它们漂亮,优雅,更深次的原因是它们在水里,又会飞,能第一时间预兆危险。
牧松扶着石柱,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只这里的天鹅脾气更好,很亲人,一见着这边有人就朝它们游了过来。
“天鹅饲料,帅哥,天鹅饲料要吗?独享天鹅亲近的绝招。”草帽下,女孩的眼神很亮,她看了看牧松,又看了看宋司年,见牧松没什么反应转头就给宋司年推销。
“很便宜的啦,十块一包,量虽然少但也能喂半小时,聊天恋爱不二之选。”
宋司年指了下另一边:“那才是情侣。”
隔壁小情侣正你侬我侬,女孩了然,转身就走,开始熟悉的推销套路。
牧松低声靠近,“她为什么要卖这个呀?”
他像做贼般,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时不时还往后瞟。
宋司年拉着他往前走,声音也小了点:“赚钱,这边情侣多,一天能赚好几百。”
“这么多情侣嘛?”牧松在心里算了算,情侣是两个人,几百个两个人,一千个人!
“有些人会多买几份,一次性倒吸引的天鹅会多一点。”
“噢。”牧松点头。
两人已经离远了点,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今天是情人节,又刚回学校,来这的人会多一点。”
“这样...”牧松落后一步,忽然道:“那平常没人买饲料的话天鹅就饿肚子了么?”
宋司年愣了一下,他一直没往这方向想过,“应该...不会,学校里有专门的饲养员,她手上的饲料就是从那边买来的。”
“噢,好。”牧松还是有些担心天鹅们的饮食健康,心神不宁地。
宋司年抓着他的手腕,将人带近了点,“类似于猫咖,如果要靠动物赚钱的话,基本的生存会保障的,猫咖给顾客提供的是猫条,平时会喂猫粮,但吃饱了的猫咪也会想要猫条,而且那些天鹅很肥。”
牧松不高兴地反驳,“只是水让羽毛张开了,这种小鸟都瘦瘦的。”
“实心的。”
“空心!有毛的动物怎么会胖呢。”比如他自己,牧松的注意力立刻被带偏,再回想起来时,当时的忧虑已消了一大半。
为此,也暂时放下买所有饲料的想法,算了,有时间再去看看。
洲大多是教学楼,不平整的地方就建了个小公园,倒有天然那味,上面有很多野餐布,看来这里晚上也有很多人。
望月阁就在小山丘上,在公园的最高点,月亮是浪漫的,校园论坛也大多是两个阁楼里的佳话,听说在这表白,成功率很高。
旁边走过了两个人,兴冲冲地聊着晚上的表白话题,注意力被吸走,牧松尖着耳朵,脸不自觉地侧过一点。
“在干嘛?”
牧松慌张立正,“我没偷听别人讲话,不要讨厌我。”
宋司年坦然站着,“没讨厌你,是他们自己说话声大。”
牧松立刻赞同点头,“是的,不过论坛是什么?”
手机被拿走,为了看那小小的屏幕,牧松整个人都快贴到宋司年身上了。
衣物贴着,能明显感受到手臂的形状,牧松由嫌不够,伸手环住他手臂。
因白化原因,他在族群里不是很受待见,是小鸟抚养他长大的,小鸟就喜欢贴贴,牧松也喜欢这种表达方式,很温馨。
只是宋司年就难受了,他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但这个室友明显就不像席正青那样,能随意损,哭了还得自己哄。
他只好忍住麻意,快速输完网址,将手机还给他。
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学号与手机号,验证后就能看了,里面是匿名的。”
“嗯嗯。”牧松点着头,一头的粉发竟在他脸上显得异常乖巧,风吹过,影子上有根毛立起来了。
“牧松。”
“嗯?”
宋司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是哪里人?”
“嗯...”牧松从没想过还有人会问这种问题,在心里疯狂尖叫,啊啊啊,鼠是森林鼠。
“南..南边的。”
“你是哪里人呀?”
宋司年:“北边的。”
“噢。”
沉默在不经意间环绕,等发现时,一时也找不到话题阐述。
“该吃饭了。”
“嗯。”牧松嗯了声,刚往前走两步发现宋司年没跟上来,转回去的身子透着疑惑。
“不吃食堂了。”
“嗯?不是说好...”
“带你去吃云洲当地美食。”
“好。”牧松很开心,他一只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热情的带路人真的很好。
正是饭点,宋司年走进一家店。
牧松的视线在牌子停留两秒—木烧烤,属于你的美味。
牧松从其他桌上发现这就是昨天席正青打包的那个,很香,这里的味道更浓郁,还有股淡淡的木香,又很像调料味。
“随便点,我请客。”
牧松接过单子,纸上已经勾了好几样了,粗略一数,两人吃差不多了,便什么都没加。
烧烤端上来,宋司年单手开了瓶饮料递给他,喝下,冰凉透胃,冷得一哆嗦。
宋司年笑了声,将烧烤分成两部分,“云洲独有的偕木,火里一烤就特别香。”
牧松试探着咬了一口,很烫,但很好吃,昨天的抑住的食欲被放了出来,成倍增加,让它的好吃程度更上了一层。
“好吃好吃。”牧松吃得眼泪汪汪的,有点辣,配上汽水,好爽。
昨晚的情绪在今天彻底终结,连一丝遗憾都没留下。
牧松放下签子,大步一迈直接跳进宋司年怀里。
头发乱蹭,脸贴着脸,嘴里不住唠叨,“喜欢你喜欢你。”